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陌上红尘

10、10 就那么微微一笑

　　江城的水比较深，在去江城之前。刘诸临是要做万全的准备的。
　　一把手的岳父，就在燕城的一个疗养所，与刘诸临的父亲的战友在一个疗养所。刘诸临本次来燕城，除了公事，还有私事。
　　昨天的聚会，他坐在那里，温文儒雅地听着这些人的谈论，看似认真，却总是不着痕迹的向门口看上一样。谈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当年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也会过来。
　　“马上就到了”任婷一遍一遍的告诉大家。
　　“应该快到了！”当他听到这个，心里突然一动，抬起眼睛看向门口，就看到满厅的灯光好像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头发变长了，好像随手扎的丸子头。头发全部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清凌凌又黑漆漆的，一望过来就像一潭湖水被风吹过泛起的波纹，含睇而笑。颈部修长，背部挺拔。天蓝色的无袖长裙，中间束着同色系的白色条纹腰带，纤腰之楚楚，回风舞雪，颜色干干净净，青春恰来。衣袂飘动，露出一节白白嫩嫩的小腿。
　　她站在那里，就那么微微一笑，刘诸临的呼吸，好像停了。
　　他应该站起来和她寒暄，他应该坐在她坐在旁边的位置好好看看她，他应该听着她的机智的回答笑起来的。
　　多少年修炼的不行于色，好像没有作用。他好像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精神，只能去看她；又好像有股强大的力量冲入他的心脏，他的四肢，让他血脉澎湃。他的身体因为这些而变得僵硬。他无法起身，甚至说不出话，在其他人笑的时候，他也只能僵硬的牵起嘴角。别人只说他性格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就如一个木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多少年没有见面了？十年？
　　十年的时间，可以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少年变为一个圆滑深沉的政客；十年的时间，把记忆中青涩的少女，变成了如此纤弱风流，清扬婉约的女子。
　　刘诸临的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自己的失态。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好快，就听到有同学问她结婚了没有。是的，她已经结婚了，他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痛苦。
　　为了这次的聚会，他准备了很多，不动声色的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言笑晏晏，妙语连珠。甚至还悄悄透漏了自己最近的情形，希望她能另眼相看。
　　可是，她不关心，她不关注。她甚至没有特意的主动和他说一句话，碰一杯酒。餐桌上杯盘狼藉，所有的高中同学都过来隐隐的奉承他，连她旁边的任婷都向他示好，只有她，亲切中她其实一直都是疏离的，他只是和其他同学一样。
　　旁边一位同学劝酒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心里有种莫名的期待，万一要是她喝下这杯酒，是不是他自己也可以再劝一杯？
　　但是没有，她坚定的拒绝了，而且机敏的转移话题，不久，她就离开了。
　　在他的保险柜里，有她的档案，她的所有信息。他知道她在哪里上班，知道她住在哪里，甚至连她老公的信息也是全的。
　　可是当真实的看到她，听到她承认结婚的时候的，为什么他心里的那种酸涩和嫉妒这么深？
　　他按捺不住，找了借口去了医院。看到她认真工作，看着她为他奔忙，他的心里蒸腾着一种莫名的愉悦，好像是一种饥渴了很久的种子，终于获得了春天的几滴雨露。
　　从院长室回到车上，车里的冷气浸透过来，他好像从梦中惊醒，他刚才和鲍院长说了什么？
　　她已经结婚了。今天以后，不能再想了。
　　刘诸临揉了揉额角，默默的想。
　　今天对于瑾来说是个比较忙乱的一天，今天上午有个甲亢合并妊娠的患者，突然情绪失控，病人和病人家属在办公室闹了起来。
　　一直忙到将近12点了，于瑾突然想起已经应好的约，只好给刘诸临打了电话。
　　“老同学，方便讲话么？”
　　“没事，我让司机现在去接你？”
　　“给你电话就是这事，今天科室有点小麻烦，中午可能我过不去了，抱歉~”手机微微有些变音，但是声音中还是透出一种软软的，温婉的甜味来。
　　“没关系。”他望着窗外，然后垂下眼睛。
　　“这边有点急事，下次再聊。”旁边一片嘈杂。
　　“你先忙，常联系。”刘诸临挂了电话，却没有收起手机。他想说：你不用放在心上。却突然想到她的确一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甚至早上也没有马上认出他来。说这些，也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头，又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刘市长。
　　于瑾忙完已经下午3点多了。处理完事情，她打了一杯水，泡点菊花，放上冰糖，饮一口，丝丝甘甜。今天下班后要本来要去学校旁边的小书店一趟的，柳岩说他今天不加班，两人约好去去看最近很火的一部片子《我不是药神》。然后两人去附近的餐厅。最近于瑾告诉柳岩生活要有仪式感，柳岩马上化作行动了。
　　于瑾捧着茶杯对着电脑微微笑着，经过的小禾笑她，
　　“于瑾，看你笑的好怪异，想什么呢？”
　　“想今天上午的情况，也真是够危及的，不过那个患者的老公还那么包容她，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是呢，太可怕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是呢，情绪失控，这种疾病就容易失控，咱们科遇到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
　　“危险工种！”小禾定论，“我得问问主任能不能给我们加点工资买意外保险。”
　　于瑾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终于到了下班，于瑾照常浇花，换好衣服，和大家打好招呼，就拎起包下楼。
　　小禾和旁边的同事互相看了一眼，“约会？！”两人口型一致。
　　于瑾打车到和柳岩约好的地方，柳岩已经到了，高高大大的身形格外引人注目。
　　“老婆今天很漂亮”柳岩笑着接过于瑾的包。
　　“难道我以前不漂亮？”于瑾眼角扫了一眼，剪剪双眸就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流。
　　柳岩就笑了。
　　两人开开心心的手挽手去取票，看电影，吃大餐，聊着刚看的电影。
　　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