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彦万年》卷心大头菜

2、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到了学校大门口，周易总算把面包吃完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彭彦，彭彦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用余光瞟了周易一眼，周易一惊，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彭彦注意到了这小小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左手拍了拍周易的左肩膀，朝着自己的方向搂了过来。

　　周易有些不情愿，但奈何吃人家一个面包，他还是懂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个道理的，只能任凭彭彦把他拽过来，拉过去的。

　　今天的阳光依旧明媚，荡漾的春风，左右飘荡的周易。

　　到了班级，李正熙蹑手蹑脚的走到周易的旁边，悄咪咪的凑到周易耳边，“你俩咋一起来的呢？”

　　周易回头看了一眼彭彦，看他的注意力不在这边，“今天早上碰到了，就顺便一起过来了。”

　　“哦，那个，我以后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李正熙坐在周易的桌角，一只手放在周易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为啥啊？”周易扭头躲开，奈何李正熙死活不放手，周易就伸手打掉了他的手。

　　李正熙见手被打下来，转而把手支到桌子上，“我爸妈搬家了，原来往北走，现在往南走，距离虽然差不多但是以后就碰不到你了。”

　　听到这，周易还有点小小的失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拍了拍他桌子上的手表示安慰。

　　上英语课的时候，周易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头也一上一下左右摇摆，一看就是要睡着的架势，彭彦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看了看前面的老师正在写着板书，彭彦凑到周易的耳边，“老师来了！”

　　听到这话，周易一下子惊醒，一下子抬起头带动桌子碰撞着椅子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响，英语老师用她那双死鱼眼，死死的瞪着周易，周易感受到了老师能杀死人一样的目光，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后面的彭彦幸灾乐祸，“让你睡觉。”

　　周易忿忿的回过头，用他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瞟着彭彦，彭彦两肩一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周易更是火大。

　　刚一下课，周易就爆发了，一把扫掉彭彦桌子上的书，“你他妈有病是吧，吓唬我好玩是吧，我看你一天天是闲出屁了，没事找个女朋友打发时间，别他妈拿我找开心。”

　　彭彦也是气不打一出来，“我他妈就开个玩笑，只需这么生大气吗。”

　　周易瞪了彭彦一眼，“神经病。”

　　说完，周易转身出了教室，只留下彭彦一人在风中独自飘零，其实周易最讨厌别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把自己叫醒，这也不怪彭彦，谁知道周易还有这么一个毛病呢。

　　彭彦顿了顿，转身跟了出去，出门就看到周易和隔壁班的宋桃聊的正欢，宋桃是17班的，周易是18班的，两个人都是学习委员，两个班的班主任都教这两个班，宋桃和周易的接触还不少。

　　看到周易没什么事，彭彦也转身进了班级，一天无话。

　　终于放学了，彭彦收拾完书包，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不知道在门口等着谁的周易，彭彦也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便装作没有看见周易，转身就走了。

　　周易一看彭彦这态度，“卧槽，惨了，把他得罪了。”赶紧小跑到彭彦旁边，“内个，我这人吧，一没睡好脾气就暴躁，你别在意我今天说的话啊。”

　　彭彦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加快脚步往前走，周易连忙跟上，双手抓住彭彦的胳膊，“你别生气了，你要是觉得丢面，我明天在班里给你道歉行吧。”

　　彭彦甩开周易的胳膊，把手放到周易的脑袋上，狠狠的揉了揉，“原谅你这一次，要是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易摸了摸脑袋上被揉成一团的头发，看着彭彦尴尬的笑了笑，两个人又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你昨天晚上干嘛了，至于那么困吗？”彭彦开口打破尴尬，周易想了想，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啊，我妈妈昨天喝多了，她吐的满地都是，我打扫屋子废了挺长时间，睡觉的时候就很晚了。”

　　听到这，彭彦也不好在细问下去了，周易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了，“我爸爸十年前下海经商，就再也没回来了，自从我爸爸跟家里断了音信后，我妈就开始借酒消愁。”

　　彭彦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伸手抱了周易一下，彭彦真没想到平时乐呵的周易也有这么一段故事，周易苦笑一下，“你呢，你为啥转校啊。”

