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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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让宋子昂说说第一次和陈玺见面的情况，他必然会皱皱眉头说，初一报道的时候吧。穿的什么衣服？呃,这个那个……
假如让陈玺说说第一次和宋子昂见面的情况，他铁定会嗤笑一声，不就是那个戴熊猫眼镜的装B小哥。小白脸，有点高，板着脸。可惜一说话脸就红的跟个柿子似的……
一九九八年，香港回归满一年，澳门还在葡萄牙的指尖上，五十年不遇的洪涝灾害，《灌篮高手》还没在这个沿海城市的电视台播放，哆啦A梦还叫机器猫，武内直子还和富坚义博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还是毫不搭界老死不相往来……
陈玺和宋子昂分到一个班这种破事儿，仿佛永远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玩意。
这年是第一届电脑派位，宋子昂在的片儿四所初中都不错。他没报最热门的2中，选了能稳进的39中。宋子昂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这次也不例外。而且39中离家只有两站路，无论步行还是乘公交车都很方便。他很满意自己的决定。
宋子昂的档案上满满当当都是荣誉奖项，升学考试成绩数一数二，立马就被拍板成了班长的不二人选。副班长是个看上去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的女生，性格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后来宋子昂甚至疑惑自己这个班长是不是委派来给她擦屁股用的，再后来因为发现两人家住很近成了朋友，再再后来他们成了所谓的好朋友，再再再后来……她摇身一变，蜕壳成为腐女一只——这就是在宋陈两人的纠葛中起到煽风点火重大作用的聂婷婷了。
初一整一年宋子昂都过的不太顺心。首先是他变声期到了，声音略微那么尖细了那么一咪咪（自认只有一丁点！），于是他每次站在讲台前说点什么的时候下面都哄笑成一片……笑的最响的就是副班长同学。可惜宋子昂也不是吃素的，从此上课前点名之类可有可无的差事就统统派了聂婷婷，每次聂婷婷一边忍耐青筋努力念名字用力划到一边忍受讲台下面混小子们插科打诨都无比的欲哭无泪。
或许当年唯一不嘲笑宋子昂的就是陈玺了。那个时候的陈玺虽然像其他男孩子一样爱跑爱跳，但是给人留下的印象却是忧郁、沉默、安静等等这类名词。听到宋子昂的声音也只是淡淡低下头，什么也不说。这个与同龄孩子迥异的少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女孩子暗恋或者明恋。
他曾经在一篇周记中写下此时的境遇，父亲的酒精肝转成脂肪肝，随即在一年后去世。母亲改嫁给一个卖报纸的残疾人，以出售扎啤为生……很快他又把这一页撕掉了。
有什么可抱怨的？母亲给他洗干净衣物，让他吃饱，供他读书。生活物品虽然寒酸，但不缺乏。甚至定期也有不多的零用。
在这一年里宋子昂和陈玺都迅速长大，向着不同的方向。
==我-是-分-割-线==
宋子昂推开KTV包房门的时候，吴小起和孙阿袋这两个祸害正抱成一窝仔猪状，鬼哭狼嚎地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聂婷婷欢快地摇着手鼓一边不忘和声：“昏了头呐昏了头我呸……陪你睡啊陪你睡巴扎嘿！”
只见风云突起，宋子昂面无表情地操起铃锤刷刷刷袭向吴起右肋，不待招数用老随即分攻孙岱胁下，疾点数出大穴。好个宋子昂！认穴精准，江湖除了这个他，还能有哪个他？当下孙岱被胳肢得气也喘不上来遑论霸麦，岂不痛切。
吴起放下麦挺身护住自己家小攻，怒目而视：“X你妈。”
陈玺上前一步，掩护宋子昂，面带微笑：“X你爹。”
聂婷婷狼血爆种，大喜失色：“……讨厌死了，还有女孩子在你们知不知道……”
一边宋子昂熟练选歌，直接切入，顿时一屋子人眼都直了，只有宋子昂一人镇定自若清清喉咙，咬字奇准笑容可掬，置众人唉声叹气啧啧称奇于不顾：“北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北京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在黄土地刷新成绩哦哦哦也~”
“变态啊……”孙岱感慨。
“面瘫？”吴起问。
“听神经瘤吧……”聂婷婷堵耳朵，“听不到咱抱怨，面瘫，脑残！”
“唱的好听！再来一遍！”陈玺努力鼓掌。斜眼看到几个祸害指着他和宋子昂又是一通哀号。
孙岱初中是宋子昂班里的学习委员，也就是说他和聂婷婷，陈玺，都是长年在宋子昂手底下被虐待的那一小撮人物。吴起在他们隔壁班，两个班的门对门，吹一样的风，被一样的老师荼毒。聂婷婷坚持认为他和孙岱长年眉来眼去，终于在她的撮合下勾搭成奸。虽然不似宋子昂和陈玺之间充满了她的心血，但也是在她的监督下玉成其事。
对于她的说辞，大家径直沉默，一致擦汗。
这算是宋子昂回国后第一次聚会，本来对于孙岱吴起这种好学生之流陈玺鲜少交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玺也被划到他们这拨里了。聂婷婷听说他们的事儿很自然地就让宋子昂带上他，孙岱吴起好像也和陈玺全无生分，一会儿就聊开了。
“听说你去了银行？别忘了给我留点特产啊哎呦……”
陈玺还没说完，吴起就给了他一拳：“你小子！嗳，听说你考了大专又退学自己考证，你行啊……”
“不考了，”陈玺拨了拨刘海，“考了没用，我现在支了个摊子，有空光顾啊。”
“哎，开饭店了？在哪儿我要去吃！”孙岱被吴起捶了一拳在腰眼上，吴起咬着耳朵骂他吃货。
“什么店？就是个涮涮锅摊子，在华阳路上。晚上再给人修图挣点外快。”
吴起和孙岱对视一眼：“修图？做海报？”
“海报，散图，咱不挑，”陈玺微微一笑，“有生意要介绍哈。”
聂婷婷眼疾手快，岔开话题转到宋子昂不着调的歌声上去了，嚷嚷着要宋子昂晚上请客补偿他们的耳朵。
几个人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陈玺的眼睛。
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谁不是就这么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