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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色保时捷流畅地行进在北横公路上,只是这时速令副驾驶座上的人颇不满意。
“六十公里,也只有你开得出来了。保时捷不是这样开的好吗?”朱闻挽月不悦地嘟哝着。
伏婴抽空瞧了未婚妻一眼,笑道:”不赶时间,慢慢开还可以一边欣赏风景。”
“你还看不够吗?”朱闻挽月瞪了伏婴一眼。
早知道方才出门时,她就坚持自己开车不要让给伏婴开了。
她闷着气将脸转向窗外,打开车窗整个人趴在车门上吹风。
伏婴也由著她,继续专心开车。
隔没多久,便听见她闷着声音说道:”我曾经问你很多次,你为什么要进银锽建设的原因,你愿意坦白说了吗?”
伏婴望向她,发现她并没有回过头看他,他收回视线望着前方,似是犹豫是否该坦言?他静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说道:”属下也说过,如果小姐愿意嫁给我,我的一切我都会告诉妳的。”
她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接着又转回去原位,只听见她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只会拿这个借口来唐塞我之外,还能拿什么借口?还有,你不要老是小姐、小姐叫不停,本小姐可是有名有姓的。”
“那小姐希望属下唤妳什么呢?”伏婴轻笑。
“……随便你怎么叫,就是不要小姐来小姐去的,你不会咬到舌头,我听到耳朵都会打结了。”
她微红着脸,实在不知道她希望他怎么叫,这种感觉好像在示弱,她不喜欢,索性将问题又推回给他。
这时候她就要庆幸她背对着他,这样就不会让他发现她的异样了。
“那我便唤妳挽月好了。”既是她的要求,他没道理不顺着她,伏婴立刻改了称呼。
这也能算得上是两人发展又迈进一大步。
“随便你。”她仍旧是没回头,让灌进车窗内的林风平息她因害羞泛起的红晕。
她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需要明朗化的。于是,她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挑上我?”
她自认她相貌平凡,不靠化妆掩饰是无法成为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美女,虽然她很会赚钱,但一般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位女强人吧?
那伏婴到底为什么要以这个条件进银锽家?
伏婴略垂眸,而后缓缓说道:”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们两人很像的缘故吧。”
“很像?”她不解地皱着眉头转身回来望着他。
哪一点像了?
他望了她一眼,略为思考后,而后他用力踩下刹车,全然没料到他会这做的朱闻挽月整个人往前倾,差一点就撞上了挡风玻璃。
“你发什么疯啊?要刹车不会先讲吗?”万一把她宝贝的脸蛋撞出伤来,他要拿什么赔她啊!
她一转头便看见伏婴的眼神不对,她只好先缓下火气,问道:”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
伏婴带着浅笑看着她,”妳准备好了吗?”
似是明了他的意思,她咬了咬唇后,还是决定先听他说完,再考虑看看。
“应该算吧。要说就快点说,不说就拉倒。”
“妳知道我的身份?”虽然她曾经告诉过他一次,但他仍然认为她不知道的机会比较高,因为就连他的家人都查不到他人在哪?与他素昧平生的她会有可能知道?
“你怀疑吗?”朱闻挽月反问他。她从不打诳言的!要问这种蠢问题前都不会先去问一下吗?这样问她真是一种失礼的行为。
“不是,我只是很好奇妳怎么得知的?”伏婴微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问告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吧?”像她,做人就坦荡荡的,除了有点恋兄情节外,做事可是很光明磊落毫不拖泥带水,哪像他带着一张面具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伏婴为她的答案轻笑出声:”或许妳說的是。”
“不是我说的是,而是本来就是。”她不客气地回他,而后又继续说道:”我在美国念博士时,认识一位与我同样来自台湾的硕一学弟,他刚好与玄宗有些关系,我只是偶然听他提起,也从没放在心上过。一开始我也没有发现你真正的身份,直到我开始调查你的身份时,发现你的资料有被修改过,才又想起这件事。”
“如果只是与玄宗有些关系的学弟提起,又如何证明我的身份?”伏婴仍是不解。
“你的资料确实修改的很完美,没有任何漏洞,只是你出现的时机,以及你与我大哥之间的关系,这才让我联想到的。”她继续说道。
“我出现的时机?”
