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秋千》罗静

11、顾伟（2）

　　顾伟

　　“顾伟，顾伟，厂长叫你过去。”技术工人小张跑来传话，“你行啊。连厂长都见上啦！改天发达了别忘请兄弟们吃饭啊！”小张边说着笑话边推开值班室的门，“哟！您这是怎么啦！憔悴得兄弟我都不认得你了！”他一手托着顾伟的脸，仔细端详着他红红的眼睛。
　　“没事！”顾伟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刚准备走就被小张拉住了：“给你的申请表填了么，拿来拿来，我给你递去。”
　　“不用了。”顾伟心里一阵抽蓄。
　　小张疑惑地看着顾伟：“你不对啊今天，怎么啦？”
　　“说了没事儿了！”顾伟涨红了脸，身体微微发抖，他看着小张那副被吓着却还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你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么。”厂长赵建铭的眼睛从桌上的文件移到了顾伟身上，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壮实的小伙子。
　　“不知道。”顾伟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他瞥了瞥窝在旁边沙发上腆着肚子的刘副，那张刚见过不到10小时的脸，胃里一阵痉挛，不知道那是恶心还是什么别的，一股子无名火冒上来，他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吧……”刘副边阴阳怪气地哼哼，边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大腿，好像是在打节拍。
　　“我不敢说！？你要我说什么？！”顾伟瞪圆了眼睛看着刘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年轻人，别激动。”赵建铭轻轻地挥挥手，“我们也不是要怪你，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说明个情况，我们也就不再计较了。”
　　“计较？”顾伟一头雾水。
　　“既然你不说，我就直话直说了，你昨天晚上在仓库里干什么？”赵建铭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我？我什么时候去过仓库啊！我没去过！”顾伟几乎是喊出来的，他简直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别装了你，我昨天饭局过后经过厂子，看仓库灯开着，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你这小子，偷偷摸摸在里面干什么哪你……”刘副斜眼看着顾伟，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顾伟听着这些完全与事实相悖的控诉，再也不能按奈心中的愤恨，他刚想开口，赵建铭却抢先一步：“年轻人，做错事不要紧，认个错以后不要再犯我们也不是一定要赶净杀绝的，你还是可以在我们厂里工作的。”
　　而这样的“循循善诱”哪能平息顾伟的不平，他握得喀嚓作响的手指猛得抬起，指向刘副：“你少血口喷人！我没进过仓库！明明是你偷材料被我发现！你居然还倒打一耙！你他妈都让我恶心！”
　　“你！你！”刘副再也坐不住了，他恶狠狠得站起来，却不敢靠近顾伟，反倒是走到赵建铭身后，“老赵，你说说看，他这么个人，污蔑领导的话都说的出来，编得一套一套的！人品问题大了去了！还不开除他留着做什么！”
　　“我编！我编得过你！你他妈不是人！”顾伟说着就要冲过去打刘副。
　　赵建铭眼见就快拦不住了，赶紧叫人把顾伟拉了出去，他看着这个年轻人冲动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