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秦声（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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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九遥短暂的怔了下，随后将声音压的低低的，“我特么……”
说话间，单九遥一撮扇子打了开，不断的朝祁霁攻去，扇面上月光粼粼，闪着淡淡波纹。一招挥下，祁霁眼眸停留在扇面上的山水画间，好看的眼睛眯了眯，瞬间带上了笑意，半晌悠悠道，“这扇子看起来不错，我想要。”
单九遥听着火气上来，“找死！”
扇子每一次挥动都闪烁着微微的光一次胜过一次，如同成千上百荧虫在交相呼应一般，在阴暗的室内显得都有些耀眼，一往静坐的顾澜此时也慢慢转头看了过去，眼角拉的低低的眼神晦暗不明，但只嘴唇轻抿没说话。
两人之间攻势如野兽捕食，招与招之间快的看不见影，祁霁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无言的躲避着攻击。
单九遥的动作不停祁霁躲得毫不费力，跟逗小孩玩一样。
看着招招都被化解，单九遥蹙眉，隐隐有些着急按耐不住性子，空隙间一只手悄悄探向口袋。
祁霁微微闪眸，连转了两个身，转眼间停到单九遥身侧，一掌劈向他的手腕。
单九遥吃痛手掌一松，扇子随即而落刷的朝地上落去。
顾澜在旁边像尊佛似的，双手抱肩，从头到尾一动不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当看见浮霁突然坠地时，他的眸孔向里缩动，快速闪身朝那里移去，伸手想接住扇子。
但当他快要触碰到时一只修长的手指先一步将其握在手心。
顾澜眼睛顺着那只手盯死了静静躺在他手心里已经黯淡无光的扇子，感觉自己此时胸口微微发震的疼，血丝漫上他的眼睛一瞬间似闪过浓浓的杀意。
祁霁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迟钝提醒，“不是早就说好了，生死由命。”
顾澜却充耳不闻，朝揉着手臂正愤愤干瞪眼的单九遥向后摆手，顺势将大衣脱下放在一边说道：“我来。”
祁霁拿着扇子站在旁边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情况，小的败了就来老的？
敢情就是欺负他自己一个人，想来轮流战消耗他的体力？
祁霁虽独身一人却也看不上这种烂人行为，不屑的哼了声：“前一秒还嫌弃我品行，这后一秒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毕竟出尔反尔以多欺少可是教的淋漓尽致。”
抛开生人勿进的气质，顾澜骨子里其实生了一副温柔相，秀眉细眼，看向别人的时候总是带着若有若无温和的目光，身形修长，肤色胜雪，这让祁霁脑中不禁蹦出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翩翩公子。
而此时的顾澜多了一份潇洒自抑，他抬手将垂落在额角的长发掀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一双眼睛在温柔中多加了份戾气，右手纤长的五指攥的死紧，骨节劈啪作响。
祁霁看着眯起了眼睛，是要殊死搏斗？！这让祁霁不禁回想，自己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事才惹来这种灾祸。
旁边揉着胳膊抱怨的单九遥看着这样的顾澜，不禁失神喃喃道：“小霖啊，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顾澜在保护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咱顾哥这么帅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顾澜吗？！”
陈冠霖在旁边不住地点着头应和：“就好像是精美的雕塑突然……活了过来。”
单九遥侧头：“你这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了是吧，这种形容也就你敢说，全世界你最牛逼。”
说完还象征的竖了个拇指。
陈冠霖，“……”
被无视的小秦声窝在墙角细细的打量着。
“我。”顾澜突然开口。
“嗯？”祁霁不解。
“我想送你走前让你看清楚我是谁，好让你去到那里告我的状。”顾澜面色不惊揉着手腕挑衅道。
祁霁听着抽了抽嘴角：“大可免了，我对你的身份提不起丝毫兴趣来……”话还没说全乎，顾澜就先冲了上来，看着越来越近的俊脸，祁霁心脏倏地漏跳了两下，莫名一阵刺痛划过心尖，颤的他手指都要握不拢扇子。
要不是此时看着顾澜面目严肃的样子，他真以为是被下了什么毒药，祁霁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子，生死攸关的时候竟然游神。
因为失神祁霁有些狼狈滚地才躲开了顾澜的攻击，跳到了墙的一边。
