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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余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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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木他们前脚刚走,趁着月黑风高,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摸索进了飞岛,来人一进飞岛就懵了,其中一个个子矮小,一看就是跟班的黑衣人拿着刀走向队伍中间那个身材宽厚的人身边,说:“哥,怎么回事?傅家庄不是一片废墟吗?怎么长出了这许多树,那些帐篷又是怎么回事?”
那身材宽厚的黑衣人应当是这些人的首领,这个身材矮小的人应当是首领的弟弟。他见此情景也懵了,问手下人:“这里确定是傅家庄废墟?”
手下人见他隐隐有些动怒,连忙跪了一片,除了那个叫他“哥”的小个子黑衣人。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中出来一个人说:“禀主君,这里确实是傅家庄的位置,下臣几乎每月都会带人来这里一次,上一次来还没有这些树,这些帐篷也不知是何时支起来的。下臣……下臣……。”
“主君”量他们也不会欺骗自己,道:“你先起来吧,不管这里变成什么样,东西确实是在这里遗失的,你们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其他人也没那么容易找到,想必东西应该还在这里,你们先下去找,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就报上来。去吧”
接着,黑衣人答“是”后四下散开,个个手持刀剑,在地面上戳戳点点,也不怕把东西戳坏,很快,一个黑衣人发现了一丝痕迹,连忙去唤“主君”。
此时,他们的主君已经进了一木一族留下的帐篷里,里面还有一些没带走的衣物瓦罐等,这些东西在阿难国现在看看来,非常具有特色,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所产、甚至不是本国所产。
他正疑惑呢,一个黑衣人匆忙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禀告主君,下臣在一块空地上发现了一个深洞,洞口很小,和您遗失的东西大小相同。”
他听此言,立刻放下手上把玩的东西,说:“在哪儿?快带我去。”
黑衣人将他带到了一木的帐篷前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因为夜色,根本无法清楚地看清那个小小的深洞,但是就因为看不清,才让他心凉了半截。
他俯身认真比划了地面上那个小洞的大小,确实和他遗失的东西大小相符。
他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安,但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只好叫手下人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走,他要查一查究竟是谁,有能力一下子找到他花费数年都找不到的东西,还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从如此深的地下挖出这么一个小口的?
手下人见自己的“主君”气到身体在震颤,连忙下去收拾这里残余的东西。
那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从没见过哥哥气成这个样子,震惊之余,走上前去,牵起哥哥的手,晃了晃,说:“哥,你别怕,肯定能找回来的。那个东西除了咱们家的人谁都用不了,你就别生气了,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就……”
“你就怎样?”主君本来气到想杀人,但是听自己弟弟软糯的声音哄自己,瞬间气消下去一半。
“我就……在你耳边一直唠叨“哥,别生气了”、“哥,别生气了”,然后烦死你。”
听到弟弟这么说,他倒是被气笑了,无奈地说了一句:“你啊!还嫌我不够烦!”
等到手下人都收拾干净,他带着弟弟和其他人一起进了界山。
后又没过多久,天刚蒙蒙亮,两个公子打扮的人带着十几个护卫集体往南去了。
另一边,一木带着七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南下,于酉时末成功抵达往南境去的第一个关卡,也是第一座城——西门郡主城,这座城也是他们从无人山区出来见到的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城。
众人本来满怀期待地想要进城,结果在城门口被守城门的官兵拦下。
也不怪他们被官兵拦下,谁让他们的衣服看起来都脏兮兮的,再加上风尘仆仆的样子,无怪乎那些守城的官兵们远远地看见他们后,怀疑他们是扎了堆的乞丐,想要进城去讨饭,如果让他们进去了,那还得了。
于是在众人快到城门时,一队三十多个官兵身披甲胄,手执利器横在城门前,阻止一木他们进城。
瓮城的族人们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一木不得已出来与官兵交涉。
一将军模样的长官横刀在胸,问一木:“你们这群乞丐都打哪儿来的,竟然聚了这么多,本将劝你们,速速离去,不得进城,否则,别怪本将不客气。”
一木向这小将军施了一礼,说:“将军容禀,我们并不是乞丐,我族的衣物就是这个样子的。”
将军蛮横地回他:“你族?你族是个什么鬼族?瞧瞧你们这样子,你说你们不是乞丐,谁信?你们信吗?”这位将军嘲笑似地转头问他手下的小兵,又转过头,没给一木一点好脸色,接着说:“哼,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在外面给我等着,未经允许,不得进城,你”,他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一木,“带着你所谓的族人,要么离开,要么,就等着我把你们全抓起来,你自己选吧。”
一木礼节依旧不减,说:“这位将军,是我等叨扰了,我们立刻离开。”
就在一木转头准备离开的一瞬,他灵光一闪,从袖子里幻化出一块金锭,转头伸给正在还刀入鞘的将领面前。那将领看到一木手里那么大一块金锭,傻了一会儿,结巴地说:“你,你这是,这是何意?”
一木将金锭塞入将领手中,说:“我族千里迢迢而来,实是无家可归,此刻离去,怕是这七百多人都要跟着我露宿野外,既然将军不信任我等,我等也不勉强将军,只求将军能向城主大人通禀一下,再由城主大人定夺我等是否能入城修整,将军您看,可否?”
