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些花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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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一个周末，不用早起的包正安安稳稳地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发现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深情地望着他，视线对上之后，对方竟然迅速闭上眼睛装睡了。
真是太可爱了。
包正一手撑起脑袋，大大方方地欣赏起那个装睡的人。
公孙泽闭着眼睛越想越觉得憋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开包正的视线，可能只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吧他。自己的男朋友，多看两眼怎么了？自己也没少被看过，说不定某人现在就看着呢。
想到这里，公孙泽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对上包正的笑眼。
“醒了？”包正嘴角一弯，笑着问。
“我刚睁眼你就醒了，我可没有一直看你，真的。”公孙泽解释说。
“我倒是希望你一直看着我呢。”包正显得有些失望。
“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当然好看啊，我是德城第二帅。”
公孙泽扯着他的脸说：“你还德城第二帅？谁评的呀，这么没眼光？你说说，第一是谁？”
包正指了指自己：“我评的。第一嘛，当然是你啊！探长哥，你来评判一下，我眼光不好吗？”
公孙泽抿嘴笑：“亏你还是检察官呢，没听说过‘任何人不能做自己的法官’吗？我承认你评的第一名还是很有眼光的，但第二名就不太公正了。”
包正低头看着他眼中的德城第一帅：浓眉大眼高鼻梁，俊美中带着英气，连最好的雕塑家恐怕都难以创造出更完美的五官。
公孙泽的鼻梁上有一道细小的疤，平时看着不明显，但在阳光下却看得很清楚，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帅气，在包正看来甚至还有些性感。包正忍不住在那道痕迹上轻吻了一下，片刻便分开了。
包正在公孙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他说：“探长哥，吃过早饭陪我去趟花店吧。”
话题转得很突然，但醒来之后聊聊当天的安排，接着洗漱吃饭什么的，确实是新的一天最普通的一种打开方式。
公孙泽摸着被吻过的地方问：“怎么突然想起去花店了？”
包正指了指包妈房间的方向说：“我妈出去玩回来了，今天不是母亲节嘛，买束花哄她开心开心。”
公孙泽恍然大悟：“我都忘了还有这个节了……说起买花，我倒是想起你之前忽悠我的事了。”
包正也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憋着笑说：“那怎么能算是忽悠呢，我只是顾及你的面子，费尽心思做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谁能想到聪明博学的探长哥竟然是个花痴呢？”
公孙泽瞪了包正一眼，包正知趣地改口：“是花语盲，不是花痴，这么说可以吗？”
公孙泽给出一个“勉强可以”的表情。
.............
包正和公孙泽说的是去年这个时候，他们给受伤的胡雪莉送花那次的事。
当时包正和公孙泽两个人虽然住在一屋檐下，但还是两个房间两张床的普通同居（划掉）同事关系，谁都没表明过心意，甚至都还怀疑过对方喜欢胡雪莉。
理性智慧高冷美丽的胡法医后来开玩笑说，要是这两位优秀的单身男士早点互相表白，她也不会单身这么久。明明自己才是炮灰，却被人误会是二男追一女的狗血三角恋，不知吓退了不少追求者。
那次公孙泽失手误伤了胡雪莉，他非常内疚，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歉。
第二天早上，包正也像这天早晨一样随口对公孙泽说：“陪我去趟花店吧，给雪莉买束花探病。”
公孙泽当时心里混乱，听了包正的话之后，他就想：包正如此关心胡雪莉，送她花像是很自然的事情，他们关系一定很近。加之公孙泽对胡雪莉怀有歉疚之情，他那时候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不就让包正和胡雪莉在一起吧。
所以那时的公孙泽说：“你去吧，代我向她道歉，祝她早日康复。”
包正拍拍他的肩膀：“道歉的事还是你自己去吧。雪莉其实没有怪你，你也不要再责怪自己了。说真的，这件事换了别人也不会比你处理的更好了。比起我的传话，我想她更想看到像往常一样坚定、自信、坦荡的你。你这个样子，她也会不安的。”
