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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初见 ...

  •   “小姐,您起床了吗?”氏儿略带活泼的声音自门外飘进。我迅速翻了个身,含糊地“嗯”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浅蓝色夹袄的小姑娘,年纪不过十二,眉清目秀。她走到床前,掀开绣帐,有些无奈:“小姐,您又赖床了,福晋知道会不高兴得,让氏儿伺候您更衣吧!”
      睡眼朦胧的我感到一阵推搡,只得转过头哀求:“好氏儿让我再睡一会儿吧!你家小姐我天亮才合眼……”
      “呀,小姐你……”氏儿有些惊讶,轻轻抚上我的眼,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自从小姐大病一场,似乎很久没有睡舒心过了……”
      氏儿冰凉的指尖摩挲着我一个哆嗦,我一骨碌从床上翻起:“好了好了,我起来就是了。”
      氏儿睁大眼:“小姐不再休息会儿么?”
      “不了,”我摇了摇头,“今儿个额娘要去寺里还愿,让她等着总不是好的!”
      氏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穿着里衣作势要跳下床,忙闭了嘴,递来衣物给我套上。迅速梳洗完毕,氏儿扶着我走到镜前,絮絮地说:“小姐自从生病好久没出过门了,今儿氏儿要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
      我失笑,我这是去还愿,又不是去赴宴,打扮漂亮……难道给和尚看吗?我不禁捂嘴轻笑,眼神流转间瞥见了铜镜里一张娇小苍白的面孔,不由一怔,随即深深叹了口气。
      来到古代已经三个月有余,我常常在想,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当哪一天,我一觉醒来,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和现代吸顶灯,我还是那个刚迈入工作岗位的单身白领,而不是眼前这个大病初愈的满族女孩。
      还记得那天我刚刚忙一个让我焦头烂额的报表,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上司赞赏的笑容,下班后和大学的死党聚在一起K歌,向他们吹嘘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好酒量,然后,一瓶一瓶,整个包厢里酒气冲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日的自己会这样疯狂,再然后,就是一阵头疼欲裂的宿醉感以及……古香古色的闺房。一段土掉渣的情节后,我知道了我现在的名字,瓜尔佳氏画心,生于康熙二十八元月十六,今年还满十四。阿玛阿哈占只是朝中一位小小的五品郎中,母亲管佳氏是他唯一的福晋。我还有两位姐姐,大姐早先选秀落选,说媒嫁去了南方,而二姐只长我四岁,两年前入宫做了成妃娘娘的掌书女官,但没几个月便被一位王孙公子要去做了一房侍妾。
      “小姐,你看奴婢这样梳可好?”氏儿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我回过神,冲着镜子里的女孩儿眨眨眼,“嗯”了一声。
      氏儿拿起梳子,轻柔地为我将眉间的碎发梳拢,有些迟疑地看着我:“小姐,您似乎变了很多……”
      “哦……”我饶有兴趣地抬起眼,以前的“我”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小姐以前也不喜欢说话……总喜欢兀自想事情,”氏儿蹙眉道,“只有二小姐回府探亲的时候,小姐才会有笑脸……现在,小姐虽说仍是喜静,性格却开朗了不少……”
      “氏儿,福晋差我问你,小姐可好了?”门被推开,有一位蓝袄女孩探头进来。氏儿闻言噤声,我回头笑答:“可是好了,簟秋,你去告诉额娘,我就来!”
      簟秋闻言点了点头,便退下了。氏儿走到衣柜边,问道:“小姐,可要穿那件鹅黄色的长袄?”
      我想了想,摇头:“不了,我怕有些热……你去找那件绿色的短袍,就是带流苏的那件!”
      穿戴完毕,我走出房门,簟秋早已候在门外,我冲她点点头,便由她带着向府门口走去。
      大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一位妇人,那便是我额娘。我俯身福了福:“女儿给额娘问安!”
      “絮儿,”额娘唤着我(画心)的乳名,满脸慈爱,“感觉可好些了?”
      我展颜一笑:“早无妨了,额娘,女儿还是这般生龙活虎!”
      这话一出,四周都轻轻哧笑出声。只见额娘一脸宠溺地轻点我眉心:“你呀,病了一场倒是顽皮了不少,嗬嗬……咱们走吧!”
      我点头,笑眯眯随着额娘上了车,心情自是极好。
      我随额娘拜的是隐华寺,鬼知道那是现代的哪座佛寺……听额娘说,这里香火还挺盛。我撇撇嘴,跟在额娘身后,百无聊赖。
      几声嬉笑擦过我的身边,心猿意马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个冒失鬼撞了个趔趄。张皇地在空中挥了几下手,我感到重心在不断后倾,脑海中一片空白。伴随着阵阵尖叫,我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来未来得及想什么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 * * *
      额娘坐在我床前,面有忧色。我睁开眼,笑嘻嘻地看向她。
      “絮儿,”额娘开了口,“感觉可好些了?”
