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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不问还好,既然问了,人家秋分小嘴一张,也没瞧见他娘铁青的脸,就把他娘卖了个干净。

      其实陈氏能在徐家如此强横的原因不止是有儿子傍身,更是因为她父亲在徐父早年间生了一场大病,几乎花光了徐家银钱时,也出手帮衬了一把,所以在双方儿女谈婚论嫁时优先考虑了陈家女儿。

      选来选去的选了能干的陈氏。

      这娶回家来才发现她能干是能干,就是心眼小,可在徐父看来毕竟是恩人的女儿,就算她作什么事来,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徐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这下情况不同,徐家素来注重孩子品行的问题,陈氏这就算要教坏小辈了,那这一代一代的歪下去那还了得?

      徐父能看着徐家根苗就这个坏了?

      那指定是不能的。

      所以徐父顿时就发了怒,训斥陈氏教坏孩子,叫徐大郎好好管教他媳妇,别一天到晚的作死。

      徐大郎被徐父一数落,连饭都顾不上吃,拽着陈氏就回了西屋,把门一摔,不久西屋就传来争吵声。

      越龄在主屋都能听见些动静,秋分哇的一声就哭了,她去忙哄他,说他爹娘去打老鼠了,让别怕,又把他拉到身边来,拿出一块糖来哄他。

      秋分也好哄,拿着糖就安静下来,乖乖张嘴让越龄喂饭,还天真的问她那老鼠是不是很大,怎么抓了这么久爹娘都没抓着。

      越龄默默叹了口气,没说话,只对他笑了笑。

      这边西屋里陈氏正哭诉呢,说她做的哪样不是为着他想?娘私下给小叔银子她就是不对,她要不叫秋分盯着点,谁知道家里的钱什么时候都变成小叔的?

      又骂徐大郎死心眼,不体恤她,她好心喂了驴肝肺,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不说,天天的从早上干活干到晚上一刻也没得休息,如今他竟然来指责起她来了。

      反正陈氏什么都说,话题渐渐地被她从教坏孩子歪到了她平日多劳累上,徐大郎被她说的差点就被带跑了,看她哭了起来,也没好意思继续说她,只沉默的坐着床上。

      徐大郎为人虽正直,可有一毛病,那就是容易心软,陈氏就抓住他这点,可劲儿的卖可怜,到最后非但没给徐大郎教育,徐大郎还得反过来哄她,夫妻间一如既往地又是陈氏取得了胜利。

      徐延是在第二天回来的,家里人都没敢让徐延知道这件事,就怕他多想,上下都瞒着死死的。

      就连陈氏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昨晚徐父动了怒,她这时候可不敢再作什么了,只是难免的,没给徐延好脸色看。

      陈氏这种态度徐延倒是没觉着什么,毕竟大嫂打嫁进来知道全家都供着他读书开始,就一直没给他好脸看,虽然从他考上秀才进了府学,大嫂态度好了些,不像以前一样时时出言无状了,但说什么好脸那是没有的,要是突然对他笑脸相迎,可能也得等他真的中了举以后。

      所以对着陈氏的冷脸,徐延也没理她,吃过晚饭,就和越龄回了东屋。

      越龄在书案上练字,徐延在榻上看书,倒是互不打扰。

      越龄写着写着,忽的想起什么,笔下一顿,又继续落笔,“对了相公,爹爹昨儿给传了话,叫你明日过去呢。”

      越龄她爹也是做了好多年学问的,可惜志不在仕途,平时只醉心史书诗经,自从徐延成了他女婿,便很是看中他,也偶尔给他解答难懂的古经,或是一道论文下棋,翁婿之间倒是和睦。

      徐延放下书,“倒是巧了,我明日正想着过去呢。”

      说着过去看她练的字,见她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很是好奇,“娘子从小可是请过女先生教过?”

      越龄闻言摇摇头,“未曾请过先生,相公问从何来?”

      “那娘子这手簪花小楷是向谁学的?”

      “是我娘教的我,她也是练的簪花小楷 ,家里到现在还有临摹的字帖在呢。”

      “岳母也读过书?”