“你之所以现在才出现在这,是因为你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才导致你拖延了近两年才靠着大哥的关系进银锽家,而玄宗在两年前曾折损过一员大将,你说种种的事情都指向玄宗,要我不往这方面想也难。我说的对不对?”
伏婴用着温润中带着赞许的眼神看着她,明白她确实已经对他的来历十分明了,既是瞒不过也无须再瞒了,他索性大方承认:”……我前两年的确是住在医院休养。”
朱闻挽月微挑起眉看着伏婴,似是对伏婴的反应十分满意。她又继续说下去:”那你知道我学弟的身份吗?”
“让我猜猜……”伏婴略为思考一会便了答案。会一直追查他的去向,出国留学的时间又与她相去不远的人只有……
“应该是紫荆衣。”
她抛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不错嘛,你的脑袋转得挺快的。”
“谢谢夸奖。”伏婴轻笑道。话语中有着难得的轻松惬意。
或许是因为知音人难寻,而眼前就正好有这么一个的缘故吧?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他笑着说:”我说了,或许是因为我们很像……先别急着生气,听我说完吧。”
“如果你的答案不能令我满意,你应该知道下场会如何?”她恶声恶气地说道。
“躺在病房里的生活是很无趣的。能查到我的身份,相信妳不难知道我以前的个性,为了让玄宗制药成为医药界龙头,我是费尽苦心,却因为得不到高层支持,而导致全盘皆输,虽然保住了老本,但玄宗制药已不复以往风光;
“妳也明白商场无情,高层将所有的错全冠在我身上,于是雇请杀手制造那场车祸,所幸意外发生当日,我与妳大哥有约,他见我迟迟未到,前来寻我,才发现满身是血倒在车里的我。”伏婴缓缓说出两年前的真相,虽然当时躺在病床上的他心中充满怨恨,可如今当他能侃侃而谈这件事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他心中早已无恨了。
朱闻挽月默默地听着他的话,接下来的话其实可以省下不说了,因为听到这里她便能明白为何他总说两人如此相似。
他们两人同样有着为目标勇往直前、不畏困难的个性,只是际遇大不同罢了。
她咬了咬唇后,问道:”你的脸也在那次意外中受了伤吗?还是你只是为了躲避玄宗的人才戴着它?”
“两者皆是吧。”真正的原因其实也不用再去深究了。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而后伸出手碰触他的面具,伏婴没有退却她的碰触,或许是想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只见朱闻挽月用力咬了一下唇,最后豁出去一把将伏婴脸上的面具扯下,入眼的是触目惊心的疤痕横七竖八地散布整脸,除了面具遮掩不住的嘴唇与下巴皮肤是平顺光滑之外,面具下的脸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吧?
可是此刻的她却十分平静,甚至在心里这么想着:原来他不止个性与她相像,连长相都足以和她匹配了。
他见她不说话,还当她被吓傻了,他怕将她吓晕,遂将面具取回,准备重新戴上,却被朱闻挽月阻止。
“我不怕,你不用这么着急地将面具戴回。”她轻声说道,语气中没有以往的娇气。 ”我现在才真正明白我们两个相像的原因。你有疤痕所以戴着面具;不想再看见以前的自己,所以戴上面具忘记自己曾是玄宗的人;而我呢?从小围绕在身旁的不是俊男就是美女,唯独我长相平庸,所以我习惯化妆伪装自己,因为不这么做就觉得自己不是银锽家的人。”
“我们都是活在伪装下的可怜人啊。”她自嘲地皱了皱鼻说道。
“可怜只是自己为自己加上的枷锁,我不认为我可怜,反而觉得庆幸遇上了总裁、也遇上了妳。”
“我看啊,大概是你早猜到也只有我才能容忍有这种缺陷的你才故意跑来找我的吧?”听了他的话后,就算有再多的感伤也说不出来了。
“也可以这么说。现在妳看了我的真面目,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伏婴轻笑道。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反悔。”她瞪了他一眼,缓缓说出答案。
毕竟在伏婴出现之前,就从来没想过要结婚生子……更正,就算现在伏婴出现,她还是不会想要生子。
“哦?妳不是一直躲我吗?怎可能没想过要借机取消这门婚事?”
