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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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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两个人的恋爱时光总是热烈，但是只有在单独一人时才能冷静思考
回到丽红发廊的这几天，赞赞脸上一直都不见笑容，也不化妆，吃饭吃的更少了，经常素着一张脸坐在按摩椅上发呆，大家虽然明显感觉到不对，也没人敢问。
小芸有次去天井晒衣服，看见赞赞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天，走过去蹲在她身旁，抽出两根烟来，点上一只，另一只递给赞赞，小芸看了赞赞一眼：
“咋的啦？赞儿，弟弟毕业了，这你就受不了啦？”
说完小芸深吸了一口烟，看着自己吐出的烟圈再用嘴追着把它们吹散：
“赞儿，姐知道你想什么呢，也知道你害怕什么呢，姐告诉你，用不着，你再怎么做的对，也总有后悔的事儿，你再怎么死岂白赖，该走的也不会留，你就做你自己，别怕什么错过，因为感情就没错过这一说，错过的那就不是你的，也别他妈想了，知道不！”
赞赞看了小芸半天，她从来没想过小芸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小芸是最早看穿她和王一博小秘密的人，也在深夜里见证过她和王一博的很多激情时刻，那个只会调侃高中男生JB有多硬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去安慰她，赞赞起了身，没点手里的那根烟，她从小芸嘴里抽出剩下的那半根烟，放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之后再狠狠的吐出来，她回过头对小芸笑了一下说：
“嗯，我知道，芸姐”
她把目光投向远处，过了很久，幽幽的问了一句：
“芸姐，你说人这辈子，会只爱一个人嘛？”
小芸：“……嗯，我也说不好，应该……不会吧？”
其实赞赞也觉得不会，那些求不得的，忘不掉的，以为会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和人，就在这念念不忘的时光里被慢慢忘掉了，总有一个人会来，他走后也总有一个人会代替他，一切总有尽头，没有永垂不朽。
只要度过最初那段最难熬的时光就好，就像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一样。
赞赞后来在网上查过她和王一博看过的第一场电影，岩井俊二的“情书”。在最青涩的年龄里暗恋一个人可能就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吧，关注她，欺负她，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去捉弄她，可是就是不敢告诉她他喜欢她，就连“情书”都是借书卡上两个人名字，这算哪门子的情书，可是就是这样的“情书”打动了多少纯粹的灵魂。
“情书”有的时候就是写给自己的，感动自己的，那些炽热的情感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五脏六腑仿佛都即将要化为灰烬的时候，可能另外的那个人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赞赞记得她在高中的时候也写过一封“情书”，记载着他的少年心事，到现在她依然记得卡片上写着的话，那是他在一本书中看到过的一段话：
多年后的夜里
你掩面哭泣
青春的灯火若即若离
是谁让你一生铭记
是谁让你一生怀疑
是谁守着最初的誓言站在原地
谁在天堂，谁在地狱
谁在年轻的梦里，一直找你，不曾离去……
当时还在高中的赞赞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这段话的意思，但是她却觉得这是最能和那个人表达他心情的一段话。
高中的时候他还是个内向的男孩，有点苍白，没有现在这么瘦，个头却已经是挺高了，高中刚入学的时候他们是住在部队里军训的，也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离开家，开始了一个小规模的集体群居生活，男孩子们总是熟悉的特别快，经历了一天的军训之后，晚上熄灯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开始天马行空的吹牛逼和侃大山了，话题也就是那么几个，新班级的女生哪个好看，教官是有多么操蛋，伙食多么的像是猪食，都玩什么游戏，都是什么等级，也有人带了扑克，用棉被蒙了床的四周，打着手电筒玩斗地主。
天天如此，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旺盛，其他人自然也睡不着，听着下巴磕，寝室的一个小胖子从水房洗漱回来后神神秘秘的和大家说：
“哎哎哎，你们听说没，我一个初中同学在二班，昨天他们班拍军训合照的时候，我们学校请的那摄影师是个男的，他给男生调位置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拉一下男生那地方”
“啥子，你说拉哪？胖子”
“傻逼，就是拉你JB”
“卧槽，真的假的？”
“艹，这个老□□！”
“…………”
