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之前世今生郭氏梨园》艾德琳

2、第 2 章

　　黄昏时下了场细雨，莹莹水雾在空气中晕染开洒下的一道道霞光。
　　“郭老爷，您给夫人订的镯子已经包好了。”
　　“多谢，钱我会让府上管家给你送过来。”
　　郭旭拿过锦袋装进大衣里，执着一把黑伞，清俊的面上不带半分笑意，出了这鸣玉坊。
　　瞧着郭旭身影彻底消失后，一旁的伙计走过来朝掌柜问道：“掌柜的，这方才郭老爷取走的可是这坊中的二响环？”
　　掌柜边儿盘着算盘，边儿瞅了眼他，“你没看错，正是。”
　　那伙计眉头微皱，叹了口气。掌柜察言观色，于是道：“这有话就问，这话儿憋在心里会憋坏了。”
　　“掌柜的，听闻，这郭夫人早就过世了。这二响环可是女子配饰……这。”
　　“这大夫人没在了，还有二房啊。”掌柜说道，“听城里老人说，这二房于氏出生在书香世家。其父在地方官府任职，生活十分宽裕，在杭州城也有着宽敞的宅邸。然而在她九岁那年，杭州天火殃及人家数千户。于家亦未逃过此，万贯家财尽付一炬。后来全家迁居来这南京，生活重归安宁，不曾想三年后父亲被卷入官僚纷争，丢了性命。此后家道中落，面对困窘的家境，无奈入了郭府当了丫鬟。另一边还悉心照料着体弱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艰难的维持着生计。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时，恰好被郭家的少爷郭旭看上，才让她看到些希望。”
　　“夫人，这是齐大师爷。”
　　于氏客气地在座椅上欠了欠身，“齐师爷，请坐。”然后细细打量着那人，只见他面容饱满，两道剑眉，到也不像是个算命的。
　　“夫人客气了。”齐师爷慢慢的点了点头，笑道：“今日，郭老爷请老夫来府上，为的是要给新开的梨园算一卦。不知，老爷现在何处？”
　　“不巧，我家老爷有事出去了，可能得让齐师爷等一下了。不如，先喝口热茶，吃口糕点，小憩片刻？”
　　“郭夫人，不必了。郭老爷已经到了。”
　　说话之际，郭旭果真来到了正厅，朝着齐师爷拱手相笑，“齐师爷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郭老爷客气了。”
　　一旁的弟子扶齐师爷坐下后，郭旭便命人拿来自己的生辰八字与梨园选址来，请他算上一卦。 齐师爷仔细听那丫鬟念完生辰八字后，捻着手指一算，眉头微皱，似乎欲言又止。
　　郭旭见状，于是道：“有何不妥？”
　　齐师爷慢吞吞道：“这郭老爷八字与这梨园本就相冲，再者还要收徒。恐怕以后会有灾祸发生。”
　　郭旭不动声色，“实不相瞒，家师生前遗愿就是希望梨园能在这南京城内重新辉煌起来。作为徒弟，应该了却一桩心事。故此，这灾祸可有何解之法？”
　　“天机不可泄露。”
　　于氏听此，赔笑道：“先生这般神机妙算，怕是可以有破解之法吧。”
　　“自然。”齐师爷沉吟道，“这以后郭老爷收徒，其中名字里头带皓字的千万要回避。再者，这平常戏班腊月十二才封箱，不唱了。郭老爷，您的戏班子得十二月前就得封箱。”
　　郭旭点头，“到也有些意思。不过，我会记住，照着齐师爷的话做。”
　　送走了齐师爷，郭旭回到后院。管家正在打点行头，见他进来，弯腰道：“老爷，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送去梨园里头了。”
　　郭旭仔细地查看了一遍，眉头微皱，“送去梨园吧。还有，你去发几张拜贴到城内各个大家，就说到时候请梨园小聚。”
　　进了腊月里，一天比一天忙起来。这天，郭氏梨园开箱，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两个奶娘领着大小姐二少爷，在梨园院子里玩着，等着待会合影。大小姐郭玉麟已经五岁出头，所以颇有长姐风范，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喝着茶吃着点心。
　　年岁较小的二少爷郭昊阳一心想爬上戏台子玩，大声吵闹起来，郭玉麟直皱眉头，便叫奶娘：“今儿可是大喜日子，扰了祖师爷的清净谁也担待不起。还不把他抱到房里去，吵得烦死了。”
　　话音刚落，郭昊阳已经挣开手，像极了小狼狗，直朝郭玉麟撞过去。奶娘见此，赶紧慌张叫了声“小少爷”，哪里拉得住，郭昊阳已经一头将郭玉麟撞倒在地。
　　两边的奶娘赶紧上前去拉，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不知哪里的一个声音说道：“二太太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于氏目光犀利，瞧着两人的衣服都有粘上灰尘，“梨园大喜日子的，怎么可以被你们闹了气氛！罢了罢了，你们两个带小姐少爷下去换套衣服。”
　　大门口这边，炮仗声四起，宾客纷纷而至。郭旭一边招呼着，一边吩咐下人赶紧准备茶点。
　　“郭兄，恭喜恭喜啊！”
　　郭旭闻声转头，见携家眷而来的叶子辰，拱手答谢，“多谢多谢！叶兄今日前来给郭某捧场，未能远迎，失敬失敬！快请里面坐。”
　　彼时，郭旭见宾客来得差不多，便一同入了去。
　　说起这叶子辰啊，是城中大户，一连得了三个女儿，自嘲是岳父命。这不，前三年得了个儿子，取了个乳名叫叶陶，现刚会走路。那种高兴，不必多说。这次携小少爷前来，定是有事商讨。
　　叶子辰笑道：“这次来，一是祝贺郭兄梨园开箱之喜，二是——”
　　郭旭听此及，对一旁的郭玉麟柔声说道：“带着叶家小少爷去院里玩，别跑远了。”
　　说罢，郭玉麟点点头，勉强遵从父命，抓起一把瓜子塞给他，牵着小手走了去。
　　叶子辰赔笑道：“郭兄也知道，我这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这不，百岁宴时，抓阄，抓了把唱戏的扇子。故此，想让犬子拜郭兄为师，跟着郭兄唱戏。”
　　“这……叶兄也知道，台下十年功，叶兄当真舍得？怕只怕，苦了这孩子。”
　　“无妨。”叶子辰摇头笑着对郭旭说道，“我这一生也是辛辛苦苦打拼来得，郭兄也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当下，戏台上锣声渐起，戏开随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