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剧组八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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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瞧着脚底这团模糊的光，想回头看看又不敢，正在心里犯嘀咕就听见身后的贺骁趔趄了一下，拌得他心里一咯噔，放轻了脚步竖着耳朵听后面那人的动静，又好像是没什么事，没摔着。
樊澈踢了一脚土道上的小石子，这路怎么那么难走？
他刻意放慢脚步，暗搓搓地缩短着他和贺骁间的距离，手电筒总不能他一个人独占了，摔出个好歹再说他蓄意谋杀导演。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走的越慢贺骁也就越慢，像是刻意要离他远远的。
让人恼火！
气恼之下他猛地停住，皱着张脸回过头看贺骁，触碰到贺骁迷茫的目光后就又低下头去盯着脚下，“我不认识，你带路吧。”忍不住的嗔怪刚脱了口就忽然意识到他们间的关系早已不再亲近，草草收住话尾，只余下了一些生疏的礼貌。
贺骁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了但又摸不到头脑，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迈开腿走过去与他并肩。
对方气息的忽然靠近让两个人都有些紧张，贺骁偏过头掩了掩下意识扬起的唇角，这还是私下里除了工作场合樊澈单独跟自己说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句话。
他不想让樊澈好不容易开口说的话掉在地上，硬着头皮搭话，“你怎么这个年纪还在长高。”他早发现现在要微扬起头才望得进樊澈的眼睛，身高显然超过他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两年前他记得樊澈怎么也还要再矮上他两厘米的。
闻言樊澈悄悄看了一眼此时走在他身边的贺骁，哦，确实呢。虽然也有今天鞋底的功劳，但不重要！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樊澈故意说道，“嗯，你走过后我吃得好睡得好。”
“……”贺骁忽然觉得自己选的话题很有问题。
忽然的沉默让樊澈有些懊恼，他在心里猛锤了自己几下又抽了几个嘴巴，为什么自己非要提这些不愉快的事！尴尬让他也不再说话，走了会儿“啪”地一声拍向自己胳膊，有蚊子。
贺骁抬手把驱蚊液递给他，“山里蚊子毒，咬起来容易肿。”
樊澈起先本不想回应，但又舍不得把贺骁晾着，到底是接了。自己默默喷了几下，还不着痕迹的给贺骁也喷了几下。他有些难过，这人总是这样，不喜欢他却又总是做这些事，照顾他关心他，直男对一个基佬的贴心真是让人困扰。
在暗恋的人眼里，所有的暧昧都像极了爱情。如果不是贺骁对他总是那么不清不楚，他也不会误会。想到贺骁最后的不辞而别，好歹也做了几年的朋友，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整个人都忽然沮丧起来，脑袋低得像个霜打的茄子。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那么喜欢贺骁，忘不掉甩不脱，没有长进，没有出息。他不愿意让贺骁发现，他希望自己在贺骁面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非常洒脱的人，他很害怕被人知道两年过去了他依旧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真的很丢脸。别人都那样决绝地离开你了。
他想到自己曾经那个歇斯底里的可怜样子就恨不得在贺骁眼前消失。但现在两个人这样的位置，这样的工作关系，只能说是造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上辈子难道是拆了一百座庙吗，竟然要这么对他。
贺骁的存在是甜美的诱捕剂，对此上了瘾的猎物见了就头晕目眩，渴望让他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忍不住地一步步靠近，直到从天而降的绳套牢牢勒紧他的脖子。
最可怕的是，到最后他也会死得心甘情愿。
不愿意被发现他还爱着的秘密，掂量掂量自己在贺骁面前也就还剩下这些斤两的尊严当一身破烂衣裳，他不想在贺骁眼里当个裸奔的可怜孩子。他只想躲起来，把心事都藏起来，再藏起来，永永远远都不要被人发现。
他低头走着，悄悄看着贺骁在月光下的影子，和主人一样的颀长而挺拔。
离着老远他就看到了灯光，喧嚣的人声随着随着他的走近越发清晰热闹，靠近了一眼发现一辆豪华的保姆车，鹤立鸡群的，一看就是当红男星韦一川结束通告之后赶到了。不像他，闲的没工作。
不知不觉间，他拖慢了脚步，与贺骁刻意拉开距离。
之前他和韦一川一起录过一档旅行综艺，只是最后他的镜头被剪得没剩几个，那时候他俩都不火，现在只剩他不火。当年他们关系还不错，算得上聊得来，录过之后还私下吃过一顿饭，后来韦一川就火了，忙的连亲妈都找不着，更别提跟他这个新朋友联系，直到前一阵进剧组的聚餐他们才见到面。但那个social的大场面也没来得及互相叙旧。