“我躲你是因为你一直在算计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温泉会馆的事是你和哥哥主导的,啊…还有那六个混蛋老头,我一开始没想到那六个混蛋是家族的长老,如果当下就明白的话,我才不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什么考验?那六个长老只是吃饱太闲撑着没事干而已吧?还有,从你知道螣邪与你们玄宗的子弟有所接触后,就一直积极地想要我帮玄宗,但你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其实我早跟学弟认识很久了吧?”
“根据总裁的说法是身为银锽家的人都得经过长老们的鉴定过后,才能算是有能为的银锽人。”伏婴将银锽朱武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她听。至于玄宗的部份,他确实是不希望紫荆衣满腔的热血在这无情的商场生活中被磨损,看见紫荆衣就像看见以前的自己,他虽然不能出面帮忙,但能帮紫荆衣一把,他绝不会吝啬。
她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就说他们太无聊。至于学弟的部份,你就不用一直来算计我,我给你制造机会了,想要看看你疼爱的姪子们,跟我上山就没错了。”
“我该说我的未婚妻对我实在太了解,还是该说她的观察力实在太强了?”
“你的夸张我就收下了。好啦,话说完了,你快点把面具带好,继续上路吧。”她将面具递给他。
他依言戴上,还边问道:”妳不觉得这样其实蛮性格的?”
“性格个头啦。我不排斥你的长相,但不代表我能连盯十分钟不移开视线的好吗?”从小她身边的人长相皆优,要她盯着他满脸伤疤的脸,真的蛮伤眼的。
就像她也不会盯着自己的素颜盯超过三分钟,因为看不到一分钟她就受不了地拿起粉扑开始往脸上招呼。
“妳可以试着习惯看我的长相,也试着习惯看自己的素颜,其实妳素颜也很好看。”
突然被称赞,令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支唔许久后,只能红着脸朝伏婴低斥:”胡说什么?快点开车啦,不要以为山路人很少就可以当路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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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五人从一大早忙到下午一点,终于将大厅以及院子布置完毕。
整间摆设风格走向欧洲庭院风,此外,他们还在院子外放上一个放置点心用的冰柜,里头放着翠
山行做出来的试吃品,想让翠山行一展身手,为此翠山行差点兴奋到睡不着。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螣邪站在大门前,用手揉揉酸疼的脖子,边巡视场地。
“搞定。”袭灭天来将桌椅放齐后,朝螣邪比了个OK的手势。
“我这边也完成了。”翠山行穿着白色厨师服站在点心柜前,朝螣邪挥挥手。
“柜台和吧台也都完成了。”赦生与吞佛一同走出会馆向螣邪报告工作进度。
“嗯嗯,那这样就可以跟小姑姑交差了。”螣邪满意地点点头。总算在小姑姑开出来的期限内做出成效了,希望星期六上山的第一批客人能满意尽兴啊。
“忙完了,大家快点坐下休息吃中餐吧,我做了很多好料的。”翠山行从厨房里推出餐车,餐车上摆满一叠叠装着美味菜肴的盘子,他动作迅速地将菜摆上桌,扬手招呼四人前来吃饭。
四人闻言纷纷朝餐桌走去,等五人就坐准备动筷时,外头传来引擎转动的声音。
“有人来?”赦生端着饭碗朝门口望去。
“应该是小姑姑上来了吧。”螣邪猜想。
螣邪话说完没多久,便听见高跟鞋击地的声音自大门传来,愈走愈近,直到粉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果然是小姑姑。”
“哟,想不到我几天没上来而已,你们搞得还挺不错的嘛。”朱闻挽月自动自发地坐下。
“哪里,是小姑姑指点的好。”螣邪谄媚地说道。
“小鬼,几天不见嘴巴倒是变甜了不少?你是吃了多少吞佛的口水才学到的?”朱闻挽月捏了捏螣邪脸笑道。
正在喝水的螣邪闻言差点没将喝进口中的水全数吐了出来:”咳、咳,小姑姑妳在胡说什么啊?”
