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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昨日的美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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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之后,白昼渐渐长于黑夜,温度回暖,万物复苏,树木抽出的嫩芽清新养眼,路边各色的花朵次第绽放,一切都是幸福美好的模样,让人满心欢喜,充满期待。
在这样一个春季周日的早晨,阳光明媚,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包正伴着鸟儿的鸣叫和饭菜的香气从梦中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空着的位置,心中却满是幸福的实感,脸上漾出了笑容。
自从和公孙泽在一起之后,包正每天都要感慨好多次自己的福气。他家探长哥又帅又贤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了架,上得了床,在外开枪百发百中,在家握“枪”……咳咳,不能联想太多。
包正掐断了脑内的各种回想画面,伸了个懒腰,捞起手边的睡袍去了厨房。
他环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人的腰,下巴搭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副无骨的模样挂在对方身上,懒洋洋地开口道:“早啊,探长哥!今天是什么好吃的?怎么做了这么多?”
公孙泽早已习惯了包正的动手动脚,一边捞出油锅里的素丸子,一边说:“你忘了薇薇安报社今天组织郊游吗?我给她做点零食带着,顺便把你的午饭也做出来。”
包正腾出搂在公孙泽腰上的一只手,抓起公孙泽刚盛出来的丸子向往嘴里塞,可没想到它竟然这么烫,手刚抬到一半他就有些忍受不住这温度了。指尖有些疼,他本能地想要撒手甩掉这个烫手的家伙,可他向来是到手的东西绝不放手,将丸子向上一抛,张嘴接住了那颗刚出锅的丸子。
“吼吼吼,烫……”
公孙泽无奈地摇摇头,在手上垫了一张餐巾纸,放到包正嘴前:“烫就吐出来吧。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我是饿着你了还是抢你吃的了?还有,你又用手抓,怎么答应我的?这个月还想不想吃早餐了?”
包正在公孙泽的念叨声中快速嚼烂了嘴里的丸子,吞了下去,嘴里还带着热气。他贴在公孙泽耳边说:“好吃,探长哥这么好的手艺,就算烫到了也不能浪费。”
公孙泽是又好气又好笑,转过头无语地看着包正,包正咧开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这个样子的人哪里像检察官了?话说回来,他平时那副模样其实也不太正经,但认真起来还算是靠谱的。公孙泽心想。
包正又捏起一个丸子,吹了吹放送到公孙泽嘴边,问公孙泽:“对了,你说顺便做了我的午饭是怎么回事?你中午不在家吃饭吗?”
公孙泽就着包正的手吃了丸子,说:“昨天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中学同学聚会,中午不在家。你过敏的东西太多,在外面吃我不放心,你自己做饭我更不放心,正好薇薇安今天也要出去,就一起做了。”
包正亲了亲公孙泽的脸颊:“探长哥,你对我真好。”
好巧不巧,顺着香味晃晃悠悠飘到厨房的薇薇安又看看到了哥哥和他男朋友日常秀恩爱的场景,趁着那两位没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薇薇安听到他哥说:“你别自作多情,我主要是为了薇薇安。”
薇薇安很欣慰,在哥哥心中还是她比较重要。
可接下来她却听到包正说:“你刚刚明明说不放心我,所以还是我比较重要吧,你看这丸子都是素馅儿的,我记得薇薇安爱吃的是肉丸子!”
薇薇安似乎明白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默默去洗漱了。
公孙泽听了包正的话突然停下了动作,脸色一下子变了,满脸担忧地看着包正:“你刚才吃的是新出锅的丸子吗?”
包正不明所以,看着公孙泽这么严肃,也收敛了笑容:“是啊。”
“你没觉得不对劲?”
包正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那不是素丸子啊,是我给薇薇安炸的肉丸子!让你吐出来你不吐,你说你……咱们去医院吧,我怕来晚了不及看医生你就得去见Sherry了。”
包正听完翻了个白眼,直接躺在了地上,闭起眼睛,胳膊和腿抽了抽,夸张地说:“啊,我完了……阿泽,我爱你……啊。”
公孙泽实在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他蹲在包正身边,拍拍他的脸:“行了,别装了。我就是吓吓你,看你还敢不敢乱吃东西,你说你跟薇薇安吃什么醋啊!”
