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我属火龙果的

6、一切的开始（1）

　　16岁高一入学夏。
　　那年夏天特别热，每天军训的衣服都要湿透个两三遍，浑身都是汗臭。
　　学校的军训很累，一到休息时间陆知世直接瘫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他知道树荫底下抢不到，早就被别班女生占了，不去凑那个热闹。

　　“给。”
　　一瓶冰水猝不及防地砸在他肚子上。
　　“唔额……”陆知世受了内伤，盘腿坐了起来幽怨，“你干什么？”
　　苏方木坐到他旁边手里有瓶一样的水，面无表情地指指不远处偷看他的女生：“她让我送的。”

　　女生他有点印象，好像是他们班的。
　　那女生一见他看过来赶紧把头转了回去，过了几秒才微红着不知是热红还是因为别的脸朝他挥了挥手。
　　陆知世尴尬一笑，朝她挥手算是回应，他压低着声音：“你能不能别老拿别人的水？”
　　“不能拿吗？”苏方木缺心眼问他，“为什么？”
　　“我明明给钱了，两块钱一瓶。”

　　陆知世刚想教育他的话，临到嘴边，咽了回去换了说法：“哦，你给过钱了。”他拧开瓶盖，仰头不客气地喝足一大口，透心凉地爽。
　　他跟苏方木认识没几天，报道那天他们俩刚好坐了前后桌，老师报完学号发现他们又刚好是连着的，凑满两个条件自然而然相熟起来。

　　他余光扫到操场另一边不停地有穿着便服的学生走过，手肘捣了捣苏方木：“怎么今天那么多人来学校？”
　　苏方木看都不看：“不知道。”
　　得，早应该明白问他是白问。

　　他拿着水瓶又扫了一眼，这一眼定住了傻傻地看着远方，手里的水倾倒，倒了自己一身还浑不知情。大长腿穿着素白淡蓝的休闲服，短发扎成个小马尾置在脑后。对着他的是个侧脸，肤冷白得很自然，上扬的薄唇唇色极淡，眼睛里不经意地流露出温柔的情绪。
　　喜欢的人是自带圣光，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一眼便能看见。

　　“我靠，哎，陆知世你尿裤子了！”斜后方传来声调侃意味十足的笑。
　　陆知世回过神，看见同班同学也是跟他们俩一个寝室的时霄，万许。
　　两人勾肩搭背，不分你我，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人紫里紫气的是gay呢。
　　“放你的屁……我靠！”陆知世刚想骂他，结果一低头看见了水洒在裤子上湿了大片的裤|裆，赶紧站起来把多余的水拧干。

　　“哈哈哈哈哈哈哈！”时霄笑得前仰后倒。
　　万许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陆知世没好气道：“女神，大美女。”
　　“哪呢哪呢！”时霄一听这话凑了过来，手搭在额上四处张望。
　　陆知世偏头找了找看见个背影，闷闷道：“走了。”
　　时霄不在意地拍了拍他肩膀：“行了，能进我们学校的肯定是八中里的人，应该是学姐，再不济也得是老师…看不出来啊你喜欢熟女系的，我推你几个呗。”
　　他眉头滑稽地挑了挑。

　　单纯的陆知世很是疑惑，不明白他说的熟女系是什么，单从他的表情来看不是什么好东西。没等他拒绝，万许对时霄脑门来了一巴掌：“滚你丫的！”
　　时霄被打得晕头转向，茫然问道：“咋了？”
　　万许白了眼不搭理他。

　　苏方木没说话，刚刚他顺着陆知世的眼神看过去要说哪个女生比较吸引他目光，有个比旁边人矮上许多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看着疯疯癫癫惹得人心生不喜。他皱了皱眉，转头打量了下陆知世。
　　女神？大美女？
　　没想到，他口味挺重喜欢那款。

　　几个人各怀心事，陆知世叹了口气惆怅：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呢。

　　八中大礼堂
　　话剧社成员在后勤部长的指示下干得热火朝天，暑假里学校不给进，刚开学学校又要搞个迎新晚会，让他们话剧社尽快整个节目出来。
　　苦得他们也得跟新生一样一大早跑过来忙活，礼堂一暑假没用过上面都积了些灰尘，这不，得先打扫卫生。
　　后勤部长擦了擦头上的汗，卷起的书本在手心敲了敲：“尽快打扫完，结束了我们开始对台词然后排练。”

　　三伏天热得不行，学校不给开空调他们没办法。
　　“温，温简一！还有旁边那小美女，过来帮个忙。”部长指着刚进来的两人。
　　温简一眸色闪过冷意，高兴瞬间拉了下脸，但她表情管理很好，马上扯了回来，皮笑肉不笑地好声好气道：“部长，江宁轩是男生，我说过多少遍了。”
　　“都一样。”部长蹙起眉，无所谓地一扫而过，“你们去拿块抹布跟他们一起把台上擦干净。”

　　“啧，你……”温简一一个健步就想上去。
　　江宁轩把她拉住：“行了不管她了，赶紧做完好排练。”
　　温简一气鼓鼓地：“你不用你就找个地方坐着，你不是我们社团的没必要帮忙收拾东西。”她把江宁轩按在角落里坐下，暗自瞪了眼不远处的部长。

　　她拿了抹布走上台，有个女生立马凑过来在她耳边咬耳朵：“你怎么又跟她争起来了，我劝你可别再跟她对着干，听说我们社长要让她当下任社长，现在已经是在试行。”