      越龄想了想,“我记着娘说是爹教的她认字读书。”

      徐延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

      第二天鸡鸣,越龄就睁了眼,屋内还暗着,外头天也刚蒙蒙亮。

      她往旁边一探,被窝里尚有余温,只身侧之人已经不在了,一如既往的又是去了书房读书。

      越龄坐起身来,披了件外衣下床来,见铜盆旁的热水壶,就知是徐延给她备的,想自成婚来,每天去书房前总会给她备好热水和洗漱的东西,可谓不体贴细致到了极点。

      往铜盆里兑了水,又拿起旁边整齐放着的竹盐牙擦,洗漱起来。

      洗漱穿戴好,越龄拿着铜盆,出去倒水,见陈氏在院子里洗菜准备做早饭,就叫了她一声。

      陈氏手里麻利的洗着菜,往里瞥了一眼,见里面架上瓶瓶罐罐的摆着齐整,撇撇嘴,嘴里嘀咕,“败家玩意,竹盐怎么贵的东西也是舍得用。”

      一般农户人家早起洗漱也就拿食盐兑水漱口就罢了,更有穷些的是直接漱的井水,根本也不兑食盐下去。

      徐家好歹也算得上出过两位秀才的清流人家,平日也不过是拿食盐水漱口,就这陈氏她都嫌浪费钱,更别提越龄用的竹盐了,比普通食盐贵上一倍不止的金贵玩意儿就用来漱口?

      陈氏表示她不能理解,甚至每每见了总会嘀咕两句败家娘们。

      可那些也是人自己花的钱,并没有占着婆家的钱花,人有那个资本,所以就是罗氏这个当婆婆的,也并不多说什么。

      当然,除了陈氏这个杠精。

      她就是知道那是越龄自己花的钱,在她看来,也是穷讲究,很是看不上,每每要是瞧见了,也总能酸两句。

      陈氏那嗓子就算是嘀咕那音量也是不小的 ,越龄只当没听见,倒了水就回了屋,把给徐延缝制的衣衫最后一点完成,就把他的衣裳都熨了熨。

      读书人体面最要紧了,这穿的衣衫可不能有褶皱,幸而越龄在闺阁时也经常给父母制衣熨烫,做的很是麻利仔细,她熨好又拿起来看了看,觉得满意了才给他叠起来。

      吃过早饭,徐延去了镇上他岳家那里,其他人都去田地做农活了。

      越龄和徐乔没去,越龄是因为都知道她是江家疼宠着长大的,从小没有下过田,能做些家事就已经很不错了,再一个看她生的纤瘦,估计去田里也是做一刻歇一刻的,所以并不叫她跟着下田去,只叫她在家里打扫卫生,喂喂鸡鸭也就罢了。

      徐乔则是因为徐家家规,好说徐家男子也是都读过书的,家中女儿嫁也得嫁个读书人,是以家中未出阁的女儿不做农活,反倒是在乡下地方难得的娇养着。

      现下姑嫂二人把家里里里外外的都收拾了,就一人抱着一个小豆丁在院子秋千玩。

      秋分坐着秋千上,他小姑在旁边小心的给他推着秋千,越龄抱着秋分的弟弟冬生从屋里拿了个小凳子走出来。

      越龄把凳子放下,抱着小侄子坐下,见秋分嚷嚷着叫小姑推快些,不免担心,“慢些慢些,别摔着了。”

      徐乔笑得明媚,“嫂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徐家院子里孩童笑声朗朗,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路过听着了,也探头进来瞧瞧。

      徐乔和越龄都笑着叫人。

      这些老人家闲着没事,索性进来院子闲磕牙,“你们徐家这两个孩子长得真胖乎!满村都没你们家这两个大胖小子福气好。”

      “可不,也不瞧瞧生的什么人家,满河山村只徐家盖的青砖大院哩!”

      “不过我老人家瞧着这徐延媳妇长得漂亮,以后生的孩子指定更好看些!”

      越龄给她们搬了凳子坐,听见了不免有些羞赫。

      说是进来闲磕牙,可大多数时候是她们这些老人家在说,越龄和徐乔一个是刚嫁进来没多久的小媳妇,一个是没出阁的姑娘,也没好意思说话。

      不过在听着听着还是能听到不少村里的八卦,比如说庞家小儿子染了赌瘾,前些天还输了一大把钱去,又说哪家的姑娘贤惠能干,哪家媳妇是个懒货,天天的啥活不干,把家婆死得半死。

      越龄倒是听着津津有味,没成想下一秒她们就八卦到自家身上来了。

      “徐延媳妇,咋地前天徐大郎和他媳妇吵架了?老远就听见声响了!出啥事了?”

      她们一脸好奇的盯着她,险些让越龄怀疑她们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听消息的,毕竟罗氏的泼辣在河山村出了名的,一般就是有人八卦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所以她们今天怕不是专挑着罗氏出去下田的功夫过来的吧?

      可不管陈氏多么作,可也是在家里的事,越龄也不会把家事往外说,便三言两语的混了过去。

      老人家见越龄口风紧,还试图在徐乔嘴上撬点什么来,可惜徐乔也不是个傻的,就和她们装不知道。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些老人家,还没等两人歇口气,陈氏突然出现在门口。

      越龄和徐乔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怎的,分明什么也没干,可面对陈氏那张略带刻薄的脸,总有一种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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