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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咫尺 ...


  •   咫尺擦肩千里望
      对此事态度
      不寻常之处

      “林漱,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没听见。可林漱不会承认,只凭雒箜吼他,他就能反讽回去说:“雒箜,你竟然在我的封印处兴建宅院,就不怕我为了报复你招邪引祟?”

      “正是为了不让你招引邪祟我才将宅邸选在这里,还在半池湖边种一棵枫树守着你。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昨晚的火里有你兄长的气息,你是怎么破了封印的?”

      “没听见。”林漱之前没听见,经雒箜再强调怎么也是听见了,可他竟然耍起性子来。

      “你,你怎么又使性子了,真是,关了三百多年还没一点儿改变,一袭红衣把好好一个翩翩公子弄得这样妖媚。”

      “怎么,和从前一样来见你不好吗?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这副妆容,怎么,将自己当年不喜不愿的都学到了?”那一瞬间,林漱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雒箜说话带刺含毒,他句句反驳讽刺。

      “不和你争。我留一丝残念见你不是要和你唠家常讲道理,只是替你兄长带几句话。封印你虽属无奈,但是,对不起。如果可以,请你原谅。若是你能原谅,可以去寻那幅画,画名似乎是‘鳞火’。另外,好好照顾自己,有些事情不好太执着。”

      这哪是不争,分明是被戳中痛处不想多说,雒箜当年可是最烦别人让她成亲安定,好好相夫教子,结果她自己建了宅子留下后代,在他身旁一守就是三百来年。那几句话,兄长的意思占了多少,她的想法又占了多少。算了。林漱软下来,温声说道:“封印的确是你后人解的,雒氏这一辈大抵有人怀有除妖师的资质。至于兄长的话,放心吧,我不会执着于他的选择,我才不会像他那样算计兄弟,才不会像他一样失败……”后面的话林漱不必再说,没人听了,守了他那么多年的雒箜瞬间消散,枫树残枝败叶哗啦啦地垮进半池湖里。

      林漱静了半晌,脑海中突然闪过雒箜说昨夜之火有不同寻常之处,他便留心在雒府废墟上找了好一会儿,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关于过去,只剩“鳞火”这一个线索,刚好,他不懂画,要到何处去找一个知画懂画之人来相帮呢?

      “小鲤鱼,过来。真是抱歉,不小心打翻了作画用的墨……”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昨夜那位骆姑娘不就是个会作画的。只是要如何去她身边?怎样让她为自己助力?林漱暂时甩掉那些令人耿耿于怀的过去,从雒府出来,他一边想接近的对策一边在街巷之上家家户户连接起来的屋顶间流连。因为看一处药铺前围着人群好热闹他才选个屋角坐着看看戏,没想到闹剧主角是他要找的人——那位骆姑娘。

      “咫尺擦肩,千里相望,再见是过往。骆姑娘,在下寻了你那么多年,跟着你走了许多地方,你怎么如此冷淡,全然不顾你我当年的感情……”这话从马车里悠悠传出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里面的人和骆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咫尺擦肩,千里相望,再见是过往。公子也知道啊。骆橪可以笑吟吟与你擦肩一次两次,直到你明白何谓咫尺天涯,然后自己离开,自己忘记。若你非要用一生的时间执着在我身边徘徊,我不介意毁去你我两个世界的所有联系。看来这位公子不了解我,不清楚我对此事的态度,那今日就试试。”

      骆橪站在街道之上人群之中,不再是昨日的橙色,也非昨夜的纯白,此时的她着一身亚麻色,一脸严霜冷冰冰的模样,丝毫没把周围看戏的人放在心上,声音清冷无情,言语似是要将曾经有过的点头之意或邂逅之情凝结成寒霜。时而单纯善良时而冷漠绝情两相比较,林漱自然认为昨日那个站在池子边的好些。

      骆橪话音刚落,人们围着的马车车厢里传出如她所说的固执深沉的回答。只不过不知车里坐着什么人,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声音语调与前一刻相同,话里内容与上一刻一样,只是生硬地重复一遍,像是在劝服自己。要想人家姑娘答应,至少也该露面让人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何方神圣。

      “咫尺擦肩,千里相望,再见是过往。骆姑娘……”

      冷冰冰的重复有什么意思啊!强人所难啊!林漱听了这些话,准备下去横插一杠子,不想有人捷足先登,一个第三者突然出现在马车旁。

      “哪家的丫头,如此不知好歹,敢给我大哥难堪。大哥你放心,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弟弟我一定给你带回去。”

      哪儿来的大块头。逞匹夫之勇。拿着痴傻当单纯,持着情义作莽夫。能教出他这样要颜无颜要才无才的人,那兄长看来也差些火候。林漱可不能让他们耽误自己的姑娘,他拍拍手准备来一个英雄救美。

      可惜……

      美人骆橪看一眼从天而降的所谓为兄抢嫂的弟弟,再看向马车上紧闭的车门,礼貌地讽刺几句:“这位公子,我一向注重真诚,公子或许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只是公子不想明说,不愿以真面目见我,那过去便该算作往事,骆橪极少回首往事。若公子继续胡搅蛮缠,别怪骆橪不客气。出招吧!”

