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我属火龙果的

4、脸颊吻

　　晚上游乐场快闭园了，江宁轩拉着陆知世去了游乐场里面的一片小树林，那里白天很多人在那里脸颊吻，到了晚上灯光很暗，没人愿意凑近。

　　再往里走走，即使有人从外侧路过层叠葱郁的树木未必能看得到里面，现在游客都在往外走，顾及不到这边。

　　江宁轩把陆知世压在树干上，嘴唇贴在他的脸上，青涩纯洁。

　　外人是看不见，天上的月亮看得一清二楚，皎皎白月光引进来，照亮彼此泛红的脸，少年纯真的眼睛微微发亮映射着对方。仅贴了一小会儿，嘴唇便离开了，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浅笑着。
　　江宁轩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喉咙：“别难为自己上摩天轮，在这挺好。”

　　远处孩子吵闹着不要回家的啼哭声人群熙攘的声音，以及大喇叭喊着即将闭园的电子音，混杂在一起聒噪吵闹，但在两人间似乎却成了烘托气氛恰到好处的背景音乐。

　　“是，是挺好。”陆知世眼睛里清亮亮的，害羞地抓了抓头发。

　　梦里的江宁轩像是个旁观者，看完全部的过程，他想那时他就喜欢上陆知世，或许更早，再早那么一点点。
　　到底是什么时候？

　　闹钟响了起来，梦戛然而止。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昨天躺在床上忘换衣服，身上的衬衫压出了皱皱巴巴的痕迹，他起身换了件。

　　定点定时上班，路遇同事，都带着一脸贼笑，八卦地挑了挑眉问他昨夜可安好？要不就是问肾可安好？江宁轩笑笑，不附和。

　　对桌的男同事伸长脖子说：“老吴叫你上班后就去趟他办公室。”
　　老吴是他们经理。

　　“知道了，谢谢。”
　　憨憨男同事：“客气啥！”

　　江宁轩把东西放下，去了吴经理室。

　　“经理你找我？”
　　吴经理正坐在里面翻文件，他年纪不大比江宁轩长几岁，已婚人士有车有房有娃，为人不苟言笑对他们底下人都挺好。

　　“小江。”吴经理抬了抬头，递过来一份文件，半点寒暄没有，直接布置下工作，“这个单子很重要三千万，原是跟我们研发部没关系只要销售去谈就行，但上头传下话说那边很重视，点名要先见见设计师。”
　　“今天下午就来，你准备一下中午去找销售部的支堎，互相通个气儿。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也不需要我多说注意事项了，去吧。”

　　行事风格吴经理向来雷厉风行，眉头一皱不用说一句，在他手下面人就都有些怕。工作布置下来都是能早完成就早完成，准备交上去的东西来回检查几遍才敢上交，高效率零失误完成。
　　不敢虚头巴脑地做些无意义的事。

　　江宁轩拿着文件出来了，摆在桌上翻了两下，客户名字让人惊了一跳，他以为眼花了揉揉眼，趴在上面看。
　　长庆？

　　陆知世他爸的集团，在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他爸就已经站在让人生巅峰俾睨群雄，在自家集团当着大总裁。
　　能做生意做到这种程度，周遭的气场更是不容小觑。他见过他爸几次，身姿矫健挺拔，长相帅气，和现在陆知世长得很像，同样跟那时傻白甜的陆知世形成鲜明的对比。

　　肃冷，倨傲。

　　这样的人碰见自己的儿子会露出难得的笑容。家长会无论多忙，都会抽出空来学校参加。

　　条条大路通罗马，陆知世他生在罗马。
　　长庆是他们家集团，但准确来说陆知世大学的时候，已经脱离出去自己和苏方木合开了家叫罗尧。公司尚没有他爸那么威猛，可已经在行业里展露头角小有名气，前程一片光明。

　　罗尧都不会找他们这样的小公司谈合作，更何况是长庆。

　　江宁轩不免多看了眼经理室，行业里不知道长庆的人寥寥无几。他们公司的经理当真是人才，处之泰然沉着冷静。

　　中午休息他去找销售部的支堎，他没见过，过去了销售部先是敲门问问。他听见呜呜几声，一个地方伸出一只手，然后年轻小伙站起，嘴里正嗦着火鸡面，满口红油。
　　精神小伙支堎猛喝了几口水，自来熟地解释道：“我这人没啥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吃辣的，越辣越好。”

　　江宁轩和他聊了几句，发现这人年轻是个有心思的，没那么无脑做事老成圆滑，俗话说话说得多错得多，他说话滴水不漏。
　　长庆来人谈合作，他再多就是块展示板，无非问问他专业情况他回答就行，重点还是要看销售部的人。原本听说支堎年轻他有些担心，毕竟单子大出了差错，别说支堎自己连他也可能要被炒掉，现在看公司派他不是没有道理。

　　下午在办公室做事，吴经理说让他跟支堎赶紧去会客室，人已经来了。江宁轩迟疑了下，回头看了眼时钟，比原先订的时间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江宁轩和支堎赶过去，一进门双方的人都怔了怔。
　　面前是陆知世。
　　他看见自己亦有些意外。