包正闭着眼睛抽啊抽,没接话。
“你可以了啊,我根本就没做肉丸子,一会儿薇薇安起来了又得让她看笑话。”
包正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下:“我过敏了,要世界上最好看、最爱我的人给我人工呼吸才能起来。”
公孙泽起身继续做饭:“那你躺着吧,你说的那个人现在有点忙。”
包正一伸胳膊,抱住了公孙泽的腿,借力坐了起来:“探长哥学会了幽默,但还是不解风情啊……”
“要疯你疯吧。过来,我告诉你怎么炸丸子。”
包正站了起来,在公孙泽身边看了一眼,摆摆手:“这还用学,你放心吧,没问题。”
公孙泽显然并不放心,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叮嘱好半天。
吃过早饭,公孙泽就换衣服和薇薇安一起出门了。他要先开车送薇薇安去报社,然后直接去同学聚会的饭店。
包正站在门口送他时问:“听说薇薇安他们报社这次郊游可以带‘家属’的,你们同学聚会能带我去不?”
公孙泽一口拒绝:“我们的惯例:不带家属,尽情喝酒,不醉不归。我不能破例。”
包正委屈巴巴:“哦,好吧,我等你回来,虽然你喝醉了比较可爱,但是别喝太多,有事打电话,我去接你。”
公孙泽摆手拒绝:“我酒量好着呢,你小心别把厨房毁了就行。”
中午时分,包正不出意外地“炸了”厨房。
包正在锅里倒上油加热,看着油温渐渐升高后去取丸子。
公孙泽做的丸子很有水平,大小均匀,光滑圆润,丸子们在盘子里滚来滚去,包正想保持平衡,可不小心手一抖,丸子接二连三掉地上。
油温不断上升,包正手忙脚乱地捡起丸子用水去冲,然后直接把丸子扔到了滚烫的油锅里。
一时间噼里啪啦响起了厨房交响曲。
滚烫的油星四溅,包正被烫到之后顺手抄起锅盖挡在身前,手忙脚乱地想要关火,却因为视线被锅盖挡住,碰到了油锅边上的一个瓶子,瓶子倒了之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碰倒了料理台上其他的瓶瓶罐罐,等包正关好火的时候,厨房已经满是油烟和焦糊的味道。
包正不敢继续,他捞起外表糊掉、里面还没熟的丸子深深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逞能说自己会炸丸子了。
公孙泽当时原本是想把丸子炸好,凉了也能凑合吃,或者让包正加点菜做成丸子汤,也比较简单。可包正偏要吃现炸的热丸子,公孙泽虽然不放心,可还是做好了半成品留给了包正。
好在公孙泽为包正做了两手准备。
蘑菇汤在砂锅里小火煲着,草菇、杏鲍菇、蟹味菇等蘑菇散发着鲜美的味道,包正只要关火盛汤撒上一点小葱碎,加一点点盐就是一份十足的美味。新鲜的蔬菜洗净切好,调配好拌菜料汁,包正在蔬菜上浇汁自己拌一下就可以了。主食是不用加热的三明治,公孙泽还给了包正取出了前一天刚做的苹果酱,放在三明治旁边,当做餐后甜品。
包正饱餐一顿后,自觉地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厨房。
他一边擦地一边想:探长哥是不是早就算到了厨房会变成这样呢?连抹布、清洁剂都准备好了……果然做人不能太贪心,明明午餐已经很丰盛了,自己还偏要吃那一口热丸子。唉,没办法,谁让探长哥厨艺太好了呢!想想都幸福。
话说另一边,公孙泽可就没有包正这样的口福了。
公孙泽的这群中学同学都是多年的哥儿们,二十多岁以后陆续成家,渐渐联系也就少了,但是他们约好每年至少聚一次,不带家属,不醉不归。
可那些兄弟们啊,还是要听老婆孩子的话,老婆让他们晚上回家吃,他们就只能约在中午聚;孩子们说不喜欢爸爸一身酒味,醉醺醺的,他们就尽量控制,保持清醒。
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他们的话题总是说来说去就说到了唯一未婚的公孙泽身上。
公孙泽旁边的同学A搭着他的肩膀说:“我说阿泽啊,咱们班数你长得最帅,上学的时候喜欢你的人就特别多,可现在就你还单着了,你说说看,想找什么样的呀?”
公孙泽笑笑:“我只是没结婚而已,有对象的,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同学B满脸八卦的表情凑了过来:“有对象了?谁呀,我们认识吗?是不是你们警局那个美女法医?”
