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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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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要不要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你要开始还是结束
王一博现在有个习惯，没事就会看一眼手机微信，他和萧战的对话停留在她上车前，王一博：
“萧战，等我暑假回去找你”
“嗯……”
王一博看了无数次这段对话，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出现在他们微信对话框里最后的一句，这么简单的一句，后面本该是无限延续的可能，她会像以前一样问他：在干嘛？吃饭没？
给赞赞发的消息从最初问她在哪，到后来只想确定她是否平安，最后王一博有时候会怀疑赞赞的手机是不是被偷了，可是那些他给她的转账却无一例外的被准时退了回来。
一个如此熟悉的人竟然可以消失的这么彻底，王一博突然悲哀的发现，微信和电话号码竟然是他和赞赞之间唯一的联系。
那个没有回复的对话框被他置顶，微信提示音也开到最大，即使夜里也把手机放在床头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他怕错过他的任何消息。
王一博的微信里有不少女生，加微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班级或是学校里的工作，也有一些女孩或明显或隐晦的对他表示过好感，但是那些热情在等不到回应后大都渐渐冷淡了，毕竟这是一个什么都快的时代，很少有人愿意花心思和精力去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局。
自从关注微信后，王一博发现有个叫“狮子座流星雨”的人，偶尔会给他发信息：
“今天的实验是在理化大楼三楼”
“晚上五点报告厅有报告，教授要求必须参加！
“明天早晨下第一节课收实验报告”
王一博一直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有次座位上有瓶矿泉水，他竟然就在上面坐了整整一节课，所以找错实验教室，忘记听讲座是经常的事儿
他觉得这应该是哪个班干部善意的提醒，然而这种温馨小提示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他依旧找不到教室，忘记交报告。
夜里，微信提示音响
狮子座流星雨：“明天第一节课是有机化学，要带书！”
王一博：“谢谢”
以前他基本从不回复，或者是等到两三天后才看到，也就不用回复了
那边很快回：“不谢，以为你一直都不看微信呢”
王一博：“…………”
狮子座流星雨“不过你知道我是谁嘛？”
王一博：“不知道”
那边没有再回复，王一博自己也知道他是个话题终结者，无论什么样的天都能被他瞬间聊死。
“…………”
期末考完试，来不及等成绩，王一博迫不及待的坐上了返家的高铁，第二天他去了长安巷，尽管他知道那里已经改头换面，人去楼空。
王一博沿着巷子慢慢的往里走，站牌，玉兰树，巷口卖水果的小摊位，这些仿佛都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现在才懂，原来这就是书中说的最难受的‘物还是，人却非’
王一博给丽红姐打电话，丽红姐在电话那头非常热情，一定要让他来她家里坐坐。
“…………”
王一博感觉丽红姐比他走的时候瘦了，好像也老了一点，有点心酸的感觉，但她精神很好，张罗要给他做好吃的：
“以前都是文姨给你们做吃虾面吃，今天你也尝尝丽红姐的手艺好伐，崽崽”
王一博从来不知道丽红姐做饭也这么好吃，那虾面也是能鲜掉舌头，要是萧战也在就好了，他最爱吃了
王一博一边吃，丽红姐一边给他讲后来发生的事儿，小姐们散了，她进了局子，陈队长关键时刻真是个念旧情的，上下疏通关系，又搭了不少钱给她办了保释，发廊不能开了，陈队长也早就离婚了，丽红姐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了。
以前那些朋友因为这事也多半不联系了，只有几个重感情的还保持往来：
“赞赞来找过我一次，你俩……还好吧？”
原来王一博以为精心隐藏的秘密却竟是骗不过每个人
“傻崽崽，你这么看着丽红姐干嘛？！真当我傻的啊，丽红姐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好伐”
丽红姐拿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号码：“呐，赞赞说如果你来就让你登陆这个□□号码”
