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dying

2、番外

　　“爸爸，我回来了。”

　　孩童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把盯着窗外的眼睛移到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孩子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孩子蓬松的头发。

　　“贵一玩得开心吗？”

　　“嗯，贵一玩得很开心～”孩子绽出灿烂的笑脸，满脸是光彩。

　　“饿了吧？”他依旧温柔地笑着，蹲下来拍拍孩子的脸颊。

　　“唔……”孩子瞧了瞧自己的肚子，笑开了，“真的饿了。”

　　“真是的……”他无奈地笑笑，掐了一下孩子的鼻子。

　　“那么快去跟妈妈要饭～”

　　“嗯！爸爸呢？”

　　“我呆一会儿过去。”说着，他站了起来。

　　“好的！”孩子笑着跑开。

　　他看着孩子的背影，微笑慢慢敛去。

　　他伸出了刚才抚摸孩子的右手，出神的盯着。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不是么？只要看着孩子微笑一下，温柔地叫一下他的名字，然后轻轻地抚摸一下就可以的。

　　他慢慢地收起手指，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手心里，疼痛弥漫过来。

　　然而，更痛的，还是他的心。

　　只要我在那时妥协那么一点点，现在我的心痛会不会轻一点？

　　他苦笑了一下，真是自作自受啊……

　　他又把眼神挪到窗外，流魂街正度着冬天，雪花轻轻飘扬，轻轻落到地上。

　　又是冬天呐……

　　那孩子就是在冬天出生的。

　　在一个漫天雪花飞扬的冬夜，他在医院的走廊里焦急地等待，等待他的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医生走出来，带着一身的血，他顿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

　　窗外的雪仆仆落下，眼前的血鲜艳妖媚，他突然想吐。

　　对不起……我们已尽全力……但是夫人已经……

　　漫天的雪冷酷的落下，盖过他冰冷的心。

　　但是，但是贵公子没什么大碍……

　　好恨啊，夺走他女人的那个孩子……即使那孩子是她和他爱的结晶。

　　那孩子的名字是她起的。

　　总一郎大人，我们的孩子会在冬天出生吧？

　　嗯。

　　那么……如果是男孩子，就叫作冬狮郎，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冬子吧。

　　她笑得倾城倾国，他把她搂入怀。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的。

　　漂亮吗，那孩子？

　　漂亮，很漂亮的孩子，灿烂的银发，大大的绿眸，白皙的皮肤，人见人爱的那一种。

　　那么漂亮的银发，是基因突变么？他不晓。

　　但是看到孩子那头银发，就不自觉地想起那令人心绞碎的夜晚，外面下着跟孩子的头发一个颜色的雪。

　　他伸出手，雪花落到他的手心里，轻轻一握，冰冷的感觉传过来。

　　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三个死神正坐在饭店里面聊天着，许多流魂街的平民围上去也搭几句话。

　　“……然后啊，那只虚竟然想从后面袭击我……”一个满脸胡须的死神正向一群孩子讲自己的英勇事迹，孩子们都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死神认真地听故事，贵一也在里面。

　　他无奈的笑笑，转眼看向正跟长老说正经事的眼镜死神。

　　“……所以我们队长提出要在流魂街调查户口什么之类的，说真的，这主意真好，只不过我们这些直接执行任务的要受苦一些。”

　　周围的人们都哈哈笑了一会儿。

　　“那长老啊，我直接问你好了，你们这里的户口都很安定么？”

　　“是的，死神大人，因为是12区，几乎没有什么流动。”

　　“是吗？”那个死神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办多了。”

　　“……然后啊……竟然来了头大虚，我就一刀劈了……”胡须还在讲。

　　“喂喂，别吹了。”一个女死神用力地拍了一下胡须男的后背，“一刀劈了大虚的，队长级还差不多。”

　　“呀——你在干什么呢？我在给孩子们传播梦想啊！”

　　“传播什么狗屁梦想！我们是来工作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开来，引起旁边围观的人们一阵哄笑。

　　“那个……”贵一小心地开口，“队长级别的人很厉害吗？”

　　“唔？队长级别的？当然啦！！！无法想象得到的厉害！非常非常伟大的！！”

　　胡须突然激动了起来，挥着粗壮的手臂大声嚷。

　　“哈啊～～～”孩子们的眼都成星星状，大人们看着不禁笑出了声。

　　“那，那，我也想当队长！”贵一欢呼道。

　　“呀呀，你以为队长是想当就当的么？我们流魂街出身的想当死神都很难咧。”

　　“没错没错，队长什么的，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来着。”

　　两个大人有些好笑的看着贵一，给他讲队长级别人物的高贵性。

　　“也不是不可能的哦，”那个女死神开口，“我们队长就是流魂街出身的。”

