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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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微和秦楚是在一年一度的木槿颁奖晚会的洗手间认识的。
彼时沈惜微嘴里咬着根烟，听今年刚大爆成顶流的小男友说：“我们分手吧。”
而秦楚在最里面的隔间，脸上是鲜红的掌印，青梅竹马的恋人眼眶通红充满恨意地瞪他，活像他出了轨。
他们吵架吵到一半，听见有人进来，临时躲起来，恰好听见另一场好戏。
外面，沈惜微淡声说：“好。”
没多久，脚步声离去。
恋人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哽咽道：“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冷酷的人秦楚，我们也分手吧，你真让我恶心。”
甩完这句话一回头，他愣了。
沈惜微还在，指间衔着烟，看看秦楚，又看看他，若有所思。
秦楚捏捏眉，漠然道：“那就分手。”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倒叫那恋人一时无措，顿了顿才说，“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说分手就分手？！”
秦楚知道他要什么：“三百万分手费，够吗？”
沈惜微嗤笑了一声。
那恋人瞪他一眼，转过头对秦楚说：“你说的！”
他扭头走了。
沈惜微一根烟抽到底，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手一边说：“没想到三金影帝秦老师是个冤大头。”
秦楚闲闲道：“也没想到禁欲谪仙沈老师和当红顶流有一腿。”
沈惜微说：“现在已经没了。”
两人在洗手池镜子前对视，忽然都笑了。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听说过彼此的名字，但没合作过。
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GAY。
秦楚问：“还有烟吗？”
沈惜微说：“没了。”
秦楚遗憾。
沈惜微擦干净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抬抬下巴：“回去吧。”
他们都是在颁奖典礼中途出来的。
……
第二次见面是在三个月后。
沈惜微接了部双男主电影，剧本围读那一天才知道，另一个男主是秦楚。
他顿感压力。
和秦楚不同，沈惜微不是科班出身，他以前是弹钢琴的，从小弹到大，在国际上也拿过一些奖，后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跑来混娱乐圈，混得还不怎么样。他不太会演戏，空长了张漂亮的脸，只能凭借过往的人脉演一演电影镜头里稍纵即逝的主角白月光。
“沈老师来了。”
导演编剧起身欢迎，沈惜微道：“客气了。”
他落座。
这是一部古装武侠电影，电影暂定名是《侠骨香》。
沈惜微扮演明霜雪，秦楚扮演赵玄英。
故事讲述的是赵玄英是武林正派白马山庄的少公子，他一心想闯荡江湖，以剿灭魔教为自己的至高理想，途中遇到明霜雪，与他结为好友，中间经历诸多跌宕起伏，赵玄英发现自己身陷谜团之中，他一步步解开谜底，发现一切都源于二十年前的雪夜。
二十年前雪夜，同一家客栈，白马山庄的夫人和魔教教主的一房小妾同时产子，孩子被掉了包。
真正的白马山庄公子明霜雪，在魔教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二十年，母亲死前告诉他真相，他便蓄意接近赵玄英寻仇。
沈惜微来前就读过剧本，很喜欢这个角色，只是心中忧虑，明霜雪是个扭曲复杂的人物，他怕自己演不好。
导演倒是豁达：“我们相信沈老师，秦楚老师也会带着你的。”
秦楚就坐在沈惜微旁边，听导演这么说，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唇边一抹礼貌疏离的淡笑。
2
拍戏时，秦楚是另一个状态。
他融入赵玄英这个角色中，满身活泼少年气。
秦楚三十二岁，沈惜微三十，但两个人站在一起拍海报，就跟大学生似的。只是私下的细节，能彰显出他们的年纪，是少年人绝不会有的成熟圆润，疏离客气。
进组第十五天，他们的第一场大夜戏，沈惜微NG了很多次，导演给了他十分钟休息。
秦楚看到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抽烟。
十分钟，三根香烟。
再回来，沈惜微状态好了很多。
收工时天色熹微，两人的车几乎同时到了酒店，他们的房间也在同一层，面对面的关系。
两人先后进电梯，秦楚闻到他身上还有淡淡的烟味。
沈惜微一脸倦容。
秦楚说：“不习惯？”
沈惜微愣怔一瞬，没想到秦楚会和他搭话，他带着点鼻音说：“是有点，以前没演过戏份这么重的角色，工作安排强度太大了。”
“不舒服吗？”
“有点低烧，”沈惜微笑了笑，“已经吃过药了。”
秦楚点点头。
顿了顿，在电梯打开前一秒，他说：“注意休息。”
沈惜微说：“好的秦老师，我不会耽误拍摄的。”
他让秦楚先出。
外面天亮了，沈惜微走进自己的房间，拉上窗帘，勉强打起精神冲了个澡，倒在床上。
初春。
草长莺飞，有小野花儿刚刚盛开。
3
赵玄英有一个小青梅，小他三岁，天真可爱，爱慕他。赵玄英虽对她无儿女之情，但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青梅讨厌明霜雪，觉得他怪。明霜雪终年戴着半张面具，露出的那一半面容艳若好女，面具下的那一半则如恶鬼。他的头发是雪一样的白。他总是看着赵玄英，漆黑的瞳里暗流涌动。青梅读不懂，但直觉感到了威胁。
赵玄英知道青梅死讯之后，没有哭。
只觉得茫然。
江湖狰狞的一面朝他露出獠牙，他搂着青梅冰冷的躯体，什么都做不了。
明霜雪的手也是冷的，搭在他肩上，低声安慰：“节哀，赵兄。”
起了一阵风，掀起明霜雪的白衣，被他掩起来的衣摆上，荡出一抹血痕。
明霜雪陪赵玄英喝了一夜的酒。
沈惜微为了保证效果，没用道具，给自己摆的真酒。
酒是辣的，那味道在口腔炸开，顺着喉舌流入胃里，很快烧成一片。
沈惜微眼睫微颤，眼中渐渐积起一抹水润。
他注视着秦楚，秦楚长得很好，骨相优越，一种锋利的帅气，但为了扮演赵玄英，化妆师把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沈惜微转动铜制酒杯，想到那个和秦楚说分手的人。
真可惜。
为了三百万，放弃一个这样的男人。
这天收工早，不到九点导演就放人了。
秦楚回去以后，健身，洗澡，然后背台词。
快零点时，有人敲门。
他敲得很慢，很轻，但秦楚还是捕捉到了。
打开门，沈惜微晃了晃手里的台词本。
秦楚放他进来：“要对词吗？我刚好也在……”
砰。
门被沈惜微轻轻带上，他脸上还残余着微醺淡红，不过秦楚没有闻到酒味，也没有烟味，只有柠檬沐浴露的清甜香气。
沈惜微靠着柜子，问：“秦老师有新情况了吗？”
秦楚：“什么？”
沈惜微抬了下手，指尖动动，仿佛在弹一串俏皮的小调：“男友。”
秦楚翻台词本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思忖他是否还在醉中。
沈惜微说：“或者情人。”
半晌，秦楚说：“没有。”
他知道沈惜微来这里，和拍戏无关了。
秦楚挑挑眉毛：“沈老师呢？”
沈惜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把标注着“明霜雪·剧本”的本子放在一旁桌上，走到秦楚面前，一只手搭到了秦楚的后颈，纤长白皙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中。
“空窗空得太久了……”沈惜微垂下长而翘的眼睫，抱怨地叹息。
秦楚握住了他劲瘦的腰，低低地说：“这么一说，确实太久了。”
他们是这样开始的。
没有爱情，只是寂寞。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