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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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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瑟赋
心家二小以照顾心无忧为借口,死活赖着不肯走,心无忧也没有办法,只好随他们去。
伤好的也差不多了,心无忧想早些去衙门,若总是劳烦他人,显得他这个知县是个闲职,况这也容易落人口舌。最主要的是,心无忧再也不想进补了。因为欧阳恒的缘故,各县府的大人、老爷们都差人送来了各色补品,人参、燕窝、何首乌、熊掌、鹿茸、天山雪莲、雪蛤,有名的,叫不出名的。心无忧是上顿补,下顿补,早也补,晚也补,补得他想吐。有时好东西吃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偶尔也换换口味,吃点青菜、萝卜才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的伤还未好,不宜操劳。况且保持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我是知县啊,这样引人非议对大人不好。”
“别叫我大人,‘恒’和‘悠然’你选一个。”
“一般人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上司的。”
“你这么说就太伤我的心了,我们的关系不是比朋友还亲吗?”某人作捶胸顿足状。
有吗?某人对他的话质疑,就是没说出来。
“无论怎样,我都会去的。”坚持!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去的。”更坚持!
“大人!”
“是悠然!”纠正。
……
听着二人的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对白,心家二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几天,心无忧与欧阳恒为了去不去衙门这个无聊的问题(心家二小的看法*^_^*)争执不休。同样倔强的二人,从开始到现在也没个结论,一争就耗去一到半个时辰。他们天天争的不累,旁边听的人倒想睡觉了。
这不,一晃眼,一柱香又烧完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的。”说完,拂袖而去。
“站住——”
终于完了。心家二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由于欧阳恒的坚持,今天心无忧又败下阵来。
百无聊奈之际,心无忧想起君天择所赠之礼,似乎内置一册书,题名约为:雅瑟赋。
打开匣子,果然如此。
此书装裱极为朴素,只是用深蓝色外套包装了一下,与市面上华丽的书记尚无法匹敌。
翻开来,书的第一页有别于其他的书记,字为从左至右的横向书写,此笔法刚劲有力,字体与众不同,自成一派。上言道:
吾思弹琴之法于演奏、自娱中,得有三说:得心、应手、成乐。
得心有四要:辩体、正义、知味、识体。两需:入境、传神。
应手有三则:发声、用韵、运指。八法:轻重、疾徐、方圆、刚柔、浓淡、明暗、虚实、断续。
成乐有二和:人与琴和,手与弦和。十三象:雄、骤、急、亮、灿、奇、广、切、清、淡、和、恬、慢。
凡吾辈弹之,声韵皆有所主,发于心,应于手而后可以与言妙。
——君超然
看即此,心无忧猜测此君可能为君天择之父或其祖辈。因听闻君天择也略通音律,心无忧不禁来了兴致,继续翻看。
越是翻阅下去,心无忧神色越是凝重。
终于知道这匣中之物为何会是传家宝了。且不提怜情剑之贵重,但见这“雅瑟赋”中,自第二页起居然附有《广陵散》、《流水》、《潇湘水云》、《酒狂》、《醉渔唱晚》、《平沙落雁》等世间或绝迹或传世或闻名的曲谱。心无忧咂舌不已。这若放在不同音律之人手中,当真无用,若是为知音者得,可是千金所不可求的。心无忧觉得手中的雅瑟赋比怜情剑来得更为沉重。
细细看来,著书之人不仅将曲谱尽述,还附有个人心得、体会,及对后人学习的之精辟见解,可见此人极通此道,是个超脱之人,一如他的名字般。