　　“咦——？！”饭店里的所有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毕竟他们刚从那些死神那边听到他们的队长是如何如何的优秀，现在却听到那么优秀那么厉害的队长是跟他们一样的流魂街出身，难免产生怀疑。

　　而那三人完全无视其它人的怀疑，自顾自地讨论起自家的队长来，满脸光彩。

　　“而且还是尸魂界百年难得的天才呢——”

　　“有史以来最年少的队长——”

　　“——没错！那么优秀，贵族家里也没有出现过——”

　　“是啊是啊，办事效率最高——我们队的工资应该是最高的吧？”

　　“对啊——都是队长厉害——斩魄刀又是尸魂界最强的冰系刀——”

　　“我看过队长的解放！很壮观很华丽！啊——那个激动啊——”

　　死神们越说越热情地讨论他们的队长，听他们讨论的一群人们的嘴巴也张得越听越大。

　　最后，当死神们说累了，找水喝时终于有人找出机会插嘴道。

　　“啧，那么厉害呀，真是不简单。既然那么突出，那人缘怎么……”

　　“极佳！”不等那个人问完，眼镜抢说。

　　“会照顾部下，我们都很尊敬他咧——”

　　“和其他番队的关系也不错，总队长那里就甭说了，二番队……不错，三番队……嗯，有了些麻烦，但这是特殊情况，四番，五番，六番，七番，八番，九番，十一番……那个更木队长竟然对我们队长蛮好呢，再来，再来……”

　　“那个十二番得跳过，十三番！！”

　　“对啊！那是最近最亲近的了！”

　　“没错！十三番的浮竹队长！最近队长和浮竹队长走得很近呐——”

　　“两个人感情超——好的！”

　　“浮竹队长很照顾我们队长啊！”

　　“看那发色！两个人像不像父子？！”

　　“像啊！！！该不会……真的是私生子吧？”

　　“你在说什么啊！！”

　　“开玩笑的啦，队长是流魂街出身，想想也知道嘛。”

　　死神们继续聊着，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听。

　　他笑笑，死了以后到流魂街都已过了不少时间了，学到的也不少。

　　但是他们所说的队长级别的故事离他还是很远的。

　　不管在现世他是如何如何有钱的富人，在流魂街只不过是平民一个。

　　“那，如果我当了死神，我也要进十番！”贵一举手高喊，孩子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死神们看似无尽的讨论会。

　　“呀……你这个小孩还没有死心呐……”刚才笑贵一的一个大人无奈地叹道。

　　“不行么……”孩子好像被说得气馁了，有些闷闷的嘟哝。

　　“可以的，爸爸相信贵一肯定行的。”他走上去，温柔地揉揉孩子的头。

　　“爸爸……”

　　“呵，日番谷先生真是温柔啊。”邻家的大妈向他微笑。

　　“哪里。”他的嘴角带一丝苦味。他本不是那么温柔的人，他只是在补偿他没有对那孩子做的一切而已。

　　那个银发的倔强孩子……

　　他的儿子……

　　嘭！

　　“日番谷？！”

　　他吃惊地抬头，看到同样吃惊地睁大眼睛的那三位死神。

　　他们有些不敢致信地盯着他以致他感到不自在。

　　“你姓日番谷？！”女死神几乎尖叫。

　　“嗯……没错啊……怎么……”他有些不知所措。

　　“太——巧了！我们的队长也姓日番谷呢！”胡须死神走过来拍着他的肩，放声大笑。

　　“哦——”人群发出一阵嘘声。

　　“日番谷先生，太好了啊，跟那么优秀的队长同姓！”

　　“搞不好是亲戚呢！”

　　人们七嘴八舌。

　　他只是笑笑，没有太兴奋。

　　纯粹是巧合吧。

　　“那……你们队长的大名是？”长老兴趣盎然地问道。

　　“啊——我们的队长啊，叫日番谷冬狮郎！”

　　！

　　总一郎大人，我们的孩子会在冬天出生吧？

　　那么……如果是男孩子，就叫作冬狮郎，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冬子吧。

　　……！

　　冬狮郎！

　　那是那孩子的名字啊！

　　这一夜，他失眠。

　　他一直都想知道那孩子在哪，原来……

　　他苦笑。

　　月光慷慨地揉过满天满地飞扬的雪花，那花白的颜色刺入他的眼睛。

　　他索性起床，走到窗前，静静地凝视雪夜景。

　　那孩子当上了护廷十三番的队长了呢，真是厉害呀。

　　【冬狮郎少爷可是天才呀。】

　　以前高聘请来的家庭教师对孩子赞不绝口，他还以为那是客套话呢。

　　他对那孩子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

　　他，根本没资格当那孩子的父亲。

　　在那孩子死去之前他连一次都没叫过那孩子的名字。

　　“冬狮郎……”

