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威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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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韵：“……？”
她看着解白糖淡色的眼睛，这般细细打量才发现，他的眼睛颜色并不浅，只是瞳孔涣散，看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错觉，好似很寡淡。
就像此时他虽然看着屠韵，但眼神的落点根本不在她身上，更像是透过她投在了她后面的虚空中。
屠韵迟疑着开口：“我一直想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只在昏暗的环境才会摘下眼罩，似乎视力有问题，但正常言行却无碍。
“老毛病了，时好时坏，没什么大事。”解白糖懒洋洋地答道。
这男人从初见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感，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他底细。屠韵眼色深了深，姑且一听，并未全信解白糖的话。
她单手拎刀，回身坐在凳子上，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表情古怪道：“你刚才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他们态度会转变那么大？”
解白糖觉察出她不信也并未解释，眨了眨眼睛，很神秘地样子：“你觉得呢？”
屠韵眉心一跳，狐疑道：“你卖身了？”
解白糖：“？？？”
这丫头是怎么歪到那边去的？
屠韵继续说：“我看那蓉蓉小姐长相清丽可爱，你一见钟情打算入赘也是情有可原。”
解白糖沉默了，长久地沉默，他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直跳，什么好脾气好修养都快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额角，耐着性子说道：“我连她长什么样的没见到，况且，你觉得这寨子里的人真能让他们姑爷和一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屋？”
对哦。屠韵脑瓜一转觉得是这么个理，又想了想品出来不对劲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屠韵耳根红了。
这段时间一直结伴同行，同吃同住，条件受限，她又惯是个不记事的，导致屠韵根本没考虑过这种问题。此时方意识到不妥。
难怪刚才方蓉蓉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屠韵越想越觉窘迫，小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耳尖滚烫，磕磕巴巴地反驳：“你、你别多想啊。”
解白糖幽幽地看着她：“就算真是这样，好像也是我比较吃亏吧？”
屠韵满脑子的旖旎念头被一杆子敲得干干净净，她噎住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晌。
屠韵产生了扑上去咬死他的冲动。但最后她还是生硬地吞了这口气，强行转移了话题：“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次解白糖敛起了戏谑的神情，问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吗？”
屠韵眯起了眼睛：“自然是记得的。”
在一线天遭遇方蓉蓉的时候，解白糖贴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而就是那两个字让她决定跟着方蓉蓉来到山寨一探究竟。
解白糖说的是：“死村。”
那个村子不大，却也有上百人，能够迅速屠完一个村子，并将他们摞成一座尸山，单凭一两个人，武功再高也做不到。
那必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队伍。
前方战线离这里还有很远，不太可能是军队，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山匪或者马贼。
屠韵脸色严肃了起来：“你有头绪了。”
解白糖点了点头：“我试探了一下。”
一个时辰前
解白糖被阿满压到了山寨的大厅。
大厅中间的虎皮凳子上坐了三个的男人，刚才那个到山寨门口接他们的刀疤脸男人在首位，方蓉蓉坐在左手第一位。一些散众分布在外，围成一圈，像是在开会。
此时这些人都在用好奇又警惕地目光打量着他，外围的人还有小声取笑的。
解白糖蒙着眼，只能大致的感觉出周围的人有很多，大厅里嘈杂的污言秽语入了他耳，他也不动声色，镇定自若。
阿满把他带到了大厅中间，冲着上首拱了拱手，瓮声瓮气道：“三位当家的，人我已经带到了。”
坐在刀疤脸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打量了解白糖半晌才收回了目光，阴仄仄地声调让人听了怪不舒服的：“一个男人生了这般好颜色，比那勾栏里的小倌颜色还好，倒是难怪我们阿满心里起了念头。”
闻言阿满の一张方脸憋红了，争辩道：“二当家的，我……”
“不过，此时正是我方山寨危急存在的时刻，谁能保证这个小白脸不是混心怀不轨混进来的？”阴仄仄地声音掐断了阿满的话，语气中染上了狠厉，“你们太大意了，我看……不如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老二！”刀疤脸大当家的脸色本就不太好，听闻此言，更是难看。
