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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海边有位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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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派掌门,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仙风道骨?霸气侧漏?还是严肃谨慎?
如果是女掌门呢?
不能达到貌若天仙,起码也要秀丽端庄吧?
不过看起来,这些词用在“平泽门”掌门身上似乎一条都不合适。
河有尾,在与大海汇集的地方,有一片宽阔的平原,这个地方土壤算不上肥沃,物产也算不上丰富,但是因为其奇特的地理位置,不同灵气交汇,意外的产生了一个奇特的门派“平泽门”。
“平泽门”哪里奇特呢?首先,大多数门派都喜欢依山而建,既好圈地又方便屏蔽,但是“平泽门”偏偏建立在一大片沼泽之上,只因“平泽门”的开派老祖乃是一只成了精的仙鹤。这只仙鹤生于此地的沼泽,长于此地的沼泽,两方灵气冲撞之下,倒是成全了他。500年修炼化为人形之后,这只仙鹤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平泽”,话说平泽是个热心肠,帮了东家帮西家,惩得了为富不仁,劝得了贪官莫贪,平的了婆媳矛盾。好事做了30年,大家给他盖了座庙承香火,还有人把养不起的娃送给他当徒弟。
说起来,人类也是够不公平的,□□王八之类的成了精,人类就管他们叫妖精,仙鹤成了精,人们就管他叫仙人。
时间长了,庙越来越大,平泽的神通也越来越厉害,等他第八批徒弟也成人了,他也有千岁了,眼看着天惩即将降临,平泽考虑了好几个时辰之后决定,封山隐修。错了,封庙隐修。
平泽觉得家底太薄,自己大概抗不过天惩,而且就算扛过天惩,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孝敬给上仙们,与其到时候当个鸡尾,不如自家人关起门来吃肉来的划算。
为了不被老天爷发现,平泽给自己设了个屏障开始睡大觉,掌门之位就交给了自己的第八代大弟子“鹤舞真人”。
嗯,这位“鹤舞真人”就是“平泽门”的第二奇了。“平泽门”虽然建在沼泽之上,但仙鹤这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生物极爱这种环境,所以“平泽派”看起来还颇有几分仙境的味道,但是每当“鹤舞真人”一亮相就会冲散这种“味道”。
高高束起的头发,掌门特制的长袍,背后跟着童男阿刀与童女阿鲫,一行人缓步走来,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不不不,你错了,你且听。
“阿刀!”一个巨大的、还带着一丢丢鲁国口音的声音响起,吓的周围本在慢慢踱步的仙鹤们一个激灵。
一个转头,涂着厚厚白粉的面孔出现在阿刀面前,阿刀恭敬的答着:“阿刀在。”
“我的佩剑咧?”
“回掌门的话,您的佩剑我将它挂在您的书房里面了。”
“你说啥?老娘不是让你今天带着么?”
“掌门,注意您的措辞。”小童女阿鲫一本正经的上前纠正道。
“去去去,一边玩去。阿刀,我问你话呢!”
“回掌门的话,我怕您又像上次那般应了别人的激,弄伤自己。”童男阿刀很严肃。
“胡说!我上回那是故意让着他们。”
“掌门您并不会舞剑。”
“……我让你回去拿!”
风吹过沼泽旁的芦苇,带起一阵沙沙声响,旁边一众弟子看似在修炼,实则都竖起了耳朵。
“你竟敢不听老娘的?!”虽然涂着厚厚的粉,但是依稀可以看出“鹤舞真人”狰狞的表情。
“掌门,注意您的措辞。”小童女阿鲫一本正经的上前纠正道。
“去去去,一边玩去。阿刀,去拿我的佩剑!”
“阿刀不能去拿,平泽掌门闭馆前曾嘱咐阿刀看着您不得用剑。”阿刀很平静的陈述者事实。
“你,你,行!走!老娘不带剑就不带剑!”狠狠的甩过头,鹤舞真人带头离去,童男童女紧跟而去。
这就是平泽派如今的掌门“鹤舞真人”,虽然是一派掌门,但是只要一张嘴说话,旁人一定会以为她是假扮的,再配上她总是一脸厚厚的白粉,所以其他很多门派的人都在门后笑话她是“奇异仙姑”,再难听一点就是“村妇仙姑”。
鹤舞真人身为修仙之人,却是不会用剑,说是不会,倒不如说是不能。鹤舞真人本身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不然也不会在八代弟子中脱颖而出得到平泽真人的青睐。只可惜,鹤舞真人却用不得剑,不仅是剑,所有带尖的东西她都用不得,不是戳伤自己就是戳伤别人。当年,在继戳伤自己八次,戳伤别人十六次后,平泽真人再不许她用剑。
但如今的修仙之人,哪个不用剑?凑到一起,哪次不比比自家的剑和别人的家剑哪个更锋利哪个更结实?