这将军掩耳盗铃一般左右看了看,像是被人发现一样,咳了两声,语音温和了许多,说:“既是如此,本将看你们可怜,便帮你们一把,只不过,此时已到关城门的时刻,待到明日,本将再去替你们向城主求情,看能不能让你们入城,今日你们就先在城外等候一宿,如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本将。”
一木又化了一块金锭塞给他:“多谢将军通融,这一块就当做给将军和众位将士的辛苦费了。”
将领大笑,拍了拍一木的肩膀,说:“懂事啊,懂事,哈哈哈。”众位将士这才收了刀剑,跟着将领一起笑。
送走了这些官兵,一木站在城门下,仰头看着城门上方写着的“西门郡”三字,摇了摇头,转身带着族人寻地驻扎去了。
第二天一早,城门打开,进城出城的人络绎不绝,一木就站在城门外等着守门将领的消息。
等了大概两个时辰,守门将领还没从城主府回来,一木却已经和守门的小将聊了起来。
一个小将问:“我看您这气质,真的不像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真的像个世家公子,就咱们西门郡主的儿子,号称西境第一才子的赵闵恩赵大公子,都比上您三成。”
一木笑着说:“谬赞了,我一乡野粗人,怎么可能比得上大才子,你要是问我诗词歌赋,我保证一句也答不上来,不过,要是打架,说不定我能赢。”
另一个小将兴奋地说:“是嘛!您竟然习武,我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改天一定要切磋一下。”
一木回:“好啊,不胜荣幸。”
“公子竟然是习武之人。”一道温和的声音从一木后方传来,打断了一木和守门小将的聊天。
一木回头一看,是一位和他差不多身高,年龄看起来比他稍微大一点的青年,正笑着看他。
这人身穿素服,面似旭阳,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他见一木回过身来,向他施了一礼,说:“在下余添,是南境守境大将,我见公子气度非凡,原以为是哪个才子,竟不料公子习武,故才冒犯了。”
一木喜此人温和性情,又听此人说他是南境守将,本能地放下伪装,想要与他亲近,说:“不敢,在下一木,来自一深山,粗鄙之人,能得将军注意,是在下荣幸。”
余添说:“易木,好名字。我能在此得见公子,实是有缘,不知公子能否屈尊,在下想请公子喝杯酒。”
一木为难道:“这……实不相瞒,故土天灾,我携族人来此,还未得到城主的允许,不能进城,不过守门的将军已经去向城主大人禀告了,现在还未回来,如果得到城主大人许可,待我将族人安置好,定去赴将军约。”
余添说:“哦?我竟不知有此事?不知公子一族有多少人?”
一木回:“大约七百多人。”
余添说:“七百多人,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余添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一族可愿跟我回南境,南境之地,民族众多,较为适合安置公子的族人。”
一木说:“将军所言,正合我意。只不过,这样不会麻烦将军吗?”
余添挥挥手,说:“这倒无妨,不过安置七百多人而已,待我进城办完我家王爷交代的事,就带你一族回南境,公子以为如何?”
一木向他深施一礼,说:“如此,便麻烦将军了。”
余添扶起一木,说:“不知现在,易公子可否赏脸,与在下喝杯酒了?”
一木回:“将军盛情,不敢推脱。不过能否让我跟族人交代一下,免得他们得不到我的消息,等急了。”
余添说:“不必麻烦,公子修书一封,我让手下人带着公子手书带给公子的族人,就可以了。”
一木盛情难却,答了句“是”,便转头向守门的小将借了纸笔,用瓮城文字写了他遇南境守将,此人会带他们前往南境安置的事,又写了他有事需离开一阵,携此信前来的人是南境守将的人,让他们不用害怕,他离开期间一切由大祭司做主,云云。
写完交给余添,并指了族人现下驻扎的地方。
余添则吩咐两名手下人带着一木手书前往一木一族驻扎的地方报信去了,并让这两名报信的人在那里等着他来接他们。
做完这些事,余添便带着一木进城去了。
进城后,余添并没有急着去办自己的事,而是带着一木去了一家成衣店。
一木看着店内琳琅满目的锦绣衣袍,一时眼花,不知所措。
余添看一木犹疑的模样,走到一件素青色长袍面前,拿给一木说:“易公子的气质,无论什么衣服都无法压下,不如就这件吧,适合日常交际。”
一木看了一眼余添拿下的衣服,点点头道“好”后,就拿着这件衣服到成衣店后头去换了。
余添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听到脚步身传来,转身一看,便被惊艳了。
一木不仅穿上了那件素青色长袍,还重新束了发,如此一来,他那白皙的肤色搭配不凡的样貌,完全被衬托了出来。之前他那散乱的头发和脏兮兮的破旧衣物尚且压不住他那谪仙一般的气质,更何况现在,他一笑便如光芒万丈,温柔了岁月。
一木见余添已经呆掉了,站在他面前唤了几声“将军”,才把余添的魂喊了回来。
余添咳了一声,含笑道:“公子真乃天人也。”
一木无奈道:“将军啊,你于我有恩,就勿要再客气了。”
余添道了声“好”,便付账带着一木和众人离开了。
他们穿过人流,直达西门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