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仙草如茵

3、束发

　　我三十二岁时，身材修长的他，已经高出了我半个脑袋。

　　因为我住的地方离贤贤的高中近些，在补习之余，姐姐十分希望有人能监督着儿子学习，于是从高中开始，贤贤来我家住得频繁了些，姐姐干脆在我家的另一间卧室也置办了一台电脑。

　　随着年龄的增长，贤贤变得越发乖巧听话，事事按我要求和喜欢的去做。但他淘气起来，我已然拿他没辙，除了力气不够，体格更占不了半点优势。

　　贤贤最近好像比较躁动，看着他垃圾桶里的卫生纸越塞越频繁，电脑里还开始放隐藏文件，我隐约有些担心。

　　高一学期结束，贤贤的书桌上摆了一张高一全班的合影，还有一张毕业晚会的演出照片。舞台中央站着的漂亮姑娘，是他们班的班花。
　　十六岁的女孩子，年轻真好。

　　一年一度的暑假游又到了，姐姐连儿子生日都省了，只发了条微信嘱咐了两句，便跟姐夫匆匆忙忙踏上了旅途。

　　正愁准备贤贤的生日，公司的编辑总监纪采薇给我发了条消息，邀请我去参加庆功宴。我的一部小说改编剧最近火的一塌糊涂，正好纪采薇的老公也是投资人之一，作为原作者的我带个家属去兜兜圈子，简直轻而易举。

　　是时候让贤贤见见世面了，这个世界，远比校园那一方舞台大太多了。

　　*

　　庆功宴当晚，公司派了车来接我们。后台的化妆间里，我第一次见长成少年的贤贤穿着定制款的西装，精心装扮后站在我面前，举手投足间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不过，当贤贤第一次见到身着礼服长裙的我，眼中燃起的火焰，一如他炙热的青春气息。

　　我挽着他的手走上红毯，第一次面对无数闪光灯的贤贤还有些稍稍的不适应。我只是居于幕后的一枚无名小卒，比不上镜头前的大明星，镜头前的淡然自如，还来自于簇拥者们对于我的陌生。

　　然而，一票喊哑了嗓门的女粉丝们，还是零星的伸出手中的笔来递向我们，除了我的书粉，还有把贤贤误认为新人演员的花痴迷妹们。

　　我们被安排在较靠前的餐桌，庆功宴的表演和采访精彩纷呈，台下更是热闹。因为收视率高，从投资人到制作方到演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小敬酒轮番袭来，香槟红酒一杯杯下肚，我的脸已经开始泛热。

　　酒席过半，纪采薇踩着恨天高来到我身边敬酒，一饮而尽后，在座的众人都起哄叫好。
　　“芊芊，这一杯敬你，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们都过来了，谢谢你还在。”
　　“说什么矫情话，喝多了吧？”我白了她一眼，同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哎？这就是你的小外甥么？长得好像公司的一个练习生啊。”
　　“别瞎说，人家还在念书呢。张贤，给你采薇姐敬一杯吧。就以果汁代酒了哈。”
　　“叫什么姐，叫阿姨，这给芊芊嘴甜的，辈分都乱了套了。”
　　纪采薇笑着又喝了一杯，在座的人也被她逗得发笑。贤贤有些拘束地抿嘴笑着，双手举起盛满果汁的高脚杯仰头喝了个精光。

　　纪采薇又俯下身来，在我耳边嘱咐了句：“别忘了，明天南竹墅那边还有个Party，都是熟人。今晚肯定结束的晚，你们就去我安排的酒店休息吧，明天派车来接你们。”
　　盛情难却，又不想扫兴，我比了个OK的手势点点头。

　　纪采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我刚要举起酒杯，却被贤贤拦了下来：“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
　　“没事，我没醉。难得今天高兴，你开心么？”
　　“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挺新鲜的。”
　　“开心就好。”
　　我笑着举起酒杯又灌了几口，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

　　贤贤搀着晃晃悠悠一身酒气的我进了电梯，把我送到了酒店的房间门口。趁还没关门，我转过身来，一把拦住了他。
　　“我没事，你回房间去吧。”
　　“看你睡下我再走吧，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心。”

　　贤贤执意不肯离去，结实的胸膛挡在我面前，我根本推不动。
　　作罢，我转身踉跄着向屋内走去，结果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扑倒在地上。
　　贤贤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拦在怀里。

　　那天我穿了一条简单优雅的长裙，身材曲线被衬得凹凸有致，背后深V的设计，更增添了几分性感。
　　贤贤的手臂紧紧地环在我腰间，发烫的脸庞贴在我后背上，加重的喘息挠着我的皮肤，带来阵阵酥麻的感觉。
　　我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扭动着身子想挣脱，轻声说了句：“贤贤，放手。”

　　也许是被我的声音惊醒，贤贤一时松开了手臂，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欲望。

　　我将拖累人的高跟鞋甩掉，而后扶着墙一步步走进房间，一头倒在了床上。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刻竟然来得这么快。

　　我背对着贤贤，睡倒在柔软而舒适的床上。实际上，虽然身子已经喝得晃悠，我并不是醉到不省人事，但在贤贤面前，我已经习惯了装睡。

　　身后的贤贤，内心极度挣扎，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开我。他脱掉了西装，解开了领带，慢慢爬上床来，贴在了我的身后。

　　他的身体早已有了反应，喘息大到我的身体跟他的胸口一同起伏:“你睡了么？”
　　贤贤的喘息声挠着我的耳垂，见我没有反应，他自言自语起来，有些颤抖的双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好喜欢你刮我的鼻子，喜欢睡觉时闻着你身上的香气，我像个变态一样迷恋着你，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一只手重重地捏上我的胸口，我猛地睁开眼睛，翻身转到他脸前，眼周布满了血丝:“贤贤，你做什么？”
　　“我已经十六岁了，我长大了，不要再叫我贤贤了好么？”
　　话音未落，我还来不及反应，贤贤的嘴巴便压了下来。

　　欲拒还迎，在没越过最后一道防线前，我努力地挣脱开来，用带着委屈与埋怨的声音问了句：“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么？那个照片里的女孩子。”

　　贤贤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又重新压制住我，嘴角挂上一丝微笑。
　　“我曾想强迫自己喜欢她，可是我做不到，每当我自我慰藉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你的脸。”

　　我刚要说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嘴巴。

　　一夜激情又狼狈，直到天蒙蒙亮，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浴室。
　　当我走出浴室的时候，贤贤已经不在房里了。

　　过了一会儿，我正裹着睡衣，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看电视，房门突然响了一声，贤贤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回来了。他将早餐摆在我面前，眼神有些躲避。
　　“吃点东西吧。”

　　我点点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贤贤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打个电话叫服务员送早餐上来就是了，干嘛大早上下去跑一趟呀？”
　　贤贤咬了咬嘴唇，挠了挠后脑勺，恢复了以往的俏皮:“我……我想下去吹吹风，要不然真待不住了。”
　　我喝了口粥，笑容有些无奈，而后嘱咐说：“回房间去睡一觉吧，晚上还有个聚会，带你去好好玩玩。”

　　贤贤咧嘴笑得十分开心，心中哼着愉快的小曲欣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