这人是他女儿带回来的，二当家此时话里矛头虽是对准了阿满，但明里暗里的分明却是在嘲讽他不时大局，大当家压抑着怒火道：“不至于如此，把他塞上嘴关起来就好了，等这阵风头过去放了就是了。”
二当家冷笑了一声，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就听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过来：“你方山寨杀戮无度，草菅人命，害人无数，此时又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
众人的视线顺着这道声音重又投向了大厅中间的白衣男子身上。
一直冷眼看着大当家和二当家明争暗斗的三当家皱着眉头怒道：“黄口小儿，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刀架在脖子上了竟还敢大放厥词！”
三当家的嗓子可能受过伤，此时开口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像是刀尖划过粗糙的砂石一样刺耳。
解白糖抬了抬头，屋内柔和的灯光映的少年人肤如白瓷：“自然是知道的，这里不是匪窝吗。”
三当家看着解白糖面不改色的样子惊讶地挑了挑眉，又操着漏风一样的嗓子道：“人不大，口气倒不小，既然这样，你倒是说说我们方山寨如何草菅人命了。”
解白糖冷哼一声：“你们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还要我来说。”
大当家皱眉思索了半晌，缓慢沉声道：“我想，这位小兄弟怕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你说的只怕不是我方山寨。”
解白糖侧头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愿闻其详。”
“小兄弟只怕不知道，这十里八乡并非只有我方山寨一家。除了我们，还有一伙悍匪。”
“悍匪？”
“不错，这伙贼人大约三十多人，各个身怀武艺，极其凶狠毒辣。看小兄弟的样子只怕是认错了。”
“大哥你与他说这许多做什么，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二当家再次出声，他毒蛇一样的眼神在解白糖身上审查了一圈。
“所以这就是方山寨戒备森严原因？”解白糖再次无视了二当家，问道。
二当家小眼睛里凶光大亮，紧紧地摄住解白糖。
这次答话的是三当家，他似乎觉得解白糖很有意思：“你知道我们山寨戒备森严，跟你一起的女子告诉你的？”
解白糖轻笑：“哪里用她告诉我，这很好分辨不是吗？”
无论是紧张的气氛还是整齐密集的脚步声，都昭然若揭。
首位上的大当家眼神闪烁，谨慎地问：“小兄弟看起来不似普通人，又为何来我方山寨？”
这匪老大看着粗犷，倒是意外的心思细腻。
他问的直接，解白糖也就不再兜圈子，单刀直入：“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想跟你们做个交易。我想要那伙悍匪的资料，相应的，我会帮你们寨子抵挡他们的侵袭。”
二当家咧嘴笑开：“你这豆芽菜一样的身板还说要帮我们，用什么帮？屁—股吗？简直笑话，只怕你到时候见到悍匪就吓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围着的一圈人也笑开了，整个大堂里沉凝的气氛被打破，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大当家面色沉着，未发一言；三当家眉头微拧，露出不赞成的眼神；方蓉蓉小脸又红了，缩了缩脖子把下巴埋到了领子里。
阿满刚才一直紧张地看着解白糖与三位当家对峙，心都悬到嗓子眼里，紧张地直搓手。此时他小声在解白糖身边说：“小兄弟，你少说两句，今日就速速下山，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这阿满倒是个憨厚的汉子。
解白糖平静地回道：“不用担心。”
阿满似是还想劝说，无意间对上了二当家阴森森的眼神，他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没敢再说话。
等着满堂哄笑声停下了，解白糖才再次开口，他往前走了几步，轻描淡写地说：“这个简单，指一个你们的人跟我打一场不就行了。”
他一段话说完顿了顿，好听的音色微微压低，轻轻笑了一下，语调拖长：“不如，我看二当家就不错。”
此时众人发现，不知何时少年身上捆着的绳子已经无声滑落，他扭了扭手腕，脚步轻快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二当家拍桌大怒：“竖子尔敢！”
下一刻，他只觉眼前一花，那该死的白衣少年已然从大厅中间消失。与此同时，一根修长冰凉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眼上敷着白绫的少年站在他身侧，冰冷的杀气有如实质，似凝成了一把冰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心脏。少年笑得温柔，清冷的音色响在他耳边：“比如这样。”
二当家吞咽了一口唾沫，额头冷汗滑落，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少年的杀气绝对不是在与他闹着玩，这是真正见过血的人。
他真的会死。
大厅里一片死寂，刚才哄笑的人们此时都眼珠爆突，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中微笑而立的少年，一股寒气从脊背窜起，汗毛倒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威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