　　彭彦似乎很不愿意回忆那段往事，一直紧咬后槽牙，那股狠劲有着吃人的劲头，周易见彭彦这样，“你要是不方便说就别说了，我就随便问问。”

　　两人继续往前走，周易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彭彦开口了，“打人。”

　　“打人？因为啥啊。”周易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和彭彦大吵一架他都没动手，这得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他动手。

　　“你之前不是说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吗，那是因为现在的女生太恶心。”彭彦狠狠的说道，“我原来有女朋友，她没和我分手就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了。”

　　周易听到这就知道坏事了，说什么不好偏偏挑人家的痛处说，周易想打断他，可是看着彭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和她认识了4年了，从初中处到高中，就因为我忘了给她过生日，她转头就翻脸不认人，转头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彭彦叹了口气，“然后我就找到了那个男的，把他揍了一顿，他家长告到学校去，学校就把我开除了。”

　　周易感觉自己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神话，高中女生就会劈腿了？彭彦似乎也看出了周易眼神中的问号，叹了口气，“有女朋友你就知道了，哪有几个靠谱的女生。话说，那个宋桃似乎对你有好感啊。”彭彦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周易老脸一红，摆摆手，“都哪跟哪的事啊，我俩怎么可能呢。”

　　彭彦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到了周易家楼下，彭彦向他摆了摆手，注视着他上了楼，彭彦也加快脚步回了家。

　　彭彦到家后，就听见一声低沉的男声，“儿子，回来了。”

　　彭彦惊喜的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一把抱了上去，“爸，你怎么回来了呢。”

　　彭刚摸了摸儿子的头，帮他把书包拿下来，搂着彭彦的肩膀到了客厅。

　　彭彦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妈妈的身影，“爸，我妈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彭刚猛的抽会放在彭彦肩膀上的手，僵硬的站起身，落魄的朝着餐厅走去，“来吃饭吧。”

　　彭彦这时觉得不对劲，每次回家的时候，爸爸妈妈肯定会一起回来，但这次竟只有爸爸一人回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彭彦和彭刚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彭刚面无表情的用筷子反反复复的扎着面前早已没有温度的米饭。

　　吃完饭后，彭彦回到卧室，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先传来等待呼叫的滴滴声，后来就是对方挂断的忙音，彭彦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不知道一直感情十分好的爸爸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了彭彦该睡觉的时候了，彭刚敲了敲彭彦的门，“儿子，我能进来吗？”

　　彭彦把门打开，就看见精神颓废，满脸胡茬的父亲，彭彦扶着彭刚坐到床上，等了一会，彭刚才缓缓开口，“我和你妈妈离婚了。”

　　彭彦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样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彭刚和程洁一直都挺恩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离婚呢？彭彦还想追问下去的时候，“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妈妈的事情。”彭刚甩下这样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彭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编辑着给妈妈发的短信，“妈妈，你和爸爸怎么了，为什么离婚了？看到之后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想了想，彭彦还是没发出去，重新编辑了一条，“妈妈，您现在怎么样？”随后发了出去。

　　这一晚上，彭彦都没能睡着，一大早，彭彦就拿起手机，看到了程洁给他的回信，“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原谅妈妈。”

　　仅仅短短的十七个字，就把17年来程洁在彭彦心中的完美形象全都坍塌，化为乌有。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彭彦没去上学，他叫了白跃斌和周林东去酒吧喝酒，等他俩到了酒吧，彭彦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了，他身旁一大堆的酒瓶子就是最好的物证，周林东抢过彭彦手上的酒瓶，“老彭，你喝酒也没用，到底咋地了。”，周林东拍着彭彦的后背，“你跟哥们说说，你一个人喝闷酒也不顶用啊。”

　　彭彦一把夺回酒瓶，拼命往嘴里灌着酒，白跃斌也看不下去了，把彭彦手中的酒瓶打碎，“你他妈要是再喝，我他妈就走。”

　　“走，都他妈走，永远别回来。妈的，抛弃我俩，不知道他妈的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彭彦一把抱住白跃斌，白跃斌看着彭彦难受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些许酸楚。

