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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尾 《烟花谢》-4.梅花葬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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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温雅的女子向谁哭喊着。
“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女子的手与男子的手交错而过,男子已没有踪影,徒留女子跌倒在地,她向前抓,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男子被从黑暗处伸出来的锁链锁住,他雪白的狼耳、狼尾无力地垂着,赤红的血眸掩盖在额前的碎发下。身上明明没有伤,可是他却虚弱的很,苍白的像白纸,唯独泛着柔光的血眸给了他坚持的希望。
“最美的情感是什么?”“习惯有你。”“那..最可怕的呢?”“习惯有你。”
“我什么都怕,除了你。”“...胆小鬼。”
“看,星星好美啊。”“一般吧。”“你再用心看看?”“...最美的一颗已经在我身边了。”
女子说、男子应,明明说着暖心的情话,月央却从心底不断地涌出悲伤来。
“小姐,醒醒,你怎么了?小姐...”
月央睁开眸子,却发现脸上早已泪水横溢,她从水幕中看到墨竹的重影,赶紧抹了抹泪水。
“小姐,你怎么了?做什么梦了,哭的这么伤心?”墨竹将浸过温水的洗脸巾递给月央。
月央刚要开口,却全然不记得梦的内容了,只留有不可抑制的悲伤徘徊、萦绕:“没什么,大概。”
洗漱完以后,月央带着墨竹去和月穆用早膳,刚踏出门口,她就看见一席蓝衣静静地倚在栏杆上。温如瑾听到声音,转过身对月央微微颔首,情绪显然好很多了。他的白猫依旧是慵懒地躺在他的肩膀上。
“哥哥,早上好,过会儿就可以用早膳了。我先去找爹爹,对了,这只猫倒是乖巧的很。”月央朝他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踩着碎裙,安稳地离开了。
“繁笙,她说你可爱。”温如瑾侧头,向白猫轻语,“你大概也是喜欢她的吧。”毕竟,那么温婉,那么聪慧,就像母妃一样。繁笙睁了睁眼,宝蓝色的光芒一闪即逝,她又闭了眼,没有了反应。温如瑾轻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早膳用的很温馨,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月央昨晚听故事的时候就有一个想法,以为睡了一觉便会忘却,却没想到星星之火燃烧了起来,她抿嘴,终于说了出来:“爹爹,我想...学医。”
月穆微微吃惊,脑海珍藏的回忆渐渐清晰:
女子和男子亲昵地坐在榻上。面容姣好的女子拿着盒子,推给他说:“等到女儿提出要继承我的衣钵的时候,把这个交给她。”
男子与她额头相触,有意无意地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说道:“你怎么就知道她会想学医?”
“因为,她是我们的孩子啊。”
“爹爹,爹爹...”月央见月穆许久不吭声,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月穆突然回过神,朝她笑道:“啊,刚刚想到了一些事。你娘亲她一早就知道你会想学医,所以将她的宝贝事先给了我,一会儿我就把它给你。”
“娘亲,她……”月央吃惊,眉目间充满了疑惑。
月穆放下筷子,抚摸她的头,思绪渐渐拉长:“虽然娘亲从很小起就不在你的身边了,但是,你要记得,你娘亲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最懂你的人。”
月央努力回想,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想问娘亲的事,又不知从何问起,最后忐忑地问道:“娘亲她..是怎么去世的?”
月穆一愣,神色微黯,马上又掩盖了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月央明显不相信这个敷衍的答案,但是月穆此刻又拿起筷子,吃起了早膳,显然不打算告诉她真正的原因,于是她只好作罢。
用完后,月穆带着月央去了书房。他打开抽屉,将檀木盒子取了出来,交给月央。月穆看着女儿迫切的背影,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只是略带悲伤。他走回书房,在盒子的空位旁边,安静地躺着一副画,是一位疯癫僧人为报婉静婷的一饭之恩所画,他缓缓展开:
画上女子身着红衣,青丝随意散落,面带微笑地躺在梅花树下,白雪地上。安静地好像睡着了一样:
梅花点点,比不过雪上红。
他近似痴迷地摸着画上女子,不禁流下了眼泪。当初,他还嗤笑这画太假,静婷虽然爱梅花,但是从来不爱穿红衣,连拜堂之日她都没有穿,所以他没有细看这幅画,错过了女子红裙衣摆的那一抹白色裙角。
原来,红衣竟是血染的啊。为了在冰天雪地里,保持自己孩子的温度,母亲不断地割脉放血,以热血捂暖。
这样的事实,月穆怎么舍得开口告诉乖巧懂事的女儿呢?赢了政治纷争,却输了最爱的人,这样痛心的回忆,月穆怎么能说的出口呢?所以,静婷,你也同意这么做的对吗?
月穆擦了擦眼泪,趴在了画上女子的脸边,远远看去,就像是情人相依相偎,竞相睡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