公孙泽没说什么，可在包正出门后，包正的话却还在他脑子里打转。公孙泽觉得包正说的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决定去探望雪莉。
公孙泽知道包正可能会去的花店，怕碰见了尴尬，就选了另一条街上的店。
店主看到帅气的男士一个人来选花，动作麻利地拿出一束艳丽的红玫瑰：“先生，是给太太买花吗？这束玫瑰是从法国空运来的，您看多漂亮，她一定会喜欢的！”
公孙泽有些尴尬地说：“不，不是给……我还没结婚。”
这天生意很好，店里刚送走了好几个客人，店主也是忙昏了头，想都没想就觉得眼前这位三十出头的帅哥肯定早就结婚了，才会推荐玫瑰花。
听了公孙泽的话，店主才发现这位先生犹犹豫豫、四下张望，看着像是头一次来花店。看他的衣着打扮，经济条件一定不错，这种条件的人，谁谈恋爱、求婚不买花呢？
得，没结婚就没结婚吧。店主为了显示自己没看走眼，接着说：“先生，玫瑰花送女朋友也很好的，就算还不是女朋友，用来告白也是最合适不过了。”
“是送女士的没错，但不是女朋友，也不是要告白的……”公孙泽的脸像是被玫瑰花染了色一般，越来越红了。他觉得这店主太执着了，而且判断力有点差，要是再这样乱猜下去，公孙泽就准备逃离这家店，换一家看看了。
店主总算转换方向了：“普通朋友选择就多了，比如蝴蝶兰，天堂鸟……”
公孙泽想了想他和胡雪莉的关系：他们相识多年，虽然胡雪莉总是客气地叫他“公孙探长”或者“公孙”，但至少应该在普通同事和朋友的关系之上。
“也不是普通朋友。”公孙泽说。
店主抓了抓头发。看起来挺利落的一个人，说话却总要让人猜，真是费劲。
店主说：“先生，不是我说您，您这人可真不够痛快的。不是我爱打听，您可能不知道，每种花都有自己的花语，千万不能送错对象。”
“这样啊……”
公孙泽恍然大悟，原来送花的讲究这么多。这个包正，出主意也不给个明确点的建议，只说买花，却不说买什么花，早知道还不如和他一起去买花呢。
胡雪莉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公孙泽认真思考着。
胡雪莉在工作和生活上都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这次又是被他误伤住院，他对雪莉是心存感激和愧疚的，以至于他甚至吃不起她和包正的醋。如果她真的和包正在一起了，一定会让包正幸福的，只要包正幸福了，那就可以了。
于是公孙泽总结了一下，得出结论：包正是他重要的人胡雪莉会让包正幸福，是包正重要的人，那么她就是他最要感激和最应当珍视的人。
“她……她是我最感激的人，也是我很重视的人。”公孙泽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注意他把未来还没发生甚至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当成了必然的走向，直接说出了这样的结论。
等了半天的店主立刻了然：“明白了，明白了。”
他从店里存货最多的一种花里拿出一束红白粉混合搭配的，塞到了公孙泽手上。
公孙泽眨眨眼睛，怀疑店主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他的意思，选对了合适的花。
店主看着公孙泽困惑的眼神，自信地笑着说：“没错儿的。”
公孙泽观察了花店的花，这种花确实特别多，甚至多过于玫瑰花，就算店主没能理解他的想法，这花也应该是最适合送人的，不会有错。
公孙泽开开心心地交了钱，捧着花来到了中心医院。
.......
在中心医院楼下，公孙泽撞见了另一束花，以及那束花后面的人。
“康乃馨？”包正有些意外地看着公孙泽手里的花。
公孙泽觉得包正的反应不太对，再看看包正手里与自己完全不同种类的花，有些没底气地问：“这花不对吗？”
包正挠挠头：“没，没有不对。康乃馨嘛，‘康’，健康，是吧。‘乃’就是‘你’ 的意思，‘馨’就是温馨嘛，挺好的寓意。祝你健□□活温馨，很好，很适合。”
公孙泽低头看看手里的康乃馨，一朵朵盛开的花看起来生命力很强，不像玫瑰花之类的，看着就软软的，撑不了几天，还是康乃馨适合看病号，他坚信自己的选择。
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去吧。公孙泽示意包正一起去病房。
公孙泽正要上楼，却被包正拦下了。包正犹豫了一下说：“我这个百合也很好，清新淡雅，祝她永远年轻漂亮，气质高贵，能够早日康复。不如我们换一下吧。”
公孙泽看着包正递过来的粉白色百合，想：包正真的很在意雪莉啊，怕被我的花比下去，还要和我换一下。哎，既然决定了要成全他们，那就换吧。
公孙泽手向前一伸，递上康乃馨：“给你。”
公孙泽没有注意到，包正收了花之后，脸上的表情不是开心，而是安心，他看着公孙泽的背影，欲言又止地笑着摇摇头。
病房里，包正让公孙泽走在前面，于是公孙泽理所当然地先送出了百合。
胡雪莉看起来很开心，对公孙泽说：“还是你比较懂我，知道我喜欢百合。”
雪莉看了眼包正手里的花，笑着说：“包正，你一定要今天送我康乃馨吗？”