“不过是个比喻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在吞佛与螣邪两人之间流转。
“哪有人把男生与男生之间拿来比喻的?”螣邪抱怨道。
在场众人闻言皆看了螣邪一眼后又朝一脸平静一派轻松地吃着饭的吞佛投以同情的眼神。
选到这款的,他也只能认命了。
“这么开不起玩笑,不说了、不说了,我好饿,亲爱的小翠翠你有没有准备我的份啊?”朱闻挽月将注意力朝翠山行身上集中。
“有、有,我做了很多,挽月姐姐可以尽量吃。”翠山行连忙帮她把餐具摆设好,方便她吃饭。
“多谢小翠翠,不过,你可不可以再帮我多准备一份碗筷?”
“咦?还有客人吗?我怎么没看见?”翠山行依言进厨房多取了份碗筷过来。
“他在停车,等等就会进来了。”朱闻挽月话才说完,便看见伏婴踏进大门。 ”喏,人来了。”
“喔?原来是姑丈啊。”螣邪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
“死小子,再胡闹你看我怎么整治你。”朱闻挽月没好气地瞪了螣邪一眼。
被同样开不起玩笑的小姑姑一骂,螣邪只得摸摸鼻子乖乖继续吃饭,一旁的吞佛挟了一块糖醋鱼放进螣邪的碗里,他乐得享用中餐,也乖乖不胡闹。
自家亲哥的行为,坐在一旁的赦生皆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哥真的是……唉,不说也罢。
“吃饭?那我来得正是时候啰?”伏婴轻笑道。瞬间化消方才姑姪大战弥留的烟哨味,现场又开始热络了起来。
“是啊,姑丈也一起吃吧。”赦生答道。却被坐在对面的朱闻挽月瞪了一眼。
“什么姑丈?他还没进门之前你们要叫叔叔!”
“反正都订婚了,还叫叔叔那多生疏啊?叫姑丈也比较快熟啊。”螣邪见爱弟被瞪,连忙替他解围。
“你说什么?”她连大的一起瞪。
还是伏婴替他们解了围。 ”叫姑丈也是事实啊,妳方才不是答应我的求婚了?”
朱闻挽月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就是故意要散拨这件事,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透过姪子们,立刻大哥就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到时想要拖延婚礼就难了!
她差点没气到翻桌。
在场五位年轻人则是发出兴奋的叫声。
她仿佛可以听见他们心里的声音。
“这是喜事啊!小姑姑妳通知老爹了吗?”螣邪兴奋地说道。
“还没。”她回答,随后又补了一句:”谁想通知他啊……”
“那要快点将好消息告知老爹,赦生,快点去柜台打电话回家给老爹通知他这个好消息。”
赦生点点头,准备依言前去打电话,却被朱闻挽月拦了下来。
“不用这么快告诉他啦,我下山后自然会跟他说。我警告你们不准事先泄漏消息。”
“为什么?”螣邪不解地问。
“小孩子就别问了,乖乖做就对了。”朱闻挽月三言两语打发掉好奇的螣邪和赦生。
而在她身旁落座的伏婴则是唇角带笑望着她,仿佛知晓她在打些什么主意,却又放任她不戳破她。
“好、好,不问就不问,那快点吃饭吧,翠山行的手艺真的很好。”螣邪连忙招呼大家吃饭。
一群人就这样边吃饭边聊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