　　这话都说道这个份上，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白跃斌赶紧上前，“好了好了，这事不赖你。”

　　白跃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彭彦的后背，不拍还好，一拍彭彦的嘴就好像水龙头一样，哗的一下全都吐到了白跃斌的后背上，周林东赶紧帮白跃斌把外套脱了下来，白跃斌扶着彭彦一瘸一拐的上了个厕所。

　　吐完了彭彦也沉沉的睡着了，白跃斌和周林东把彭彦送回了家，彭刚已经离开了，李阿姨和司机也被彭刚带走了，家里只剩下彭彦一个人。

　　把彭彦送到家后，白跃斌和周林东也就各自回家了，过了没多久，周易到了彭彦家，今天上学的时候就没看到彭彦，周易还挺失落，向老师问了彭彦家的具体地址，把今天的学习资料给他送过来。

　　天气依旧阴森，冷风呼呼的吹着，周易一边跺脚，一边敲门。

　　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周易正准备离开，门缓缓的开了，一股浓重的酒气从门中飘了出来，周易回头就看到两眼通红的彭彦趴在门框上。

　　周易连忙上前，赶紧把住彭彦，彭彦一下子瘫软在周易身上，生怕他一个不稳掉到地上，扶着彭彦进了屋子，周易被屋子里的豪华吓到了，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周易看彭彦不省人事的样子，把今天的复习资放到彭彦的书桌上，给彭彦擦了擦脸，脱掉衣服，扶他上床。周易对处理醉酒的人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正当周易盖被子时，彭彦一把抓住周易的手，往后一拉，周易的脑袋一下子就撞到彭彦的胸口上，宽阔的胸口撞的周易脑袋生疼，彭彦用手死死的按住周易的头，周易拼命挣脱，奈何彭彦手劲实在太大，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摆脱不掉。

　　彭彦一边死死按着周易的头，一边小声嘟囔，“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周易只能一遍一遍反复挣扎，“好好好，我不走，不走，你倒是松手啊。”

　　挣扎一会，周易干脆也放弃了，想着，过一会看他啥时候能睡着，周易仔细打量着彭彦的脸，高挺的鼻梁，光滑的皮肤，还挺好看的，周易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开始欣赏男人了，马上打消这个恶俗的想法。

　　过了10分钟左右，彭彦睡熟了，周易帮他盖好被子，就悄咪咪的回家了，到了家，横躺在地上的依旧是伶仃大醉的妈妈，手里也依旧攥着没喝完的啤酒，周易叹了口气，掰开妈妈的手指头，拿掉酒瓶，扶着妈妈回卧室休息。

　　又是一天阴雨日，又是一天上学又没早餐的日子。

　　周易捂着肚子出了门，刚到楼下，就看到彭彦已经在楼下早早的候着了，周易赶紧小跑过去，打了声招呼，“你怎么来了？”

　　彭彦递过手中的面包和牛奶，周易也不客气的接下了，毕竟昨天他帮彭彦忙前忙后的，有功就得受禄，周易大口大口的塞着面包。

　　“慢点吃。”彭彦拍着周易的后背，“昨天是你给我送的作业吧。”彭彦盯着周易的脸。周易长得倒不英俊，但是耐看。

　　“是啊，咱们两家不是离得近吗，我就顺便给你送一下。”周易头也不抬，专注的吃着手里的面包。

　　“谢谢你。”彭彦蛮不好意思的到了声谢。

　　“没事，都是同学。”周易吃着面包，模糊不清的声音好像那没牙老太太。

　　“你昨天怎么了，喝那么多酒？”周易想到昨天晚上彭彦的那副鬼样子，抬头看了看彭彦的脸，彭彦脸上分明写着一个“丧”字。

　　“我爸我妈离婚了。”彭彦把看着周易的目光收回，看着前面的路，脸上面无表情，但抽动的嘴角暴露了他内心的不满和痛苦。

　　周易后背一凉，冷汗细细的冒了出来，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我他妈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别人哪痛就往哪戳。”

　　“内个，”周易想找一些话来安慰他，但也想不到什么好词，彭彦收回了放在周易后背上的手，“我没事，走吧。”彭彦什么都不说了，自顾自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