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人生苦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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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骁笑着笑着发现樊澈看他看的目不转睛，两个人目光忽然又撞到一起，他没忍住自己忽然的紧张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此刻太过于静谧，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仓皇间马上把手里的药膏递给他，“活血化瘀的，知道怎么用吧？”
樊澈的视线像是着了魔一样依旧牢牢黏在贺骁脸上，似乎是很难撕下来似的，他也不伸手接，就那样插兜站着，微低着头盯住贺骁，深得像要陷进去，他说，“不会用。”
那目光仿佛是没心没肺玩耍中的幼兽忽然瞧见了猎物般瞬间变得认真而专注，且带着一种绝不让其逃脱的侵略感，如有实质般向贺骁压迫过去。
贺骁心下一慌，他扛不住这样深的凝视，可他又觉得自己先避开就算输了，他倔强地直视着，“回去让小海……”
樊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抽风，直接打断了贺骁，“小海也不会。”
贺骁最后还是先败下阵来……
“手给我。” 他用低下头的动作试图自然地掩饰自己躲避这目光时的狼狈和无措。慌乱中他意识到，樊澈确实是变了，再也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小男孩了。
樊澈乖乖把手伸出去，心里有种抑制不住的得意洋洋的情绪，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欸？他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下如此高兴。
认真说起来，让他吃掉那些清汤寡水的饭也好，做什么都好，自己其实很愿意听从贺骁的各种指令，他全部会乖乖照做，就好像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暧昧游戏。
“属于”这个词汇稍微想一想就足以让人内心汹涌几个来回。
贺骁握着他的胳膊轻轻地揉，樊澈一动也不动，听不见贺骁在耐心地交待着什么一日几次，注意力只被搭在自己手肘上的修长手指吸引。
思绪开始往外扩散，天马行空，他想象着如果贺骁也能帮他揉身上别处的伤……
想着想着忽然有些躁动，他摇摇头找回理智，这可不兴想啊。他又开始盯着贺骁的脸，鬼使神差地又叫出了他的名字，“贺骁，你……”
“哥！灵姐打电话找你！”院子里突然传来小海的喊声，樊澈吓的“噌”地把胳膊收回来，就好像是偷情被发现了似的，此刻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极其的尴尬。
小海刚跨出院子，扭头的那一瞬间三脸懵逼，尴尬对视，眼前的场面小海暂时没能消化，但直觉自己的职业生涯仿佛走到了尽头，他磕巴着说，“不着急，灵姐说你空下来打回去……我先回去了。”
樊澈：“……”
暧昧的氛围忽然被打断，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是贺骁先挑起话题，“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打了会游戏。”
“你不赶紧休息你打游戏？”
樊澈挠挠头，“这就要睡来着，明天我可以参加拍摄的。”
“没关系你休息两天，韦一川刚好这两天推了个通告正好有空，明天他就上山了，先拍他的。”
“好，那，晚安。”樊澈说。
“去吧，晚安。”
樊澈先转身回了院子里，但绕过去却悄悄在墙里边躲着，过了会儿又探头出来朝贺骁离开的方向望过去。
刚上山的时候他发誓要做个高冷的人，绝不主动和贺骁说话，绝不让自己的眼睛和心再追着贺骁跑，可在这大半个月里他本就不太牢靠的誓言已然支离破碎了，渐渐放弃挣扎。
他靠在大门边，目光一直追着贺骁的背影，这一刻他那所谓的“发誓”全然坍塌，被囚禁的感情越狱般破笼而出，如疯狂生长的藤蔓，在刹那间恣意地占领了每一处神经末梢。那一瞬间巨大震荡仿佛失散许久的灵魂归位，他感到这一切终于对了。
他摸了摸心脏，感受着强烈的跳动，他想自己肯定是完了，贺骁这个人已经非常顽固地长在了他心里，怎么也没法连根拔起。
月亮被一片云挡住，夜又暗了些，贺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像是被从天而降的灵感击中。丢脸又怎样？人要过的快乐不就应该顺从自己的内心往前走么？人生苦短，又不是凡事非要个结果。哪怕得不到任何回应又能怎样？
他依然愿意爱他啊。一如既往。
近些日子淤积的情绪倏地消散了，如一道阳光撕破了厚重阴郁的霾，露出了世界上所有的色彩，让人的精神焕然一新！
