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的女侠》独木成森

66、俗气的生活大可不必

　　慕言清浑浑噩噩回到码头，循着路边的石子来到一处杂居的院落，院中堆满了白菜萝卜，正在晾晒萝卜干的老婆婆看见她笑得开心，“闺女回来了！老头子，闺女回来了！”
　　慕言清眉角抽动，墨灵这个不安生的，一有机会就要占她便宜。
　　关上门，老头子是阿明乔装的老老实实站在旁边，见到老朋友，慕言清悬着的心安定不少，坐在木桌前感受烛火的细微暖意，关上门墨灵挺直了佝偻的身形，抱臂指着慕言清的鼻子骂，“你脑子进水了！救人的方法用上千种，给你喊了几百人，你倒好，自己上去挨一刀！阿明，我们把她做了，你来做头儿！不然说不定哪天兄弟们的命就被你那进水的脑袋送走了！”
　　慕言清认怂告饶，“姑奶奶，我的错，是我托大……”
　　“哼！您呢，不仅把自己送进鬼门，还送进了家门，这家门都进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不会是被人家爹撵出来了吧？”
　　阿明给慕言清倒了杯水，见她神色疲惫，心生不忍，劝到，“别说了。”
　　墨灵当即转移了炮火，“我还没说你呢！招了上千号人，你以为你是开钱庄的！钱是这么花的吗？”
　　慕言清出声了，护着阿明，“用我个人的钱。”
　　“你是开钱庄的！”
　　两个人被她骂的无法抬头，在墨灵瞧不见的角度，慕言清冲阿明吐吐舌头，阿明憨憨的笑起来，墨灵瞧见这傻笑，气的推了一把慕言清，“你给我离阿明远一点。”
　　碰到伤口慕言清下意识的斯哈一声，立刻引来墨灵关心的目光，得了便宜，慕言清立马哎呦哎呦起来。
　　墨灵又是气又是心疼，骂了句，“活该。”
　　慕言清自己交代，“没什么大事，胳膊上戳了个小洞，用了你家神医的药，好多了。”
　　墨灵哼了一声，在旁坐下，嘴里还说着狠话，“该多刺几个洞，让你呀，趁早放弃。怎么样？红颜祸水吧？”
　　慕言清叹口气，“说正事吧。”

　　墨灵学着她叹口气，托腮招呼阿明也坐，她去端面条。早年间每回和慕言清接头，她都备好吃的，这次也不例外。
　　慕言清端了神色，告之阿明，秦七七已死，是钱小林杀死的。钱夫人的死扑朔迷离，私下杀死秦七七，看来钱夫人死的蹊跷，派人查一查钱夫人最近接触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先不要放出陆雪未死的消息，钱小林中了毒眼睛失明，三日后就会恢复，这几日在钱府里查探最是方便。
　　墨灵端了面条过来，慕言清几筷子就吃完了，吃完，慕言清问起柳州城救围的人有多少？
　　阿明说有二百人，小心的看了下墨灵的脸色，又道其中一百多号人没有出手，剩下的七十人，死了十个要多付抚金。
　　那么大一笔钱，如何付掉，又避免被查，也很难。
　　这个慕言清已经想好了，就借百姓抵制陆家银票的档口，在江南开钱庄出面半价兑换陆家银票，成为陆家的大债主，顺便把酬金付清。事了就将钱庄关了。
　　阿明想了下，点头，“可行。”
　　最后说起柳州据点拐卖孩子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说了一个多时辰。
　　事情多，阿明先离开，前去部署。
　　墨灵卸下慕言清半边衣服，一边换药，一边说起起漕帮小姑娘的事。小姑娘因为跟上官诺的传言，被漕帮的大师兄离间，借着漕帮帮主的名义把小姑娘关在水牢里，武功被废，挑断了脚筋，以后也不能走路了。而真正的帮主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女儿是被关在房间里哪天想明白了就放她出来。林万里伪装进了漕帮，陪着霍不靓，计划让她先向霍帮主认错，再安排兄弟上门求亲，帮霍姑娘重获自由，林万里信里说霍姑娘还要从她那师兄手里夺回漕帮大权呢。
　　听到霍不靓被挑断了脚筋，慕言清心疼的眯起眼睛。看着慕言清的伤口，墨灵也是心有余悸，更多的是担心慕慕，八字没一撇就受了伤，要是慕慕落到漕帮小姑娘的下场，她会疯掉的。清姐姐，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一个姑娘呢，此刻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丝侥幸，好在那姑娘是个不识货的，没看上清姐姐。
　　慕言清眼下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帮助霍不靓翻盘，想了片刻，嘱咐墨灵，派人去漕帮大师兄身边，在靓靓筹备嫁人的这段时间，把火的烧的更旺让大师兄更耀眼些，把漕帮的根基转手卖出来，等靓靓坐稳帮主的位置再还给她。
　　墨灵胡乱应声，转了话题。
　　“既然你已经把陆姑娘送回家了，也算尽了做朋友的情谊，我们还去喝茶怎么样。”
　　慕言清手指叠在一起摩梭，不言语。
　　“你要是不想喝茶了，我们一块去漕帮玩耍也行。”
　　慕言清终于道，“我还有事没弄清楚。”
　　墨灵不再说话了，用新的麻布裹好她的伤口，小心的拉上衣服。
　　“墨灵……”
　　“嗯？你说。”
　　“我们好像有一个不靠谱的约定。”
　　“我们有挺多不靠谱的约定，你想说哪个？”
　　“就是等我有了孩子，许给洛小白。”
　　墨灵瞪她一眼，偏过头去，不接话。
　　“这约定……唔……可能就此作罢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墨灵心里又气又急，“人家还没看上你，你就把所有路子都断了？”
　　慕言清轻笑，歪着身子，枕在她肩膀上，“好妹子，哪有什么现成的路子？你有一个凑合的相公，可爱的儿子。俗气充实的日子过久了，也期待着我能有同样的俗气。我很感激，但是你忘了我们快意恩仇的日子了吗？刀里来火里去，脑袋系在腰上，不用有明天，自个欢喜就够了。在二十岁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世上钱和命最重要，那种俗气值几斤几两？找个男子生个孩子，这种俗气的日子，是不是有点配不上我？”
　　被哄到心软，墨灵叹气，“找个男人是很俗气，可是你找个女人，不说外人什么态度，你们能一直在一起吗？将来分开了，孩子也没半个，你拿什么面对这种凄惨！”
　　“首先我希望你能盼着我点好，其次我答应你，如果将来不开心到我不想活了，我一定去找你，让你把我留住，好不好？”
　　慎重的逐字逐句，慕言清懂自己，墨灵也懂她，鼻子一酸，眼眶含泪。
　　“你说的！这必须是个靠谱的约定！”
　　“靠谱，保证靠谱！”
　　墨灵被哄好了，展开双手，慕言清坐正，两人抱了抱，算是跟她唯一的亲人说通了喜欢女人的事，没有旁人在亲人那被打断腿的命运。

　　松开后，墨灵又突然发难，“以后，我跟她，谁更重要？”
　　慕言清暗吸一口气凉气，“你。”
　　墨灵笑了，只一下又绷紧了脸，“在她面前，你也得这么说！”
　　“当然。”慕言清一脸笃定。

作者有话说

　　陆女侠：她比我重要？
慕慕：她比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