去年,鹤舞真人刚刚接任掌门一职,在参加每年一届的掌门人大会时,因为被人嘲笑不会用剑,一怒之下硬要用剑,结果不但毁了掌门人大会,顺便还戳伤了自己,休养了月余才好。
今年这不又到掌门人大会,童男阿刀却是再也不肯让鹤舞带剑出门了。
掌门离去,一众弟子开始咬耳朵:“你说咱们掌门今年会不会又出什么状况?”
“不能吧,去年阿刀阿鲫因为被人故意支走,所以咱们掌门才会中计。今年咱们都祝福阿刀阿鲫几百遍了,想来不会不会的。”
“那些王八蛋们心眼可多着呢,而且听说越往南的门派,心眼越多,我真怕咱们掌门今年又吃什么亏啊。”
“就是!那群道貌岸然的孙子们也是欺人太甚,看咱们掌门实诚就总是欺负她。”
“哎,你说也是,咱们掌门明明那么厉害,咋心眼就那么少呢?”
“可惜咱们的门人大都是穷苦出身,也没法教教掌门……”
“那我们赶快修炼,等我们练成了,给掌门撑腰!”
“对!对!”
鹤舞真人自然听不到弟子们对她的“好评”,因为她这会儿正骑在自己的仙鹤坐骑上赶往掌门人大会。
“掌门”身旁御剑而飞的童女阿鲫突然开口。
“干啥?”这是鹤舞掌门。
“今年您务必冷静,不要再听旁人的闲言碎语。”阿鲫面露担忧之色。
“知道啦,你念叨的我耳朵都疼了。”鹤舞真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到鹤舞的回答,阿鲫脸上的担忧之色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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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就在眼前,鹤舞一行人放慢了速度,穿过特定的结界,进入了庐山内。
庐山常年云雾缭绕瞬息万变,世人只当是气候原因,殊不知,山中另有乾坤,只不过这一切被“庐山派”以障眼法“藏”了起来,其实藏起来的面积远远大于世人见到的面积。
鹤舞一行人骑鹤来到了庐山派山门前的演练场,所有来参会的掌门人们会把自己的坐骑留在这里,穿过一座演武厅,再穿过一道山门,就是今年掌门人大会所在了。
每年的掌门人大会地址都不一样,在如今最大的九个门派中轮流举办,其实像平泽门这种刚刚立世百年,门徒不过百人的小门派连供酒水的资格都没有的。
大会一共2天,吃穿住用无一不精,去年鹤舞已经见识过一次,今年再次看到如此盛大精致的场面,她依然是看的眼花缭乱。
其实来参加掌门人大会的像平则门这样的小门小派不少,但是因为鹤舞去年的“丰功伟绩”,使得她今年格外“醒目”。她还没到,想看她热闹的已是大有人在了。
鹤舞一行人,这次来的有些晚了,当她们到的时候,大会已经开始了,鹤舞一行人站在门口已隐约听到庐山派掌门人鸿麓真人在大厅内讲话的声音。
门口的侍从本可以静静的将她们引到座位上即可,但侍从从阿鲫手中接过邀请帖,瞥见上面的门派名称后,突然大声唱道:“平则门掌门人鹤舞真人到~~~~~”
随着侍从的声音响起,原本热闹的厅内突然一片安静。紧接着就是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响起。即便是鹤舞真人这般“粗糙”的性格也忍不住红着脸,带着阿刀阿鲫进入了大厅内。
遥遥的向主座方向拱手致歉后,鹤舞真人低着头随侍从走到了一个非常靠后的的席位上。
“鹤舞掌门,因为您来的晚了,所以只能坐在后面了。”侍从道。
说是后面,其实这原本就是各大掌门人带来的侍从和弟子坐的地方。不过鹤舞混不在意,和侍从拱拱手便落座了。
坐下后,鹤舞真人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就是去年那个硬要耍剑,结果毁了半个蜀山派大殿的那个平泽掌门么?”不远处,一个八卦的女声传来。
“瞧这粉擦的,嘻嘻嘻。”另一个女声附和着。
鹤舞只当没听见,开始吃吃喝喝。按说修到鹤舞这个地步,早已不用吃喝,但是鹤舞每天还是会食两顿,食物不一定要精致美味,但是不吃她难受。
“嘻嘻,你看那村姑还真的吃东西了,果然是穷乡僻壤小门小派出来的。”还是刚才那个八卦的女声。
鹤舞只觉得面皮发涨,若不是面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旁人定能瞧到她红到耳朵的脸。反倒是童女阿鲫面上露出了不忿的神色。
阿刀瞥了一眼阿鲫,慢悠悠开口:“不过是个屁,你也要与她计较么?”
阿鲫面露微笑,旁边的八卦女却不干了:“那小子,你说什么!”
