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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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探病
摩罗诃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月，前几天还有大夫来瞧。后来大夫见病情不见好也不见坏地吊着，干脆说了药方给鹰格尔让他负责，人却是再不来了。
摩罗诃病着的日子里，连着下了三四场大雨。等雨好不容易停了，又阴了两天，才开始出太阳。
太阳一出，天气自然暖了起来。也多亏了这天气变暖，让摩罗诃在因生病引起的忽冷忽热的煎熬中，稍微好过了些。
摩罗诃躺在床上半个月，发烧就发了整整七天。这七天里，连人都烧糊涂了，问什么都不知道，见谁也不认识。
冒顿最初并不以为意，把他扔在一边连瞧也懒得去瞧一眼。后来有一天忽然闲暇无事，想着似乎多日没见摩罗诃了，兴致一来，便要去看他。于是呵退了一大堆侍卫，只带了两三近侍，往摩罗诃的帐篷去了。
冒顿进帐篷的时候，鹰格尔正扶着已经烧得不省人事的摩罗诃的背，旁边一侍女端了碗奶，要喂摩罗诃喝下。
那两人见冒顿进来，便要放下手中的事行礼，被冒顿摆摆手阻了。
冒顿走近床边坐下，仔细瞧了瞧摩罗诃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一边问：“这个样子多久了？”
鹰格尔赶紧答：“王上，从您走的那天起，已经七天了。”
冒顿本来一张没有表情的阴沉的脸，听见这话，似乎阴沉得更厉害了。斜眼瞟到那侍女端着碗站在一边，迁怒似的道：“你在那杵着不动干什么！是不会伺候要本王教你，还是面子太大要本王请你啊！”
其实明明是冒顿自己杵在这里，两个下人不敢逾越要先答话，没他的吩咐也不敢喂东西，但被他这么一搅合，倒真成了那侍女的不是。
那侍女本来是从下面调上来的，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立马吓得连端着碗都在不停地抖。
冒顿也不吭声，皱着眉阴着脸坐着。
鹰格尔见势不妙，立刻把摩罗诃往床上一放，自己起身接了碗，对那侍女使个眼色，让她出去了。
冒顿本也不是昏庸之人，哪能真因为一碗奶跟个女人计较，见鹰格尔把台阶铺好了，自然顺着下来。
鹰格尔端了碗要喂摩罗诃，没手去扶他，周围又没有可以靠着的东西，只得开口问：“王上，您看是不是……”
冒顿瞪了他一眼，见鹰格尔立马让开地方，也只得站起来走到床头坐下，一手扶了摩罗诃起来。
鹰格尔见他扶起摩罗诃，心知这是没耐心的主儿，便想着赶紧喂完赶紧了事。谁知正要过去，却见冒顿将摩罗诃固定在右肩上，用右臂圈住，左手伸出来接他手中的碗。鹰格尔这一惊非同小可，连想都没想赶紧把碗递了过去。
冒顿接了碗，递到摩罗诃嘴边想让他喝。但他实在没有喂病人吃东西的经验，再加上平时的一些情趣，以为只要放在嘴边，是人就会自动吃下去。于是他这么端了一阵摩罗诃没反应的时候，心里立马就不耐烦了。他抬起右手一把掐住摩罗诃双颊逼他张嘴，然后端起碗就要灌。
鹰格尔在旁边看着，心里可怜摩罗诃，却又不敢给冒顿说他们平时喂东西的时候都是把摩罗诃叫醒再喂——虽然烧得神志不清，到底吃东西还是知道的。
这边，摩罗诃被呛到，把灌进去的奶咳出来个七七八八，人却还是昏昏沉沉的。
冒顿搞得手忙脚乱，弄得摩罗诃半张脸都是咳出来的奶。冒顿看了，脸一黑，瞪着旁边呆立着的鹰格尔道：“还不找东西来擦！”
鹰格尔找了半天，找到一块兽皮，举在手里给冒顿看了看，冒顿受不了地一摆手，鹰格尔赶紧又放下了。
正想着要找什么东西来擦，那边冒顿已经直接凑上摩罗诃的脸，用舌头舔起来。鹰格尔脸刷地一下红了，急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冒顿似乎对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十分满意，就这么又是灌又是舔地弄了好多次，终于把那碗奶全给摩罗诃喂下了。
他咳嗽一声，鹰格尔转过身来，立刻把碗接了过去。
冒顿不知是觉得摩罗诃抱着舒服，还是因着摩罗诃难得乖顺地不在语言和行为上反抗他高兴，即使已经没东西喂了，也仍旧把他抱在怀里。
他一边理着摩罗诃额前有些乱掉的头发，一边问：“怎么脸色白成这个样子？没请戈尔大夫来看吗？”
鹰格尔低下头道：“请了，戈尔大夫开了药，已经吃了好几天，只是不见好。”
“不见好？”冒顿冷冷地重复了一句，却又没了下文。
鹰格尔没听到后面的话，心里不禁也忐忑起来。他知道冒顿并不把摩罗诃当回事，否则也不会把摩罗诃弄得这么惨，并且还这么多天也不来看一眼——可按着刚才的情形，这有多不当一回事，却实在需要揣度一番。
他正这么想着，却又听到冒顿问：“都吃了些什么？”
鹰格尔答：“肉都吃不进去，只能多喂些羊奶续着……”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冒顿的脸色。
冒顿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开始理摩罗诃身后的头发。理了一阵，道：“你去放食物的帐篷看看，汉人那边的东西他能吃的，挑些来。”
鹰格尔领命要去，冒顿又叫住他，沉默半天，仍旧看着摩罗诃的脸：“这些日子都这么办吧，顺便看看他爱吃什么……”
“是，王上。”
冒顿忽然抬起头来：“鹰格尔，你竟不阻止我。”
鹰格尔一愣，立马明白过来。
冒顿冷笑一声站起来：“看来，他倒是会收买人心。”任摩罗诃摔在床上。
鹰格尔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冒顿心里烦，挥挥手：“去吧。”
鹰格尔行礼起身，出了帐篷。
冒顿转过身看着摩罗诃：“你倒是有能耐，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摩罗诃躺在床上，因为冷缩成一团。明明没有力气了，手却慢慢地动着，大概是在找被子。
冒顿忽然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现在这样子算什么，啊？你自己也不觉得恶心？”
摩罗诃痛苦地皱起眉，手轻轻抬了几下，终于没有抬起来。
“本王不怕你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你能装，本王也能像上次那样收拾你！”冒顿说着，一边去扯摩罗诃的衣服。而摩罗诃却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是在平时这样的时候，摩罗诃即使手上不推拒，脸上的表情却绝对是将冒顿恨之入骨的。而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果然是病得糊涂了。
冒顿见怎么激他都没有效果，知他是真病得不轻，心里不知怎么地倒舒服了。
他用手捏住摩罗诃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把那张苍白中透着红晕的脸看了良久，忽然笑了笑，道：“真没见过身体差成你这样的人，连女人都比不上……”然后，他慢慢收了笑容，眯起眼睛，“不过，凭本王的权势，也不怕养不活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探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