　　温简一不喜欢部长是真，但没必要在背后讨论她的事，所以没搭茬一本正经地擦地。
　　见她不说话，女生窘迫了下，突然后面有个女生接下话道：“真的啊？我今天来也听说了，还以为是骗我的。”
　　“真的真的。”女生看了看温简一，“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当社长，你演技好，我们去年获得省里的话剧一等奖全都是靠你，想我们之前连省赛都进不去，你脾气又好我们好多人都喜欢你比喜欢她多多了。”
　　女生朝部长鄙夷地抬了抬下巴。

　　温简一抬头看着她：“要不你当着她面说去？”
　　女生囧笑了下。
　　温简一稍稍一侧头，看见部长站在江宁轩面前，趾高气扬的表情不知在说什么，抹布往往手里一攥，从一米多高的台上跳了下来。

　　后勤部长站在江宁轩面前，颐指气使鼻孔看人：“你又不是我们社团天天跟我们社团的人混进大礼堂干嘛？”
　　江宁轩不想和她争吵，心平气和：“温简一带我来参观。”
　　“参观？什么时候她带人来参观不需要跟社长说一下，说带人就带人她以为她是谁啊。”部长不耐烦地提高音量，她蔑了眼江宁轩。
　　“带人也就算了，还带个娘娘腔来，弄得社团乌烟瘴气的。你瞧你那头发长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女的，整天娘们唧唧的真让人作呕，没有男生愿意跟你一起玩吧，所以整天跟温简一那个疯子在一起。”

　　江宁轩有些怒意，现在来说眼前是男是女对他已经无所谓，就部长的说话方式，他要是想一巴掌把她按在地上轻而易举。
　　只是他知道不能给温简一找麻烦忍了忍，说道：“温简一不是疯子。”

　　部长冷笑，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呦，你挺护着她的吗？来你跟我说说，温简一她是不是女同性恋啊跟你混是怕被人发现了……谁！谁砸我？”
　　带水的抹布从后面砸到她头上，害她踉跄了下差点摔在江宁轩身上，还好他躲得快，部长摔到座椅上磕到了牙。她马上拿起脑后的湿抹布，暴怒地爬起来吼叫。

　　温简一站在她前面，扬起下巴，大大方方承认：“我扔的。”
　　“狗嘴里吐不出好牙，你要是不会做人就赶紧找你妈回炉重造，再不行让你妈再生一个也比你这个顶强。”

　　双方争吵，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演技好，确实跟学校里的人比好那么一点，脾气好？那就太抬举她。

　　江宁轩离得近，部长那副丑样子他看得一清二楚，没忍住笑了出来。
　　部长恼羞成怒嚎道：“笑什么笑？！”
　　江宁轩没再忍让她：“笑你像个神经病，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同是女生你跟温简一简直是天差地别，云泥之差。当然她是天云你是地上扶不起的烂泥。”

　　两人一唱一和，别说部长脸上有多好看了，五颜六色调色盘都没她绚烂。

　　部长气急败坏地指指温简一，又指指江宁轩：“你们俩给我等着，只要我当了社长你就别想在话剧社了，你要是敢来话剧社我就让人把你赶出去。”
　　温简一不屑一顾。
　　江宁轩 ：“官威不小。”

　　“你们干什么呢？”社长之前被老师叫走谈些关于晚会的事，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不高兴地扫视了下全场，“吵什么？”
　　江宁轩从温简一那听说过，话剧社的社长比他们大一级开了学该是高三要准备高考，确实没闲功夫管话剧社要找个人接下去。
　　还听说话剧社力压动漫社，排在学校社团的最前端是从她开始，没点能力恐怕是不行。能力可以，就是眼光有待加强，他看了看部长，选的人太次没脑子没情商。

　　“社长，部长说你让她当下任社长是真的吗？”之前在温简一面前故意挑事的女生说。
　　社长拧了下眉，她不希望有人在这种时候明面提起来，部长是她内定的继任，但她没有否认：“暂且没有决定，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她旁边女生站了出来，大着胆子：“我觉得不公平！既然是选话剧社的社长，是不是该我们话剧社的人一起投票。部长她还没当社长呢，现在就嚷嚷着要把温简一赶出去，是不是太过分了？”
　　社长若有所思地看看温简一。
　　部长神色慌张地摆了摆手。

　　女生又说：“社长你别不信，刚刚我们这里面的人都听见了，是不是？”
　　大礼堂里此起彼伏地有人点头应和。

　　社长扶额：“那你们觉得应该选谁？”
　　“温简一！”
　　“我选她。”
　　“我也是，反正比起那个部长我更喜欢温简一。”
　　……
　　这比较赢了，心里也膈应这不是掉价吗？
　　江宁轩觉得局面有点好笑，把温简一推出来挡枪子，这社长敢选温简一就有鬼了。

　　客观层面上，他也不认为温简一能担重任，她是演技好有脑子有情商，虽说脾气有点大但是个识时务知道收敛，看着粗心大意实则心细。
　　唯独不太够的是领导能力，还有不嫌糟心事多的心，比起当社长他觉得她更适合当台柱子，女主角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周围吵闹，最近受学业困顿的社长很是烦躁：“你们投票，有意向的人把名字写上去，票选多者当社长。”说完自己走了。
　　台上女生大喊了声：“温简一，我把你名字写上去了？”

　　温简一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笑着回喊：“别介！小女子不才没那本事，我退出选票！”

作者有话说

　　校园篇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