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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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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我们探寻星辰大海，浩瀚宇宙，却在骨头和心脏之间迷失了方向
丽红姐最近总是眉头紧锁，经常躲进屋里神秘兮兮的讲电话，一讲就是大半个小时。
有时候晚上，接到电话后就匆匆忙忙的放下卷帘门关业，搞得小姐们都怨声载道：
“三天两头这么搞，到底还让不让人干了”
“肥姐，你平时和丽红姐好，没问她到底要搞什么啊？”
阿肥晃着脑袋：“听说是最近陈队长他们接到上面的命令，要严查我们这条街，风声太紧，不好办哦”
“肥姐你肯定有存款，不像我们不开工就揭不开锅咯”
“呸，”阿肥土了一口口水“就我们这行挣得那点钱，平时保养保养自己，买点衣服化妆品，再往家里寄点，哪个月不毛干爪净的，存个屁！”
小芸也苦着脸接道：“现在外围也不好干咯，歌厅，KTV比都比以前查的严了，还有什么突击临检，再这么下去怕是要饿死咯……”
赞赞在一旁托腮听着，也不插嘴，她平时花销不大，钱都存着，所以如今这个局势对她的影响到不太大，她在心里暗想这个临检怎么不发生在王一博上大学以前，那样不用上工的晚上她是不是还能和他多腻一会儿。
周末晚上又是临发状况，赞赞没开工提早回屋，没等开灯她就听见窗外好像有人在吵架，循声望过去，路灯下一个是楠楠，另一个只看到背影，不过看那身旧迷彩服好像是德仔，赞赞心里一惊，自从上次的事儿后，赞赞就没再见过德仔，有次问楠楠，她也说早就断了，怎么他又来了，赞赞听不太清他们说什么，就只是断断续续的，德仔好像往楠楠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被她甩出去，德仔弯腰去捡，又想往她手里送，突然楠楠提高了音量：
“我告诉你，你拿钱，我卖逼，我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你想什么呢？”
德仔也有点激动了，梗着脖子：
“别以为俺不知道，你将来也是要嫁人的，俺不嫌弃你，俺为你花了这么多钱，你和俺回去，俺能对你好，好一辈子，你信俺！”
“你傻了吧，憨皮，今天我就告诉你，我说那些话也就你这种傻子才能信，我卖逼不假，我将来要嫁人也不假，可我不可能嫁给你！”
“为啥，俺哪里不好，俺不嫌弃你！”
“哈哈哈哈哈……”楠楠突然笑了，德仔没想到她会这样，呆在那里，
“你不嫌弃我？你不嫌弃我！就他妈因为你不嫌弃我，你知道我为啥不嫁给你，就他妈因为我不想每天早晨醒过来都会看见你的这张脸，看见这张脸我就会想起来和你在长安巷认识，你这张脸每天都在提醒我，我他妈曾经是个婊子！”
德仔完全愣了，他不懂，他不懂楠楠怎么了，他不懂长安巷怎么了，他不懂他们相遇在长安巷怎么了？
说完楠楠转身走了，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
“…………”
如果说中国有个最美大学排行榜“厦大”一定实至名归的榜上有名，校园里如火般热烈的凤凰花，路两旁四季常青的棕榈科乔木，深绿浅绿色的爬山虎覆盖在有些哥特风格的建筑上，路上走着的都是正好青春年华里优秀的男孩和女孩。
晴天的时候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透过来，铺在桌子上，王一博眯起眼睛伸手去抓那阳光，阳光透过他的指缝照在他的脸上。他想这光好像当年他在长安巷丽红发廊的天井上和赞赞一起照过的光，此刻她在干嘛？是不是也会经常想起他……
“…………”
日子又像在长安巷的时候一样慢慢流过，台风的季节来了，暴雨如期而至，远处的大海发出一种近乎咆哮的呜咽。
“王一博，有人找你”寝室外有人喊
王一博循声望去，开始的几秒他还以为是在做梦，因为他看见赞赞就站在门外，王一博兴奋又惊讶的跑出去，他觉得今天的赞赞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不似从前，那种或妖娆或职业的女性打扮今天的她穿的比较中性，黑T和仔裤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王一博觉得她有一点飒飒的感觉，只是她的脸比以前稍微有点苍白。
王一博思付了一下道，“萧战，你怎么来了？”
“嗯……你把这里说的这么美，所以我想来看看啊”
“那这么说，你不是来看我的咯？”
“…………”
“哈哈哈哈，逗你的，你看你！快说你能呆几天？”
赞赞也笑了，眼睛弯弯的，还有蠢下的那颗小痣，还是那么好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老天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这个季节里难得的晴，王一博带着赞赞几乎逛遍了厦门所有大大小小的景点，他们在芙蓉隧道的涂鸦长廊里自拍，在曾厝垵的小吃街上买烧仙草，在鼓浪屿的日光岩上晒太阳，在数不清的街头网红小店里流连忘返，进进出出……
