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不做人啦》我爱小狗

25、寻亲之旅（二）

　　他再度睁眼时，李修衍睡前把灯熄了，没有窗户的房间一片漆黑，白明秦悄无声息地走下地，穿过敞开的门缝，在同样乌七八黑的客厅里逛了一圈，回房继续睡觉。

　　等白明秦第二次睁眼，房间中间的棺盖被推开，磕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李修衍精神饱满地起床开灯，这时他才看清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是晚上七点。

　　他竟然睡了将近13个小时，仔细想想之前他一直都处在失眠或者少眠的状态中，这是他第一次睡这么久。

　　李修衍神采奕奕地看着他：“晚上好啊。”

　　白明秦：“晚上……”

　　他还没说完这简短的一句话，就见李修衍坦荡荡地脱得下睡衣，修长结实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白明秦平静地移开视线，把话接着说完：“好。”

　　穿衣服的窸窣声响起，李修衍扣上一个个衬衫纽扣，轮廓分明的胸膛被合拢的布料逐渐遮住，他漫不经心道：“等会我先去取下你的东西，快递应该到了。”

　　白明秦看着棺材侧边的银链，发现这也是塑料做的，说：“好。”他停了一下，“你吃什么？”

　　“我还能吃什么，”李修衍说，“吸血鬼吸血鬼，吃的不就是血吗？”

　　衣柜旁细微的动静停了下来，白明秦转头，对方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猜测道：“猪血？”

　　“我看上去就这么可怜吗？”李修衍推开门，转头看向白明秦，自问自答道：“没错，就是猪血。”

　　白明秦跟了上去，和李修衍的脚并排：“只有猪血？”

　　李修衍小心地走着，生怕踩到他的爪子：“以前还有鸭血鸡血，但最近食品造假实在太猖獗了，很多鸭血都是人工合成的，被骗了好几次，现在只吃猪血了。”

　　吸血鬼悲惨到这个份上让白明秦无话可说，他想了想，找了个其他的话题：“那张床在哪买的？”

　　“定制的，”李修衍进了浴室，刷牙前不忘把话说完，“在网上的COSPLAY道具店定制的。”

　　已经不能用悲惨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人间惨剧，白明秦蹲在浴室门前，沉默地看着洗脸的吸血鬼。

　　李修衍随便用清水搓了把脸，蒋音文的皮肤是真好，除了脸色惨白了点，粉刺、痘痘、油脂一概没有，甚至连毛孔都几不可见，一眼看去简直就是光滑如玉。

　　帅气的男性，不会被风吹走，还有稳定的住房和经济来源，比前两个宿主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他心中不禁感慨，然后出门取了快递回来，进厨房简单处理了下今天的晚餐，随后端着两个盘子坐在餐桌上。

　　站在旁边椅子上的白明秦看见他的晚餐，切片的生猪血，什么调料也没有，冷冰冰地堆在白色的瓷盘里，他甚至能闻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你就这样吃？”

　　李修衍把装着狗粮的盘子推过来：“这样吃你方便吗？”

　　“方便。”白明秦站在椅子上，头正好比餐桌高出一些，方便他吃饭。

　　李修衍夹起一片猪血放进口中：“其他食物对我来讲都是没有味道的，这样就挺好的，原汁原味。”

　　两人安静地吃完各自的晚餐，饭后李修衍拆开一个长方形的大包裹，半圆形的宠物便携提包出现在白明秦面前。

　　他半会没吭声，过了一会才道：“还是用绳子吧。”

　　李修衍看了一眼为难的狗脸，点点头，拿来牵引绳系在白明秦的身上。

　　“好了，”李修衍整理着他身上的绳子，确认松紧适度，站起来后退一步，扯了扯，“没勒着吧？”

　　白明秦艰难地点点头。

　　万事俱备便出了门，白明秦走了一会，稍微适应了一点，李修衍的脚步放的很缓，和他的步伐基本在一根线上。

　　小区热闹的很，散步的，遛狗的，小孩子你追我赶打打闹闹，疲惫的上班族提着打包好的晚餐匆匆往家赶。这是一个普通而祥和的夜晚，但对走在路上的两人来说却恍如隔世。

　　李修衍心里五味杂陈，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大大方方地处在人群中，不需要担心别人发现他的异样，或者不必忧心从哪个角落突然窜出个厉鬼，那些平凡琐碎的日子反而成了可望不可即的遥想。

　　白明秦心情也很复杂，但他还没来的及沉思就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不时有主人牵着的狗试图靠近他，汪汪的叫声偶尔响起，他根本听不懂。

