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之前世今生郭氏梨园》艾德琳

5、第 5 章

　　戏台上梆子声渐起，底下来的人越来越多。
　　穿上行头的曹毅拉开帘子瞟了几眼，转身对王媛笑道：“小师妹，你看，师哥我这主意不错吧？”王媛也趁机朝外瞟了几眼，跟笑道：“师哥说什么便是什么。”曹毅瞧着她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讲，便把她拉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皱着眉头，颔首说道：“你这担心个什么呢？有师哥我在呢，师父现在又人在天津，不会知道这事。再说了，我是大师兄，她于碧云算老几啊！”
　　“是，我是得尊你声师哥！”碧云拉开外面的帘子走进来，看着二人，良久才说道：“但是行有行规，师哥既然接了这活，为何打着曹家戏班的称号？你这可是欺师灭祖啊！”
　　“碧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曹毅神色也不慌张，反到十分从容，“我这何时说过我不是郭氏梨园的人了？至于这曹家戏班一说，实在是外面人以讹传讹罢了。”
　　“你——”碧云心里十分复杂，如今口说无凭，没有证据，这曹毅本就滑头，师父不会信了自己。
　　“师姐你这回可是冤枉师哥了。”碧云茫然地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九郎，他又道：“师哥，别急，九郎相信师哥为人。只要咱们派人去请白家大管家，孰是孰非，只要拿出那一纸凭据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碧云本就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此刻已经渐渐明白过来，她附和道：“那就听九郎的。师哥，若是碧云真错怪你了，师哥可多担待着点。”
　　话音刚落，九郎一拍手，曹毅就瞧见郭陶走进来，身后跟着少华，少良。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郭陶，见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身上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脚上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这么一来，碧云和曹毅双双怔住了，九郎咳了一声，把碧云的思绪拉了回来。
　　“师哥，你这一来一去铁定是来不及登台了。况且师哥也是老人了，不如咱就让让年轻的孩子，给他们一个机会。”碧云脸色恬淡，“这阿陶也是师父一手待大的孩子，学了也有七八年了。师父本就说寻思着给阿陶一个上台机会，这不，现在就是个机会呀。”
　　曹毅微微嘘了一口气，只说：“既然安排了，自然是要给这个机会的。”
　　彼时，台下掌声雷动，可见郭陶第一次上台就获得了不错的成绩。郭陶刚退下场，就瞧见郭玉麟站在那里乐呵呵的。他把她拉到一旁，耳垂微红，轻笑道：“姑娘家家的，你这是什么模样？”郭玉麟伸手拉着他戏袍的衣袖，缓缓道：“你知道吗？你成角儿了！方才你唱的时候，我也在下面看着，听得旁人都在赞赏你呢。说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范儿。还有人说，要去梨园看你唱戏呢。”
　　白府里，碧云和曹毅各坐在一边，等候管家去凭据来。曹毅仍旧是那调侃的调子，坐在椅子上亦不起身，只说道：“张大管家，我身体不适，就不起身了。”
　　管家答了一声，又对一边儿的碧云点了点头，“碧云小姐。”
　　碧云听此，亦不肯失了礼数，还是让曹毅拱手还礼，又叫了一声“管家好。”便不再言语。
　　曹毅咳嗽一声，屋子里的九蓉连同下人，顿时都退了出去。那下人退出去的时候，还随手带上了门。外头春风大，吹得厉害，碧云耳边听得那玻璃都微微作响。也不知过了多久，碧云才开口道：“管家，你也别误会。今日，我同师哥来不是找麻烦的，只是来寻张纸罢了。”
　　话音刚落，曹毅又添了一句，“这师妹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啊。”管家见曹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喟叹：“这人呐，若是涉及到钱，总归会提起那么一两分精神。”
　　管家这才道：“曹老板说的是。”转而又对碧云陪了个不是，说道：“碧云小姐，不是老奴包庇曹老板。只是这昨夜里下了一场雨，下人随手把凭据放在桌上，也没休息。这才被水浸透，实在是看不清字了。”
　　碧云微微动容，扬起眉头，似乎早已预料。
　　“管家，那这可怎么办——”
　　“好了，碧云自然相信管家的话。”碧云起身打断道：“这也是无奈，怕外头有小人借此做文章，毁了郭氏梨园的名声。既然如此，那只是碧云想多了。碧云给管家赔个不是，还来府上叨扰了。”
　　暮色四合，郭氏梨园门口的红灯笼早已挂起。
