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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 从头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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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鸣人专门制定的一系列检查在一众人愕然的情绪下开始。
这是项过程很繁复的检查。然而从头到尾那个红发的男人的视线连一秒种都没有离开过金发人的身影。那人神情专注,似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这状态,让他感觉不舒服———不对,确切的说,大概应该被称为嫉妒。
当他缓过神来明白自己其实是在嫉妒那个男人的时候,心理落差于是被越拉越大。这期间,同样也在忙碌的樱眼神意味深长的扫过他好几次。他其实知道女孩子在想什么。可是,他无话可说。
不然她要他说什么?他明明已经艰难的接受了那个人已经死亡的事实。他明明做好心理准备,将自己所剩的人生全部倾注在那个人最后的梦想上。可是,现在那个人却突然回来了,并且是对他没有一点记忆的成了这个样子回来。这样的状态里,他还能说什么?
其实,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从那个人“死”后。他几乎每夜每夜都重复那个苍白的梦。可是,实际上,他只是看到一片苍白而已。那人的声音一直在缭绕,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梦不到那人的样子。
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死后,你梦不到他,那么就证明那个人其实根本不想见你。
他为此曾经试过太多的方法。可是不管是催眠也好,进入幻觉也好。他还是始终梦不到他。就因为这样他甚至将整个宇智波宅所有的空地全部种上了向日葵。他做了那么多,可还是依旧梦不到他。
现在那人好好的活着回来了,他才明白,梦不到,是因为在那人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他这个人了。
这样的话,他到底还能说什么?!
检查在差不多两个小时后结束。主治的五代目火影看起来似乎很累,然而她眼神始终凝重的看着红发的人,眉心纠结。
藤崎先生。我想,关于这孩子手术的事情,我想要跟你谈一谈。可否借一步说话?就在男人准备带那人离开这里的时候,五代目终于开口。男人回头平静的看着五代目,有转头看向轮椅里已经有些疲惫的人。
小九啊,我没有关系哦。你去吧。让其他人送我回去就好了。金发人似乎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于是回过头,扬起脸冲男人微笑着说着。男人的神色似乎稍微好了些。
小樱,你跟佐助送。。。藤崎君回旅店。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谈。五代目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他一眼。
从木叶医院出来,一路上都是女孩子在推着轮椅,而他则不远不近的跟着。谁都没有说话,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呐,恩。。。春野小姐。木叶这个村子很大吗?漂亮吗?半晌,还是那人出声,打破了这让人觉得尴尬的沉默。
女孩子稍微回神愣了愣,扭头看向几步之外的他,眼神怪异。
恩。可能。。。也不是很大。但是,这里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这样啊,好可惜哦。我居然看不到哎。。。那人这么说,脸上却完全没有难过的表情。不,其实应该说,是几乎没什么表情。这让女孩子心口轻微的疼痛起来。
那个。。。藤崎君,我还有一点事,要先走。抱歉———佐助,就拜托你送藤崎君回去吧。我有事要先走。女孩子突然这么说。这话让他觉得她是在逃避什么,就像他现在也在逃避一样。
呐,佐助,想要赔罪的话,就自己想该怎么做。我能做的只有这些。经过他身边时,女孩子突然停下来压低了声音说,然后又匆忙的离去。留下他有些措手不及的看着那个人回望过来,却没有半点聚焦的眼睛。
那人在对他微笑,虽然这笑容客套得没有半点的诚意。
太阳似光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的灼热,烫着他的皮肤。他觉得心里又开始纠结。
