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第二部）》阿音

8、［八］雪狐圣女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就准备去见我母亲，雪狐教现任圣女——碧水•蝶茉尔。
　　圣女现在就在神幽山庄的念心阁里，离我住的暮云小筑并不远。与暮云小筑临水而建不同，念心阁四周植满苍松以及院中一颗巨大的红枫树，很像是清修之人住的地方。念心阁静谧宜人，除了鸟鸣再无别的声音。
　　老远就看到念心阁门外站着一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低着头，一身鹅黄色的宫装，两手有些紧张的交握于胸前，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忙抬了头，白白净净的一张笑脸飞上些许红晕，她微微一躬身，声音有些发颤的说：“公子，圣女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我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蔺旸，他一双眼睛全长在了这小姑娘的身上，看来这孩子就是橘儿丫头了。
　　宫西夜道：“这位是蔺柔小姐。”
　　她诚惶诚恐的看了我一眼，忙道：“橘儿见过小姐。”
　　我笑：“不用多礼，我不比你大上多少，我听闻你和我弟弟关系很好，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一声姐姐好了。”
　　她惊讶的抬起头，脸红的更厉害了，这点倒是和蔺旸很像：“那怎么可以，橘儿身份卑贱，橘儿。。。”
　　“好了好了。”我笑着上前握住她的手，“在我这里没什么身不身份的，我要是不到这里来，还不就是普通丫头一个，叫我一声姐姐，不然我不高兴了。”
　　橘儿娇羞的一笑，小心翼翼的看了宫西夜一眼，宫西夜只是微笑，她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姐姐。”
　　我笑：“乖妹子！姐姐先进去，有时间再和你聊聊。”
　　她点点头。
　　宫西夜对我说：“走吧。”我点头跟他进去，莎莎席帅蔺旸自动留在外面。
　　一进去便闻到一股兰花的香气，静雅芬芳。房内正中有一个半人高的香炉，香烟袅袅。房内坠有数层紫色纱幔围绕，风一吹弗地飘然，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如临仙境。
　　往里走，数层纱幔后，一座贵妃榻上，一个美妇人侧卧于榻上，一见到我，竟流下两行泪来。
　　我一时无法出声，只微张着嘴看着她，渐渐的，她的嘴角开始微笑，颤着声音缓缓道来：“女儿。。。女儿。。。”
　　有一种冲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冲击着大脑心脏四肢百骸，我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想要冲过去抱住她，可脚却动不了，只想看着她的脸，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女儿。。。”她朝我伸出手，手指尖都在打颤。
　　我迅速扑过去，扑进她的怀里，大叫一声：“娘！”
　　当我真真实实的埋在这个怀抱中，脑海中的记忆汹涌着喧嚣着想要飞出来，虽然充斥在脑中的只有破碎的记忆碎片，只有无数个画面，但她是我的母亲，是生我的人，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这一点在这一瞬间毋庸置疑。
　　“娘！娘！娘！”我声嘶力竭的喊，说不出别的，只想叫着她，叫着她，把这些年没能喊出的都补偿给她。
　　她一直紧紧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嘴里说着：“女儿，我的女儿，小柔，你回来了，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我不停的摇头不停地摇头，只想把我心中的想法传达给她。
　　娘，你没有对不起我。
　　娘，这些年你辛苦了。
　　娘，女儿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是女儿不孝。
　　娘，对不起。
　　娘。。。女儿回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平复下来。躺在娘的怀里，无比舒适又无比安心。
　　她问了很多次我过得好不好，我不管回答她多少次我过得很好，她都还是会再问一次。她做得最多的动作就是捧起我的脸看了又看，虽说按宫西夜所说的我的容貌应该不止现在这般，可娘还是不停的在说，我的女儿好漂亮。她激动的一直在重复，我也不厌其烦的任她重复一遍又一遍。
　　终于，我坐起来抱着她的手臂问：“娘，你的身体怎么样？”
　　她浅浅一笑：“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咱们蝶茉尔家族人的寿命本来就不长，灵力最旺盛的时候是在二三十岁，四十岁后灵力就会逐渐减弱，等灵力衰竭的时候就寿终正寝。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只是年纪到了。我最高兴的事就是，能那么快就见到你。”
　　我急道：“娘你别骗我，席帅都和我说了，她说。。你。。。你。。。。”你就快不行了，这话我实在说不出口，只要想一想，眼泪就会掉下来。
　　娘皱眉，望向宫西夜，宫西夜抿抿嘴：“我想席护法这么说是为了让小柔尽快回来吧。席帅胡言乱语，我会去责罚他的。”
　　娘叹口气道：“算了，那孩子就是这性子，他也是出于好意。”
　　宫西夜对我说：“小柔，圣女身体并无大碍，少说也有十年以上的寿命。”
　　我说：“你们别骗我！”
　　宫西夜说：“我以雪城城主雪狐教教主神幽公子的名誉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一下子就放写了信，喜极而泣，抱住了娘。
　　又聊了一会儿，娘突然说：“西夜，既然小柔回来了，那你们的婚事就尽早吧。”
　　我一愣，刚想反驳，宫西夜却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的话被堵了回去，他说：“是，西夜已经在准备了，婚礼就在十日后。”
　　娘笑得很开心：“嗯，这就好，小柔可是四五岁的时候就急着想要嫁给你呀，现在虽然晚了点，可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小柔，你西夜哥哥现在可是玉树临风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啊，嫁给这样的人，为娘也算放心了，你可算是赚到了，普天之下，估计没有比西夜这孩子更完美的男人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反驳，很想跟娘说我现在不想嫁给他。可是，看着娘那么欣喜的笑容，今天又是和娘亲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我还是忍了下去，只好讪讪的点头说是是是。
　　娘说：“那。。。什么时候闭关？”
　　宫西夜道：“十五日后。”
　　娘叹口气摸摸我的头：“小柔，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娘亲，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不是么？小柔会努力，一定会不辜负娘的期望！”
　　娘亲欣慰的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现在已经有了圣女的风骨了，等你出关之时，就是你继任圣女之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破茧成蝶的样子了。”
　　我微笑着点头，又趴在了她的怀里。
　　娘亲，虽说我现在还什么都不会，虽说我现在还不成熟，但为了你，我会暗下决心，为了你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