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想鱼》夏小闷

8、第八话

　　沙多斯的离去，宣告着第一次测试的结束，第二次测试的开始。

　　眼前的钟在一步步走向12点。

　　"咚--”

　　正午12点！

　　时间到了吗？

　　木门开启。

　　穿着前卫的粉发少女和体形相当庞大的大哥哥出现在众人面前。

　　啦啦险些倒地。

　　是门淇和卜哈剌！

　　天啊！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啊？救命啊！

　　出现在妈妈照片上的两个顶尖美食猎人。卜哈剌异于常人的口味，但性格十分温柔，也很大度，就是食量大得不行。而门淇，是最年轻的美食猎人，而且还得到最佳美食家的封号，是世上少数几位料理大师之一，将天赋的艺术味觉发挥在料理上达到淋漓尽致，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她尝遍世间各种食材。只要尝过一次的味道，永远都印在脑海里。虽说年纪轻轻才21岁，但已经是美食猎人界的天才领导者。不过她虽天赋异于常人，个性也有难以捉摸的一面。

　　啦啦永远忘不了妈妈咬牙切齿向她说着门淇的场景。听妈妈的介绍，妈妈和门淇似乎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人呢！经常为了美食而吵得不可开交！但啦啦看得出来，妈妈在说门淇时，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中，有着一汪柔情的清水，轻轻浇灌。

　　"诶！你在发什么呆啊？"奇犽踩了啦啦一脚。

　　"啊？你干什么啊？没看见我正在想事情吗？讨厌！"啦啦对着身旁的奇犽猛地一阵大吼。

　　呃……气氛不太对……怎么考生们都看着她啊……

　　"嘿嘿……呃……刚才是意外！呵呵……对不起！"啦啦沮丧地垂下头。

　　"诶诶诶！406号！如果你有什么意见，你就出去！不要来这儿大吼大叫！"门淇毫不留情地数落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女孩。

　　"对不起！我知道了！"啦啦万分委屈地抬起头。

　　这……门淇凝视着啦啦，眼前这个和那个女人长相相似的女孩。那个她最讨厌，也是最想念的女人--伊离。看着眼前的啦啦，门淇似乎看到伊离在她的面前吵嘴、微笑。

　　卜哈剌轻轻碰了门淇一下。门淇回过神，再看向前方，已不见啦啦的身影。

　　"虽然那个女孩长得很像伊离。但你也不用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吧！她又不是……"门淇狠狠地瞪着卜哈剌，卜哈剌乖乖地闭上了嘴。

　　"刷--”

　　奇犽一闪。

　　豪鼻狂猪瞬间倒地。

　　"救命啊！狂猪杀人了！"声音离奇犽越来越近，还是那么宛转、悠扬，还带着一丝夏日的气息。

　　奇犽转身。

　　果然……

　　她难道连头猪也抓不了吗？

　　"啊！奇犽！你快救救我！狂猪杀人了！"啦啦看见前方的奇犽，干脆向他奔来。

　　奇犽很配合地闪到一旁。

　　"啊！奇犽，我恨你！你会后悔的！"啦啦痛苦地大叫。

　　然后。

　　猛地转身。

　　抽出悠悠球。

　　跳起。

　　弹向豪鼻狂猪的前额。

　　"刷--”

　　豪鼻狂猪倒地。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万分对不起！不是我要吃你，是……"啦啦双手合握，虔诚地拜着眼前的豪鼻狂猪。

　　奇犽在一旁郁闷地看着啦啦。

　　草地上，奇犽躺在草地上，啦啦刷调料。

　　"诶！你怎么会苯得让头猪让杀你啊？"看着眼前的猪，奇犽猛地冒出一个问题。

　　啦啦停下手上刷调料的动作，苦着脸。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奇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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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傻啊？对猪说，你要杀它，把它贡给考官！你说你这样讲，猪能不杀你吗？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看着快要把五脏六腑笑出的奇犽。啦啦转身，蹲下身，在角落画圈圈。

　　"哈哈哈……哈。"奇犽停下笑，走向蹲在一旁的啦啦。

　　"你不会哭了吧？"奇犽蹲在啦啦的面前，渐渐凑近她，把头塞到她的眼前。

　　感觉到温热气流的靠近，啦啦猛地抬头。啦啦一怔，看着眼前放大数倍的奇犽的脸，脸瞬间烧得发红。慌忙中，啦啦出手推开奇犽，手中的调味刷也随之也涂到奇犽的脸上。啦啦慌忙从背包里掏出张纸巾，正要擦奇犽的脸。

　　"不要！"奇犽满脸的酱汁，扭过头，仍然帅帅地说。

　　"啊？"啦啦满脸委屈地看着手中的纸巾。

　　看着这么可爱的啦啦，奇犽竟看得出神。

　　"不要！我不要纸巾！我要毛巾！超酷、超眩的毛巾！"此时的奇犽，就像在撒娇……是因为在意在地下马拉松中，啦啦亲手给雷欧力的那条毛巾吗？

　　啦啦呆了零点几秒，很快就转过弯来。

　　"啊？呜？恩！"啦啦转哀为喜，忙翻着背包找了起来。

　　看着啦啦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找着毛巾，索性把背包里的毛巾都掏出，让奇犽自己选。奇犽仰着身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酱汁。啦啦亲手做的酱汁，真好吃！