包正把花藏到身后：“这个是我送给我妈的，她和几位太太们一起在这里体检，今天还是母亲节，我做儿子的当然得表示表示，给她长长脸。我是陪探长哥过来看你的，你知道的，他脸皮薄，我不来他不好意思过来。”
公孙泽当时以为包正是在撮合他和胡雪莉，后来才知道，其实包正当时是在追他，用各种方式帮助他，向他示好，只是当局者迷。
出了病房后，知道自己差点送错花的公孙泽说：“谢谢你，包正。”
包正捧着康乃馨，和公孙泽一起往体检区走：“客气什么，我也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在母亲节好好表现的机会。”
“都是因为我，让你空手去看雪莉，这样好吗？”
包正笑了：“探长哥，你是不是误会我喜欢雪莉了？你难道没发现，雪莉床头的花瓶里已经插了一束红玫瑰了吗？看起来像是进口的高级玫瑰呢。还有花瓶边上的保温饭盒，刻的是‘南枫’的名字。我都说了是陪你来的，你带了慰问品就相当于我也送了。”
包正把花举了举：“就像这花，我们一起去找我妈，她也会觉得这是我们一起送她的，不信你一会儿看看啊。”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体检区，正碰上包妈和几位阿姨说说笑笑走了过来。
“母亲节快乐！”包正递上了花。
包妈得意地接过花，对她几位太太们说：“你们看，我儿子送花给我啊！真好看，谢谢儿子啊！”
包妈看了一眼包正身后的公孙泽：“这花是你让公公买的还是他买好了让你送来的？我可是看他在门口捧着花徘徊了半天，是等你呢吧？”
包妈声音不大，几位太太们在她身后听不清楚，但公孙泽却听到了，不由脸红。
包正忍住笑，对包妈说：“妈您别戳穿我呀！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就让他帮我买了。”
接着包正回头对公孙泽挤了挤眼睛：“你看，我就说我妈知道是我们一起送的”
包妈开心地对包正说：“你看人家公公选的花多好，你就没这眼光。刚才汪太太跟我说啊，这次警局给家属安排的福利体检原本是没有我的，毕竟你的人事关系不在警局，可公公特意找局长给我申请了这个名额，你可得努力了！”
包正笑着说：“我很努力了，您看他这么好，就当多一个儿子呗！”
包妈抬手戳了一下包正的脑袋：“那我得有多大福气啊！”
包妈拍拍公孙泽的肩膀：“公公，今晚阿姨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啊！”
公孙泽不好意思地说：“今天过节，哪能让您下厨啊，您别客气了。”
包妈回头跟太太们说：“你们嫁得好，锦衣玉食的，可是我养了一个好儿子，他还有公公这么好的朋友，我还得了他们的济，也不错呀！”
汪太太她们连连称是，羡慕包妈有个这么有心的儿子。
“好了，我们去体检了，你们就该忙忙去吧，不用陪着了。”包妈说。
包正给包妈撑场面的作用发挥完了，也乐得逃离阿姨们的阵营，拉着公孙泽离开了医院。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母亲节。
早餐后，包正和公孙泽一起到花店。
他们选好了康乃馨，打包好之后，公孙泽扫了一圈，顺手拿起了另外的几枝花让店员包好。
“这个送你。”公孙泽将包好的花递给包正。
包正意外地睁大眼睛，看看花，又看看公孙泽：“公孙探长怎么想起来给我送花了？咦？这是……菊花？你还要送我菊花？”
公孙泽脸红，干咳一声，小声说：“你这什么语气，想到哪里去了，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正经点。”
包正收敛坏笑，说：“为什么送我这个？”
“那次之后我就研究了花语。这种花我们经常叫它‘非洲菊’，但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扶郎花’，寓意是……”
包正竖起耳朵想仔细听听公孙泽送花的寓意，可他却不往下说了。
公孙泽停顿了一下：“算了，花语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自己查吧。上次我被那些个同学灌醉了，你就像这个样子扶我的吧？这花送你算作感谢了。”
包正贴近公孙泽耳边说：“你不记得了吧，我可不是扶你进屋的，我是抱你进来的。不过这束花我收了，我很喜欢。”
包正说完，指着店里一个角落的位置对店员说：“这两枝也帮我包一下，谢谢。”
公孙泽顺着包正的手望去，这才注意到花店里竟然还有棉花。
“你送我棉花？”
“花语大师，你不知道棉花的花语吗？我觉得这个特别适合你。”
公孙泽搜索脑内的信息，会心一笑：“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自称大师。我看你如果失业或者退休，开个花店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那也得你和我一起才行啊，毕竟我们是最佳拍档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些花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