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冰翼蓝绚

30、CHAPTER 30.

　　**part 1.**

　　某个迫近黎明的时刻，四城中的子民在睡梦中听到了一声巨响。
　　朦朦胧胧之中，泪水便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中流出，滴答滴答地滴了下来。
　　没日没夜，群龙无首的生活啊，让他们早已困倦不堪。
　　战乱烽火，没有亲友的相伴啊，让他们早已绝望不已。

　　遥远的火光，此时仿佛近在眼前。
　　只是，那样的景色并没有扩散，只是在四城之中的迷雾森林中绽放出最美的风华。
　　火星纷纷落下，仿佛上苍的泪水。

　　维斯欧洛の神啊，您也在哭泣吗？

　　**part 2.**

　　“来来来，包子啊~热腾腾的包子啊~”
　　叫卖声来自街上的一个小店铺。
　　少女微微一愣，回头一看，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嗯……10个包子。”少女走了过去，有些变扭地对小二说道。以前这些事，都不是自己做的啊……
　　“哦，好的小姐，请稍等片刻！”小二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干起活来也十分灵活。
　　少女环顾了下四周，笑道，“这家店生意还是那么好啊。”
　　“哦，小姐你恐怕不知道了！”小伙子很自豪地拍拍胸膛，道，“我父亲经营这家店的时候，这里来过不少不得了的人呢！二代冰王大人，传说中的古老精灵，甚至是今日的裂炎城主都来过这里呢，对我家的手艺都是赞不绝口啊！”说完，小伙子将装袋的十个馒头递了过去。
　　少女愣了下，随后接过包子，道，“那还真是……了不起啊。”她付了银子，便道了声谢，独自离开。
　　待少女走远，小伙子的母亲才转身正好看见少女的背影，气得给了小伙子一个栗子。
　　“啊！母亲你打我干嘛？！”
　　“你就这么让城主大人走了？！也不把她接进店好好招待一下！”
　　“哎？什么……什么城主大人？……啊，不会是……”
　　小伙子愣愣地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只是人群中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裔岚扯开纸袋，叼着一个包子在人群中穿梭。
　　她要出城。

　　回忆起一百年前迷雾森林中的战役，自己和同伴逃出来之后便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照常处理文件却再也没有没有踏出过房门半步。
　　一百年了，等待了一百年。
　　他还是没有回来。
　　只是世事变迁，如今的四城拥有了心倾天下的城主王上，不再有烽火。

　　裔岚捧着装有包子的袋子，看着封雪繁荣的样子，她的嘴角不免上扬。

　　她出了城，前往夜魅。

　　**part 3.**

　　看到裔岚一身便装且只身前来夜魅，王座上的紫发主上也不免有些诧异。
　　“裔岚？”她站起身，试探性地问了句。
　　裔岚却只是浅笑，将袋子向前递去，“封雪最有名的包子，要不要尝尝？”
　　影沫微愣，“嗯”了声便接了过来，拿过其中一个吃了起来。
　　评价是“好吃”。

　　影沫赐予裔岚一个王座，问道，“裔岚你怎么来了？”
　　“闲着无趣就跑出来玩玩。”看到影沫黑下来的脸，裔岚呼哧笑出声，“怎么，夜魅的事情很多吗？”
　　影沫的视线向一边瞥去，裔岚也顺着看了过去……成堆的文件早已成了小山。
　　看到这样的情形，裔岚不由地皱眉。“影沫的伤……”
　　“早好了。受伤什么的都是100年前的事了啊。”影沫低头处理着文件。
　　“不过听西月说你的伤过了2年才痊愈的啊。”
　　“但还是痊愈了啊。”影沫抬头露出迷人的笑容，“裔岚你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啊？”
　　“……那你为什么又那么多文件没处理啊？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吗？”
　　“……”某人的脸又黑了下来。
　　“影沫？”
　　影沫看了裔岚一眼，叹了口气，“裔岚，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哎？”
　　“西月和筱斓啊……”影沫扶额。
　　哦，想起来了。五年前筱斓嫁给了西月。四代主上影沫和四代冰王裔岚都准允了。
　　不过……
　　裔岚歪着头，仍是不解地看着对面的影沫。
　　“……自从筱斓嫁过来以后西月就都不工作了啊，说什么带筱斓参观参观夜魅城……不过这次的参观时间有点久，五年啊！”
　　“……”
　　裔岚有些无奈。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声。
　　西月推开门，嘴里说道，“影沫我回来帮你啦~……哎？封雪城主？”
　　“西月你刚刚说什么？”西月的身后又传来一个女声，西月给她让了条路，“裔岚？！”
　　裔岚看到进来的西月和筱斓，习惯性地笑了笑，“哟，你们玩得很开心啊~”
　　西月也笑了起来，刚想说说自己和筱斓在夜魅城中的奇遇，却忽地感到大殿中强烈的怨念。
　　“……啊哈哈，影，影沫……”
　　“你还有脸回来= =|||”怨念继续。
　　“我……”
　　“这下算是参观完了？”影沫手中的羽毛笔晃了晃……
　　“……恩。”
　　“很好。”影沫站起身，脸上是从没有那么灿烂过的笑容，“我带裔岚去参观一下，文案什么的就交给你了~”说完拉起裔岚的手就往外赶。走出大殿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啊，里面的房间里还有点，西月你一起处理了。筱斓也帮帮忙啊~”
　　“啊！主上，这会死人的！！”
　　“不管，反正你处理掉。”
　　“主上！不要这样……影沫你不能这样！”
　　= =|||
　　怨念的对象似乎改变了。

