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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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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所有。——羽织
——
星月高悬。
夜幕,漫无边际。
暗无灯火的城市中,游走着幽灵般的扫荡者,消无声息地突兀出现。
他们挥动死神的镰刀,沉默地收割着灰黑的生命火焰,胸前佩戴的金红色徽章被月色照亮。
“政府的走狗!”
被逼至墙角的敌人咬牙切齿地辱骂,眼神凶狠,仿佛要将眼前的这支队伍洞穿。
队伍中没有一个人应声,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绕着异能力发动的光芒。
无论是前方,墙后,甚至是高空,每一条退路都被他们堵得水泄不通。
眼看退无可退,敌人突然发出狂笑,身上也迸射出刺眼的白光。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
“真的要为了那些所谓的道义去死吗?”
羽织缓缓走出了阴影。
月色洒下,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辉,玫瑰色的瞳孔幽冷阴暗,漆黑的发丝垂落腰际。
她的语调冰冷,带着极致的恶意,“即使那些道义,分文不值?”
刚才像恶犬一样追捕着敌人的队伍,现在收起了獠牙,所有成员都低下了头颅,侧身为羽织让开了道路。
敌人身上的白光彻底消散,他惊恐地看着缓步向他接近的羽织,颤栗中带着绝望。
是她!
令人恐惧的刽子手。
杀人无罪的清扫者。
策算无遗的操心师。
每一个称号的背后都是尸山血海,累累白骨。
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话,那么他牺牲自己,掩护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恐惧吗?
憎恨吗?
绝望吗?
他的脸色灰暗了下来,甚至兴不起反抗的念头,无力地瘫倒在墙边。
明月朗照下,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风拂过,带起羽织黑色的长发,她抬头看向空中高悬的明月。
她的身后,是无边黑夜。
一年后。
“青年人,应当有朝气。整天死气沉沉的,也太不像话了。”
老先生拿起一把扇子,拍了拍羽织的脑袋。
躺在长椅上小憩的羽织,整个人显得懒洋洋软绵绵的。
散乱的发丝贴着白皙的脸颊,玫瑰般艳丽的眼眸流露出恬淡的平和。
她面色舒缓,侧过脑袋看向了身旁面容正气的老先生。
“先生,不是您说的,‘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吗?”
羽织用眼神示意着,自己一直很“沉默”。
老先生神情顿了一下,他立刻反驳:“你这是断章取义。”
他的目光落下羽织身上,缓和了下来,看着长椅上的少女,神色慈爱。
他说:“当初我跟你约定的期限已经到了。”
从约定到现在,已经五年,而认识也已经接近十年了。
羽织将一只手枕在头下,目光没有焦距,轻轻地应了一声。
老先生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将不再束缚你,那些人也无权干涉你的自由。”
羽织静静地听着。
“阴影下是开不出花朵的,所以到光明中去吧。”
老先生并不软柔的手摸上了羽织的脑袋,眼里有着期待。
期待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光明下行走。
羽织起身,告别了老先生。
她顿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放在衣架上的制服,上面的金红色徽章折射出光芒。
老先生看着她离开,目光柔和。
十多年前,是充斥着血雨腥风的年代,黑暗扎根在这个国家的每一处。
那个因为异能力而被各方势力追捕的女孩,现在,已经成为黑暗中人人都会恐惧的存在。
她亲手撕开罪恶,将黑暗的根系彻底摧毁,为这个国家缔造新生。
放飞她,固然不舍。
他却也知道,再没有任何人能阻碍她。
——
四年后。
横滨。
夜晚,灯火通明。
羽织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街道的长椅上,轻轻地晃着小腿。
星光洒落在她白瓷般的脸庞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发丝散落,眼中带着平和的温柔。
她感受着夜里微凉的风,动了动耳朵,细细地聆听着。
轰鸣的车声在高速靠近。
羽织晃了晃热可可,眼中仿佛揉碎了星辰,她嘴角微扬,勾出柔软的笑意。
来了。
“中也!”