      骆橪面色冷淡,从容抬手把束发的飘带解下来挽在手中,对马车前的莽夫虚拜一礼,就此应战。先礼后兵,教养良好。摆出来的阵势像有什么真才实学,可三招后林漱的骆橪姑娘就被那个莽夫一掌打出几丈远……

      林漱想不通骆橪为何拿着武器不用?为何有好好的功夫不用?为何要生生受那莽夫一掌?不过即使他没想清楚,也不妨碍他把骆橪揽入怀里翩翩落地。一时没注意,他用探究的眼神去看骆橪,对上她探究的眼神后赶紧松手,若无其事松松筋骨准备教化这个莽夫。

      “本公子许久不经尘世之事,强占民女倒像是常理了,今日本公子心情微恙,想管管这闲事,可别怪本公子不念尊老爱幼这圣贤之道了。”

      那边为兄抢嫂的傻弟弟可能是讨厌人家说他小,一句尊老爱幼让他变了脸色。

      林漱暗自得意后却得知那人变脸生气与他无关,而是因为傻弟弟身后马车里传出些什么,等他暗暗施法再要细听马车里外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就只剩车厢爆裂四散的声音。

      混乱之际,只见有人翻身上马策马飞速离开,等众人反应过来,马车七零八乱,原来为难骆橪的兄长弟弟一个也没影,剩下几个被爆裂的车厢误伤的人低声咒骂什么。

      无趣得紧,幸好英雄救美的任务已经完成,林漱可以找个借口让骆橪留在自己身边了。可等他回头,却发现骆橪已经离开,和他有一段距离,他只好跑上几步追上骆橪并抓着她的衣袖,厚颜无耻地说:“哎!姑娘,救命之恩,姑娘不当重谢吗?”

      林漱走在骆橪侧面,只看到她半张脸。她方才挽在手中的飘带已经绾上头发,一眼也没看他,反倒是有些厌烦地扯过自己的衣袖,敷衍一样地应道:“公子拔刀相助,骆橪就此谢过。”

      “哎——”林漱其实想强调一下他的话还没说完,可这句话却成了因几个大婶扯住他袖子阻止他的困惑之音的尾音。

      那几个大婶就像骆橪的帮手,瞬时间让骆橪从林漱手中离开,他扯扯袖子,甩甩手,这些大娘依旧不依不饶。

      一个大婶煞有介事地说:“公子,你居然不知道骆姑娘向来不近男色,在骆姑娘眼里只有两种人:有病的人和没病的人。公子还是别耽搁骆姑娘回去救人,还有,公子若想入骆姑娘之眼,怕是要变成有病之人。”

      另一个说:“我看未必,骆姑娘来黔安城少说也有一年了,她的药庐一直没个帮手打理,我想骆姑娘也需要些打杂之人,不过既是与骆姑娘生活在一处,那应该是女子才行。我正想把我小女儿送到骆姑娘药庐,一则为骆姑娘做点事,二则也可学些浅薄医术。”

      第三个人插嘴说道:“骆姑娘一向独来独往,前几次有人送丫头给她,不都被婉言谢绝了。况且,骆姑娘说过她的行医规矩,绝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年时间,你舍得女儿?”

      又是谁有眼光明事理地说:“像他这样的翩翩公子,说不定能入骆大夫的眼。哎,这位公子,不是黔安城的人吧?”

      一群人开始附和这个声音说话。

      “是啊,这位公子看起来如此不凡。”

      “这位公子武功卓绝。”

      林漱想自己都还没出招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武功卓绝,看来这些人比自己厉害。不过其中也有些不和谐的评价:有说他过于妖艳妖媚的,说他像祸水的……真是什么人都有,感叹过后,他礼貌地告诉她们自己确实不是黔安城本地人。

      “不是,那还是不管的好,又不能替我们留住骆大夫。”

      一句话败坏几个大婶的兴,一哄而散似的,林漱身边走得一个人也不剩,只有一个个奇怪的探究的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着他,见他神情惘然,还有人提醒他骆橪的确是不近男色。听见提醒,他不以为然地撇嘴暗想:“这些人,怎么神神叨叨的。不近男色又怎样。谁让你们一直公子公子地称呼我。山不过来,那就我过去,虽然她刚刚语气是不怎么友善,但我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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