　　**part .4**

　　裔岚和影沫出了大殿。
　　影沫找到了一棵树，便倚在树下享受着绿茵的味道。
　　她吸吸鼻子，嘴角扬起，“裔岚，这里很舒服哦。”
　　裔岚坐在影沫身边。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让人留恋不已。
　　“裔岚，这课树很厉害哦。”影沫睁开眼睛，光线照映着紫水晶般的眸，闪耀。“听我的母亲说，这棵树是初代主上为了纪念她与爱人的爱情和与朋友的羁绊而种下的呢。每个子民与爱人或朋友来到这里，他们之间的感情和羁绊就再也断不了了。母亲和月圭就来过这里哦。”
　　裔岚抬头看着树叶，有些出神。
　　“可惜……”自己没有和他一起来过。
　　两人都没有把话说下去，只是有些惊异于对方在同时，同地，想说出同样的话……
　　两人心照不宣地向彼此微笑。
　　“对了。”裔岚看向原先是迷雾森林的地方，“那里什么时候造起白塔的？”
　　“哦……”影沫也看向那里，“好像是古老精灵们造出来个居住之所呢。夜魅的子民常有去那里拜祭的。”
　　“古老精灵？”裔岚有些半信不疑，“那影沫你的饕餮……”
　　“凌儿当然还在我的身边啊~”影沫爬起来拍拍紫色长裙上的灰尘。“去看看嘛？”
　　“……”还未等到裔岚的回答，影沫已将裔岚拉向白塔。

　　来到白塔的时候，裔岚轻轻叩响了白塔的大门。
　　白色的大门上雕纹精美，上面刻着精灵的文字，还有花草、古建筑。
　　那群精灵也花了不少功夫啊。
　　来开门的是媣，她面露惊讶地神色，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瞬便又无影无踪，只是开口问，“两位城主有什么事吗？”
　　“来串门。”影沫开口，向白塔内望去，“进去坐坐不介意吧。”
　　媣为两人让开一条道。裔岚和影沫便微微点头，毫不拘谨地走了进去。
　　这比外观看起来更为宽敞的白塔里面，住着曾经共同奋战的伙伴。
　　两人刚推门走进大厅就被突然砍过来的剑吓出一身冷汗……
　　“可恶！CLOWN你给我说清楚！！”砍过来的某人并没有看向受到惊讶地两人，只是回过头瞪着大厅另一边的人吼道。是摇光。
　　“我不是已经说地很清楚了吗？”大厅另一边的某人摊手，毫不介意地摊手，“我说你的主人漪，那个家伙败给过我你说不信，我说我败给他你也不信，那你还要我说什么，我们谁都没败过可以了吧。哦不，我们根本就没碰到过对方，真的！”说话的正是CLOWN。
　　“你……”摇光已经有点气结，脸有些红，二话不说地又砍了过去。
　　“冰之结界。”另一个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再看大厅两边的摇光和CLOWN，两人的身体已被冰凌困住。
　　“如果不想成冰棍的话就安静会儿。”沙发上的人幽幽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KID！”
　　“KID你怎么能帮那个小子！”
　　“CLOWN CROWN你说什么？！”
　　“你们两个等我喝完咖啡再打。”
　　“……”
　　“呵呵，果然还是KID最厉害~”某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红色的马尾在脑后晃了晃，“咦，裔岚和影沫啊~”
　　裔岚和影沫从刚才的惊吓和无语中回过神，向声音的源头看去。“格子？你怎么在这？”
　　“不光是我哦，蒴也在~”格子手中端着几盘点心，她走到沙发前，将点心放在茶几上。
　　“我和你又不是很熟。”厨房里传来另一个冷漠的声音。是蒴。
　　格子翻了个白眼，决定无视某人。她看向大厅口的裔岚和影沫，最后视线触到裔岚手中的袋子，惊喜地叫道，“呀~我最喜欢的包子~~”
　　“……”
　　裔岚将包子递了过去，格子开心地数着袋子里的包子，一边叫着“哇好多，我去装盘！！”一边一蹦一跳地冲进厨房。
　　蒴和媣整理了一下茶几，与裔岚和影沫一起入座。