　　"啊！没有毛巾了！你自己选着看吧！"啦啦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

　　奇犽看着摆在眼前上百条的毛巾，冷汗直流。

　　"真多啊！”

　　"哪条呢？”

　　奇犽很认真地挑选着，就像是挑选他最爱吃的巧克力。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毛巾啊？”

　　"自己无聊时织的啊！"啦啦躺在草地上无力地说。

　　"啊！找到了！”

　　奇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拿起一条毛巾大叫起来。

　　啦啦无语地扭过头，看着奇犽将会挑选怎样的"超酷、超眩"的毛巾。拜托！她织的毛巾都是超"卡哇伊"的好不好！怎么会有那种"超酷，超眩"的毛巾呢？

　　"啊！你怎么可以……"啦啦跳起，一把夺下奇犽手中的毛巾，却被巧妙地避过了。

　　啦啦怔怔地看着奇犽手中的毛巾，看着毛巾上那个有着一头粉色长发、海蓝色的眸子的可爱少女。

　　"你怎么把自己都织进毛巾里啊？"奇犽对着太阳看毛巾。毛巾上的少女，半睁着眼，露出大大的微笑。很温暖，不知道是因为正对着太阳的缘故，还是因为从少女大大的笑容中传递而来的热度。

　　"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厉害啊？这是我妈妈织的啦！我也只会织些动物、花草、风景……妈妈说，如果要织人物的画，要把他记在心中，一颦一笑都记在心中，才可以织好。"啦啦说着说着，便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很久以前，啦啦也尝试织带有谜的毛巾。可是，怎么织都织不好。可……她确实把谜记在心中了啊！虽然，谜不会笑。

　　"奇犽！你还我了啦！"啦啦趁其不备打算再次抢回来。

　　可是……还是失败了！

　　"你真是的！要是把毛巾扯坏了，怎么办？我又不是不会还你！"奇犽瞪着啦啦，眼中泛着笑意。

　　"那……你不要用那个擦！看看就还给我。"啦啦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帕。

　　丝柔的丝帕轻轻拂过额头、脸颊，最后滑过嘴角。奇犽闭眼，舒适着享受着暖阳。

　　"诶！这条毛巾就归我了！"奇犽半闭着眼，挥挥手中的毛巾。

　　啦啦的手顿了顿，很快的，又若无其事地轻擦着奇犽的脸。

　　"不要……"啦啦努力抑制着熊熊怒火的燃烧。

　　"那么，先放在我这儿好了！唉，等你给我织条有我图象的毛巾，我再还你好了！"奇犽继续享受着暖阳。

　　太阳现在似乎有点灼热，可奇犽似乎没有察觉，还在尽情地享受。

　　"不要……"啦啦擦拭奇犽的脸，力度不自觉地加大。

　　"小气了啦！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太阳的热度在急剧上升。

　　啦啦停下手中的动作，丝帕轻飘在地。

　　奇犽终于张开双眼，诧异地看着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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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犽头上顶着一个大包，手抬豪鼻狂猪跟在啦啦身后。

　　"真是的！不就条毛巾吗？至于这样吗？不给也就算了，还要打我！什么人啊，这是……还有她那什么怪力啊？居然能够安然地举起一头豪鼻狂猪……”

　　啦啦顿了顿，想说什么，但嘴唇太干，不想说，也懒地说。

　　直至门淇宣布豪鼻狂猪烤全猪料理测试，有71人通过时。啦啦还是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些。

　　奇犽这才了解女孩的多变。一会儿喊着救命，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饱含歉意，一会儿凶神恶煞，一会儿不理不睬……看来，他始终对她还是不够了解啊！

　　啦啦低头看着她面前的工具和材料，陷入深深的沉思。

　　啦啦闭上眼，捂着耳朵，仰着头，吸取从屋顶传来的丝丝阳光。在茫茫脑海中寻找着属于寿司的碎片。

　　寿司？寿司。寿司！

　　找到了！

　　啦啦缓缓睁开眼，从背包里掏出纸和笔。在纸上记下寿司的食材。剩下的，就是出发去找食材了！

　　啦啦抬起头，一惊！人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在门淇的"注目礼"下，啦啦一步步艰难地走出屋子。

　　啦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直至不见。门淇猛地转过身，拉着卜哈剌的手。

　　"你看到没？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就连思考的样子也和伊离一模一样！”

　　"但……她并不是伊离……" 哈剌卜实在很不愿意打破门淇的梦幻泡泡。

　　门淇垂下头。她也知道，知道406号并不是伊离。她只是想从406的身上寻找伊离的影子罢了！难道……也不可以吗？

　　"伊离！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很无聊、很伤心、很……"门淇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水波粼粼，水花溅溅。

