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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暴力沟通 ...

  •   杨姐三言两语把他们如何交涉贺骁如何坚决这个过程给樊澈和陈灵说了一遍,她越说越觉得不对,樊澈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怎么脸色越来越阴沉。

      从进门到现在樊澈没说一句话,只是听着,一直都是他的经纪人陈灵在说话,贺骁观察着他的反应越发觉得心里发沉。

      直到事情达成共识,终于告一段落,他才抬起头平静地问出第一句话,“为什么不否认呢?”他毫不犹豫地看向贺骁。

      所有公关团队的同事们敏感地觉得空气变了。杨姐诧异地看了一眼樊澈。

      樊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本来他想瞒着这一切,结果到现在好像什么也没有瞒住,他的过去也好,贺骁也好。可他又不知道和谁生气,难道网上说的不是他么,难道害怕失去一直选择藏着喜欢的也不是他么。

      藏着自己的底牌却逼着别人交出底牌,难道他做的就全对么。

      也许他们都错了。

      多年来对自己一再的洗脑、说服、蒙骗,终究桩桩件件都没能糊弄过去,落了个一片狼藉。积压的情绪越堆越涨,终于在此刻到了临界点,像喷发的火山,不如一把烧个干净。

      陈灵见状不好,试图打断樊澈说话,“那个,刚才的讨论你也听见了,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哪里不同意?”

      她知道自己的话题转移得拙劣,却没想到樊澈连敷衍都不愿意,他直接选择了无视掉,目光依旧停留在贺骁脸上,牢牢黏住。

      在贺骁想要开口的时候他又说道,“其实我并不需要一个哥哥。”

      在一屋子人屏住呼吸的沉默气氛中,贺骁缓缓站了起来,“我们出去谈。我有话和你说。”

      话音落下樊澈的第一反应是他一句都不想听。火山仍在持续不断的喷发,岩浆横流,火焰滚烫,在摧枯拉朽的力量无法阻挡之时,他厌倦了那些反复拉扯的借口和理由。

      他只想让这火焰把他们中间的一切隐瞒、谎言、阻碍都烧成灰,他只想让贺骁闭上嘴听他说。

      他们两个互相沉默着,一前一后看起来非常平静地走出了会议室,房间内的一群人轻轻抬起屁股悄悄移动到门口抻着脖子偷看。

      他们觉得樊澈的脚步越走越急。

      酒店走廊的另一头,刷开自己房门的樊澈拽着贺骁几乎是粗暴地把人扔了进去,随后,“咣当”的一声重响,门被狠狠摔上。

      杨姐也跟着那些八卦人挤在门口看,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她好像不认识樊澈了。

      贺骁被拽得一蒙,跌进房间还踉跄了几步,他理解樊澈生再大的气都是应该的,当他刚站稳回身的刹那,就被来人钳住肩膀一个强制转身从背后按住,交叉着反扣双手向前推了几步,这时隐约听见某种金属滑过桌角的“当啷”一声。

      贺骁想起上次樊澈抽风来电影节上找他问话,也是这样反剪了他双手扣着他不让他动,这人到底有没有接受过文明教育懂不懂什么叫非暴力沟通?

      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坚实又炽热,他试了动了动,没挣开,“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要这样谈话?”贺骁自知理亏,他任凭樊澈怎么摆弄他,但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么一句。

      身后人不回应,他回头去看,而樊澈不给他机会,更是在手上加了力道,拽过他一把按在床尾的椅子上,将其反扣着的双手绕过椅背咔哒一声上了铐,连带着手腕和椅背锁在了一起。

      贺骁的讶异冲出天灵盖,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刚才那莫名的金属声是什么。

      是道具组的手铐。

      他用力扯了扯背后的手腕,锁得结结实实,随着他的动作嗑在椅背上撞击出令人莫名羞耻的声音,问出口的声音甚至带了些惊恐,“你干嘛?”再怎么理亏凭着樊澈折腾他也禁不住这样的动静,这是什么姿势???他要干什么???