　　裔岚看向被困住的CLOWN 和摇光，有种偷喜的感觉。
　　“四代冰王你想笑就笑出来，如果你不怕死的话。”摇光在冰之结界中咬牙切齿着。
　　“咳咳。”被茶呛到。裔岚咳了几声，连忙扯开话题，“摇光你住这了？”
　　“算是吧。”摇光别过头。
　　“那……漪和琏……？”
　　“卿卿我我去了。”
　　“……”为什么精灵会知道这样的词汇= =|||险些喷茶……
　　摇光转头看向裔岚，“漪让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是一个称职的王，他会立刻夺回权政。”
　　裔岚面向摇光，与其视线相触，“那恐怕他是没机会了。”
　　我答应过那个人会成为一个好的王啊。

　　“蒴你和格子怎么会来？”问话的是影沫。
　　“嗯，格子是嫌公务太麻烦就干脆住到这里来了，CLOWN媣他们正好也能帮帮她，KID和摇光也可以满足她的玩心。”
　　果然……后面一句才是关键吧……
　　蒴抿了口茶，淡淡地说道，“我嘛……我只是来看看月姬。”
　　“月姬？”
　　“恩……”蒴皱起眉，不知是茶太苦还是什么，“月姬她……100年前那场战争结束之后她就一直都没有回来，回到我身边。”
　　“……月姬一直在这？”
　　“是啊。”格子端着盘子走了出来，顿时茶几上又多了份吃的。
　　格子坐在裔岚身边，“这也是我搬过来之后才知道的，当时也很惊讶啊。”
　　月姬，还在等……和自己与影沫一样。
　　众人谈的东西海马星空，完全找不到边，不过100年来，不，也许是更长的时间里，都没有这样过了啊。
　　这样真的会很好吧。

　　**part 5.**

　　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月姬正坐在房间中唯一的床上。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哥哥你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哥哥，你又失约。

　　每次想到这里，月姬就无法控制地落泪。
　　眼睛哭红了便肿了，肿了之后消肿，然后又哭肿……
　　哥哥，哥哥……还有主上……
　　她在梦中不停地叫他，他却从来不出现。

　　月姬往床上一倒，又睡了过去。

　　白塔的顶层上，黑发精灵静静地观察着塔内和塔外的情况。
　　“你不去看看她吗？”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紫发的女子已立在黑发精灵边上。
　　“看谁？”精灵不以为然地继续看着四城的情况。
　　“不要装傻……你明明知道那种感觉……有多么痛苦的。”
　　“知道那种感觉的是你，不是我。”
　　“……”
　　女子发现，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身边的精灵。曾经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那，圭，当初你握着我的手面对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走吧。”黑发精灵起身，看了身边的紫发女子。
　　“你真的不管了？”
　　“不管了。”黑发精灵面无表情地说着，“我已经在她面前死了两次了，本就不该在存在于她的生命中了。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我不想做第三次。”
　　“可是……”
　　“主上你什么时候那么婆婆妈妈了。”黑发精灵挑起好看的眉，幽绿的眸里透出一丝不悦。
　　“你不管我管！总不能让月姬这么痛苦！”女子已经记不得这是两人之间的第几次争执了。
　　“主上，麻烦你不要再管我和月姬之间的事情了……我们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哼，就是你这样对此放任不管吗？还是说……”
　　“她必须有自己的成长。”黑发精灵打断女子的话，他转过身面向砂朔城的方向，“她有了一个很好的主人，她会真正地爱护月姬，给她想要的一切。那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了的。该是月姬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黑发精灵浅笑，他笑出了声，似乎看起了什么很有趣的事。
　　正当女子要询问，却透过一切看见月姬的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她为月姬小心地盖上被子，不禁苦笑。
　　月姬，做出你认为是对的选择吧。
　　回头看黑发精灵，他却已跃上了一片云彩，对自己伸出了手。
　　“对了，是不是每个精灵都有主人守护啊？”
　　“你又在胡乱想些什么东西……精灵守护主人好吧。”精灵又加了句话。
　　女子也跳上云彩，踮起脚尖吻过精灵的唇，蜻蜓点水。
　　看着精灵因惊异而一眨一眨的漂亮的眸，女子呼哧地笑出声来。

　　无论是否，都想守护你。
　　不再放手。

　　精灵回神，神情有些尴尬。
　　“那个……我还有件事要做。”