      我笑道:“无碍,额娘……女儿的身子女儿最清楚!”
      额娘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我起身一阵推搡:“好啦额娘,让女儿自己个儿呆着吧……”
      待将额娘送出了房门,我转身诡秘一笑:“氏儿,我让你准备的东西……”
      那天我被几个玩闹的小孩害得从石梯上摔下,据说在床上又躺了三天,醒来除了看见额娘担忧的脸,还看见阿玛一脸凝重。
      “絮儿,”阿玛看着我开口,“今儿上朝的时候,宗人府的人和我提起,选秀日子数着要到了……你的名帖,已经被人递了上去,怕是过了年就要进宫去,絮儿你的身子……”
      “阿玛,别说了!”我笑着打断他,“女儿知道,这一天总要来的,女儿不怕,真的……女儿会给阿玛争脸的!”
      我说得信誓旦旦,却换得阿玛一声叹息:“絮儿啊,你不知道,阿玛只是一介五品郎中,我瓜尔佳氏不指望能攀上高枝,阿玛要的只是你的平安……”
      我定定地看着阿玛,他是真得爱瓜尔佳画心的,他内疚没有能力讨好宗人府,怕女儿受了委屈。我不禁有些感动,毕竟现在是我代替着画心承受着父爱,我扶着他:“阿玛莫要担心,画心已经十四了,这选秀是早晚的事,若能像大姐那样落选自好不过,如若选上了,反正女儿只在宫中呆上三年,三年后女儿还可承欢于阿玛额娘膝下。”
      也是我的一番说得过于动情,竟让阿玛老泪纵横,我也只得无奈一笑。不过那之后,为了让阿玛额娘安心,我乖乖在床又休养了一个月有余。此番算来,我来到古代六个月,竟有三分之二是在床上度过的,依我的性格早该发霉了,怪不过古代女人短命,这日积月累地窝在房里,就是没病也得窝出病来,这瓜尔佳画心的身子十有八九就是捂出来,我可不能让自己再一次“英年早逝”,不然第一次是喝酒喝死,第二次是养病养死,说出去不给人笑死?再说,过了年我就要进宫选秀,能不能出来都是问题,领略大清风光更别提猴年马月,难道不应该抓紧时间了吗?
      “早就备下了,”氏儿一脸兴奋,却显得微微迟疑,“小姐,我们真的要偷偷溜出去吗?福晋知道了会生气的!”
      “氏儿,”我打断她,“你可知道如果今天我们出不去,你的小姐我也是会生气的!”
      “是,是,我的好小姐!”氏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穿上男装,由氏儿为我编上长发,手握一把折扇。
      “氏儿,你家小姐我想不想翩翩美儿少年郎?”我故作轻佻地蹭了蹭氏儿的脸庞,成功地让她脸上飘起两朵红霞。
      “小姐,”氏儿嗔道,“小姐若再说,福晋那儿……”
      不待她说完,我捂住她的嘴:“小姐我错了,行不?”语罢推开门,拉着氏儿偷偷从侧门溜出了府。
      悠悠然踱步在古老的北京街道,没有了现代高楼耸立的建筑和比肩继踵的人群,这样的喧嚣朴华倒也是一番赏心悦目。街道两边林立着酒楼、客店、药肆和杂铺,时不时有沿街小贩挑着扁担吆喝着穿行于市。我左瞅瞅右逛逛,一派怡然自乐。
      “这,这位公子……要胭脂么?”见我的目光稍稍留恋,卖胭脂的姑娘怯怯地开口问道,她看了看跟在我身边的氏儿,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可以送姑娘……”
      “要么?”我笑嘻嘻地转过头凑向氏儿,她埋怨地剜了我一眼,摇摇头,快步向前走去。我也不恼,哈哈一笑,向那卖胭脂的姑娘歉然一笑,跟上氏儿的步子。
      走过几个胡同,氏儿才像消了气似地走到我身边,埋怨道:“小姐,有哪家的小姐向您这般……”
      “啪——”我打开折扇,摇头晃脑地打断她:“在外面要叫我公子,记住了!”言罢我点点她光洁的额头,换得她一阵恼怒的嗔视。
      “这,这位爷……您点了五碗豆花,要付账的……”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时好奇心大起,循声望去,没等我望见什么人又一个淫声痞色的声音映入耳帘。
      “才五碗豆花,又不是什么大数目。赶明儿跟大爷进了府,别说五碗,就是五十碗大爷都给你!”