      “这次我不听你的解释。”

      这话砸在贺骁眼前让他心里一紧,就在这恍惚的功夫樊澈捞起床上散着的领带打了个扣,一手掐着贺骁的下颌骨另一手用领带封了贺骁打算解释的嘴。

      “我——唔——”

      刚冒出头的句子被领带勒了回去,他只能发声但不能说话,尝试着动了动舌头,溢出口的声音实在太不体面,他赶紧闭上了嘴,大脑努力分析当下的情况,但始终杂乱无章。眼前男人的身躯压过来,阴影盖过头顶,单膝点跪在他□□的椅子上,低着头调整他后脑系着的领带松紧。

      贺骁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像让人一闷棍敲成了脑震荡,缺氧恍惚。长这么大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给绑架了。他简直用尽了他的大脑也想不通樊澈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什么人的脑回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不停地在扯手腕上的手铐,试图挣脱开,他不相信道具组的这玩意会如此结实。此时的姿势——他整个人埋在樊澈怀里动弹不得,甚至说不了话,只能发出一些更加诡异的呜咽。

      他不知道樊澈要干什么,也无法理解,只是直觉樊澈现在的状态很不对,且一定和他要解释的事情有关,但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焦急和不安都只能写在眼睛里,眼睛又不会说话!

      这该死的手铐还真的结实,扯得他手腕生疼倒是纹丝不动,有心无力,他放弃似的靠回去。

      剧本这么写都要被骂死。什么逻辑。神经病。

      下一秒樊澈松开他,坐在他身旁的床尾。房间内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夜灯,他就这么坐着看了一会儿贺骁被拷在椅子上嘴巴还被领带束缚着不能说话的样子。不知道是羞愤还是怎么样,樊澈看他脖子根的皮肤都红了。

      他开口道,“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能让我自己在你面前把所有的话说完而不被你打断。”他声音发沉,“你一说话,我就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

      贺骁更不解了。他让人害怕吗?自己这张嘴到底有多伤害人,需要用这么极端的办法把他绑起来才能说???樊澈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樊澈张了张嘴,好像有些艰难似的没说出话来,他舔了舔嘴唇起身喝了口水,又坐回去看着他重新开口道,“先从你回国后我们第一次见的饭局开始吧。冷淡都是我装的,是故意。你不辞而别那么久,一回来我就巴巴的贴上去,我也是要面子的,不想让你觉得我没出息对你还是念念不忘。”

      “我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像狗天生见了肉骨头就走不动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说拍电影就拍电影。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

      贺骁听他提起那次饭局当即变了脸色,他想起那天樊澈站在走廊里说再也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原来从那一开始他就弄错了,是他解错了樊澈这道题。

      樊澈见贺骁对这件事反应很大,显然是想说话的样子,他笑了笑,“你看吧,如果让你说话,我后面的事情又要说不完了。”

      “进组之后原本也不想和你多接触,想着公事公办把这个班上完就算了,再我还是没忍住,再后来是因为担心我太过于亲近你给你造成困扰让你觉得不舒服,怕你会疏远我。所以我想着只维持我们的朋友关系,让你放心。让你相信我没有对你图谋不轨。”

      樊澈说了很久,提到了太多太多回忆中的场景,他以为贺骁都忘了所以说的事无巨细。每一件事情都颠覆了贺骁那时那刻的记忆,完全不同的认知像把他扔进他上辈子欠的罪孽池里灼烧,每一寸灵魂都痛苦不堪。

      他曾有过那么多次轻而易举的机会看清这一切,但他每一次都选择了逃避。

      因为他的懦弱。

      樊澈微微前倾,靠近他,“大多是我自己贱皮子,但你也别觉得你就没问题,你但凡讨厌我,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境地。”

      这话更是在贺骁心里又戳了深深的一刀。

      “也许刚才那些话听起来像是我在指控你滥情。”

      贺骁摇摇头。表示没有,不是,他没这么觉得。

      樊澈见他摇头,勉强扯出一抹苦笑,“接下来才是我对你真正的指控。”

      “我一直以为是我误会,我自作多情。但贺骁,有没有可能,这就不是误会?”

      话音落下他突然站了起来,弯腰捏住贺骁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两个人脸对着脸,没有一丝逃避的可能。

      “你就算是喜欢我也不会承认对不对?”

      贺骁皱起眉。他心说不是这样的,却无法表达,当下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急得又挣了一下那该死的手铐。

      樊澈捏着他下巴的手转而扣住他后脑,低头吻了吻他颈侧。

      贺骁一下子安静下来,连下意识的躲避都没有,一动都没有动。

      他的手掌贴着贺骁的脖子,感受着颈侧的动脉,“你的心跳很快。”

      “你从来不抗拒我触碰你。你也主动过,你记得吗。”

      贺骁缓慢地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一个点头的动作说不尽他对于这个问题的所有解释,但此刻他只能选择点头。

      “但你一直不承认,这件事有这么不堪吗?”