　　**part .6**

　　KID解开了对摇光和CLOWN的结界，便和格子聊了起来。
　　CLOWN独自一人走上阳台，银色的短发被猎猎的风吹扬起来。他合上了噬红的眸，静静地听着风声。
　　“你看起来很闲啊。”声音来自他的上方。
　　他抬头，正见最好的朋友从云上跳了下来。
　　看到月圭，CLOWN并没有很吃惊地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果然还活着。”他回过头，一个紫发的女子坐在云上，东张西望着，似乎在找什么。
　　“哦？”CLOWN眯起眼打量着女子，很欠扁地问道，“你的女伴？”
　　“你去死= =”十字路口君很成功地在月圭头上繁衍……月圭努力冷静下来，道，“她是四代主上的母亲。”
　　“哦，司徒茈姬。”
　　两人都忘了，其实三人曾经都打过照面。
　　CLOWN重新看向白塔外边，幽幽地问，“怎么，终于准备回来了？”
　　月圭扶额，无奈地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还活着？”
　　“当然，我们是谁跟谁啊。”
　　“我们是谁跟谁？”
　　“月圭你……算你狠。”
　　月圭笑笑。
　　静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CLOWN看着月圭的眼眸，问。
　　“我们准备离开。”
　　两人都清楚，“我们”指的是谁。
　　“那就是来带走月姬的了？”
　　“没有。”
　　CLOWN不解地看着月圭，“那你……”
　　“跟你说一声。”
　　“我觉得这种事你应该去和月姬说。”
　　“……没有必要。”月圭转身重新走向云彩，“在她的心里她的哥哥应该已经死了。所以我不希望她再想起来。”
　　CLOWN抓住想要离开的月圭的手腕，“但她已经想起来了！”
　　“所以想请你帮忙。”
　　——把她，送到没有我的空间里。
　　CLOWN 一怔，后退了几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眼看着月圭重新跃上云彩，与云中之人笑着说了几句，便消失在白塔之上。
　　应该是在四城的土地上消失了。

　　CLOWN走进月姬的房间，发现蒴正坐在熟睡的月姬边上。
　　蒴抬眼看着CLOWN，也不说话。
　　CLOWN走到月姬边上，将手放在她的额上。
　　——忘你所想之人，想你所爱之人。
　　他这样默默地念着。

　　**part 7.**

　　由于一时忘了时间，这一玩便已是到了子时。
　　裔岚躺在床上，看着天窗外不停下着的雪。
　　“裔岚还是睡不着吗？”身边的影沫扭头看向她，淡淡的笑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
　　裔岚也看向影沫，“恩。影沫也不是吗？”
　　影沫举起手伸向天窗，“又想到他了啊。”
　　又是他，又是他。
　　裔岚看着影沫将手枕在脑后，“我也该喝下萘洛の水了啊，也许这样会好受一点。”
　　“当初人类与精灵只能是主仆关系呢，可是母亲还是喜欢上月圭了吧。当时我并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以为只是朋友与朋友之间的感情，后来长老们不顾母亲阻拦硬是把月圭派去做必死无疑的任务呢……”影沫说着说着便有些颤抖起来，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后来呢？”裔岚问道。
　　“后来母亲擅自喝下了萘洛の水怀上了我。萘洛の水副作用很大，所以母亲每天都很痛苦。然而两个月之后，月圭却回来了……”影沫冷笑，“那些所谓的长老恐怕是忘了，月圭是古老精灵啊。”
　　裔岚呼了口气，“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莫名啊。”
　　莫名到连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开始不可自拔。

　　长时间的静默让两人都慢慢进入梦乡。
　　曾经的人、事、景，好像就这么一瞬全都回来了。

　　——晴空，紫陌，折梅……
　　——尘蝶，双生，炎歌……
　　——空花齐放的夜晚……
　　——逆风，梦寐，夜行……
　　——醉生，梦死，寻川……
　　——君是否还记得……

　　四城早已恬静地像是入眠的婴儿，而四城中间的白塔却亮起了淡淡的紫色光晕。
　　在裔岚和影沫的房间里，三片紫色的羽在空中盘旋。
　　黑发的人接住其中一片，浅笑。
　　“我从沧海，回来了……”
　　裔岚在梦中皱起眉。
　　“誓……看到了吗……那里……”
　　听到裔岚的梦呓，黑发的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是的，我看到了，在那里有你的梦境……我没有失约哦。”
　　他冰凉的指尖触到她银色的发……
　　裔岚猛得睁开眼，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在自己和影沫的床边，两片紫羽静静地躺着。

　　塔外的雪，四城的雪，心中的雪，回忆的雪……
　　终于停了。

　　**part 8**

　　Forgetting all the hurt inside
　　you've learned to hide so well
　　Pretending someone else can come and save me
　　From myself
　　I can be who you are
　　When my time comes
　　Forget the one that I've done
　　Help me leave behind some reasons to be missed
　　Don't resent me
　　And when you're feeling empty
　　Keep me in your memory
　　Leave out all the rest…

　　**part 9.**

　　寻之忘川，归之沧海。
　　临之逆风，夜行似水。

　　（第三十章完
　　下卷完）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