　　这么简单这么顺口的名字，他竟然连一次，就一次都没有在孩子面前叫过。

　　以为时间还很多，以为机会还很多，这样无知地走下去时，所有的一切都从他的手指间流过，觉察得到的时候已无法挽回，伸出手，只能碰到离去的东西洒下去的羽毛。

　　等到失去一切，才悔恨起，他实在是太愚蠢了。

　　现在找到孩子又如何？找上门去说冬狮郎对不起我其实是很爱你的？

　　不可能啊！

　　在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去拥抱他安抚他，现在孩子是全尸魂界鼎鼎大名的十番队长，他就厚着脸皮找他去？

　　那孩子仅凭自己的努力升到那个位置，小小的年龄在这个没有人认识的流魂街里混着，孩子走过什么样的路他完全不知，但他可以想象得出孩子的孤独。

　　那孩子在孤独的时候总是抱着自己的腿。

　　他还记得他在半夜回家的时候看见孩子房间的窗户大开，孩子坐在窗台上，抱着腿，小小的脸满满是寂寞，娇小的身子在大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冬狮郎少爷一出生就没有妈妈，连爸爸都不理，他会很寂寞的啊。】

　　年老的管家对他说。

　　而他总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对那孩子做的可不仅仅是冷待，他是残酷地虐待那孩子的，用无言的冷漠。

　　他真的是混帐东西啊……

　　良久，他打开了窗户，冷冷的空气灌过来，他不禁打了个冷噤。

　　银白色天地在隔开窗户以后显得更加亲近。

　　银白色，那是那孩子的发色。

　　也是刚才那些死神们所说的十三番浮竹队长的发色。

　　护廷十三番的浮竹队长……他听说过，为人很好，很讲道理，尸魂界很有名的队长啊。

　　那个浮竹队长……应该好好地照顾那苦命的孩子吧。

　　他不禁苦笑，他是个懦夫啊，自己承担不起，就把担子扔给别人。

　　好恨这样的自己……

　　“什么？！”

　　他吃惊地大喊，邻家大妈笑盈盈地看着他。

　　“没错啊……我说，那位十番队队长今天会率领十番来视察北流魂街，十三番队队长也会陪同。”

　　“这……”

　　“我们真是幸运呐，可以见到两位队长本人……听说一位还是孩子呢……”

　　“……”

　　“孩子们都兴奋得很，你看，你们家贵一都等得不耐烦了呢……”

　　“……”

　　“其实我也很期待呀，哎呀，日番谷先生，你可更要期待一番了，毕竟那位十番队队长跟你……咦？日番谷先生？”

　　“……啊，没，没什么。”他僵硬地笑了一下，走开。

　　“真是奇怪……”大妈看着他离去喃喃自语。

　　那孩子就要过来了……

　　他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得住。

　　即使知道那孩子只是路过而已，也不可能看到他，但他还是那么紧张。

　　他感觉得到手在颤抖，随即全身都在颤抖。

　　他有多次想过见到那孩子的情景，但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然而在紧张害怕的同时他也在期待，在盼望。

　　他很渴望可以见到那个孩子。

　　想看他嚣张的银发，虽然以前他是那么的讨厌那发色；想看他清澈的祖母绿，虽然以前他是从来都不去搭理它的；想看他单薄的身子，虽然以前他一直都没有抱过。

　　他好想看一看那孩子。

　　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看他现在成长到什么样看他快不快乐。

　　虽然他已经没有什么资格。

　　他狠狠地咬住下唇，神情痛苦。

　　鲜血从咬破的嘴唇流出，血腥味充满口腔。

　　他却无暇顾及这些。

　　心乱如麻。

　　许久，他慢慢地整理了心情。

　　猛地抬起了头。

　　决定了。

　　只要看那孩子一眼，只看一眼，然后回头。

　　就这样。

　　在视察队经过的大道两旁已挤满了人，每个人都伸长脖子等待那位高高在上的队长的到来。

　　“爸爸！这里！”贵一向他摇摇手。

　　他顿了一下，深呼吸，然后大步向贵一走去。

　　“爸爸爸爸，那个队长快要来了呀！”贵一兴奋地说着，两只手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襟。

　　“嗯，快要来了啊……”他僵硬地微笑着，眼睛直直地盯向视察队将会出现的那个道口。

　　紧张的不只是贵一一个人呐！

　　他攥紧拳头，手心里开始冒起薄薄的一层汗。

　　“来了！”有人先喊到，随即人群沸腾开来。

　　“来了来了！”

　　“真的啊！！！”

　　“哇啊啊啊啊啊！”