　　对面人介绍这是他们来谈生意的少总裁。
　　支堎朝陆知世伸出手：“幸会，幸会。”
　　陆知世压根没理他。
　　支堎脸上闪过尴尬，伸出的爪子往上一伸，挠了挠头发。他客气了两句，谈起自己还有旁边的陆知世。

　　谈话基本上跟陆知世没关系，他就在旁听，眼睛牢牢搁在他身上。主要是支堎和他带来的人互相交流，偶尔捎带江宁轩问些内容。
　　先是聊了些废话互相了解，再是谈及产品报价。单子大多是不好谈的，尤其是和长庆三千万的大单，不谈个几次别想下来，第一次谈只是浅显地了解下，试探对方。

　　接近收尾，坐立不安的江宁轩好容易松了口气。陆知世看着他的眼神明显不对，他记得昨天骂他“有病”的话，今天要是他干了什么错事不得他顺眼，少总裁金口一开直截了当断了念想说不签，那真是倒了血霉。
　　还连累支堎。
　　双方准备喜滋滋地站起握手，从他们进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的陆知世，冷不防冒出一句：“江先生。”

　　几人同时看向他。
　　支堎提了口气。

　　陆知世面不改色：“江先生，平时喜欢干什么？”

　　江宁轩：“……”他缓了缓，说道，“做家务。”
　　陆知世带来的人中有个女孩，穿着干净利落的正装皮鞋，头发挽起，一听长相这么漂亮的人喜欢做家务，眼睛都变亮了。

　　陆知世接着问：“江先生喜欢吃什么？中餐法餐泰餐日料韩料。”
　　“我喜欢吃我自己做的饭。”

　　陆知世沉默了秒，笑：“江先生真是贤惠。”
　　江宁轩真心实意道：“谢谢夸奖。”

　　长庆来的人跟着自家少总裁从小公司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库，路上没人敢吭一句话。
　　少总裁年轻有为，但人太冷。
　　拒绝支堎的握手他们能理解，只是问江宁轩的两个问题令人不由得遐想万千。长庆三千万的单子本来是不会落到这个小公司头上的，是眼前的少总裁大力推荐在总裁面前分析利弊，才派了人下来探查。

　　作为大公司的人或多或少是看不起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里的人，但来前少总裁警告过他们不要摆架子他会在旁边看着。

　　最前头的人突然长腿一立，回过头俨然副龙宫太子对着虾兵蟹将的样子说：“我回自己公司，你们走吧。”
　　虾兵蟹将们点头哈腰，连连说好。

　　陆知世上了自己的雷克萨斯，脑门无力地抵在方向盘上。他确实没想到接长庆公司单子的设计师是江宁轩。

　　自从自己开了公司就很少回家，刚开始公司事情多，他跟苏方木两个人忙得晕头转向，有时候干脆在公司里搭床睡觉，凑合一夜，凑合凑合结果成了日常。
　　现在公司发展顺利，下面员工变得多起来，很多事不需要他们俩费心费力，陆知世还愿意亲力亲为，但做了太多是抢下面人的活，苏方木干脆把他从公司里踹出去赶回家。

　　前段时间他就是这么被罗尧蹬回家的，把公司的事一说。他爸冷眸冷眼道：“闲出屁就上我公司去，帮我干点活，别在家抱着个手机电视碍眼。”

　　陆知世屁颠屁颠地去了长庆，那时候公司有个三千万的单子迟迟没有谈成，对面是个合作多年的公司，两家也算是老朋友，相辅相成。
　　他家老总裁准备退居二线，想让儿子上台，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哪来的胆量要出来挫挫威风，这是外人看的。但是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没他老子在背后撑腰一个在父母羽翼下长成的小子敢这么搞？

　　要是挫成了，这是他老子临走前送他儿子的大礼；要是没挫成赖张老脸皮上去说道说道，自家孩子不懂世故，这么着就完了。

　　长庆一肚子气发不出来，闷在心里憋屈。

　　料定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像他们这样知根知底，合作多年公司，不会真与他们甩脸色。
　　陆知世听后乐了好一会，死老头算盘打太精，可他似乎忘了他们长庆向来不是吃素的，他爹富二代他富三代，一代比一代狂妄，被人骑在脖子上的事能忍？

　　江宁轩他们公司是陆知世早就看好，准备让罗尧过去合作的。他分得清公事和私事，不是因为江宁轩这个人，而是因为他们老板，要合作他们自然调查过不少，领导人是白手起家为人老实，一步一个坑从没出过什么事，风评可以手底下的人懂分寸知进退，锋芒不外露勤恳兢业。
　　他看中的就是这些点，足够沉稳能担大任。

　　他年轻开公司，实话说他知道单凭自己不靠家里，自己没那个本事让公司这么快起步。所以他打心眼里佩服那些一步一个坑白手起家的公司，也愿意拉他们一把。

　　江宁轩思来想去，把小公司介绍给了长庆，当然他们是对此表示怀疑的，所以他去找了他老爹在他面前好好说了番，不管是对小公司，还是对先前合作方的应对措施。

　　他爸同意，有个要求：“亏了钱，把你公司补上来！”
　　陆知世：“……我公司可快比你公司贵了！”说完就跑，怕他爹抄起烟灰缸砸死他。

作者有话说

　　我爱脸颊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