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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副本四 萧凛山庄女爵之死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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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我给老鼠喂食药剂后,老鼠一直到今早都安然无恙,这证明了奥森先生的药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说,奥森先生确实是因为病情忽然加重,不幸去世了。”
坐在客厅里等待侦探公布结论的众人,在看到肖尧提着一个老鼠笼子的时候,都十分疑惑,但侦探说完他的结论并展示给大家那只活蹦乱跳的老鼠后,疑惑变成了震惊。
“不,我不相信,先生怎么会忽然病情加重?一定是药剂的原因,一定是药剂师伊万的药剂毒死了先生!”
年轻人菲利普第一个发出了质疑声,他摇着头,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二楼,仆人们也已经离开,菲利普本人并没有听到奥森的房间里有外人的声音,这就否定了入侵者的存在;昨天波洛大张旗鼓地让男仆从花园里捉来一只老鼠,在菲利普和肖尧的见证下将药丸喂给了老鼠,一晚上过去,老鼠依旧生机勃勃,这也否定了药丸有毒的说法。
菲利普喊叫着,但他自己也知道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什么能证明奥森先生死于药丸,他只可能是因为心脏病发,并且这次十分严重,连一直见效的药剂也不能帮助他,最终不幸去世。
年轻人悲伤的抱住脑袋,站在他旁边的神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很快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开始低声念祷告词。
公爵夫妻的面色并没有随着侦探说出真相而好看一些,两人坐在和其他人隔着一段距离的短沙发上,各自靠着一边扶手,连衣角都没有交叠,公爵望着手中的茶杯,公爵夫人低着头,表现出明显的生分和疏离。
“如果诸位没有异议,那接下来,我会和大家宣布伊莲娜女爵死亡的真相。”
稍微等了几分钟,齐慎行再次开口,这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公爵威廉“咻地”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侦探平静的脸。
“波洛先生,您已经找到真相了吗?”女爵的前夫安德鲁问道,他声音不大,带着些不明的意味,莉亚坐在他身边,目光同样粘在侦探身上。
父女俩的探究让肖尧感到有些不舒服,他站在齐慎行身后,与其他历练者一起等待着侦探的结论。
因为各种原因,齐慎行没有提前向众人告知他的推断。在这场副本中光辅的组队通讯并不能完全屏蔽窃听,而已经确认存在于山庄中的幽灵正是光辅不能屏蔽的对象之一。
为了保险,众人连线索交流都尽可能简洁明了,季栩何本人更是直接利用信件的方式和齐慎行交流。
但艾丽本人的人设注定了她本人的浮夸和奢华,连自带的信纸都是浅粉色,还有淡淡玫瑰香味。第一次看都信件的齐慎行还以为他收到了情书,差点被薄臻用眼神冻死。
季栩何是破罐子破摔,干脆正大光明、专挑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给齐慎行送信,信封又喷过香水,浓烈的让人一闻见就想打喷嚏。中间被安道尔质疑过一次,他干脆打开信封,做作又浮夸地念了一首充满暧昧意味的情诗,直接将小姑娘气走。
虽然达到了目的,但当时齐慎行表情一言难尽的让季栩何都看不下去,薄臻虽然面无表情,但回房后把季栩何按在床上亲了大半个小时,亲到季栩何举手发誓绝对不再这样才罢休。
我太难了,季栩何愤愤地想,坐在床边小心地擦着唇膏,斜着眼睛看一脸平静的薄臻。
我明明在做正经事,这都是副本需求,你为什么不愿意配合我?还,还这样欺负我!!
但薄臻真正投过来眼神的时候,季栩何一秒变怂,生怕他又发疯咬自己。
“笨蛋!不会接吻,只会咬人!”
大声对着从书架前转过身来的薄臻逼逼后,季栩何裙子一撩,兔子似的蹦进了卫生间,立刻锁上门。
听着响动,薄臻面露无奈,笑容却像是粘在脸上似的,完全放不下嘴角。
总不可能一直呆在卫生间,男人看着那扇门,目光意味声长。
……
“女士们、先生们,请各位不要着急,我会详细地将一切都告诉你们。”
齐慎行拿出自己的小本子,翻到某一页。
“现在,让我们来还原女爵死亡的真实场景 。”
轻描淡写地丢下炸弹,客人们因为他的话纷纷表现出不同的神态动作来。侦探这次却没有用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而是将随身的小箱子打开,目光先落在箱子里,随后又回到了手里的小本子上。
“多年前,一位致力于成为最伟大药剂师的年轻人出生于某个偏远的村庄,他相貌普通,说话有些结巴,因此不但村里人不怎么喜欢他,家人有些疏忽他 。”
“因为被家人疏忽,年轻人总是很难获得自己想要的,他一直都不曾在意过这些,但后来他终于发现,如果他不去争取,那他将永远错失某些东西 。”
“年轻人鼓起勇气,终于开口向父母请求,请求他们允许自己成为一名学徒,学习如何去制作药剂。”
“他的父母都是庄稼人,虽然因为这个儿子不起眼而总是忘记他,但当年轻人提出要求时,全家人都同意了,作为木匠的兄长尤其愿意让弟弟有一门手艺谋生,他很快联系上了城里的朋友,将弟弟送到了一家药店中作学徒 。”
“做学徒包吃包住,还能够接触自己最渴望接触的药剂,年轻人十分快乐,他和家里告别,带着自己的小小行李去了药剂师家中。”
“或许命运终于开始青睐他,这位收他为学徒的药剂师,虽然年纪有些大,但他为人和蔼,没有拿学徒当仆人使唤;他仔细教导学徒,并唤醒了学徒对于神秘的东方草药的兴趣。”
“老药剂师给了年轻人足够的启蒙,他也确实发现了年轻人在药剂学上的惊人天赋。年轻人十五岁的时候老药剂师去世了,他独身一人,药店留给了学徒。学徒继承了老药剂师的全部遗产,自己也研制出了几种十分好用的药剂,药店开的红红火火 。”
“年轻人在这期间赚了钱,还开始尝试写信和交友。他交了好几个笔友,都和他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笔友中,只有一位保持了与他的交流。”
听到这里,管家愣了一下,她目光落在齐慎行身上,有些感慨又有些疑惑。