　　……

　　人们尖叫着欢呼着，而他的身体却变得越来越冰冷。

　　快要来了吗……

　　欢呼声越来越高，看来视察队正朝这边过来。

　　他不敢像其他人那样探出头看看。

　　怕看到那孩子的同时也怕那孩子看到自己。

　　怕自己无法给孩子做出什么的事实，怕孩子看到自己以后的冷漠。

　　却又隐隐地期待可以看到孩子，也期待孩子看到自己。

　　很矛盾的感觉。

　　参杂的脚步声已经开始逼近，他能听到每个人提脚落脚的踢踏声，心脏的跳动已经激烈到他根本无法数清。

　　“哇啊！”贵一探出身子好像看到了，一脸赞叹地尖叫。

　　他闭起眼睛再次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下定了决心，微微向前倾了身体。

　　哐！

　　哐！哐！

　　仿佛和这个世界隔离了似的，旁边的喧闹声渐渐远离，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空旷的空间里只有他的心跳声在旋绕。

　　哐！哐！

　　仿佛这个空间定格，五六十名的死神浓黑的死霸装渐渐模糊，只能看到走在那庞大队伍最前端的银发孩子，还有他身边的男人。

　　瞬间，时间停住，然后又像按到了慢放键似的缓慢地转动。

　　孩子一步一步地走。

　　脚离地，踏地，离地，踏地……缓慢地拍出它的步骤。

　　孩子一头灿烂的银色冲发迎风飘荡，孩子每踏一步，它就随他的步调颤一下，留下观看的人满眼的光辉。

　　祖母绿还是那么干净剔透，只是里面已经盛着不可忽略的威严，跟祖母绿的闪烁融在一起，在锐利的目光中更显出那份高贵。

　　脸蛋变细长了一点，却还带着少许的婴儿肥，白皙的，粉嫩的，还微微带着点红晕，是张非常符合美感的脸蛋。

　　缩小版死霸装端正地套在孩子纤细的身上，有些令人觉得无奈，白白的羽织哗哗地飘过，扬着让人肃然起敬——那是代表着孩子身份的东西。

　　视线转到孩子身边的男人，那就是传说中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队长了吧？

　　长长的发随风飞扬，颜色是漂亮的银。不同于孩子的灿烂，男人的银带着沉稳，如月华般柔和。

　　咖啡色的眼眸里满是对孩子的宠溺与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眼底暗藏着威严。

　　唇边勾着柔和的微笑，下颌因为常年的病痛而变得尖细，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与孩子不同，男人很高，死霸装长长的，白色的羽织，翻飞的衣裾与孩子的纠缠在一起。

　　两人的手，就这样毫无遮掩的牵在一起，紧紧的。

　　很暧昧的场景，却没有人感到意外。

　　他轻轻的推推身边的人，问道。

　　那位小姐惊讶地看他。

　　“昨天那位女死神临走的时候说过，他们队长和浮竹队长是恋人啊！日番谷先生，你没听到吗？”

　　恋人……

　　他惊悟。

　　怪不得那两位死神说浮竹队长是跟那个孩子最亲近的。

　　眼神复杂的望向被男人牵着的，脸上的红晕快要显而易见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他却没有为此感到任何不适。

　　甚至觉得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是那么的和谐。

　　男人和孩子领着庞大的队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

　　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强大的灵压还是一滴一丝地流露出来，神圣不可侵的高贵感一同赶来，有点窒息。

　　孩子昂首阔步，姿态潇洒，一大队死神都以虔诚的表情紧跟在后。

　　很壮观。

　　一个队长的视察部队和另一个队长的陪同，果然不同凡响啊……

　　孩子的身上载着强大领导者的气质。

　　孩子，真的长大了呢。

　　变得那么强大，那么高贵，那么耀眼。

　　在现世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苍白的孩子已弥漫着健康的味道。

　　看来被那位浮竹队长照顾得很好呐。

　　感动夹着苦味涌出心头，他只能一笑带过。

　　他静静地看着，看着孩子走近，看着人们的欢呼。

　　然后，咬紧牙，毫无犹豫地转身，挤出人群。

　　得快出去……

　　“咦，爸爸？爸爸！”

　　日番谷冬狮郎突然停住了脚步。

　　浮竹低头看他，眼中是无声的询问。

　　【怎么了？】

　　冬狮郎点点头，转过头望向人群。

　　刚才的好像是……

　　祖母绿微眯了起来。

　　“队长？”美丽的副官疑惑地问。

　　孩子默默地往那方向盯了一会儿，然后回头。

　　“没什么，继续走。”

　　【没什么……】

　　是啊，怎么会呢？是他看错了吧。

　　“爸爸，爸爸，怎么了？”

　　贵一跟着他跑出来，一脸担心地问。

　　他没有说话，在前面快步走着，走离了人群之后脚步才逐渐缓慢了下来。

　　“爸爸……爸爸！爸爸……哭了？”贵一突然大喊。

　　“……没，沙子进眼了。”他只能说出这句话。

　　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只能。

　　只看一眼就够了……

　　是吧？

　　我的孩子，冬狮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