她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看着疾驰而来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很快摇了下来,露出了中原中也的脸。
他单手架在车窗上,橘色的发丝有些杂乱,钴蓝色的眼眸里带着歉意。
“我来晚了,羽织。”
“知道你忙。”羽织边说着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再说也没有迟到多久。”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短促。
“是我要来接你的,只是没想到被耽搁了。”
刚刚镇压完西部叛乱回来的中原中也有点心虚。
本来想着向BOSS报告完后,就去接女朋友。
结果,不仅遇到了太宰治那个混蛋还被办公室里一堆急需批复的文件给拖延住了。
等到匆匆忙忙把文件处理好,就超过了约好的时间。
社畜简直莫得自由。(冷漠.jpg)
虽然已经打了电话,叮嘱过羽织不要等她了,但还是有些气短。
不过,好歹把文件都处理完了,明天就有休假,可以好好地陪陪羽织了。
他的眉眼带着温柔,回想起了他和羽织初见的记忆。
静谧的咖啡厅。
羽织坐在窗前,阳光铺洒下来,在她的脸上留下金色的流光,玫瑰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温暖的光芒。
纤长的白色裙摆垂下,划过软柔的弧度。
好似听见了有人进来的声音,她抬起目光,视线就这样撞进了他的眼里。
他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思绪从记忆抽离,中原中也侧了一下脸,看向了身旁的羽织。
“明天的话,有什么打算吗?”
羽织撩了撩耳旁细碎的发丝,想了想:“电影?温泉?游乐场?完全没有兴趣呢。”
她转过身来,对着中原中也:“中也的话,想要干什么呢?”
中原中也瞥了羽织一眼:“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了,反正都是陪着你嘛,没什么区别。”
羽织歪了歪脑袋,突然凑近了中也:“中也这两年变了好多呢。”
竟然能够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
完全没有被羽织靠近惊到的中原中也:“哈?”
羽织完全没有要中原中也接话的打算,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比如说,从原来我靠得近一点就要红耳朵,到现在我离得这么近都很淡定呢。”
中原中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认识了快四年,同居都两年了,怎么还会有那种反应啊。”
羽织勾起嘴角,眉眼弯了弯:“那……这样呢。”
她再向中原中也靠近了一点,亲上了中也的侧脸。
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点一点地滑了下去,最后在颈间蹭了蹭,还伸手勾住了choker。
然后,她如愿以偿地看见了中也红得发烫的耳尖。
“……不要在开车的时候做这种事情。”中原中也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羽织的眼中都是笑意:“嘛,也就是说回到家就可以喽。”
中原中也都能感觉到羽织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耳朵上,酥酥麻麻,挠心挠肺的。
他别扭地应了一声。
听得羽织又将脑袋埋进了中也的颈间,遮住了眼眸中的深意。
这样的中也啊,叫人想放都放不开呢。
真是——
完全舍不得松手。
她眼角的笑意,深邃了起来。
——
回到家,中原中也洗完澡后就看见躺在床上看书的羽织。
她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细长的发丝垂下,轻巧得落在靠枕上,铺散开来,神色放松而慵懒。
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但每次看见,内心都充满的安宁与平和。
他坐在床上熟练地将羽织抱进了怀中,将脑袋搁在她的肩头满足地叹了口气。
羽织顺着他的怀抱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点。
一时间,卧室内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书上的内容,满书的俄文让他沉默着没说话,只是用脑袋蹭了蹭羽织的颈间。
羽织便微微偏过脸看向他,浅色的瞳孔中倒映得全是他。
“嗯?”
表示疑惑的鼻音。
中也看着羽织瞳孔中倒映的自己,蔚蓝的眼眸充满了柔和:“再过两个月,羽织要毕业了吧。”
“毕业了准备做什么呢?”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羽织眨了眨眼眸,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毕业之后,没有想好呢,就做一些文学翻译之类轻松的工作?”
中也收紧了环在羽织腰肢上的手臂,应了一声,目光却盯着羽织不放,想要开口却迟疑着想先等她说出来。
羽织玫瑰色的眼眸闪着柔软的光芒,她当然知道中也想要她说什么。
这件事啊,她怎么会不同意呢。
“婚姻届,是肯定要填的啊,不是以前商量好的吗?”
羽织歪了歪脑袋,“中也难道反悔了吗?”
中也立刻反驳:“才不是。”
“不是怕你忘了嘛。”他嘟囔着,同时抱的更紧了。
羽织看着他,忽的笑出了声。
她将手上的书随手放到床头柜上,转身亲了亲中也的嘴角。
她看着中也蔚蓝色的眼眸,神色温柔:“才不会忘。”
她的眼中满是中原中也。
听到羽织的回答,中也总觉得心中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出奇的满足。
他想去亲吻他的爱人却被她抢了先。
一开始轻浅逐渐变得激烈,然后愈演愈烈,最终引火烧身。
明月高悬,夜色已深。
星辰揉碎着温柔。
“今晚的月色比寻常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