清明的眼睛划上了数道痕迹，此时顾澜的眼睛黑亮夺目，周身都泛着冰冷的气息。
看向祁霁的眼神如同欣赏一具残破的尸体。
祁霁蹙眉，我这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见局势不对，陈冠霖站在一边突然对单九遥提议道：“遥遥，要不我们先跑吧。”
“嗯？”单九遥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干脆的拒绝，“要走你走，我还要在这看他帮我手刃仇人呢！”
陈冠霖叹了口气嘴唇抿得更紧了，纠结了半天开口道：：“遥遥，我上一次……”
“什么？”单九遥紧盯着祁霁的动作准备见缝插针，为自己报仇，“对！打的好！就打他下三路，打死他！”
“我上一次见老大这么……拼命，是七年前彼界生存法则被强制启动打开时空隧道，你师父被挫骨扬灰的时候……”陈冠霖难语。
单九遥原本兴致勃勃眯着的眼睛顿时瞪大，戏也不看了也不喝彩助威了，只愣愣巴巴的回头像见鬼一样望着他。这些年他对他师父几乎到达了条件反射的地步，一听见与他师父有关，脑子就短路，等到反应后僵着脖子问：“你、是说，老古董不是在为我出头？！”
“嗯……”
“那那……那是因为浮云扇被人抢走了？！”
片刻，虽觉残忍但还是实诚的应答，“我觉得是。”
听闻单九遥低头看了看自己拿了浮云扇那么多年的手，只觉得手掌阵阵发麻，手指根一个接一个的钻心疼。
再抬头看向祁霁的眼光都变的怜悯了起来。
片刻单九遥低头又忍不住开始担心自己回去会被迁怒灭口，于是找陈冠霖商量着：“小霖……要不我们先跑怎么样？”
收回打量的眼神，陈冠霖有些嘚瑟的说着：“不要，我还要在这给老大加油。”
单九遥：“……”听着就是欠揍且耳熟！
祁霁此时滑到了顾澜左侧，感受着周围莫名浓郁的冷气，倏地一个白色的东西隔空划了过来，他下意识想躲开，一张棋谱将他顶了回去。
祁霁捂着麻麻的胸口，看向顾澜的眼神变了变。
特么的，真想在这杀人！
祁霁出神间，顾澜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舞动出了一个棋谱，一枚白色的棋子破空而开。嗖的滑向了祁霁脖颈，祁霁看着来势汹汹的杀意，咬紧牙关下意识搓开了扇子，挡在身前。
等祁霁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的时候，顿时要被自己蠢哭了，一把破纸扇挡子弹？找死的吗？！
棋子破空而来，气势如虹，势不可挡。
只听到砰的一声，子面相撞却未穿破，棋子在扇面上擦出一串串火花，拐了个大弯射进了旁边的墙上。
穿透而去。
祁霁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抬眼看了看，刚刚一瞬的光亮现在也灭了下来，周围又恢复昏暗的状态，要不是今天月圆星朗，怕是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用被单九遥那个傻逼玩意拖累。
他总是觉得今天自己很虚，身体很虚弱，感觉有什么正在疯狂的吞噬他的力量一样，让他和顾澜交手显得有些吃力。
此时祁霁额前冒着汗滴，是疼的，手指钻心的疼，像扎根进了心脏里一样。
等他稍稍缓过来却发现周围几人纷纷定住了，如同画面被定格了一般，他疑惑四顾。
陈冠霖是惊的。
单九遥是吓的。
秦声是凑数的。
火焰将息，顾澜意味不明的上前看向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的人。
祁霁顶着晕厥感受到敌人的靠近，凭借着对生的渴求愣是抬动身体移到了角落里，微弯的脊背紧贴在泛着凉意的墙上，侧脸吐出了口血沫，展笑：“怎么，准备要赶尽杀绝了？”
“你这样可不算仁义，咳咳咳，而且我也不是打不过你，也就是你今天运气好我身体出了岔子要是往常……咳，吊打你都不是问题……”祁霁咳嗽的撕心裂肺，好似下一秒肺都能让他咳出来，但他不服气，他赌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个眼神不是杀意，他赌自己还有点利用价值。
沉默了许久的顾澜顿了顿却没有再出手，一双有神的眼睛盯在祁霁的手上，“你是谁。”
单九遥懵：“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霁笑，“我是个大好人。”
“一看你就不像是好人，好人会半夜三更来撸人家小孩子？”单九遥撇嘴。
闻言祁霁擦嘴的手停在了嘴边，一双眸子染上了笑意，“说了你也不信，我是来救这个孩子的，看看你这埋汰样就知道心怀坏水，你能说你今晚不是来找这个孩子的？也不是我小瞧你，就你现在的水平能力想找到我报仇？还得再练个百了八十年的。”
“你！”
顾澜在旁想说什么，嘴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什么也没说出来，只一个劲的盯着祁霁看着，要不是祁霁脸皮厚真还顶不住这一阵磋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秦声（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