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之后》有他

15、第 15 章

　　北风夹着雪花呼啸而过，关于周衍的所有都在逆流回溯出现在我面前。
　　我好想他，眼前飘下的每一朵雪花，都好像是他，
　　“他人在哪！”我问，很急切。
　　李睿被问的语气怔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回答：“机场，去澳洲。”
　　机场！又是机场。
　　我不能让他走，我丢下手中的两袋东西，转而上车。
　　他在机场，那我就去机场找！
　　如果来不及，我就去澳洲！
　　所爱隔山海，那就把山海铲平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车，我一路畅通的直开上环城公路而后进入机场高速。
　　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声音，远处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可我不知是不是他。
　　我猛踩油门跟紧，试图想看清车牌。
　　丰A60660！真的是他！
　　我确认我今生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开心过，整个人都变得充盈饱满。
　　小时候考全班第一的时候没有，考上医生执照时亦没有，和路霖领结婚证的时候更没有。
　　原来，我的人生这样贫瘠，我缺的正是他。
　　我注意到前方的迈巴赫车子忽然开始打起右转向灯，车子正有序的往右边的应急车道上靠。
　　我也立马打起了灯，靠到了应急车道上。
　　透过玻璃，我看着他从车上下来，走过风雪，一步步走向我。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的打扮，外面套着黑色的长大衣，衣角被风吹的扬起，更显英俊挺拔。
　　我打开车门，下来。
　　“你在做什么！车子不是这样开的。”他生气，皱着眉头，眉间形成很深的川字形。
　　“不要走，不要去澳洲。”我说，第一次主动把手伸向他，握住了他的手腕。
　　“嗯？”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我看着他被我握在手中的大手，鼻子抽了一下。
　　我们的手都好凉，可是触感都很真实。
　　我真的舍不得！
　　其实，每一次他说要走，我都像心被挖走了一般舍不得。
　　我总会心神不宁的恍惚好几天，可我无处倾诉。
　　我三令五申逼着自己不去想他，实在想的时候，我就找各种各样的事，让自己忙到没时间去思考。
　　可当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被瓦解冰消的时候，过往我所压制的一切情感井喷一般涌出，泛滥成灾。
　　他无言的看了我好久，他是不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护照带了吗？”他说
　　“在车上。”
　　“有澳洲签证吗？”
　　“没有，只有香港的。”
　　“那我们先飞香港。”
　　他反握上我的手，我讶异，慌乱。
　　行李怎么办？我的车怎么办？签证怎么办？
　　“行李机场买，车子我让司机开回去，签证现在让公司申请，落地香港前就能办好。”
　　他几句话解答了我所有的慌乱。
　　我心驰神往的跟着他走，上了他的车。
　　车子笔直驶向机场，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
　　一路上，他都在用英文讲电话。
　　我英语也算可以，大概就是在说让澳洲公司发签证过来，还有说会议推迟一天的事。
　　他的手始终握着我，轻揉着轻搓着。
　　他挂了电话，转而用一种极具魅力的眼神看我。
　　我也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不可思议，心率噗通噗通的加快。
　　我还想着去机场追他，我还想着把他留下来。
　　可我们在半路上遇到，而且变成我被他带走了。
　　不过我没想过，我的突然赶到，会打扰了他的公事。
　　“抱歉，我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打扰你工作了。”我有些无奈。
　　我真的抱歉，我此生都未曾这样冲动过。
　　除了十二岁时的见义勇为，意图去就那个男孩，可结果让自己也给绑了。
　　“去他妈的工作。”
　　他笑骂了句。
　　我并未觉得不雅，我甚至觉得这样的他，更真实，我更喜欢了！
　　“为什么先飞香港？”我问
　　明明可以等签证过来，直飞澳洲的。
　　“我怕你下一秒会后悔，所以先把你拐到跑不掉的地方。”他说
　　我眼神闪躲了一下，些许的不好意思。
　　“到了香港，我想跑依旧可以跑。”我说
　　他哈哈笑一声，好畅快的笑声。
　　我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笑，他的眼神变得清澈，比起初见时他总是忧郁深沉的眼神，我好像更爱他了。
　　而且，好像连他的司机都很意外，司机猛的回头看周衍，一脸的不可思议。
　　三小时后，恍惚的我，和周衍手牵手的出现在香港机场。
　　他拉着我开始四处逛，买衣服，买护肤品，买鞋子，买帽子。
　　我好像也忘了什么事情，当经过机场7-11便利店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怎么了？肚子饿了？想吃什么？”周衍问
　　我木纳的摇头：“我把食材丢在小区楼下了，我爸还等着我买东西回去煮年夜饭呢。”
　　我的天，我刚刚是有多冲动。
　　“需要什么？我让李睿买好送过去。”
　　我连连摇头：“千万别！我妹妹认识李睿。”
　　让韩微那个心思细腻的家伙看到了，到时候怎么都解释不清。
　　我左思右想，算了，大不了到时候回去挨骂。
　　“算了，我还是跟你走吧。”
　　我认命，现在坐飞机，赶回去也来不及。
　　周衍轻揽上我的肩：“走，给你买衣服。”
　　“不用买了，这么多够了。”我拒绝。
　　然后在经过一个专注看书的男孩身边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无语的抿紧唇，焕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
　　我对周衍说道：“我不止把吃的给忘了，我把我的复习资料也忘了，过完年我就要考试了。”
　　“考试？”他问
　　我点头：“对，我想考个硕士，年后马上就要考试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以再考一次，我不会笑你。”可他显然已经在笑了。
　　我捶了他肩膀一下：“我就表演给你看什么叫高效版的临时抱佛脚，我才不会再考一次。”
　　他又笑，继续拉着我开始闲逛，按他的眼光给我买了两个行李箱的行李。
　　我看着袋子里密密麻麻的一沓□□，就像看到一堆钞票摆在我面前，他是购物狂吗？
　　周衍的电话响了，我的签证处理好了。
　　他又拉着我，去头等舱值机室买机票。
　　忽然，我拉住了他，愣在了登机口。
　　这一去，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了解人性，底线被击溃后，尝到美好之后，人就会变成不断为自己找借口的自私动物。
　　“周衍，我问你一件事。”
　　“嗯。”
　　“心理学上，有种医患关系我们叫他积极转移，就是患者对医生有了必要以上的情感，过度依靠中产生了虚假情感。”我说完一长串后停顿，认真的看他：“你能确定你对我不是积极转移吗？”
　　他没回答，而是猛的俯身吻住，大庭广众之下，展现他不凡的吻技。
　　“确定好了。”
　　他的唇瓣微离,吐息温热，喃了这句。这些对我无疑都是致命的蛊惑。
　　我点头，由他牵着，小跑进登机廊道，义无反顾。
　　三十分钟后，飞机起飞。
　　万尺高空，机窗外至黑一片，偶尔才有几片薄云出现，提醒我自己不是置身混沌。
　　我看着窗外，陷入沉思，心理的充实和细胞里还未平复的躁动，让我的唇角控制不住上扬。
　　现在，大家应该在吃年夜饭了吧。
　　而，属于我们的第一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