公孙泽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你认识的人还挺多,不过还是别瞎猜了,来,喝酒!”
公孙泽一饮而尽,同学B本身酒杯里的酒就不多,也就喝干了,接着话茬说:“兄弟们也是关心你嘛,想帮你把把关。”
公孙泽给同学B和自己倒上酒:“我还不了解你们啊,不就是好奇吗?放心好了,我眼光好得很。”
同学B点头:“那是啊,如果不好至于挑了这么多年嘛!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啊?”
公孙泽和同学B碰杯:“不是说了不带家属吗?”
同学B端着杯子没有喝:“又没说是同学聚会见,找个机会出来玩嘛!”
其他同学听了也跟着起哄,说想见见未来的“探长夫人”。
公孙泽举杯:“那你们今天都得喝到位了我才能考虑一下。你说说你们,说好了‘不醉不归’,可自从结了婚,就没一个醉过的,就算我能带他出来玩,你们出的来吗?不用陪老婆孩子吗?”
同学C:“那就都带着家属一起呗,只要你家那位别不好意思就行。”
同学D开玩笑说:“而且啊,你也得确定对人家负责,别结婚的时候换人了,那就尴尬了!”
公孙泽说:“他的字典里可没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我也不会和别人结婚的。还是那句话,喝到位了我就考虑带他出来。喝吧!”
同学B:“你今天怎么学会劝酒了?你说我们不敢喝醉,你也没怎么醉过啊!”
公孙泽给同学们一一倒满酒:“酒量好不是我的错,你们酒量不行就别嫌我喝得少!”
几个同学眼神交流了一下,凑在一起说了几句,同学D作为代表,举起酒杯说:“那好,我们今天就来看看你的酒量,反正你家里除了你妹妹也没人管你醉不醉。你不是说今天薇薇安出去郊游了吗,那就来吧!”
公孙泽就这样成为了被灌酒的对象。再好的酒量也挡不住轮番的灌酒,公孙泽难得醉了一次。
那些灌酒的同学们为了回家不被说,自然不敢多喝。
他们看公孙泽醉了,便要送他回去,可公孙泽却不肯让人送,一直在念自家的电话号,让同学打电话叫人来接他。
同学A说:“他妹妹去郊游,家里哪里会有人啊,阿泽这次真是喝多了,我们直接送他回去吧。”
同学B:“我去过他家,我找服务生开车送他回去好了。”
同学C:“他上次喝醉好像还是亮哥出事之后,再就没见他喝多过。看他现在这样子我就想起当年那时候了,真不该灌他酒。家里没人,谁照顾他呀?”
同学D是个口没遮拦的,喝完酒之后更是话痨:“你先别忙着心疼他,说不定他‘金屋藏娇’,家里真有个人等着他呢。喝醉和喝醉不一样,他上次是悲痛难过,借酒消愁,麻痹自己,都醉成那样了还在强忍着不哭,那才真让人心疼。可你看他现在,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事,还笑呢!他今天喝得多,但显然是高兴才喝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靠喝酒来转移关于他恋爱对象的话题……哎呀,不管这些了,等他想让我们见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咱们着什么急啊!以前真没发现,阿泽醉了之后竟然还挺……呃……可爱,对,可爱,哈哈。幸亏不是全班聚会,不然那些女同学见了一定又要被他迷倒了,回去闹离婚可怎么办?”
同学B:“你最好祈祷他听不见你说他‘可爱’的那些话,不然他清醒过来肯定会生气。这样,我把他送到之后,如果家里没人我就在他家多留一会,等薇薇安回来再走,你们也没少喝,都赶紧回去吧。”
其他同学:“那就辛苦你了。”
下午四点多钟,龙图公寓的门铃响了,包正起身去开门。
“请问是公孙泽家吗?”对方虽然按了门铃,但从他的表情上看,似乎并没有料到家中有人,见包正开门之后,第一反应是退后两步确认了一眼门牌号,然后才迟疑着开口问话。
包正也没想到会有陌生人过来,看到对方的反应,一开始也以为是找错了门。可对方问话之后,包正很快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看到那人身后有一辆车,正是公孙泽的那一辆,他的探长哥正闭着眼睛靠在后排座位的车窗上。
包正回答:“是的,您找哪位?”
对方像是放心了,舒了一口气:“您好,我是阿泽的同学,今天同学聚会,他喝多了,我送他回来了,车停这里可以吗?”