      好一个啊!我不禁蹙眉,天子脚下,竟然当街调戏。
      “小姐!”氏儿欲制止我迈开的脚步。我安抚地冲她笑了笑,示意她没事。待我走近才发现当事人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脸怯意。围着她的是几个体型剽悍的家伙,中间还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肥头大耳的样子活像一个合格待宰的肉用猪。想到这里,我不禁“噗嗤”的笑出了声。莫约是我的声音吸引了那群家伙,他们有些不满地向我看来,那姑娘乘机躲到了一边。
      “好你个小子,敢坏大爷的事?”那肥猪瞪大眼睛,一副要和我过不去的样子。
      不是吧,我有些瞠目,不过是看个热闹也能找上我?
      “小姐,我们……”氏儿有些害怕地拉拉我的衣袖。
      “嗬,这小妞不错啊,兄台可否忍痛,算坏了愚兄好事的赔礼呢?”肥猪领着那一群人慢慢围拢。
      我将氏儿护在身后,冷冷道:“绝不可能……还有,我们不熟吧?别兄台愚兄地玷污我名声!”
      “哼哼,给你根竹竿你还真往上爬了,你不打听打听我王八在这地头的名号?”
      我扬眉,强忍住笑:“王八?没听说过,但你知不知道公子爷我在这京城的势力?”
      “你……”肥猪一愣,后怕地溜了溜眼珠,这时旁边那群大汉中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立刻恼羞成怒,“哼哼,你以为大爷会怕你?不瞅瞅你身上穿的什么穷酸样,也配出来显摆?”
      混蛋!我在心里狂骂一声,推开氏儿一个抽身将那肥猪掀翻在地。
      “痛……”
      “痛……”
      我错了,我倒抽一口冷气——我忘了我现在不过十四,刚才那一个高踢腿可是高难度,想来怕是肌肉拉到了。只见那肥猪灰头土脸地爬起,大吼:“反了,反了,哪儿来的兔崽子,给大爷上!!”
      看着恶虎般扑来的打手,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额娘啊,我真该听你的话乖乖呆在家里休养今天女儿怕是要破相了吧不过如果女儿破相可能因此落选然后回家侍奉您二老终身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这是不是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我说肥猪你要打快打磨蹭什么呢我都碎碎念这么半天了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你这么做不是给你们地痞流氓的脸上抹黑么?
      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有些不满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肥猪和他那一群人正被另一伙人制在地上动弹不得,怎么回事?□□火拼么?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有人轻声下令,“动手!”
      “是!”那一伙人的拳头立刻毫不留情地落在肥猪的身上,没过一会儿,那肥猪就鼻青眼肿,连连求饶。
      “呵呵!”又是一阵轻笑,我感到身后有人动了,一个身影慢条斯理地踱到那肥猪面前,蹲下,“怕了吗?”
      “怕,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爷,爷饶命!饶命!”
      “呵呵,”那人又是一声轻笑,“爷的朋友你也敢打,活得不耐烦了吧?送你去大牢吧,好像便宜了你……你说该怎么办呢?”
      “爷饶命!求爷绕了小人这条贱命吧!小人就是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肥猪苦苦哀求,却换不来一丝同情。那人转过身,抬眼看向我,“你说呢?”
      我看清了他的脸,不禁“呀”的一声。这人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完美的五官带着一丝书卷的气息,绛紫色锦袍和腰间翠玉色的腰带无一不显出主人的贵气。
      “嗯,怎么啦?”少年有些不解地凑向我。我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不,没什么……要我说,肥猪,你既然这么喜欢作牛马,那就罚你想牛马一样走这条街吧!”
      这大街才刚刚开始,你一路爬下去,一定够你受的!
      “是是,多谢公子不罚之恩!”
      “等一下,”我奇怪地偏过头,作天真状,“我有说不罚你吗?难道你觉得爬完这街还不够,那要不要整个京城的街道……”
      没等我说完,那肥猪连连磕头:“不,不,小人是说……小人的意思是,公子罚得好,小,小人多谢公子赏脸罚小人之恩!!罚小人之恩!!”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人哄堂大笑,一阵议论。看那肥猪涨红着脸,和他的打手们在少年手下的监督下作牛马状匍匐前进的样子,我不禁捂住嘴,乐开了怀。
      “有这么好笑吗?”少年奇怪地看了看肥猪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我。
      “你不懂,”我摆了摆手,“用自己的智慧惩罚坏人,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哦,对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你是哪家的公子吧?那天我一定登门拜谢!”
      说完,我四下找着氏儿的身影,正打算离开,不想却被人拉住。
      “等一下!”我转过头,却看见那少年狡黠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你请我吃一顿,权当谢礼!”
      “今天啊……”我喃喃道,好像……我没有带多少钱哪!
