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流云》听花立雪

16、016

　　人善不被人欺，这句话是不错的。
　　当程英被大夫因为昨夜的事情被骂的狗血喷头的时候，竟然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等大夫骂够了，她才忍着红眼圈跑到落花这告状。
　　“把人家门板都拆了，被骂两声有什么。”落花不以为然的说道，丝毫没有为程英出头的打算。
　　“我拆门板？！”程英指着自己惊诧万分的反问道。
　　“不仅拆门板，还......”落花望了她一眼，没有接着说下去。
　　“......我拆门板？我怎么不记得......”程英摸着自己的脑袋，“倒是昨晚做梦的时候，梦见自己杀了一个人，然后挖了个坑把那人埋了。”
　　“你不害怕？”听她这样描述着，落花觉得自己的脊背有点发凉，怪不得昨夜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她回来。
　　“有什么害怕的，反正都是梦。上次我还梦见过自己和许多人打架呢。”她有些得意的说道。
　　“打赢了？！”落花依靠在枕头上，望着程英的脸发呆。
　　“当然打赢了，在梦里打架我从来没输过。”
　　“那些被人打败的人最后怎么了？”
　　“我忘记了......反正都是梦，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她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明白落花为什么对自己的琐事这么感兴趣。
　　‘谁还记得那么清楚’落花汗颜的听着，以她昨夜那个身手就是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杀人越货自己也不会察觉。

　　等落花稍微恢复点体力之后，便强行搬回府了。
　　程英对那晚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没有，落花只好骗她是自己陪李燕练剑的时候受的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会剑术？”她两眼发光的望着脸色苍白，但又逞强装作没什么事的男人。
　　“会一点。”他脸皮很厚的说道，其实他幼年的时候是接触过一点剑术的，但因为身边的那人在这一方面是个天才，而落花又是一个骄傲的人，便不再去学这些东西转而从文。
　　“那你好了之后能不能教我？”她一直对武侠世界有着不现实的幻想，总想着自己哪天也变成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侠，专门抱打不平，除恶扬善。
　　“不能。”他很干脆的拒绝了她，“你那么笨学不会的。”
　　“谁说的？说不定我就是那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天才呢。”程英趴在床边上，可怜巴巴的求道，“你就教教我吧，等哪天我离开这里了，还有一身防身的功夫。”
　　“你去哪？”他连想也没想就问道，等话一出口他便明白了这女人的意思。
　　“反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早晚要休了我的。”程英低着头说道。
　　落花闻言沉默了好久，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说道：“要是我不休了你......你会一直不离开吗？”
　　程英惊讶的抬起脑袋，“你说什么？”
　　“我确信你已经听清楚了。”那种话他是不愿意再开口说第二次的，因为他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但又有些许期待。这些莫名的期待，细想的时候就像泡沫般一个个破灭。
　　“......我不知道。”
　　程英的回答出乎落花的预料，他以为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自己。这个女人的身上还有秘密，虽然不能完全看透，但他知道她是爱慕和依恋自己的。当一个人对另个人有感觉的时候，她/他的眼神，行为便会泄露这些情感。
　　“我不知道，还没有做好准备。”程英有些慌乱的说道，她一面对于未来和自己充满了不安，还不肯真正安下心来，一面又又怕错失这样的机会，“我不是不愿意......你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吗？”
　　“随意”落花皱了皱眉头，眼睛越过程英的脸停驻在开着的门窗上。
　　冬日里的阳光透过没有掩好的门缝和窗棂射进来，温暖的阳光中有许许多多的细小尘埃在飘动着，看上去既肮脏又祥和。

　　开始时，是那个脾气极臭的大夫帮忙换绷带的。等伤口开始愈合的时候，这项重任便落到程英的身上。
　　“我自己就可以了。”从受伤到现在，落花一直没有洗澡。而他自己又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自然不肯让臭烘烘的自己光着上身出现在异性面前。
　　“你伤口才刚愈合，要是自己再弄伤了可就糟了。”程英担心的说道。
　　“哪会有那么倒霉的人，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解开自己上衣带子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还站在那儿不动，“怎么？不相信我？”
　　“上药的时候要平躺在床上，你自己能行吗？”她那个杞人忧天的性格，总是让她放不下心。
　　“没事我自己能搞定的。”说完他便伸出手要把她赶出门外。
　　程英一边往后退着，一边透过他上衣的缝隙往里面偷偷望着。这一幕恰巧被自我防备中的落花逮到，他立刻系好衣带，顺便把程英推出门外：“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小色女”
　　一声‘小色女’顿时让程英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好在她现在已经被关在门外，里面的人是不会看到的。自己一个人上药裹绷带的确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但也比满身臭烘烘的被那个女人看光好。等落花咬着牙弄好一切的时候，脑门上早已经挂满汗水。他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洗次澡的，即使大夫建议他等到伤口完全愈合结疤的时候再下水。

　　“腰上被人捅了那么大的窟窿，还臭爱美的要洗澡。”程英蹲在锅台前烧热水的时候，不厚道的小声说道，“又不是没见过几天不洗澡的男人的......”
　　“你说什么？”
　　她被背后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你怎么来的？”
　　“这是我朋友家，怎么不能来了？”李燕抱着胸笑嘻嘻的说道，“听说落花那个家伙被人捅了一刀，特地来看看伤的怎么样。”
　　“咦？他不是说跟你练剑伤到的么？”程英奇怪的说道。
　　“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武学白痴。”李燕瞅着往这边走过来的落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