那人指指车的位置接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这就扶他过来。”
这位同学看起来挺清醒的,可车里公孙泽却似乎醉的厉害。包正有些不悦地微微皱起了眉头:“他酒量不错,我从没见他喝成这样过,你们灌他酒了?”
同学看着包正严肃的样子有点心虚,小声说:“也没有,喝的高兴了,就多了。”
“那你怎么没事?”
同学举起左手,右手指了指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没办法,家里老婆管得严。”
包正的左手垂在身侧,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无名指第三指节那片空荡荡的位置,沉默片刻,咬牙笑着说:“他也不能多喝,家里管得严。”
包正边说边换上了鞋,示意同学让开一点。
公孙泽的同学喝了酒,多少有些反应迟钝,他看着这位穿着家居服、一副主人模样从公孙泽家走出来的人,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和阿泽什么关系?为什么住在这?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同学觉得自己应该是酒劲儿上来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轻轻拍了拍脑袋,跟着走了过去。
开车来的服务生已经下车回去了,车上只有公孙泽一个人。
包正拉开靠近公孙泽一边的车门,另一只手迅速扶住身体倾斜的公孙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包正缓缓弯下腰,之前开门的手接着从公孙泽膝盖下方穿过,将他打横抱出了汽车。
阿泽被人公主抱了?!同学目瞪口呆地停在了距离他们几米之外的地方。
被抱起来的公孙泽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并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而是十分自然地往那人的怀抱里动了动。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低头看向他的包正,眼神迷离地轻笑了一下,接着安心地睡了。
同学看不到公孙泽的表情,可是他看得到包正那甜到发腻的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应该在车底。
他听到包正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对他说:“帮我把车门关上吧,谢谢你了,也谢谢你送他回来。下次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他就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
“都是多少年的好哥儿们了,照顾他是应该的。今天其实也不算我们灌他酒,是他先提议‘不醉不归’的,还说……哎,算了,不说了,我们下次注意。”同学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了老同学向一个陌生人道歉,只是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同学似乎有些明白公孙泽一直说要打电话给家里的意思了。这人看起来对阿泽不错,就是太强势了一些,本来脸就黑,态度还这样,真不知道阿泽会不会受欺负。
等等,这黑脸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同学试探着问道:“如果没认错,您是包检察官吧?”
他和包正年龄相近,可能是包正过于严肃让他产生了一种压迫感,他不自觉地用了“您”字。
“是我。”
“冒昧问一句,您现在是和阿泽住在一起吗?”
“是啊。”包正坦然地说。
“那您是租住在这里的吗?”
包正看了眼怀里的人,笑着说:“我看起来像租客吗?”
同学心里想,您哪里像租客啊,您这副样子更像个占山为王的啊!嗯……要是这么打比方,阿泽岂不就成了“压寨夫人”?
同学讪讪地笑着说:“不不不,一定是您和阿泽关系好才住进来的,我们同学这么多年,没听说过他让谁在他家过夜的。”
包正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我们关系好。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吧,不然会被夫人说吧?”
同学抬腕看表,连忙道:“哎呦,都这个时候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阿泽就拜托您了!”
“应该的。”
回到家里,包正把公孙泽放在床上,那人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一身的酒味。
包正站在床边琢磨着,阿泽这么爱干净的人,要是明天酒醒了发现床上都是酒味肯定会抓狂的,不能就这么放着,得收拾干净才好。
包正从柜子里取出睡衣和干净的床单,准备给他换上。这时候床上的人含糊地说出了一个字:“饿”。
包正心疼地蹲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问:“想吃点什么?”
公孙泽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而是有些要吐的前兆。包正赶紧把他扶到了卫生间。
公孙泽吐了一场之后,酒也醒了一些,只是头疼得很,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包正把他扶到沙发上,倒了杯温水,说:“我去煮粥吧,你这一折腾怕是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公孙泽摆手:“没事的,我休息一下,一会儿我煮吧。”
包正站在沙发后面,帮公孙泽按摩头部:“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啊!煮粥嘛,洗好米,加点水不就行了,你就等着吃饭吧。”
公孙泽本就昏昏沉沉的,在包正的按摩下睡意又涌了上来,也没听清包正说了什么,又睡了过去。
包正把米洗好倒进锅里,加上水,盖上盖子,开火,然后就去给公孙泽换衣服,擦身体了。他给卧室的床换上新的床单,把公孙泽抱回了床上,他则在床边看着睡着的公孙泽,担心他再吐,如果吐得时候没醒,很可能会呛到的。
包正完全不知道他米放多了,煮粥的方法和火候也都不对,直到锅盖“噗噗”作响时,他才手忙脚乱地去掀盖子关火擦灶台和地面,然后继续加水、开火,只不过这次他不敢盖盖子了,可是因为火大了,粥还是溢了出来……
公孙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被厨房的噪音和一股糊味唤醒的。
他扶着墙壁走到厨房,眼前的一幕有些惨不忍睹。
包正转身看到公孙泽,想邀功又有些惭愧地端着一碗“粥”往外走:“来,尝尝。”
公孙泽在餐桌边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像是吃药一样地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包正满眼期待。
公孙泽又舀了一勺送到包正嘴边:“你尝尝看?”