      “小……公子!”氏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拉我拉的衣袖提醒道,“公子是不是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怎么,不敢么?”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玩味似的看着我。
      “谁说我不敢的?”我暗自翻了个白眼,两眼冲天,“氏儿,你先回去,告诉额娘说我遇到了一个朋友,要死要活地邀请我吃饭,我推托难当只得慷慨赴宴。到时候他会送我回来叫额娘不用担心!”
      “可是……”氏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那少年拦住,他指了指身后,“湘江楼怎么样?”
      “舍命陪君子!”我丢下氏儿,随着那少年走进了湘江楼。氏儿试图跟我进来,却被少年的手下拦住,只得一脸无奈的目送着我。
      走进了湘江楼,小二便迎了上来:“爷来了,可上雅间等候?”
      少年点了点头,便径直走上楼去,留我在原地吐血。雅间?亏你想得出来,给点阳光就灿烂,想敲诈我直说啊……
      二楼的雅间和一楼的大堂最大的不同在安静,关了门便仿佛将一切喧嚣草杂拒之于门外,留下屋里的人心境一片适然。环视四周,恰到好处的布置当之无愧一个“雅”字,我不禁啧啧赞叹。
      “坐啊?难不成爷给你搬椅子啊?”
      声音阴魂不散地飘了过来,我朝着声源方向狠狠一瞪,找了张椅子,以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坐下,懒散地开口:“不知兄台想吃些什么?什么燕窝鲍鱼我可请不起……”
      话未说完,便听到“噗嗤”一声,他掩口轻笑,“你怎么总有那么多古灵精怪的东西……用膳?不急,我们还要再等个人……”
      不等他说完,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用平生最高的分贝大吼:“还有一个人?我的爷,您饶过我吧,我们小市井还是要活命的,比不得您大鱼大肉……求您可怜可怜我本就已经很瘪的荷包吧,它不象那肥猪,不需要再减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啪”得关门声。很明显,有人正要进门,被我一声大吼,手上一哆嗦,门便又被合上。少年一愣,随即开怀大笑。我满面窘色,有些埋怨地看向门口。
      很快,门又被推开,但这次推门的人显得小心翼翼。他将门推开一条缝儿,慢慢把头伸进了屋,引得少年又是一阵大笑:“我说十四弟,别看了,这屋里没老虎!”
      我再一次狠狠剜了他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他早已死成一片一片了。门外的人似乎一声轻笑,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跨进屋。待他站定,我不禁呆立——进屋也是一个少年,年纪莫约比先前的少年小几岁,脸上仍带着几分稚气,比起先前的少年少了几分书气儒雅,却多了几分俊朗英武,最令人深刻的是他那双黑耀石般的眸子,掩饰不住桀骜不驯的霸气,但也有几分柔情,只是被深藏在眼底。我的前生阅人无数,所以看得分明。
      只见少年站定,脸上闪过一丝调侃:“十三哥,你这是唱哪出?兄弟我请客,你倒是会给我找食客……”
      桀骜张扬的声音……音如其人,不过我有些不解,这个少年似乎对他的十三哥……并不友好。不等我开口,原先的少年接口道:“哪里的话,十四弟,这位小兄弟不过是路上偶遇,匪夷的是,他无论如何也要请我吃饭,我一想不如……”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见一脸笑意的某人,优雅的狐狸……我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此时此刻,我发现自己竟然对一件狐皮有着迷恋般的向往。
      “请问……”我小心地措辞,尽量不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
      “哦,这是我十四弟,我们家姓尹,我在家中排行十三……”
      “那很好,”我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开口:“尹十三尹十四公子,今儿个在下实在急事缠身,就不作陪了,两位吃好喝好,有啥意见别找我……就这样,说好了啊!”
      说完,我也顾不得措辞是不是得体,绕开堵在门口的十四作势向外冲去——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和他们纠缠久了,会惹祸上身,还是尽早脱身的好。可惜,我的手还没触及门闩便被人拦住,回过头,竟落入了十四那黑耀石似的瞳眸,不禁又是一愣。
      “名字!”十四简短地问道,手中的力道却不见放松。
      我吃痛地皱起眉,不满地看向他,十四有些失措地放了手,似乎有些歉然但又有些坚持,我只得含糊地应了句:“莫言……后,后会有期!”
      不再听身后的十三喊了什么,我夺门而出。等我撒开脚跑出湘江楼百米开外才猛然——嗯,好像是我要请他们吃饭以表谢意来着……不过算了,反正我丢给他们的是我现代的名字,就算他们想找恐怕也心有意而力不足了。既然这辈子都难见面,我还愧疚什么呢?再说这顿饭本就是十三讹我的,我们是翻了身的被剥削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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