书中字体因琴曲不同而变换,仔细看来,有的宛若跳舞般,有的则如纤细杨柳随风飘摆,有的像骏马奔腾狂放不羁,有的则描绘成千年古干般苍劲有力。
书至三分之二,琴曲完而筝曲现。只有三曲,却为传世之佳作。一为取自王勃《腾王阁序》中的《渔舟唱晚》。二为《高山流水》。三为《薰风曲》。
致辞,书只剩下约四分之一了。
后面的曲目为《优蓝境》、《闲人乐》、《怜情》。但见指法说明,心无忧却全然不明,不知其为何乐器演奏,看图示,似有概念,却又不能马上说出。
不论怎样,心无忧打定主意,这匣中之物无论如何,定然是要归还的。
翻至最后一页,上言道:
琴之道在于:大声不振而流漫,细声不湮灭而不闻。
琴之诀在于:亦要轻、重、去,就皆当乎理,乃尽其妙。
然触景如志,唯意所以,创世之佳作,抚人之心绪,此乃琴之赋也。
愿此之赋与知己酬,愿吾之曲与汝悦,此乃赋之本意。
——雅瑟闲人
这雅瑟闲人又是何许人也,不得而知,看其书后四分之一的笔迹色新,像是不久前谱写的。猜测着,会是君天择吗?但匣子似乎一直是在伯叹言手中的,真是迷。
暂且抛开其他的,心无忧决定练曲,这点自由还是有的。
掀开覆于琴上的白布,心无忧这才感叹自己的忙碌。
细细地,心无忧抚上这曾陪伴自己两年的七弦琴,从龙龈至冠尾至琴弦再至承露、琴额,熟悉而美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调了调弦,心无忧试了试音,指法不觉有些生疏了。距上次弹琴,已是几个月前同风华合奏的那次。虽然琴色不佳,但心境美好。不觉得,心无忧已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满足的、快乐的、甜蜜的,都在心无忧的唇角边流露无遗了。
回到现实,心中难奈地拿出“雅瑟赋”,心无忧试练此赋中任一曲。
果然,曲美指法亦与一般弹奏或有不同,幸曲下赋有说明,心无忧勉强为之,但若真要做到,发生如金玉,移韵若吟诵,运指似天心,这便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
人若认真起来,是任何事务所打扰不了的。
这不,老管家关心地问候声,此刻听在心无忧的耳中也变得多余了。
心无忧挥手赶走了老管家,却赶不走一人。
唰——
手中的“雅瑟赋”被夺,心无忧依书追寻,原来是欧阳恒拿了去。
“无忧,研究音律不是件坏事。但饿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说的合情合理。
难得见他一本正经,心无忧心中也感到有愧。
“饿坏了,身体抱起来就不舒服了。”
心无忧闻言,满面羞红,操起离身最近的事物,便要砸过去。
才对他有些改观,他就又倒退了回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心无忧为刚才的羞愧大感不值。
“别冲动!伤口裂开了就不好了。”见他脑露,欧阳恒急急后退。
“你到底有何事?”放下手中“利器”,心无忧问道。
“喊你吃饭。因为无语和无痕说他们来喊你,你都不理他们。”
“有吗?”心无忧对此事毫无印象。
“这书真的有这么好?”欧阳恒顿感好奇。
唰——
心无忧一把夺过,贴于胸前。
“小心!”欧阳恒担心道。
“你要就拿去,说一声便好,不要这么飞来闪去,对伤口的恢复不好。”欧阳恒满是担心。
这下,心无忧有些懵了,看了他满是真诚与关心的眼眸,心有一些动摇。
看着心无忧安静了下来,欧阳恒满意地打量了一下。
“别发呆了,吃饭罗!无痕,无语已经抱怨了千百遍了。”单手在心无忧的眼前晃了晃,欧阳恒似轻松的口吻言道。
发现自己的失神,心无忧再次感到羞愧。
最近,自己越来越不象自己了。心无忧有感地甩了甩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无忧,你再不走,我就要抱你去罗!”欧阳恒作势。
心无忧吓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后,径自走开。
“无忧,等我一下。”赶上前,圈住心无忧的肩。
此行为,换来心无忧超凶恶目光一束。
“这种小事,别介意嘛!”欧阳恒嬉笑着打着哈哈。
挣脱,被拥住,再挣脱,再次被拥住……
就这样,两人别扭地向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