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绿茶背景板与病娇不得不说的故事》芒果蘸水辣

94、第 94 章

　　“姐姐，你醒了。”有人靠近凌清，她抑制不住地缩了缩，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却似乎惹怒了那个人。
　　“你总是要躲我。”明明应该是自怜自哀的一句话，却因说话人的语气，而多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凌清甚至不用睁眼，就能知道是谁。
　　事已至此，凌清也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得宁初玉迁怒他人，于是她睁开眼，微微笑着叹口气，“小玉，你突然过来，动作太猛，带起了风，我有些冷。”明明白白的是借口，却又显而易见地取悦了宁初玉。
　　只见他神色微霁，慢慢伸手，拨开了凌清身上颊边黏上的发丝，脸凑近了，轻轻在她耳边呼一口气道，“我还以为姐姐还讨厌我呢。”
　　同那变色龙一样，稍不注意就变脸色，一变脸色便往往有人会遭殃，谁会喜欢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呢？
　　凌清其实并不想回答，可是她此时被宁初玉捧着后脑勺，被迫与他对视，只能看着他清凌凌的一双眼睛，慢慢回答道，“我何曾讨厌过你。”我恨你。
　　闻听此言，宁初玉满意地收回了手，指尖划过凌清的耳垂，便停在那里，一边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一边说道，“你从前身边的丫鬟，我替你换了。”说完顿了顿，像是在等待凌清的反应，看见她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宁初玉好心情地翘了翘嘴角道，“我从我身边给你拨两个人，怀瑾，丰禾，哦，对了，我身边的人也换了，新的小厮，叫握瑜。”
　　怀瑾握瑜,风禾尽起，怀瑾握瑜，怀里手里是美玉，指人品德纯洁高尚，风禾尽起本是历史典故，有谶纬学说的影子，用在此处，用在宁初玉身上，却无端让人发笑。
　　凌清知道，这是他在警告自己，永远不可能逃出他的掌控，更换身边的奴仆，不过是他试图蚕食自己的个人空间的步骤之一，而反抗，带来的必然是更严重的后果。
　　“你决定便好。”凌清忍住内心询问的想法，突兀地转移话题到，“我好些了，我们还要去那宴席吗，我有些饿了。”
　　“自然是要去的，我给姐姐准备了一场好戏呢。”宁初玉亲昵地低头蹭了蹭凌清的鼻尖，脸色是志得意满的恶意。
　　“走吧。”宁初玉扶起凌清，眼神凝在她身上，心里突然想起方才太医说的，“小姐不知服的什么药，实在伤身，若是继续下去，怕是轻则神情倦怠不思饮食，重则危及性命啊。”
　　那位老太医战战兢兢地号了脉，垂着头，心里只希望这速来凶名在外的楚王殿下可不要迁怒自己。
　　自然，宁初玉的心思百转千回，此时尽数凝结在凌清身上，自然顾不上他，太医那机灵的弟子见楚王殿下没什么吩咐，便自然地扶着老太医，轻声拜过楚王，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而那时，守着凌清的宁初玉，却难得地落了泪，他红着眼，泪滴砸在锦被上，语气却是恶狠狠的，“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全部想起来，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而这些，凌清自然无从得知，不知何故，88也并没有转告凌清。
　　“楚王殿下。”宫中迎面预见的宫婢皆毕恭毕敬地行礼，无一人像那小说里写的那般起攀附之心，做些诸如凑上来搭话，或是假装摔倒，顺势靠在宁初玉怀里之类的蠢事。他们纵然是好奇凌国公府三小姐为何和这玉面修罗在一处，也乖巧地收好了目光，不敢多看一眼。
　　如此，一路走来，不断有人行礼问好，凌清并没有什么机会与宁初玉说上什么话，她却乐得自在。
　　“姐姐，他们真讨厌啊。”宁初玉看到迎面走来的又一波侍卫，突然凑近凌清笑道。