恩。。。那个。。。佐助君??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呵呵,那个。。。你不送我回去吗?那人却在这时候笑着开口。而他居然为那两个字而莫名的一个激灵。
这种感觉,微妙的让他有些想哭———那人说过,不会在记得他的名字。可是,他现在又在这么称呼自己。虽然是带了敬语的称谓。他居然也可以被这样的一句话震动。
没错,当然会震动。那个人可是鸣人啊,那可是让他辈子唯一没有办法放弃的人啊。那是他的阳光———哪怕他是一棵长在黑暗里的草,也还是会希望向着阳光的方向生长。
他需要,那救命的阳光。
这想法于是开始刺激他,他沉默的推着轮椅向小巷里走。并不是回旅店的路。
那个。。。怎么还没有到啊?明明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路程的哦。佐助君你确定你走对路了吗?二十多分钟后,那人仰起已经蓄到肩下的金发,表情疑惑的“看”向他。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他简短的回答,语气是自己都没有想象到的温柔。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这个人说如此温柔的话。
哎??可是。。。如果小九先回去的话。。他该要着急的。那人满脸的不同意,口口声声说着那个男人的事情。
鸣人我拜托你。。。就这一回好不好。他的口气无可救要变成了哀求。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去哀求这个人。
那人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所以说啊,为什么都要叫我这个名字啊。
不过最后,那人还是妥协了。毕竟他也没有办法自己一个回去。
他带他来了宇智波宅。
那人在进到那间宅院时,似乎稍微惊讶到了。
是向日葵的味道哎。佐助君,我们现在在野外吗?那人神色似乎变得欢快起来。尔后又嘟哝着。小九他啊,到了这里都不让我出来转。快要被闷死了呐。说起来真的要感谢佐助君哦。
那人欢快的说着,他蹲下身来,安静的看着那人此时挂着笑容的脸。
哎??为什么不说话?佐助君?这里是哪?半天的不到回答,那人又不厌其烦的追问了句。
我家。他口气简短的吐出这两个字,眼睛始终安静的注视着那人的脸。
哎??佐助君很喜欢向日葵吗?那人似乎一时间来兴趣。追问个不停。
不是。因为有个人喜欢,所以我想种给他看。
那个。。。对佐助君来说很重要的人吗?那人眉心轻微的拧起。他却不自觉的开始微笑。然后自顾自点头。
恩,是个很重要———不,是比一切都更重要的一个人。这话脱口而出时,他自己其实也稍微有些惊讶。
哦。那人应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开始对着他笑。这次,笑容没有半点作假———那个人是佐助君的恋人吧?
恩。。。算是一相情愿的恋人吧。他这么回答。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话都说的奇怪的厉害。然后又想,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是在跟鸣人说,反正他也只跟鸣人说而已。
一相情愿?为什么?对方不喜欢你么?那人这么问,纯真的表情似乎涉世未深。
他叹了口气,笑开始变得落寞。他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因为,我做过很过分的事。结果,他就离我远远的了。我再努力,他大概也不会在原谅我了。
恩。。。我冒昧的问下哦。你说的那个重要的恋人。。。是男的么?似乎终于是注意到了他的用词,那人的神色开始变得怪异。
是,是个总是大大咧咧的,一点也没有长劲的男人。他这么说,突然有一瞬的冲动伸手去握住了轮椅上的那双手。
虽然手掌形态变化了,但是质感却跟多年前的一样,只可惜冰凉冰凉。他有些难受的握着那双手,无视了那人尴尬想要挣脱的表情。
他已经无法在忍。这样痛苦的去生活他真的已经无法在忍。如果不说出来,他会死的。
———对不起。鸣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反复复的说,那人却突然不知为何停止了挣脱的动作。
。。。我很像那个人吗?佐助君。那个鸣人,到底是你们什么人啊。那人突然这么问,脸上是不知道什么表情。只是他此刻完全无心顾及。
他几乎已经是抱着那个人手,紧紧的握在手心中。他缓慢的摇着头,他说不要说话好吗?求求你不要说话。拜托你。
那人于是真的就收声,安静的任他做这样胡闹的动作。那人眼睛“看”着别处,纠结的眉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只是这些他现在都不想在乎,他只是想好好的道歉,然后,好好的在体会这个人还存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