说话的小胖子叫方铭森，初中就有个外号叫“大脸”在这所重点高中的分校里，家庭条件还不错，他脾气好，还是一脸人畜无害的萌宠长相，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有时候更亲切的叫他“脸脸”。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的时候萧战注意到，军训时站在他前排的一个男生一直在戴着耳麦看手机，这男孩他记得，军训第一天的时候，因为夜训，萧战的脸上被蚊子叮了好多的包，他总想用手挠，可是站军姿不让动，后来他干脆用指甲在红包上深深的按上几条纵横交错的印痕，连教官看他这白净的脸上出现了这幅景象都忍不住打趣他：
“哎呀，咱这母蚊子都稀罕你啊，小帅哥”
大家哄笑，萧战也尴尬的笑。
训练间隔喝水的时候，那个他前排的男生走到萧战身边递过来一个圆形的小贴纸：
“这东西听说挺好用”
“这个是……”
“驱蚊贴纸，我管我初中女同学要的，你贴帽子上就行”
“啊～谢谢你啊……同学”
萧战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看了那男生一眼，也是高高的个儿，深棕色的头发，有点蓬松的自然卷，一双丹凤眼，细，长，右边眼角下一颗褐色的小泪痣，因为这几天的军训，脸上的皮肤明显是被晒黑了一个度。不过萧战注意到第二天他就没有在前排了，原来是被教官选去国旗班单独训练了。
有次军训休息时，萧战看见他在那边接水，于是走过去想和他说个谢谢，尽管那个驱蚊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那天谢谢你啊，同学”
“啊……？”
“那个驱蚊贴”萧战补充说
“啊，那个啊，有用吗？我看你脸……这东西好像也没什么用啊”说完他笑了，细细的眼风特别好看。
萧战也耸了一下肩，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看见了他军训服名牌上的名字“马苏然”，原来这几天好多女同学围在一起谈论的名字就是他。
“我看你每天晚上都戴着耳麦看手机”
“啊～我看小说呢”
“看小说？”
“鬼吹灯，讲盗墓的，瞎看，不然也睡不着”
“哦……”
军训的最后一天轮到他们班级拍军训纪念照，因为之前那个爆料，大家看那个中年男摄影师都感觉怪怪的，不等他摆姿势，就尽量自己主动配合，第一张是全班集体照，摄影师下去拍照的时候，后排不知哪个男生小声嘟囔了一句：
“卧槽，他刚才好像碰了我一下”
下一张是男生的集体合照，摄影师又上来帮他们摆位置，萧战感觉他走过自己身前的时候好像用胳膊肘似有若无的刮了一下他的小腹，这个年纪的男孩可能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去应对这种情况，所以当摄影师再走回来的时候，萧战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再和他有不必要的身体接触，这时候他好像感到斜后边的一个男生特别自然的侧了一下身子，绕到他前面，用半个身位挡住了他，他望过去，细细的眼风，和眼角下的小泪痣，是马苏然。
没有人注意到刚才的那一幕，马苏然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没什么表情，也不看他，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要侧身站那个位置的，在摄影师让大家大喊“茄子”的时候他向上勾了一下嘴角，他这就算是笑了吧。
‘军训优胜班级’的奖状挂在墙上，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那种荣誉感爆棚的亢奋分子，新学期开学第一课，大家都拿出了出了最好的状态，新班主任是个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女孩，一心想要干出点成绩，对他们要求也格外严格，制定了班规若干。
整个班级的学习氛围都很紧张，如果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可能就是马苏然了，他上课既不积极，却也不睡觉，不是学霸，也不是学渣，作业会按时交，扫除也会认真完成，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和大家也还都处得来，但是他好像更喜欢独来独往，体育课的时候喜欢站在艺体馆三楼的缓步台上看天空，萧战也试着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天空，云，和偶尔的飞鸟，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的着迷，一看就能看那么久。
萧战也爱看班级里那些漂亮的女孩，她们追星，她们臭美，她们叽叽喳喳，她们八卦马苏然，说他衣服的穿搭，说他的腕表，说他爱看的书，说他以前的女朋友们，那些女孩是如何如何的美，马苏然曾经做过多么多么浪漫的事情，每当她们说到马苏然的时候，萧战总是竖起耳朵听，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男生会关注这些八卦，可能这些是关于马苏然的八卦吧。
就是这样一个极力想刷低自己存在感的人，却偏偏成了很多人心中很有分量的存在，那个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就像黑洞一样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