　　他正要尽力避开这些狗，李修衍弯腰捞起他，快步走出小区。

　　“不是说尽量不打车吗？”李修衍站在路边，朝亮着绿灯的出租车招招手，白明秦压低声音问。

　　“走过去太费时间了，而且你上不了公交车。”李修衍解释道，在征得司机同意后带着白明秦上车。

　　他说完目的地便一言不发地抱着白明秦，一面轻轻摸着他的背部。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说了两句见乘客没搭话，就专心开车去了。

　　白明秦感受着背上酥软的麻意，脸正好对着前排座位的中间，微抬眼就看到了挂在上方的后视镜，赫然只有趴在半空中的狗的倒影。

　　还真是这样，白明秦正想着，就听到司机连连吞口水的声音，紧接着，他和司机惊恐的眼神在后视镜里对上。

　　司机似乎发现了后座浮空的狗在看着他，猛地一低头，狂踩刹车，猝不及防的李修衍一头撞到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白明秦被他压在中间，有点喘不过气。

　　李修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点了点惊慌失措的司机的肩膀，司机慢慢转头，一张写满恐惧的脸绝望地看着他，然而李修衍眼底一丝红光一闪而过，前一秒还想着我要死了的司机，下一秒神情恍惚地回过头，重新发动车辆平稳地行驶起来。

　　白明秦目睹了全过程，他望向李修衍，对方含笑俯看着他，又温柔地蹭了蹭他的头。

　　下车后，白明秦回首，出租车依旧停留在马路边，没有一点要开走的意思。

　　“催眠的时间有限，过会他就清醒了，”李修衍对着怀里的白明秦说，“他也不会有这段记忆。”

　　白明秦低声道：“哪天他是要是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这段画面怎么办？”

　　正巧一个住户刷开幸福小苑的门禁，李修衍趁机跟着一起进去。

　　“那关于出租车的恐怖传闻就多了一个，”李修衍边走边说，“你看下是这吗？”

　　一股熟悉的，难以描述的气味早在进入小区时就在鼻腔里漫开，尽管他对周围的环境没什么印象，但灵敏的嗅觉告诉白明秦，这里就是饲主居住的地方。

　　“没错，你放我下来。”白明秦回到地上，凑到地面嗅了嗅，循着气味向前跑去。

　　沿着进门的大道直行了一段距离后，左拐走了几米，停在第九栋单元楼下。

　　李修衍没有停下，一把捞起地上的白明秦，两脚生风似的从即将合拢的大门门缝里一闪而入。

　　电梯门刚关上，四周无人，李修衍轻声说：“你还记得是哪层吗？”他张望着，找到了楼梯口，不等对方回到又道，“要每层确认下吗？”

　　白明秦点点头，于是从一楼开始，他逐楼往上闻气味，直到快到五楼的楼梯出口时，他精神一振，脚下速度加快，毫不犹豫地奔向走廊，蹲在504的门前。

　　门被敲了几下，按了几次门铃，李修衍等了一会，现在才晚上八点多，一般家庭应该不会这么早就休息了。

　　叮咚的门铃声再度响起，504的大门依旧紧闭，咔哒一声，隔壁的门反而开了。

　　牵着一只棕色泰迪的年轻女孩走了出来，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一只眼熟的狗站在隔壁门前，牵着它的是一位极为英俊的年轻人。

　　舔着嘴的泰迪似乎也认识白明秦，摇头摆尾地凑过来，但碍于绳子不够长只能止步于离他半米远的地方。

　　女孩飞速扫了一眼李修衍，眼神最后落到白明秦身上：“帅哥，这是你的狗吗？”

　　李修衍闻言露出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不是，我在街上捡到的，听说像是504住户养的狗，所以特地过来问一问。”

　　她的脸腾地红了一大片，说话有点结巴：“看着……看着是挺像的，不过他们搬家了，也不知道……”

　　“搬家了？”李修衍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语气更温和了，“请问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搬去哪了？”

　　女孩想了想，用有点不确定的语气道：“好像是十天前吧。”她顿了一下，笃定道，“他们应该是去S市了，这个错不了，我亲耳听到的。”

　　李修衍又问了一些关于504住户的事，她对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几乎是有问必答。

　　“S市……”他略微想了一下，最后徐徐绽放了一个结束对话的笑容：“谢谢。”

　　白明秦一声不吭地当着背景板，直到搭档笑容满面地和女孩挥手告别，回到楼梯间时才开口问：“你是不是催眠她了？”

　　“这也要催眠？”李修衍挑起眉，自鸣得意道：“完全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好嘛。”