王一博记得上次去苏州，赞赞好像很喜欢那些街头小吃，于是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沙茶面，炸五香，面线糊，凤梨酥，一路下来常常是赞赞嘴里吃着，王一博手里拎着，场面温馨可爱。
“…………”
最后一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天气有些阴，是台风要来的前奏，王一博本来想让赞赞早点回去休息，可是她却执意要去他校园后面的那片海滩看看，白城海滩，海滩上的沙子是白的，极细极软，光脚踩在上面舒服极了。
赞赞坐在沙滩上，王一博挨着她坐下。
两个人都没说话，天渐渐黑了，天空中已经飘了雨丝，海滩上几乎没什么人，王一博看她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他怕赞赞冷就用胳膊搂着她，尽量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雨渐渐的大了，海水正在涨潮，一波来势比一波凶猛，很快就接近了他们的脚边，像一天蠢蠢欲动的蛇，一点点逼近。
天越来越黑，海面远处有闪电的影子，就连王一博也没见过这幅景象，黑暗中涨潮的大海，没有一点光的漆黑的海面，和同样漆黑的天空，远处的海和天已经没有界限，只有汹涌的黑色巨浪向着她们狂卷而来，雨还在继续变大，可落到海里就变得没有了踪迹，此刻他们眼前的大海就好像一只狰狞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们走近……
王一博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他拉了拉赞赞：
“姐姐，我们走吧，台风要来了”
赞赞起身，黑长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后贴在她的脸上，她向着那海浪来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步。
“萧战！你要干嘛！”王一博惊道
他去拉她的胳膊，萧战却好像没有想往回走的意思，她又兀自往前迈了一步，潮水涨的极快，已经没到了她的小腿
王一博不说话，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她，眼睛不眨的紧盯着她，她向前走一步，他也跟着向前走一步，他的步子每次都要比她的大一些，所以他总保持着在她身前的状态，用身体为她挡掉了大部分来自海浪的冲击。
当王一博觉得海浪已经快要没到他胸口的时候，赞赞停住了，王一博不知她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汹涌的海浪冲的站不稳了，可他还是紧紧的拉着赞赞的胳膊：
“萧战，如果你还想往前走，我也一定会陪你继续走的”
他们拥抱了，在这惊涛骇浪的黑色大海里，海水很凉，可是衣服下面皮肤的温度却热的发烫……
“…………”
人总是没有勇气去直面某些东西，譬如黑暗，譬如内心
赞赞回去的时候王一博去送她，叮嘱她到了要给他电话报平安，可是王一博却是一直没等来那通电话……
这个分别在王一博的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还等着期末考完试再回去长安巷找赞赞，给她买她说过好吃的赵小姐的鲜花饼。
可是赞赞却消失了，电话，微信…他试了各种方法就是联系不上她，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丽红发廊的座机电话也停了，王一博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最后他终于在一周之后打通了小芸的电话：
“芸姐，你们怎么了？发廊怎么了？赞赞呢，我联系不到她”
小芸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崽崽，你不知道吗，赞赞没告诉你？丽红发廊，还有整个长安巷都被查封了”
“啊！？我不知道，为什么”
“年初的时候就是查的比较紧，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儿成了导火索，就彻底查办了”
“什么事儿？”
“你居然一点不知道？！是德仔，他把楠楠给捅死了”
“什么？楠楠死了？德仔给楠楠捅死了？”
“嗯，那段时间生意不好，可能楠楠也是缺钱了，要了德仔的钱，又不接受他的心意，有天晚上德仔揣着刀来的，俩人谈崩了，一气之下德仔就给楠楠捅了，浑身都是血，出租车都不敢拉，是赞赞抱着她去医院的，人还没到医院就已经不行了，死在赞赞怀里了……”
王一博听呆了……
“德仔捅完人就去投案了，市里公安局下命令彻底彻查，长安巷也被封了，丽红发廊被罚得很重，丽红姐也被拘留了，小姐们每个人罚款两万，我们哪拿得出来？后来赞赞把她这些年攒的钱取出来，丽红姐也凑了些替我们交了罚款，小姐妹们也都散了，我问赞赞有什么打算，她说她特别想你，想去看看大海，想去看看你……”
王一博听不下去了，他现在就要去找萧战，对，萧战，找到他，藏起来，藏在心尖上，用他的血去护着，用他的心魂去护着。
他要告诉他，他爱他！两个男人也可以相爱，他还想问问他，他爱他么？如果爱，他就把他带回来，如果不爱，他就把他抢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