　　此时，大堂内只有曹毅和王媛坐在那里。见四下无人，曹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偷偷告诉碧云我们计划的？！不然如此，她怎的会带人来搅和。”这话一出，王媛早就被吓得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回道：“师哥，你信我啊？这我怎么敢告诉碧云她啊。”
　　“叫碧云师姐。”曹毅见她这样说，扶起她后，看着远处搬运行头的人。忽然想起，哼了一声，吩咐道：“去把九华给我带来！”
　　九华虽然平日里对自己客客气气，但心里始终向着碧云。曹毅如此想着，见王媛将人带到了自己跟前，几步走过去，举手“啪”一下子，正打在了他的脸上。
　　九华整个人都懵了，曹毅这一下子既狠又重，让他一个踉跄，幸好扶住了身后的椅子。只觉得那脸上火辣辣的，剧痛难耐，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方才九华身后跟着郭玉麟，见到这情形连忙上前，挡在了他面前，“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呢？这都是一家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一旁本来暗暗高兴的王媛一见是郭玉麟，这才赶紧拉住了曹毅，见他怒气冲冲：“好你个小子，老子平日带你也不薄，敢阳奉阴违。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们大师兄，是台上的名角儿！平日里你们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我给你们唱戏得来的。今儿你还没上台，台下就有如此心思，活腻了！”曹毅说着说着，上前又是一脚。王媛大惊失色，使劲儿地拉着他，“师哥，不要呀，小心伤了玉麟小姐啊！”
　　这么一闹，园子里其他人也循着声音找过来。见此，赶紧一拥而上，拉的拉，劝的劝，将曹毅劝回房中去。九蓉也紧着上前，同郭玉麟两人将九华扶到椅子上坐下来。
　　九华到也没哭，只觉得心口堵着闷气，不畅快。九良去药房里找来铁打药，到了一点儿要给他敷在脸上。因这脸上还火辣辣疼着，九华下意识避了一避，九蓉赶紧同郭玉麟按住他，轻声哄着：“师哥，你忍着一点。这脸上的红肿得赶快消下去，不然，被碧云师姐瞧见了，又得去找那人说理了。咱们就别让师姐费神了……”
　　这时候，外头突然响起汽车鸣笛声。
　　九良和龙凯对了一个眼神，一起开门去瞧。这一开门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这不是信上说还远在天津的师父吗？此刻竟然就站在门口，龙凯赶紧挡在门口，“师父，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信上不是说，得半个月吗？”
　　“嗐！”郭旭舒展了阵儿身子，把帽子递给了一旁的九良。回道：“这不是担心你们吗？在天津住了几天，你们师叔见留不住我，便派汽车把我送回来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们没惹事吧？”
　　“师父，这说的什么话呀。”龙凯跟着郭旭进了门后，又道：“师父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啊，碧云师姐一直盯着我们练功呢。而戏台那边，也没什么事。各位师哥师姐都唱的很好，没给师父您丢脸。”
　　九良跑进大堂时，见九华脸上还肿得老高，连忙拉起郭玉麟和，低声轻语：“师父不知怎的就回来了！现在龙凯拖着他呢。玉麟妹妹，师父本就不给你来着梨园，怕是撞见了，难免会挨骂。你就和九华去房间里躲一躲吧。”
　　众人听此，赶紧收拾桌上的东西。突然间，听得龙凯故意的吆喝声，又忙着推着九华和郭玉麟去了后院，这才松了一口气。
　　郭旭见今日园里出奇的冷清，回来也只见龙凯和九良，心里觉得奇怪。他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踱进大堂后，见众人围在通往后院的门口，脸上微微带着三分笑意，“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众人赶紧揶揄着摇头，笑道：“师父，这不是几个围着讲故事嘛。”
　　“是吗？”郭旭见众人都是乐呵呵的，唯有那后头的一个孩子神色有几分紧张，“东子，你告诉师父？他们有没有扯谎？”
　　突然被点名的东子，猛然抬起头，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断断续续答着：“有，他们撒谎了！”东子拿出身后的糖葫芦，神色有几分难过，“碧云师姐给我买了根糖葫芦，师哥们看见了，都想抢来尝尝鲜。这不够分，就吵起来了。”
　　龙凯赶紧接着话，继续道：“是啊，师父。这本来我们就喜欢吃，这不，不够分，几个人就比力气。谁赢了，谁吃一颗。”
　　“是吗？”郭旭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众人，“那后面二楼房间里怎么有人点着灯？不是说，都在这里抢这糖葫芦吃吗？”
　　郭旭刚说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师父就抬起脚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