　　据女孩所说，有时她遛狗的过程中会和504 的住户费小马闲聊一下，只知道这位邻居和他的父母同住。最后一次聊天中费小马无意说起他可能会回S市的老家，几天后她偶然发现对方再也没在小区里遛过狗，隔壁的门也很久没打开。

　　“估计是觉得带宠物回去麻烦，”白明秦说，“狗牌一扯，就给扔到荒山野岭去了。”

　　李修衍看了一眼径直下楼的他，说：“费小马扔的？”

　　“是他爸。”白明秦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耳朵耷拉着，直到出了小区才看起来稍微有点精神。他抬头望了一眼李修衍，对方弯下腰抱起他，快步走到附近隐蔽的角落里。

　　白明秦感到搂在自己身上的力道重了不少，见李修衍挺腰垫脚，摆出一个高空跳跃前的准备姿态，他暗自叹了口气。

　　身体一沉，呼啸的风声瞬间刮过耳边，他紧闭双眼，忍受着忽上忽下的眩晕感，还好现在是初夏时节，不然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吹得感冒。

　　没过多久，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白明秦睁眼，发现已经在等电梯了。

　　“这回还成吧，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李修衍感到这次的白明秦没有像上次那么害怕了，至少身体没有颤抖。

　　“嗯，”白明秦也觉得自己略微适应了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感觉，“最快速度是多少？”

　　“我想想，”李修衍认真想了想，“大概每小时能跑150千米。”

　　白明秦在内心估量了下，和猎豹差不多，他由衷道：“不愧是吸血鬼。”

　　“是啊，虽然蒋音文又穷又宅，”李修衍回到家中，拿起玄关柜子上提前摆好的毛巾给白明秦擦爪子，“但他还是有些非凡能力的，催眠别人，飞檐走壁啥的你都看到了。”

　　说完李修衍钻进厨房，捣鼓起夜晚的“中午饭”，这回比之前多了一个类似酸奶包装的袋子，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吸管插了进去，喝得露出一副飘飘欲仙的表情。

　　分量不多，他没喝几口就空了，遗憾地把空袋子放在一旁，继而转向猪血。

　　白明秦没怎么饿，吃了几口便饱了，他盯着那个乳白色的酸奶袋，上面什么标志都没有，只贴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形标签，标签和吸管边缘渗出的液体是同一种颜色——血红色。

　　“就是你想的那个东西，”咽下嘴里的猪血，李修衍开口道，“有个镇上的小诊所会定时给蒋音文寄一些，这可是高档料理，一月也只能喝个四五次。”

　　白明秦闻言没说什么。

　　李修衍吃东西很快，动作却很优雅，几下就干完了一盘满满的猪血。收拾完餐具，从房间里取出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和一旁蹲坐的白明秦聊起接下来的计划。

　　一番讨论后两位决定明天启程去S市先看看，或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费小马一家。至于如何过去，S市离本市不远不近，但光靠李修衍一路狂奔的话也要几个小时，先不提白明秦恐高，马不停蹄地跑几个小时这种事蒋音文都没做过，所以还是乘坐交通工具比较合情合理。

　　由于李修衍的特殊体质和白明秦的特殊身份，最后选择了一辆晚上发车第二天凌晨到达的普快列车。这趟列车从本市的西火车站出发，西火车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老车站，基础设施长期没有更新，各种检查基本靠人工操作，而且主要发送加班列车和货运车，客流量极小，一旦需要去往外地这个破破烂烂的火车站一般是蒋音文的首选。

　　定完火车票后，页面跳转到S市基本情况之类的内容，白明秦浏览了几页，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摇摇头说：“还是到了S市再另做打算吧，”

　　李修衍表示同意，关掉了几个页面，随即点开收藏夹中第一个网址，一个花里胡哨的论坛蹦了出来。

　　只见黑色为主要底色的背景上几只闪着红光的蝙蝠绕着残月飞来飞去，而露着獠牙，脸尖而长，故作神秘微笑的吸血鬼围着披风站在哥特风的古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访问论坛的人。

　　“……”白明秦看着网页左上角菱形棺状LOGO里的论坛名称“吸血鬼之家”，一言不发地望向李修衍。

　　李修衍点开一个版块，这几天的新帖不多，只有寥寥数条，他逐条查看，一面解释道：“这是蒋音文隔三差五就瞄两眼的论坛。虽然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是中二期没过的，自娱自乐的，坑蒙拐骗的人发的，要我说除了他真的会有哪个吸血鬼上这种地方……”