阿刀一脸淡定:“这位仙姑,不知何事?”
八卦女:“你说谁是屁?”
阿刀疑惑:“刚刚席间有人放屁,我师妹觉得气味难闻,所以出言想慰,实在不知道这屁是仙姑所放,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八卦女:“谁说我放屁了??!!!”声音已接近于尖叫,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阿刀:“啊,不是仙姑所放?那不知仙姑问我何事?”
“你,你”八卦女气到不知如何回嘴,难道承认自己刚才说人闲话反被人讽了不成?一扭头,却看到在一边凉凉看热闹的鹤舞,“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掌门,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却放任你门下弟子如此不恭?”
鹤舞瞥另外八卦女一眼,转身坐好,不语。
“我和你说话呢!真是什么师父带什么徒弟昂,没礼貌的师父就配这种没礼貌的弟子!”八卦女见鹤舞不理她,干脆火力全开了。
阿鲫开口了:“这位仙姑,阿鲫看仙姑服饰,想来并非一派掌门,如此指着我派掌门高声喝叫,实在不敬,我派掌门虽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也不便与你交谈。如果有事,请贵派掌门来与我派掌门协商。”
“你,你”八卦女被气的冒烟,但是也挑不出阿刀与阿鲫话里的毛病来。她一个弟子,确实不合适这么与一派掌门交谈;请掌门来?若非她仗着有点关系,其实连大厅的门都进不来,更别谈什么去请掌门来给她撑腰了。
“阿庆,发生什么事情了?”正在八卦女下不来台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众人抬眼望去,一妙龄女子身裹一身合体白衣,袅袅走来。待走近了,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只见她肌肤娇嫩、眼似含烟,唇似涂朱,气质更是清雅高华,让人生敬。
“师姐你来了!”八卦女大喜过望。
“父亲听着这里吵闹,让我来看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师姐,这里有人故意侮辱我!故意侮辱我就等于故意侮辱咱们门派,我自然不依,这才吵闹起来。”名叫阿庆的八卦女不忘添油加醋告状。
“是么?不是你又惹事?”
“当然没有!不信你问旁人。”阿庆眼神一翻,望向周围貌似不太关系,实则竖着耳朵一直在跟进的众人们。阿庆所在门派似乎颇有地位,周围被她望到的人纷纷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来。
白衣女子上前微一行礼,开口向鹤舞问道:“敢问真人,适才是否如阿庆所说?”
别人这么讲礼貌了,鹤舞也不好意思坐着不动了,她慢悠悠的站起来,拱拱手:“这位,嗯,嗯。”
白衣女子忙道:“真人见谅,小女乃峨眉派掌门空涧真人之女白岚风,这是我师妹阿庆。”
鹤舞:“哦,那个,风姑娘,你那个,贵师妹向我大喊大叫这事,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快点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开会。”
鹤舞暗暗心想:这文雅话可真难说,幸好我最近学了不少,不错不错。
“你!”阿庆上前一步又要开嗓。
“阿庆!”眼看着往这里看的人越来越多,连庐山派的掌门也往这里看了好几眼了,白岚风深知现在不是理论的时候,便扯住阿庆向鹤舞说道:“此时确实不适合说话,待我回去查明事情原由,再来找真人说话。如果是阿庆不对,我自然会让阿庆向真人道歉,但若是如阿庆所说,烦请真人到时也给我们一个交代。”
“好说,好说。”鹤舞不耐烦的挥挥手。
白岚风向鹤舞微一行礼,转身离去,而阿庆则愤愤的又坐回了位置上,坐下没一会,又开始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一边说一边对着鹤舞三人指指点点。
师徒三人坐的倍儿端正,错了,徒弟二人坐的倍儿端正,只见掌门大人已经在左挪右挪,恨不得躺下了。
阿刀阿鲫心里叹气,只当没看见。
大会从巳时一直开到酉时,一群意犹未尽的掌门们才暂住了嘴,约好明日继续,这才散会。
鹤舞一行人是最晚离开大厅的,只因为要等待引领其他门派前往住所的侍从回来,再带鹤舞前往他们的住处。
“前面就是仙尊的住所,您请。”
“好的,有劳了。”阿鲫上前谢过侍从。
“您客气了。”侍从嘴上说着客气话,却站在三人侧前方一动不动。
鹤舞师徒三人心想着这侍从为何如此奇怪,一边侧身从侍从身旁走过。
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站在原地的侍从暗骂一声:死穷抠!连个赏钱都没有!活该你们住这犄角旮旯破屋子!
而这时,鹤舞几人已经进入了住所内。每年的掌门人大会,各家各派都会有自家的院子,庐山派身为大派,这些东西准备的自然更加精致齐全。但是在鹤舞眼前的这座院子,看起来却与一路上经过的那些院子……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