王一博用手机打开了那个叫做‘海的那一边’的□□号，里面发表的日志和图片都是十多年前，那里记录着一个少年在青葱岁月里的暗恋往事，有迷茫，有欢喜，也有让人心悸的渴望。
最后一篇日志是在近期，那是赞赞写给他的一封信，信里面提到了她的曾经，她给他讲了马苏然，信的末尾赞赞说：‘谢谢你王一博，让我在最苦的岁月里还能感到甜，谢谢你，王甜甜……’
“丽红姐，我得去找她”
“傻崽崽，人海茫茫去哪里找哦，何况如果一个人存心躲你，你怎么找得到”
“丽红姐，赞赞的身份证！你还记得那上面的地址吗？”
“哎呦……这个真记不住啦，就只记得大概的区……”
“…………”
不管如何，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地址，王一博觉得他也应该去试试
夏天的重庆真是火炉，蒸腾的热气从地面上冒出来，在这个离家1685公里外的城市，王一博凭着那个模糊的地址和那些□□相册里面的图片找到了萧战曾经的高中。
走他走过的路，吹他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逢，这算不算相拥……
曾经的学生分散各地，也只有当年那个最活跃的可爱小胖子“脸脸”还和班主任老师保持着联系，王一博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萧战住哪里。
见面是在晚上“脸脸”下班后，重庆烟火气最浓的街边大排档，看见“大脸”的时候王一博奇怪岁月是不是只没在赞赞身上留下痕迹。
和这个城市里千万个上班族一样，忙忙碌碌为了生活而奔波，“大脸”对王一博点头坐下，用纸巾擦了一下有点油腻的桌子，公文包放在上面，松了松皮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你来找萧战的？”
“嗯，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你找他什么事？你认识他？”
“…………”
王一博一时语塞
“嗯……有点事……”
“他家以前好像住锦水那边，不过他上学那会不知道为啥放学总坐相反的公车，后来我也去找过他，想给他个东西，但是他家好像搬了，我也没找着”
幸好“大脸”健谈，他给王一博讲了不少关于赞赞高中时候的事儿，酒过三巡“大脸”的脸有点红了，眼睛里也有红色的血丝，口齿有点不清的说：
“兄弟，我不知道你找萧战干嘛，和他什么关系，但是能这么远跑来肯定是心诚，有件事憋我心里很多年了，当年没找到他，今儿就和你说了，当年萧战给一个男生写了一封‘情书’，那事儿是我传的小道消息，那‘情书’也是我贴布告栏里的……”
“………………”
王一博：“…你？………你……为什么？”
“因为当时我恨他，我当年追了一个女孩两年，我知道我胖，那女生长的也很普通，但我还是没成功，我问她为啥，她告诉我说她喜欢别人，我以为她骗我，非让她说出来那人是谁，她说是萧战，我问她为什么，她和我说有一次她和萧战都迟到了，当时老师规定让最后一个进教室的人罚站，走到门口时萧战故意停了一下让她先进去了，就因为这！就因为这，我努力了两年还比不上他的这一步？后来那女孩和我说，就是这一瞬间，人生任何一次的心动都不容易，她想珍惜那个瞬间的心动”
………………
“后来我发现他和马苏然走得近，再后来我看见了他书桌里马苏然给他留的那封信，我拆了，看见他写给马苏然那封‘情书’和马苏然的回信，我把回信藏起来了，情书让我贴布告栏了，我要让那个女生看看她喜欢的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大脸”低下了头，王一博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许久……
“小兄弟，现在，萧战……他还好吗？”
“嗯，挺好……他很好，很好”
“………………”
“这回信我收了很多年，一直想亲自交给萧战，和他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今天你找我，我特意下班回家把它取来了，见到他你帮我交给他吧……”
“………………”
握着那个字条，王一博走在深夜重庆的街头，那是他爱的人曾经爱过的人，思付再三，他还是想打开看看，纸条上的字很漂亮，果然是个优秀的男孩儿，连字都很好看：
“萧儿，谢谢你，信我给你留下了，不过你别误会，那里面的每个字我都刻在心里带走了，相信将来会有一个人比我更值得拥有她，知道吗，我也喜欢一个女孩，她在青岛，比我大十岁，爱情就是这样，世俗让你在意的很多，譬如性别，譬如年龄，你给了我勇气，希望我也会给你勇气，爱你所爱，行你所行”
纸条的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如果你来青岛，我带你去看大海，吃海鲜，后面他画了一只可爱的小螃蟹
在这深夜的街头王一博的眼睛湿了，他为赞赞感到高兴，他善良的少年终究还是没有爱错人……
微信提示音响，是狮子座流星雨：
“王一博，考试成绩出来了，你都过了，厉害，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