　　【求一个血族给我初拥，我想成为吸血鬼】

　　【我发现我真的是吸血鬼，皮肤很白，眼睛里会有红光】

　　【海量血族商品任你选购！】

　　“啧，都多少年过去了，能不能有点新意。现在连广告都不清理，管理员干什么去了。”鼠标点开最后一条没看过的帖子，标题是“我发现了血族的聚会！”，李修衍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然而和老套的标题不同，帖子的内容倒是很贴近实现，还有两张模糊的图片，分辨率很低，勉强看出是一栋黑漆漆的建筑中间闪着隐隐约约地白光。

　　发帖人说他最近在朋友家借住，前两天半夜睡不着和朋友出去压马路，却偶然看到废弃的烂尾楼里发着亮光，两人先前喝了点小酒，酒精上头，脑子一热竟跑到楼里想一探究竟。

　　在说他们看到了什么东西之前，发帖人先描述了下朋友家很偏，附近没什么居民，九点一过就空无一人之类的故事背景，渲染一下紧张的气氛之后才直入主题。

　　酒喝的不多，有点醉意，一半的大脑仍然清醒，故而他们虽然胆子壮了点，下脚的动作还是很轻盈的，无声无息地上了楼，偷偷摸摸地躲在墙后，朝一墙之隔的光亮处小心地探头看去。

　　这一看吓得两人冷汗直冒，汗毛倒立。只见两个身穿白衣的人浮在空中，背后笼罩着阴森的白光，其中一个端着银色的碗，凑到嘴边，一饮而尽，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随后被猩红的舌头舔舐干净。

　　紧接着，地上站着的一群白衣人里中走出一位，缓缓浮到空中，和舔着嘴唇的人交换了位置，继而举起手中的碗，对着下面的人展示碗中的液体。

　　发帖人说他一眼就认出碗里面装的猩红液体是血液，当即酒都被吓醒了，也不敢再往下看，拉着惊恐万分的朋友蹑手蹑脚地溜下楼，两脚生风一步三跳地跑回家了。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不忘拍两张照片作为证据，省的坛友老拿“无图无真相”堵他。

　　底下几个人纷纷问这是哪里，楼主回复说是S市佳林镇的宝桐路，他保证绝无半点虚言，欢迎各位前去考察。

　　“你看，有时候就会有这种意外之喜，”光标在那条回复地点的留言上晃了晃，李修衍说，“所以说找的急不如找的巧，我们到了S市后先去佳林镇看看。”

　　白明秦见他语气平平淡淡，一点也没喜悦的感觉，片刻后意会，蒋音文之前应该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顺着虚无缥缈的传言四处奔波，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怎么可能会有吸血鬼大半夜藏在烂尾楼里一起聚餐，疯了吗这是。”李修衍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说不定是哪个传销组织在搞团体活动，以前蒋音文就遇见过，专门挑偏僻的角落里鬼鬼祟祟地聚会，搞得周围的人以为闹鬼了。”

　　“那也要去看下，”白明秦说，“万一呢。”

　　李修衍说了声是啊，然后查了下去佳林镇的路线，巧的是他们到达的火车站正好位于佳林镇，不需要额外赶路。

　　两人一合计决定睡醒就出发，回房后李修衍拉出个老大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行装。

　　狗粮、换洗衣服、睡衣、毛毯……白明秦伸爪指向毛毯：“你带毛毯做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

　　“当然要啊，”李修衍理理所当然道，叠好毯子放进行李箱，“当你的被子，谁知道我们要呆多久。”

　　他哼着跑调的小曲整理好物品，合上行李箱放到一边，白明秦莫名觉得他像是即将出去郊游的小学生，一举一动都透着欣欢鼓舞的愉悦和期待。

　　李修衍注意到白明秦火热的目光，疑道，“怎么了？”他佯装轻浮的笑了笑，“是不是突然意识到我长得很帅。”

　　白明秦：“你好像很兴奋。”

　　“我是挺开心的，”李修衍摸了摸下巴，朝他眨眨眼，嘴角弯起，“前两个世界一直都是你背着东西到处跑，现在总算轮到我了。”

　　对方的回答出乎意料，白明秦从未注意到过这个细节，他有些想笑，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笑，只好看着对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大黄狗一直望着自己，黑豆大小的眼睛水汪汪的，李修衍俯下身和他对看，漆黑的眼眸忽被妖异的暗红色自眼底蔓延而上，他突然闭上眼，蹲下身抱住他：“希望下个世界我们可以是同一种生物。”

　　这句话听上去说不出的喜感，但白明秦很认真地回应他：“我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