　　凌清避开被他的鼻息挠得发痒的耳朵，轻声道，“我喜欢热闹一些。”
　　“可我不喜欢。”宁初玉恨声道，“我从来最讨厌你身边围着的这些人，我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
　　凌清愣了愣，莫名地觉得这句话十分熟悉，然而，又如何搜寻记忆都找不到相关的痕迹，甚至……她忘记了之前为何如此恐惧和排斥宁初玉，她过去的记忆里关于宁初玉的部分，越来越像一片空白，是原本密密麻麻的一片字迹，突然被涂改液涂了个一片白一般的模样——纵然看上去是苍茫的，没有痕迹的全新，却又隐约能够窥探到一些痕迹。
　　千头万绪理不出来个破解之法，然而凌清心里却明白，她被下药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冷静下来，抓住宁初玉的衣摆，颇有些柔若无骨一般地往他身上靠了靠，仰着头，娇滴滴地说道，“可原本，不就只是，也只有我们二人能一直在一起吗？”
　　“是啊，最好以后也是。”宁初玉满意地摸了摸凌清的头，微笑着冲侍卫们点了点头。手盖住凌清的脸，带着她快步往前走。“既然姐姐希望他们活下来，我就顺了你的心意吧。”
　　微微抖了抖，凌清被这话语里的威胁刺得有些恶心，她强忍住从喉头往上涌的情绪，露出了一个微笑，任由宁初玉将她的脑袋往他肩上靠。
　　“你早这样，还需要用那些药吗？”宁初玉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可惜声音极轻极轻，只是被风轻轻一吹，便没有了踪影。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
　　“好。”凌清靠着宁初玉，脑海里飞速地过滤可能导致自己记忆莫名缺失的原因，前世控制一些有攻击性的病患时，可能使用的苯二氮唑类药物可致用药后一段时间内经历的事情失去记忆。时间根据所用药物的半衰期不同而不同，可从30分钟到数小时不止。不是这个情况。
　　而是，逆行性遗忘，凌清回忆不起在疾病发生之前某一阶段的事件，过去的信息与时间梯度相关的丢失。
　　逆行性遗忘是一个与药物镇静催眠作用相关的一种副作用。逆行性遗忘是在服药后不能记忆信息。所有的镇静催眠药物都有逆行性遗忘副作用，其遗忘程度与药物种类及药物的血浆浓度有关，也就是接受的信息决定与遗忘的程度，即药物剂量越高，其血中浓度越高，遗忘也越严重 ，其机理是第二级记忆发生扰乱。
　　尽管某些疾病同样可以导致这样的效果，但是依宁初玉的性格和能力，他更可能用违规药物，毕竟，他有各种渠道可以得到。
　　为什么他会容易得到，凌清的思路在这里突然卡住，自己好像忘记了前世的宁初玉纠结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心里还残留着对他的负面情绪。
　　这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前的宁初玉，纠结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在生物制药，生物医学，医疗状况这么落后的古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随意抹去他人的记忆的。
　　凌清竭力抑制住从脚底散发的寒气。
　　然而这股寒气却反弹得厉害，她不由自主地痉挛。
　　“小玉，我胃疼。”凌清当机立断挣脱开宁初玉的手，蹲在地上，手捂住肚子，面孔煞白，一阵阵痛袭来，她竟然真的有些无法直起身。
　　“我抱你去休息。”宁初玉闻言似乎并未怀疑，蹲下身横抱起凌清，颇些遗憾地叹道，“真是可惜啊，错过了我安排的一场好戏。也无妨，我告诉你便是了。明日，京中将会多一桩喜事，那个粗鲁无礼的女人，会和京中高门贵公子定亲，然而，那公子其实好龙阳，哈哈哈哈哈，安乐这个蠢妇，以为在我面前那般无礼还能全身而退？愚蠢之极。”
　　凌清此时没有什么力气回复他，心里却大致猜到了是谁，墨翊，大约是他吧
　　他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