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流云》听花立雪

17、017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伤的很重吗？怎么就这样出来了？”李燕侧过脸望着脸色不好，行动缓慢的落花说道。
　　“一点小伤算不上什么，你来这里做什么？”落花在离李燕有几步路远的地方停住，皱着眉头似乎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当然是来看你，听说你差点就挂了.......”
　　“........”
　　程英坐在旁边一边烧水，一边默默观察着这两个男子。这两个人在体格上十分相似，都是那种高大匀称的身材。倘若从背后望过去，很容易将两人混淆。但李燕却要比落花俊美许多，可是那种秀美的轮廓却无法给程英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还是觉得相貌稍微逊色一些的落花要比李燕更加耐看，更有男人味一些。虽然他总喜欢皱着眉头，脾气总是很臭。
　　他们寒暄了会儿便往正厅走去，程英这边的水也烧的差不多了。
　　“落花水快开了.......”她在背后提醒道。
　　“等会再说”落花回过头望了她一眼，随后又转过头跟李燕攀谈起来。
　　“等会儿就凉了......”她小声的嘀咕着。

　　落花他们把自己关在门里悄悄的谈论着什么话题。程英经过门口的时候悄悄对着里面做了个鬼脸，然后走到庭院里的那颗杏子树下去做自己还未完成的手工活。
　　“怎么了？”落花问突然噤声的李燕。
　　李燕朝门口努努嘴，等程英离开的时候才说道：“刚才你家小媳妇在门口。”
　　“嗯”落花的目光透过门窗漫无目的的游离着。
　　“你决定回去了吗？”李燕转过头脸色有些凝重的问道。
　　“早晚要回去的。”他这样回答着，“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那你家小媳妇怎么办？也带回去吗？”
　　“.......不带回去了，走之前我把她安排好的。”落花沉默了片刻最后决定道。
　　“这样也好，也省去不少麻烦。”李燕对程英这个人是不怎么在意的，虽然每次见面都很熟络的寒暄，但从未将此人放在心上。

　　等李燕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程英已经绣好了一只手帕。
　　她选了最好的丝绢做底子，上面用金色的丝线锈了她曾经梦到那个怪物形象，大约是因为她的针线活还不到家，那个怪物看上去只有细细的一行像是植物的藤蔓一般，盘旋在丝帕的下端。
　　“你绣的什么？”李燕走之前问拿着成品向落花炫耀的程英。
　　“蛇啊。”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秀的是怪物，便找了一个比较接近的形象。
　　“这里怎么有头啊。”虽然很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是一个人头。
　　“美女蛇啊”程英把手帕塞到落花的手中，落花拿起来看了看，随即塞到袖口中。李燕在旁边看着，眉毛不自然的挑了挑。

　　“洗澡水呢？”落花指挥程英去拿浴桶。
　　程英吃力的把浴桶拖到房间里，转过头擦着汗对他说道：“早就烧好了，这阵子已经不那么烫了。”
　　“那正好，呆会儿你用那个小木桶往浴桶倒水，水不要装太多，也不要太烫。”落花捞起身边的一个小木桶递给程英。
　　“伤口还没好就洗澡.......臭爱干净。”程英极不情愿的接过小木桶嘀咕着。