“年轻人在这段时间的确积攒了不少积蓄,他对于只有一位笔友十分满意,因为他终于攒够了钱,可以开始他最为向往的旅行。旅行的地方,正是生长那些神秘草药的东方。”
“他第一次游历的时间算不上很长,因为什么原因暂且不知,或许是没有带足金钱,总之,他很快就返回,并且更加认真地经营药店。而在这期间,他替那位笔友解决了一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次帮助,让他终于遇见了赏识他的伯乐。”
“尊贵的伊莲娜女伯爵,因为生育而失去了美丽,她为此伤心欲绝,而在她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药剂师带来了能让她重获新生的药剂,这种药剂由某些神奇的东方药草制作而成,草药生长于东方的山中,药剂师之前只能依靠商人从远方带来。”
“但获得女爵的赏识后,药剂师可以由女爵资助,也可以借由女爵认识更多贵族,不但将他的名声宣扬出去,还能够让他攒下更多钱,支持他前往更远的地方 ,找到更多药材,制作更多药剂 。”
“出于某种考虑,药剂师在第一次见女爵时,对女爵隐藏了真实相貌,他留了大胡子,眉毛和头发也蓄的很长,头发和胡子都染了颜色。总之,看起来的确是个沉迷药剂,不修边幅的药剂师。他的模样果然让女爵多了几分信任,他用这副相貌在女爵面前走动,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模样是否有作假。”
说到这里,齐慎行暂时停顿了一下,这次表情有变化的可不止管家一个人,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稍微有些复杂的表情。齐慎行瞄了一眼,发现那人并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不禁感叹道真是好定力。
“女爵果然将他介绍给了不少友人,其中与药剂师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作家先生。就像之前我说过的那样,命运眷顾着药剂师,他正好从老药剂师那里获得了一个药方,正巧能够治疗作家先生。虽然这种药剂只能够在病发时缓和病情,但仅仅这样的效果,都足以让饱受疾病折磨的作家先生对他感恩戴德。”
“这种药剂果然十分有用,作家先生状态好了许多,也能够更好的完成女爵的需求,而药剂师因此也获得了更多的好处。然而女爵没有想到的是,药剂师在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好处后,开始不满起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对越来越好的现状感到不满意呢?相信大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凑巧的是,我找到了答案。”
侦探微笑了一下,他甚至有闲心摸出一根烟斗来,花了一点时间点燃烟斗,这才把小本子翻了一页,继续说。
“女爵对药剂师当然十分器重,但是女爵做了一件只有利于她自己的事,就是拒绝了药剂师提出的游历要求。她只希望药剂师留在身边,替她和她的友人研发药剂,却不知道,药剂师之所以答应她的招揽,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便利来满足自己远行的需求。”
“女爵拒绝给药剂师提供他需要的东西,这让药剂师十分愤怒。正在他犹豫是否要放弃女爵所知的药剂师身份,用其他方法离开这里,投奔其他人的时候,他发现了另一位贵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让他获得了新的主顾和新的资金支持。”
“药剂师用巧妙地方式完成了与作家的最后交易,为他留下了足够的药剂和药方。随后在笔友的帮助下,用得了某种热病的理由搬出了萧凛山庄,并很快离开了这里,决定踏上远行的道路。”
客厅里从齐慎行说话开始就寂静的可怕,季栩何受不了这种死一样的寂静,悄悄和薄臻咬起了耳朵,随着他们的动作,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多了这些窃窃私语,倒是让气氛稍微好了一些,没有像最开始那样森冷。
神父起初没有仔细听,后来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虽然面上依旧带着疑惑和思索,但对于齐慎行的话,听得十分认真。
“新的证据?”
季栩何悄悄问道,薄臻微微点头,作出亲吻他的模样,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那些东西可以解锁线索,侦探那边有些线索不能私下分享,必须公之于众。”
“知道了。”
季栩何垂下眼,作出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仿佛刚刚只是和薄臻耳鬓厮磨了一番,他感觉到几道目光留在自己身上,虽然很快散开,但那种隐隐约约且带着厌恶的打量让他觉得十分熟悉。
不是安道尔就是公爵夫人。
“但是,作家先生也好,女爵阁下也罢,哪怕是认为自己十分熟悉药剂师的笔友,也绝不会想到,药剂师说要远行,不过是一个借口,他根本不差那点钱,但是他却必须要从山庄离开,为什么呢??”
齐慎行忽然用一种意味深长地口吻,一字一句地说着话,他在烟灰缸里里磕了磕烟斗,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仿佛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在想什么。
“为什么??”
公爵忽然急切地开口,他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脸色稍稍涨红。
公爵夫人像是木偶一样,完全没有理会丈夫的言行。她直直盯着自己的手,状态十分奇怪,让靠近她的安道尔警惕地挪开了些。
“当然是因为-----”齐慎行拉长了语调,却再说话的时候忽然严肃起来。
“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女爵的客人,要受邀来到山庄做客,这个身份为他提供更大的便利,他无法推拒,于是只能前来。”
“当然,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自然是,他决定铤而走险,用另一种方式为他的主顾展示东方药剂的价值。”
“我说的对吗,亲爱的田产经纪人汤姆?”
“或者说,药剂师伊万·贝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