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沙——异世奇恋》暗烟菲华

30、神器

　　“这个……我该怎么办啊？”
　　雪衣无力地自语，终于想起莫吉卡临走时好像说过“再琢磨琢磨”的话，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闭上眼睛，用右手手指在空气中画出一艘小船的形状，默想着姐姐、察沙的王宫、以及在那里的洛珂、赫兹等人。静默的想象中，她仿佛感觉有一股气流由心而出，缓缓地涌动，跟作为巫女时的冥想修行（有几次她还是很认真在修行的）差不多，只是更艰难、更缓慢而难以察觉。
　　最后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是在原来的神殿中，只是由原来的面朝门口改为了朝着里面的神像。
　　“原来还是有效的啊！”
　　只不过大概是默想的方式不对，要不就是注意力还不够集中。
　　再试！
　　几次下来，雪衣已经像是一天一夜没睡觉那样累了，但是效果却越来越差。而其实从牢房出来到现在还不过半个时辰罢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她打算休息一下。
　　“先看看这里究竟是哪里吧？”
　　虽然不久前还在神殿做巫女，但那时候的活动范围有限，仅限于后殿的几个地方，这里装饰华美、立有早期的吉安那神的黑纱女塑像却无人参拜，甚至于现在还是白天却连神殿的一个人也没有，恐怕是禁地之类的地方。这里要说明一下，牢中的日子一天只供两餐。莫吉卡出现的时候早餐已过，照平时的样子大概要到傍晚送晚饭的人过来才会发现她不在了。
　　所以在时间方面，雪衣还是比较充裕的。

　　千里之外的山洞中，莫吉卡已然醒来，优莫迎上去，一张小脸满是关心地问：“怎么样？”
　　莫吉卡看上去有些腼腆地微微一笑：“有一点……小失误。”
　　“主人也会有失误？”优莫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叫道：“您真的教了她‘那种’方法？”
　　所谓“那种”法术，有个笼统的学名，叫做“魂之术”，虽然简单而隐秘，但是以灵魂之力施展，却会损耗施术者自身的灵魂，绝对是异端中的异端。因为对人类来说，无论多么强大的魔法师，随着灵魂之力的消耗，其魂魄也会渐渐破碎而至无法修补，简单来说，就是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会直接变成白痴或行尸走肉，所以也渐渐失传了，现今的骨狄亚大陆上恐怕除了一些几百岁的老古董，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莫吉卡却知道并将这么危险的法术教给了雪衣！
　　然而优莫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它会损耗您本身的灵魂！”雪衣是圆是扁，跟他无关。但是主人不一样。会伤害到主人的一律要禁止。不过这位主人的任性程度却是让他头痛不已。想那雪衣，魔法才刚刚入门，法术什么的实在可想而知，主人若不过继自身的力量过去，她恐怕什么都干不成。
　　“这个不用担忧。会损耗的也是‘他’的灵魂呀，跟我无关的。”
　　“我可是觉得您这个表情让所有人都会跟着担心呢。”优莫叹息。
　　莫吉卡现在什么表情？那笑容绝对的是幸灾乐祸啊！

　　雪衣转了一圈，发现神像之后的神龛上那个紫金香炉比较可疑。说是香炉，却连着石案，不可移动；说不能动，四周又异常地干净，显然常常有人擦拭。雪衣试着逆时针转了一下。啊，看了那么多的武侠片诚不欺我！真的可以转动。然后是“嘎吱”地一声，后面的黑曜石墙上现出一扇会移动的暗门。
　　密室啊！探险啦！
　　雪衣几乎是欢愉地跑进去，她根本把这种地方会有的危险忘记了。
　　兜兜转转着，前面的甬道似乎延绵不绝，总也走不到底，有时感觉是在向下深入地底，一会儿又似乎是在向上行进。前面路过的三个石室中，分别放置着黄金、珠宝和失传的魔法古籍、以及各式各样闪着寒光的神兵利器，有些器具甚至见都未曾见过。她全都不屑一顾，只是被好奇心驱使着向前。越是向着深处，越是感觉似乎有什么在召唤她。
　　直到最里面的一间小石室，她在各色奇怪的物件中，看见了一只壶。说是壶，只是依着形状而言，它有两面蛇头形的把手，一个圆形有着叶茎般小柄的壶盖，就是没有用于倾倒液体的壶嘴。周身火红的颜色，底座有些微微地发紫。盖子上另有六个小眼，壶中如果注满热水，可以想象从眼里会飘出袅袅的升腾的白烟。雪衣拿在手里，感觉很轻，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那是神器。吉安那的神器。”一个低哑的富有磁性的声音说。
　　雪衣回身，惊讶地看见了达尔布洛亚的三王子，迪斯。只见他穿着一袭肃穆的青衣，有点像是神官们的青色礼服。
　　“你……什么时候跟来的？”雪衣压下心中的惊诧，问。
　　“在你进入这个暗室的时候。这里跟我的寝宫在魔法上是相通的，不知该说是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迪斯微微地笑道，他迷惑人心的微笑一直是人畏惧的来源，然而这些“人”中却似乎并不包括雪衣，她对他的感觉远没有畏惧这样强烈，迪斯也深为此感到奇怪，“在前面的石室中，你如果贪心大起，去捡拾黄金和珠宝，就会被墙壁碾压成金银下的粪土；如果是想要卷走一两册魔法书籍，会被烈火燃烧于炎炽地狱；要是想要那些利器，器具上面的诅咒会反噬其身，直至尸骨无存。你是没有欲望，还是运气好呢？或者是知道这里的机关？不过，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应该拿起这个呢？虽说是最最显赫的神器，但是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却实在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雪衣升起一股想翻白眼的冲动。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有些熟悉的感觉。”
　　“熟悉？这可是连神殿祭司也不允许独自窥视的存在，历代都掌握在祭司长一个人的手里而已。一个金黄色、一个月白色、一个深红色。这三大神器，是阿锦帝用太阳火、沙卡莲达用眼泪、吉安那用鲜血各自融入自己的力量铸成的。而且它们的形状从不记录在书籍之上，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在口口相授下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而且，你是怎么从牢里出来，又是怎么进来这里的呢？”
　　雪衣犹豫了一下。不能告诉他莫吉卡的事。“我不知道！”
　　“撒谎！”
　　“不！”
　　神器掉落下来。雪衣捂着头消失了，就在眼前，在迪斯的面前。三王子脸色有些发黑。这个波动，是时光之兽，而且是与黑暗相辉映的黑色的时光之兽。不是说已经绝迹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并将人带走？

　　自由之都的太阳神神殿，对于神殿祭司长凯因来说，这是一个难忘的痛苦的日子。
　　“什么，太阳神神器不见了？”
　　“是的。”负责看守的米亚达祭司颓然地说道，“早晨起来的时候还在，但正午我去作例行巡查的时候，它却已经不在‘那里’了。周围有被盗的痕迹，只是贼人与神器均不知去向。”
　　“去找了吗？”
　　“我派可信的人去找了。”
　　“时间不久，应该还没走远。赶紧去追查。但是切记，不要声张。”
　　“是。我明白。”
　　米亚达祭司躬身离开了祈祷间。已经两百多岁的年迈的祭司长看着面前阿锦帝的神像，忧愁地自语：“哦，我的神哪，这真是灾难！您为迷途的羔羊指引方向吧，我们该怎么办？”

　　神器，是守护的象征，是力量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