开始有人和他打招呼，樊澈本来以为自己拖晚了晚饭会被打量的眼神包围，瞧瞧是谁开工就耍大牌，但很奇怪，大家都举着西瓜朝他笑，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善意。他一一笑着回应。
贺骁回头看了樊澈一眼继而停下脚步，想着这种场合应该要并肩而行，但樊澈却在他回头那一瞬间去和别人搭话，避开他望过来的目光。
算了，他想。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贺导和糊咖小明星一前一后的走，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还沉默着彼此不说话，其间还飘荡着那么一股子诡异的气氛。剧组里的人一开始只以为是他俩不熟，比较陌生才没有交流，但经过了开拍之前围读排练定妆这一系列之后，眼睛够亮堂的都能看出来，这俩人不像是单纯的不熟，倒像是可刻意躲着彼此，除工作的必要沟通外，毫无单独、私下的交流。
谁都知道樊澈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但大家都看的出来，除了拍戏的必要沟通外，他并不愿意和导演多说一句话，甚至眼神躲避。还有贺骁，作为一个导演，一个在圈内上下都很混得开的年轻导演，谈不上和谁都自来熟，但与人相处这方面总是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你觉得亲切又不至于太过热情，偏和樊澈说话的时候格外客气，对比之下倒像是刻意的疏远。
在组里的时候彼此勉强维持着表面客气与工作交流，私下里连话都不说一句，两人躲不开的同框时显然是和别人不同的气氛。甚至不愿意和对方待在出现在同一场合，所以经常因为同时躲开聚餐饭局而在外面尴尬的相遇，一个抽烟，一个吹风，先看到对方的人会转身离开。
有人猜测，这两个人，可能有过节。
但为什么双方又都默认了彼此在剧组的存在呢。此时每个人都在心里偷偷脑补，手里的西瓜还没吃完，就忽然又嗅到了瓜的清香。
院子里刚刚才赶到的韦一川看见来人，一脸的热情，“贺导！樊澈！”说着就迎着他们走过来，一拳锤上他的肩膀，“等你半天了兄弟！”
樊澈一挑眉，原来什么都没变。贺骁点了个头便走了，他反朝韦一川肩膀也是一拳算是打招呼，“我可是下午就到了，就你大忙人。”
“可行了吧你！”
小海看见樊澈回来，放下手里的西瓜就迎了上来，“哥！你刚才干嘛去了？”
“拯救世界。”
小海眼皮一跳，他在樊澈身边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法跟上他哥跳跃的思路。但没关系，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小海自动屏蔽他不懂的东西，悄悄凑到樊澈耳边说道，“大家的西瓜是贺导吩咐我以你的名义给大家送的，哥你一会儿可记得谢谢贺导啊。”
“什么？为什么？” 樊澈的心一下又乱了，难怪大家对他这么热情的打招呼，贺骁这是在关照他么？为什么？因为当年的事想对他表达些歉意终于有了弥补的机会？
他不需要贺骁对他有什么歉意，这样只会让他更难堪。
“我怎么知道啊。”小海的疑惑堆了满脸，他还想问呢。
“你傻啊？”樊澈无语，自己这个小表弟是不是有点太不灵光了，不怪姑姑说他念书差劲。当初这孩子高考，什么也没考上，姑姑逼着他要送他去国外读书好歹混个体面点的大学文凭，可他死活不去，姑姑一气之下说把这孩子塞到他身边来，美其名曰磨炼磨炼性子，其实就是想把他丢在这感受社会的重锤，八卦里写了，娱乐圈的明星助理干的都是伺候人的脏活累活，老百姓深以为然。姑姑说，“给我往死里折腾这小子！”
樊澈以为小海也就跟着他新鲜两天就会回家听他妈的话上学去了，但没想到却一直跟着自己这么久，还挺喜欢干的，也许是喜欢追星吧，漂亮女明星。
樊澈和小海就这么互相望着彼此，两个人相对无言，眼里透露着各自的疑惑。
“行，我知道了。”怎么都还是要体面地说声谢谢。
吃饭的时候他的位置离贺骁还隔着好几个人，他想，还好，还好不挨着。
人到齐了手一挥就开了饭，席间气氛融洽热热闹闹，他却心不在焉。他趁着别人热火朝天的时候偷偷低下头看着手机，打开微信翻出岑寂了两年的头像。自从贺骁出国后他一气一下删除了对话框，所有的聊天记录都随之删除后他还着实后悔了一阵，连点记忆都没能留下。他害怕发送消息过去换来红色的感叹号，这两年他从来没有发过一句话，想来也是佩服自己的定力。
而今——
他咬牙输入了两个莫得感情的文字：谢谢。还带着一个郑重的句号。
按下发送那一刻他紧张地甚至想闭上眼睛，他不能面对红色感叹号。
可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惆怅，手指向上划了划，曾经那些聊天记录消失的彻底。
发送后了却了一桩心事，他以为贺骁不会回所以也并没有期待，收回了手机又加入到了饭桌的“战局”。但没过多久手机轻轻在裤兜里震动了一声，他心里一动，耐不住再次偷偷打开手机查看。
贺骁发来一句——应该的。
应该的？什么应该的？谁应该的？
樊澈隔着人装作不经意地偷偷看贺骁，他更成熟了。谈笑风生、游刃有余。而这两年他毫无长进，离他曾经信誓旦旦说的梦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再次感到沮丧，碗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剧组八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