包正一口吃下,皱了皱眉头:“好糊,算了,我出去买点吧。”
公孙泽按住包正:“第一次做还算不错了,就这样吧,能吃。”
包正也去盛了一碗,把锅也端到了桌上:“这算‘有苦一起吃’吗?”
公孙泽笑:“下次同甘吧,别共苦了。这是你第一次做饭给我吃,我很开心。”
包正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了一个瓶子:“我们可以同甘啊,你做的苹果酱,放在粥里怎么样?”
公孙泽点头微笑:“好主意。”
“煮粥其实很容易的,米不用放太多,提前泡一小时左右,不要冷水下锅,热了再放米,然后大火烧开,小火慢熬,多搅拌,防止糊锅……”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糊掉的粥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
薇薇安晚上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糊味:“哥,咱家发生什么事了?哪里烧着了吗?”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餐桌前一边吃一边笑的两个人。
薇薇安发现那味道的来源就是锅里和碗里的不明物品。她怀疑她哥的味觉是不是坏掉了,这种一看就应该被倒掉的东西怎么还能吃的这么开心?
“薇薇安,你要不要也吃点?”包正热情地招呼道。
薇薇安捂着鼻子躲远了:“珍爱生命,远离糊粥。”
被糊粥散发出的“毒气”残害了好久的小膘也发表了意见:“危险!有毒!”
包正继续吃着碗里的粥,感慨道:“食物是否好吃,不在于吃的是什么,而是和谁一起吃,对吧?”
公孙泽笑道:“主观评价是这样没错,但是不能否认食物的客观状态。”
包正嘿嘿笑道:“好啦,下次我就会做了,真的,保管是主客观相统一,完美无可挑剔!”
“那就看你的了!”
第二天上班,展超坐在桌子边缘,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和老马、老王说起周末郊游的事。
“你们不知道,东郊公园环境可好了,景色特别美,空气也好,薇薇安烤的肉特别好吃,还有她带过去的炸丸子,据说是探长做的,那叫一个香,素丸子都能吃出肉味儿……”
正说得起劲儿,公孙泽和包正一起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公孙泽问。
“展超说您做的丸子好吃。”老马实话实说。
展超乖乖地从桌子上下来,苹果藏在身后。
公孙泽上下打量着展超:“原来你就是薇薇安带去的那个‘家属’啊,她连我都不带,却偏偏带了你!”
包正贴着公孙泽耳边说:“薇薇安邀请过你的,你不是因为同学聚会才不去的嘛,别难为小玩儿命了。”
公孙泽坏笑:“我就是吓唬吓唬这个拐走我妹妹的小子,你干嘛护着他呀?你不是我这边的吗?”
包正给了展超一个爱莫能助的摊手,对公孙泽说:“我一直是你这边的。”
展超试图解释:“探长,我真不是家属,我之前帮过报社,他们、他们邀请我去的!”
公孙泽用怀疑地语气说:“是吗?那就算是吧。记得对薇薇安好点。还有,我很可怕吗?这么怕我以后怎么来我家吃饭?”
展超反应过来这是探长肯定他了,开心地笑道:“探长放心,我一定做到!”
看到公孙泽点头,展超搓了搓手继续道:“探长,那我什么时候能去您家里?”
公孙泽笑着拍了拍展超:“看你表现吧。”
一直听说探长厨艺好却没口福品尝的老马见公孙泽心情不错,好奇地问:“探长,您昨天吃了什么好吃的呀?”
公孙泽想了想,看了眼身边的包正,嘴角噙上了温柔的笑意:“一碗热粥,味道很特别,能让人记一辈子,吃下去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