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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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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躺在被窝里，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摸手机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让人不快的消息。
学校停课了。
停课三天，再加上周末，下星期一开始上课。
“操。”
他套上一身黑色的短袖长裤，棉服一裹，拉开隔断的门。
屋子里已经没其他人了，只有桌子上放着一张油饼，半凉，腻人得慌。
他三五口吃了，家里的水管前些日子已经冻裂了，日常用水都是他用大桶提回来的，这时候自然不能奢侈的用来洗手，也出门去。
步行二十多分钟，到了一家网吧。
可能因为统一停课的缘故，网吧里格外热闹。网吧老板王哥热情的和他打招呼，“我就猜你今天会来，给你留了最里面的位置，特别暖和。”
藏锋点点头，抽了张柜台的纸先把冻僵的手指擦个干净。
他来这家网吧老板是不收钱的，不仅不收钱，每个月还给他发钱，美名曰工资。
说白了就是保护费。
这个片区三道九流都有，不着溜的小混混特别多，网吧自然容易出事。为了避免扯上大的麻烦，每家网吧都得找附近一霸照看着点。
藏锋胜在长的高大，长得又凶，打架更是够狠，在这一片也是小有名气。
像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谁都不想惹上。
他戴上耳机准备开始玩游戏。
看着屏幕上的loading，又翻出手机，点开昨晚新加的微信好友。
“在干嘛？”
发完就扔在一边，专心致志打游戏。
中午还是几个小弟拎着外卖进来找他，他从屏幕面前抬起头，眼前都在冒星。
“锋哥，吃饭。”
是一份热腾腾的麻辣烫。
藏锋掀开来看了两眼才开始吃，他吃相并不好看，说是风卷残云并不为过，哪怕烫嘴也能面不改色继续往下咽。
两三分钟就把一大份麻辣烫全吃完。
旁边的小弟已经在抱怨：“这个鬼天气，门都出不得。”
另一个接腔到：“打你的游戏，话那么多。”
藏锋心情正烦伸腿踢了一脚主机箱。
小弟立刻紧张的看过来：“锋哥锋哥，息怒。我去给你拿瓶可乐。”
藏锋下定决心似的把手机拿过来，十分钟前有两条新信息。
“早上在做题。”
“现在在吃饭。”
藏锋瞟了眼四周：“我也刚吃完。”
想想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课堂上的事情他是半点也不懂。下学期分文理和快慢班，他们更是连继续在一个班都做不到，这个学真是没心情上。
越月：“明天还得降温，小心别冻伤。”
藏锋：“嗯，你也小心。”
心里的火苗又在刺啦刺啦的往外冒，这样很不好，他又忍不住沉溺。
还有漫长的四天半。
明明头天晚上已经商量得好好的，到了周一早上，越月又得反复无奈的和自己父亲重申，“不用送，开车更危险。”
出门前还是被担忧的老父亲又塞了一条围巾一个帽子，和她今天的羽绒服一样，都是红色。
雪化之后人行道更滑了，她低头一步步挪到地铁站。
进了地铁站没走几步，背上一轻。
是藏锋。
他把书包背到自己背上。
“走吧。”
他和几天前穿得差不多。
越月：“你穿的好少。”
其实那天就想感叹了。
藏锋：“我体热。”
越月的口鼻都被围巾遮着，头顶戴着一顶小红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藏锋觉得自己像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
早高峰的地铁非常拥挤，藏锋凭借自己的体型优势帮越月占到了靠角落的位置，至少能站得舒服一点，他就站在她外侧帮她挡住汹涌的人潮。
地铁启动了。
越月伸出一根手指把围巾拉到下巴。
“我是不是脸红了？”
是，一层浅浅的粉红，在她的皮肤上异常明显。
“……是围巾捂得太热了吗？”
越月摇摇头，目光落到他撑在一边为她隔开人潮的手臂上。
藏锋的脸也有些升温。
“你的性格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越月仰头看他：“是吗？是好是坏？”
“非常合适。”
藏锋问：“我呢？”
越月：“和我想的差不多。”
“你想的什么样？”
越月浅浅的笑：“暂时保密。”
地铁上越来越多，藏锋人肉隔出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把越月抱进怀里。
说是几乎，他用力撑在车壁上，到最后也坚持没有碰到越月。
等离学校近了，藏锋把书包还给越月。
“学校见。”
说完就顺着人潮挤到车厢的另一边去了。
越月抱着书包看着他在人群中显眼的背影，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并不介意和他在学校里有交集，不介意被认为交往过密呢，要不然就暂时不告诉他好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自己明白。
越月的年级第一并不是凭空得来的，下课的时间除了出去上厕所，她都默默坐在位置上刷题。前桌坐着班级第二杜乐扬，也是个年级前十，时常找越月讨论问题。
是班主任和任课老师唯一不反对经常交流的唯一一对异性同学。
班级里的同学更是时不时拿他两起哄，越月不反驳不搭理不笑也不脸红，处在暴风眼的中心一派平静。
杜乐扬瞥了眼她，重申：“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其实班里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她，所以愈发努力的学习，事事想和她比拼，输了又会沮丧，继而又情真意切的赞扬她真厉害。
越月的同桌私底下问她对杜乐扬什么感觉的时候，她倒认真的答了：“没感觉，普通同学。”
平心而论，杜乐扬成绩好，性格不错，在班里人缘也挺好。在高中一众男生中，懂得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已经算是小帅。
同桌好奇的问：“为什么？”
越月：“不为什么，就是感觉。”
同桌倒在她的肩上：“宝宝你是不是学傻了，还没开窍。”
越月在心里回答：没有。
藏锋坐在最后一排，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伸懒腰或者发呆的时候，目光会偶然落在越月的背影上。教室里依旧很冷，于是只能看见越月黑色的及肩短发和红得耀眼的羽绒服，偶尔发丝垂落能窥见一小片白色的皮肤。
他只看一小会就把目光收回来。
而不用看，他也能听到杜乐扬找越月讨论问题，知道杜乐扬喜欢越月，他还知道班里大半的男生在私底下在宿舍里都讨论过越月，有些人说她是乖乖女，有些人说她是高岭之花。
他埋下头。
眼前浮现的是越月脸上的红色，鼻尖、脸颊，深红和粉红。
想着越月抬起头：看，又下雪了。
想着脸上就升腾起燥热，藏在臂弯里没人看得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