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耶和华之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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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远的视线固定在虚空中某个浮点，耳畔边响起少年稚嫩又纯真的声音。时光随着尘埃飘渺回溯，直至去到好多年前那个傍晚——
“回来吧，那里危险，我们一起去玩。”
“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朋友，你不要哭。”
“我明天就要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一定要联系我！”
此时天色还早，光线充足又不至过于热烈。许德那群人已经走远，但还是能零星听见属于他们的刺耳又跋扈的喧闹声。
四个人各怀心事地走回宾馆，餐厅提供的还是西式快餐。
“吃点吧，”秦漫远给方衍喂了根薯条，秦漫远不怎么挑食，供餐优劣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现在不比外面，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
方衍食不甘味地嚼了几口，他实在是讨厌吃这种垃圾洋快餐，好似所有食材丢进去油里炸一炸就能拿出来供人品尝。
秦漫远摇摇头：“不知道啊，估计待会就知道了吧。”
方衍露出不解的神情。
“嗯，”秦漫远意识到他在问为什么待会还要出去，他心不在焉地拾起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之后递到方衍嘴唇，方衍下意识就张开嘴巴咬了一口，“趁天还没黑再去村口那家店看一下。”
他悄然凑近，以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他们两个就不要去了，晚上危险，就我们两个人去。”
方衍眼神在宋伟新和刘小敏身上逡巡，觉得秦漫远这个提议非常具有可行性，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秦漫远对他们说：“你们去占两个相邻的房间，一直呆在里面，在我们回来之前都不要出来。”
宋伟新吃到一半停下来：“你们要出去？我舅舅都哑巴了还要出去？”
方衍一脸坚定地点头。
“我们也要去！”宋伟新也很坚决，“多个人多个照应，况且你要是出什么事了，我还好和你妈我姐交代，我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方衍直直地把一包番茄酱扔宋伟新脸上。
“......”宋伟新耷拉脑袋，幽怨地看着秦漫远，那眼神像是在一只狐狸精。
两人吃完晚饭出来也不到六点，可此时小镇街道上却安静得可怕。路灯还没开，只有阴阴冷风吹过，挟着落叶和尘埃在地上打旋。
“觉不觉得有点奇怪，”秦漫远低声道，他下意识地牵着方衍的手。
方衍愣了愣，抓紧了秦漫远的手。
两人来到了早上去过的那家玩具店，店里灯光竟变成了毛骨悚然的红。老板也不知所踪，架子上的老旧厚电视机由于信号不好发出滋滋电流声。画面全部被雪花覆盖，偶尔能出现几帧画像，但都是一闪而过，只能零碎稀散地听见小孩笑声，时而还夹杂着哭声。
秦漫远走到那一排娃娃前，队伍里四个人，许德和他们的喽啰们，都可以在这堆娃娃里找到对应的打扮。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伸手把架子上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玩偶拿下来，揣在手里仔细检查一番。
方衍搜寻着四周的环境摆设，目光落在了放在铁架上的电视机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害怕错过任何信号抽风忽然出现图像的那一瞬间。
“这是什么....”秦漫远在娃娃衣服底下拿出一张正方形小布条，布条上有红色字迹划着一个交叉。
方衍摇摇头。
秦漫远迟疑道：“刚那个女孩一直在门口看着，看上去好像很在意我们去碰这些娃娃，所以我没去翻。”
方衍怔怔地看着秦漫远手里拿着的娃娃，忽然他仿佛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在看他，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一寸一寸地往上爬。混着恼人霉味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液体，夹杂着冰碴朝他们扔过来。
...咯吱咯吱...
果然！“克莉丝”正站在门口，露出小半边脸，不带活气地盯着他们。
此时电视机开始沙沙作响，动静比方才任何一刻都要大。紧接着砰的一声，画面变成了全黑。
一个小女孩从电视底部缓缓探上头，先是看见她探出个乌黑茂密的头顶，紧接着是一双黑瞳，再缓缓地整张森白的脸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小女孩怔怔地面对前方，方衍这才发现，原来她并不是没有眼白，而是整个眼球都被挖走，只剩下两个空无一物的黑洞。
两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响。方衍紧握着秦漫远骨节发白的手，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对方是唯一的可靠。
砰！砰砰！！
电视机竟开始晃动起来！紧贴着铁架的底面开始不协调地左右轮番离地，发出一连串巨大声响。
是里面的小女孩在拍屏幕！
空洞的双眼流下两行血泪，血手印拍得屏幕一塌糊涂
——她要出来！
娃娃、没有尸体、满室血迹、红色灯光，还有.....敲门声....不好！
方衍意识到情况不对，拉起秦漫远的手就要往外走。可是玩具店就只有一个出入口，此时那个小女孩正站在门口，一步步地朝他们走来。
“我靠！”秦漫远忍不住骂了句。
方衍急忙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其他逃脱方法。
女孩的血不停地从体内流出来，她每一步都拖沓着血脚印，在暗红色灯光下血液已然衬得变成了乌黑。她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微微颔首，自下而上地看着他们，缓慢又坚定地朝他们走来。
不行，不能再拖了。
由于不能说话，方衍只好用眼神告诉秦漫远，而秦漫远立刻就明白了，方衍这是要硬闯出去！
方衍冲上前，一个飞踢朝女孩头部踢过去。
砰！女孩应声倒地，血不断地往外流。
“别碰她的血！”
秦漫远一个侧身躲过了四溅的血液，另一只手始终攥紧从娃娃身上撕下来的布条。
小女孩仿佛对秦漫远手里拿着的东西十分不满，伸出手嘶吼着要去抢。她不能发出任何音节，只能徒劳地对着空气发出气声。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的舌头被割掉了！
方衍一把推开秦漫远，紧接着敏捷地越到女孩身后，使上全身力气朝她一脚踢过去。
轰隆！
女孩撞上了一排排摆放齐整的玩具，铁架上的电视机也由于剧烈震动而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血花四溅。
女孩怒不可遏，张大嘴巴朝虚空中愤怒地喊了一声，那声音嘶哑凶狠，每一声都带着浓重血腥气。
“走！就是现在！”
秦漫远长腿一迈，越过血泊，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两人朝着宾馆方向拼命狂奔，路上已然空无一人。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镇子安静得十分诡异。
“没追来了吧....呼....呼...”秦漫远揣着粗气，突如其来的剧烈运动让他从胸腔里震出几声咳嗽，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方衍一边摇头一边大口吸气，脑袋缺氧使得他还有些头晕。
距离宾馆还有三十来米距离，天还没完全黑，即便没有路灯也能依稀看清前方情况。不远处那幢灯火通明的小高层是他们在这系统里唯一的庇佑处。
哐啷！
前一秒看着还心生慰藉的小高层竟然传出了砸东西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女生错落的尖叫声。
“不好！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耶和华之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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