      贺骁一怔。紧接着摇头。

      樊澈不语,站在他两腿中间,弯腰伸手解他的运动裤抽绳,吓得贺骁直往后仰,挣扎地更加剧烈。樊澈嫌他闹腾直接蹲了下去按住他的大腿不让他乱动。

      “你别动,再动一起绑上。”樊澈抬头威胁道。

      “你看你,明明就不是无动于衷,你为什么总不承认。”

      “是我这个人太让你觉得丢脸,还是你接受不了我是个男人。”

      贺骁此时此刻面对这威胁躲也躲不了,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他怎么曾经没看出来樊澈还有这种能耐!

      “如果只有是和不是两种选项该多好,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简单,就像你现在,只能点头或者摇头。现在我这样,你讨厌我吗?”

      贺骁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条在大海上起伏的破船,不知道前方的浪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这浪会把自己送到哪,推到天上,还是埋进海里。他只能睁着双眼瞧着白晃晃的天空,等着。

      等着浪潮汹涌而至。

      樊澈催促他,“为什么不回答。”

      贺骁艰难地摇摇头。不讨厌。

      樊澈抬头,看着贺骁仰起的脖颈,皮下泛着妖艳的红。

      樊澈忽然燃起一种变态的狂热的希望,他摇头,他不讨厌,但又不承认喜欢,那么是什么意思?违抗自己的生理反应都要拒绝他,到底为什么?他就这么不配让他喜欢?

      樊澈停下手,深深的看了贺骁一眼,那一眼是个男人都懂得是什么意思,贺骁用仅存的意识疯狂摇头,剧烈挣扎。

      “所以你讨厌?”

      贺骁真的快急死了,这孩子到底会不会问问题!他拼命摇头。

      他终究是没拦住。他自己,显然也无法抵抗生理反应。

      那浪潮到来的时候,终于是掀翻了他这艘破船。

      他被拷在这椅子上不能动,索性心一横,眼一闭,他又听到魔鬼在耳边如是说——沉沦吧。

      这之后贺骁非常疲惫,木头椅子硌得他很疼,这几天本来就没有休息好,肌肉酸痛,现在这一遭下来大腿都麻了。

      樊澈心里堵得跟几天下不来雨的天空一样阴沉。眼前又摆着这模样的人,他烦躁极了,甚至这一瞬间对贺骁生出了一种得不到的恨意。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想摔的破罐子也几乎摔完了,事情到这一步回不了头了,不如就。

      他扯开封住贺骁嘴的领带粗暴地吻了上去。

      想了太久了。还好贺骁现在动不了。

      让他诧异都是,没有想象中的抵抗。憋闷的空气开始释放,裂了个口子似的,接近着大雨倾盆。

      脑海里出现贺骁此刻被拷在这里仰着头和他接吻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身体里又起了一场大浪,扬起来可以掀翻无数条船。

      正当他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贺骁忽然躲开他,像把滚烫的烙铁扔进冰河里。

      樊澈退开一步站着,低头望着他。

      贺骁的声音有些哑,似乎还透着些好笑的无奈,“亲够了吗。”

      他摇头。

      “说完了吗。”

      他点头。

      “能该我说了吗?”

      他点头。

      “把手铐给我解开。”

      他摇头。

      两人眼神对峙半刻,贺骁终败下阵来,叹口气。算了,是他造孽。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腿上还沾着些东西,衣服混乱,还被人用手铐拷着,一切都是最不好的时机,也是他有且仅有最好的时机。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清明些,不像是陷在某种欲望里的胡言乱语。

      “我想先和你说对不起。”

      樊澈这一刻是真的没有理解,贺骁没有骂他神经病,还和他道歉。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骗你。我真的对不起。”

      这不像是什么好话的开场白,樊澈的心渐渐坠下去。

      “有些话你真的不用——”

      樊澈忽然暗下来的眼神让他瞬间改变了策略,也许是刚才那些话打碎了他所有逃避、懦弱和胆怯,此刻他迫切地只想抚平眼前这个人因他而起的悲伤,那么只有把最直截了当的话告诉他——

      “我爱你这件事没有让我觉得有任何不堪。”

      话音落下之后,是非常寂静的沉默。

      半晌樊澈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心里放了摇摇欲坠的一桶水,现在被人一脚踢翻了,他拔剑四顾心茫然。

      贺骁说他爱谁,谁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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