　　小水桶里装满了水，因为力气太小，程英提的时候总是歪着身体显得有些吃力。落花站在门前看着，觉得男女之别有的时候真的很奇妙，那个女人此刻看起来那么娇小，那么脆弱，一小桶水就能将她累成那样，但这个女人却又是健康而又充满活力的，
　　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生来身体虚弱，但性格却极为坚强。他常常为她担忧心痛，不是因为她孱弱多病的身体，而是她那种倔强坚忍的性格。他很想她能够不要这么独立，让他好好照顾她，能够在她发病的时候及时守候在身边。但她总是拒绝自己，拒绝自己照顾她，拒绝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然而她越是如此，他就陷得越深，面对她的时候心中除了无限的欢喜，还有无限的伤心与难过。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整洁而安静的，就算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还是和平时一样，未向他泄露半点自己的病情。等她终于要离开的那天早上还陪他一起吃了早餐，虽然都是他在吃，而她面前的食物却半点未动。
　　这样的女人，就算他一直陪在身边却始终看不懂，看不清。这样的女人即使被他得到，始终会有一天为失去而心痛。遇到这种女人是他的幸更是不幸。人生如果能重来一次，他希望自己不要遇见这个女人，也不要爱上这个女人，他希望和周围的男人们一样，娶一个平凡的女子为妻，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然而他却又热切期盼着能再见到那个人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他就会无可救药的爱上那人，然后究其一生为那人发愁担忧。

　　“水好了！”程英喊了好几声，落花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身来。
　　“水好了？”他问道。
　　“再不洗就凉了。”程英好奇的望了望落花的脸，觉得他刚才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好。还是离这个家伙远一点，免得殃及池鱼。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过来，程英搬了把板凳坐在落花洗澡的门前晒着太阳。温暖的阳光照得她心底痒痒的，门内又不时传来撩水的声音。她想象着落花在门内洗澡的模样，但她没见过男人的裸体对此全无印象，最后脑中只拼出一个半裸着上身的男人站在浴桶的形象。这个时侯门内又传来木桶和水的撞击声，她心中一跳马上觉得自己刚才所想过于好色和孟浪，要是落花知道她在意淫自己，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水声渐渐平息下去，过了好半会儿，那边还是没有声响。
　　“落花？”程英伸长脖子担忧的叫了一两声。
　　里面没有回应。
　　她等了会儿，又叫了无数遍。直到她确信里面可能出了事之后，才下定决心进去看看。门是反锁着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一脚便把门板踹断了。
　　“落花？！”
　　屋里面缠绕着淡淡的水汽，她一眼便看见了躺在浴桶里的落花。他脸色极为苍白，细长的剑眉紧紧的皱着，攀在桶壁边缘的手臂关节白的有些吓人。
　　程英飞奔过去，心痛欲裂的看到水桶中满满的血水。她伸出手想要将他拖上来，刚碰到落花手臂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突然睁开了。
　　“你怎么进来了。”他眼睛要比平时亮些，虽然声音有些虚弱，但却无半点昏迷的神态。
　　一撞见落花的眼睛，她便有些修窘的侧过脸，把视线集中在桶壁的边缘。然而在那里透过透明的血水却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她身体内的血立刻从脚底涌上来，最后从脖子到耳朵都红的外焦里嫩。
　　见程英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体上，落花的脸也不自然的红了红,但那也是瞬间的事。之后在程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神态自若的踏出桶，并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袍罩在身上。
　　“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拿药和绷带。”
　　“......哦”程英恍恍惚惚的答应着，在撞倒一个木架之后梦游般的离开房间。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落花已经穿好衣裤。
　　“......你帮我上药。”眼见这个女人稀里糊涂的要走掉，落花连忙在背后叫住她。
　　“......啊”她转过身在惊讶之余，脸上刚刚退下的红晕又立刻升了上来。

　　原本很正常的上药，因为程英的脸红耳赤而变得有些暧昧。而落花这边却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憔悴。
　　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因为浸水而开裂起来。
　　“我要上药了，你要忍着点。”在伤口上抹药这种事，十个有九个是很痛的。听大夫讲他开的还是那种药效比较强的药膏。
　　“知道了。”
　　落花躺在床上，裸露在外的腰部在空气中微微有些凉意，新涂的药膏在伤口上微微有些刺痛，但伤口周围被女子无意碰触的肌肤却像火一样灼热起来。绷紧的绷带也随着那人的体温紧紧的缠绕在自己的腰间。
　　“好了......你伤还没好之前还是不要洗澡了。”程英低着头坐在床边说道，“要是非要这样，就让我在一旁帮忙好了，以免伤口碰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