比起得不到回应，更严重的事情也许是贺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想通了心事仿佛就开启了新世界，他哼着歌迈着长腿往回走，甚至快跳起舞来，直到回去才被小海提醒刚才那通灵姐的电话。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给你接了个活，过几天正好有个慢综去你们附近那拍，本来是有意向邀请韦一川做嘉宾的，刚巧被我知道了，我顺道把你也推荐了一下，结果这事就也被程钰的公司给知道了，最后几方一协调呢，这期就变成电影专题了，你们三个一块，这是非常不错的资源，要抓住机会啊。”
樊澈犹豫了一下，“剧组允许了？”
“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有什么不允许的，省着他们去求爷爷告奶奶跑资源预热了。”
“谢谢灵姐！”
“小樊，不是姐不重视你，这边实在是倒不开手，没一个省心的。”对面的灵姐也有些无奈。
“我明白，姐，等我红成顶流时候一定申请你当我的专属经纪人，我省心。”
“哈哈哈哈，那我可等你红了，好好表现啊，不用立什么人设，正常发挥就好。”
“好嘞。”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身上的疼痛在睡了一觉之后简直严重了一倍，像是散架了一样酸痛，稍微动一动就让人想骂脏话。
“小海？你在吗？”他坐起来探着头朝门外喊。
“在的哥！你饿了么！”小海响亮地回答道。
樊澈松了口气，小海这孩子有时候还是很让人舒心的。
小海端着一盆包子出现在门口，“耿爷爷听说你昨天送医院了，上午给咱们送了好多包子，你那时候还没醒，不让我叫你。”
“他去田里了么？”
“我听那意思好像是去大棚看他的茄子去了，听说长势喜人。”
樊澈笑了，多么热爱土地一老头。
这一天樊澈都在床上躺着，吃了睡睡了吃，那架势好像是要把之前的疲惫都给歇回来，下午的时候韦一川下了戏来看过他，俩人在客厅放着综艺打了两局游戏。
韦一川瘫在沙发上感慨着，“还是山上好啊，我一听说贺导问我这两天有没有档期想调整下通告的时候，我真太高兴了，马上就把那些破应酬推了。”
“你经纪人能那么轻易同意？”
“当然不那么轻易，但是她挺巴着贺城的，所以也比较给他儿子面子。”说到这韦一川想起来，“听说你俩关系好了些。”
“你怎么那么八卦？”
“是我助理八卦啊，总给我讲。”
“还行吧。”
“关系不好也别僵啊，贺城的影响力可太大了，混这行的，谁也惹不起。”
樊澈露出苦涩的笑意，韦一川如果知道他曾经对贺骁干过什么，可能他现在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这两天就这么吃吃喝喝胡乱过去，直到他觉得好多了，吃过早饭没事也出去转转，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无聊。来山上这么久，他发现村里几乎没有年轻人，成年男性也很少，都是些老人孩子和妇女。
今儿个天气格外好，天蓝的透亮，只有些薄云，日光和煦，无风。
他溜达到老耿头家的地头上，摆好小马扎坐下边嗦冰棒边直播，这会儿正拍着刚生出来的毛茸茸的小鸭子在水田里游泳，他凑近了念着弹幕，“什么？好吃吗？这是哪位朋友对这么小的鸭子也下得去手？”
“这里好玩么……其实没什么玩的，就是很安静的生活，很惬意。”
“想看导演，能不能一起直播……移步咱们官微免费看导演啊，直播的话，我会帮你们反应的。”
说着说着发现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穿着黄色罩衣的小女孩，瞧着四岁左右，正好奇地看着他，他把手机稍稍拉开些，不让镜头拍到这孩子的脸。
“哥哥你在干什么？”
“额……”樊澈想，他说直播的话她好像不明白，便笑了笑，“在和小伙伴们打电话聊天哦。”
此时他没看手机，也就没有看到弹幕上满屏飘过的“他好温柔”“他把我们当朋友”“55555他好可爱”等等。
没等小女孩再说什么，远处跑来一个背着背篓的妇女，“幺儿妹！”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小女孩的屁股，“跑那么快！”而后抬头腼腆地笑了笑，操着一口带着方言味的普通话对樊澈说，“对不起打扰你了。”她曾经去城里打过工，也算见过点世面，知道他们是从大城市来拍电影的人，但她很疑惑，面前这个人虽然长得像个明星，但行为倒是一点也不像。谁家的大明星会自己蹲在地头看鸭子？
她没见过真的明星，也好奇，看他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大着胆子搭话，“那个，你是在直播哈？”
樊澈点点头，“嗯对，没关系的我没有拍到你们。”他想也许别人会有顾忌。
妇女摆摆手，“不是不是，那你这个粉丝多么，能不能也帮我们宣传宣传耿家村的香瓜嘛。”
樊澈一下就笑了，“粉丝不多，但是姐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就一块聊会天？”他把设备架在三脚架上立在地头，而后把小马扎让给了大姐，自己蹲在一边，让小女孩坐在他腿上，三个人很诡异地窝在老耿头的地头，如果在别人看来一定是非常莫名其妙的行为。
大姐有些害羞，瞥了一眼镜头，“可以的嘛？”
樊澈抱着小女孩笑得很温柔，“可以的哇。”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人生苦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