　　人山人海，人仰马翻。这两个词用于形容啦啦眼前的景象是再贴切不过了。

　　这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嘛！就算有位置，也没有最重要的鱼儿。

　　啦啦万分不舍地最后看了眼在波光粼粼的小溪中游跃的鱼儿。她只要一条就好了！可是……看样子，等会儿她回来的时候，恐怕没有鱼了。

　　啦啦转身，离去。

　　奇犽抓了条鱼，正准备向小杰示威。却看见了正落寞离去的啦啦，她的手上空无一物。是因为不会抓鱼吗？

　　奇犽转身，弯腰，伸出指甲。还是再抓些鱼吧！

　　啦啦在湿地上百无聊赖地寻找着食材。

　　"咦？这是……”

　　啦啦看着眼前的超级大树，树上还结着小小的、粉红的、如樱桃般的小果实和嫩绿的并蒂叶。

　　清风吹过，啦啦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夏天的风正暖暖地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啦啦隐约听到前方溅溅水声，虽然知道等会儿见到的小溪一定很悲惨。但啦啦还是鼓起勇气，耸耸肩，抱着一个大纸袋，向小溪走去。

　　果然……很悲惨……

　　小溪里已没有一条鱼了。虽然刚才这里的战况是那么激烈，但它始终保持着它的澄澈。

　　清风拂过，银色发丝随风飘摇。

　　"刷--”

　　啦啦条件反射地站起，转身。动作一气呵成，但之前身上抱的纸袋……却……洒落一地。

　　"奇犽？怎么是你？吓死我了！"啦啦看见奇犽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捂着胸口，配合地做出最受惊吓的动作。随后，蹲下，捡起地上的食材。

　　"切！你刚才哪有半点被吓坏的样子！"奇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啦啦，头不经意地转过，向啦啦伸出从刚才就一直藏在身后的手。

　　啦啦没有抬头，直至一股腥味随风飘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中没有欣喜，没有感激，只有质问，还带有一丝的恼怒。

　　本以为啦啦会很高兴地收下，可啦啦现在却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他。奇犽万分郁闷地把手又藏到身后。

　　"没有啊！给你看看我的成果而已！”

　　啦啦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起捡好的食材，穿过奇犽身边，向前直径走去，毫无保留，毫无顾忌，走的是那么潇洒。

　　背对着啦啦，奇犽看着手中的鱼，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啦啦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奇犽的背影，无奈地笑了。

　　"那个……”

　　奇犽转身，啦啦正站在他前方不远。

　　"是要给我的吧！"啦啦指着奇犽手中的鱼，笑容依旧，只是多了一丝羞涩。

　　"切！哪里是！"奇犽怔怔地看着啦啦，别扭地扭过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一起走吧！"啦啦大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羞涩。

　　"切！"奇犽依旧酷酷的。

　　那一刻，当啦啦看见奇犽酷酷的笑容，也有腼腆的时候，之前对奇犽的气如泡泡被风吹走般，消失了。那一刻的奇犽是最帅的，啦啦把那一刻的奇犽永远地记在心中，保存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或许是在路上逗留太久了，回来的时候大家已开始做寿司了，地面上遗留下门淇发火的痕迹。啦啦尽量轻轻穿过门淇身旁，可是……

　　"406号和99号！你们怎么出去那么久？其他人都采集食材回来了！你们还拖拖拉拉的，到底有没有把测试放在眼里……”

　　"对不起！”

　　啦啦尴尬向门淇深深鞠躬，顶着众人的目光，来到厨台边。

　　开始了！这一刻开始，要好好地做才好！啦啦闭上眼，回想着妈妈从前做寿司的情景。

　　"这个也不行！”

　　"这个也重做！”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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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浊的茶倒入木杯，门淇细细品尝。茶从嘴中直至胃，身体有种微温的感觉，很清爽。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饱了！"门淇看着眼前的考生，不好意思地说。

　　是时候了！啦啦往盘子上盖上盖子，向门淇端去。

　　考生们让出一条道，让给这位之前就没端出寿司的考生。

　　门淇看着眼前的啦啦，顿了顿。

　　"我已经吃饱了！测试已经结束了！”

　　啦啦淡然一笑。

　　"那看一下就好。看了再决定要不要吃。”

　　门淇最讨厌这种笑容了，伊离以前也是这样对她笑的。讨厌也难以拒绝的笑容。

　　"好吧！快点！"门淇摆摆手，示意着啦啦。

　　啦啦又是一笑，职业地掀开盖子。

　　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白腻寿司，中间点缀着点点的绿和粉，盘子上铺着一层薄如透明的并蒂叶，一片片薄薄生鱼片垫在并蒂叶上，小小的木杯盛着清新的大麦茶。

　　门淇看着眼前的寿司组，轻轻拿起一块寿司。

　　"等等。吃寿司口味由淡而浓比较好，所以要先吃生鱼片后吃寿司这样才能更好地感受生鱼片的美味。几碟鱼生下肚，一定要和大麦茶，去除口中的余味，才能再来吃寿司。还有，这是我做的酱汁，用这个蘸来吃会不一样。"啦啦跑回厨台，端来一小碟酱汁。

　　生鱼片没有一点腥味，却滑滑的，有点鲜甜。大麦茶的香气特别浓郁，味道也非常爽口，仅仅是闻一下香气，就能忘却酷暑而食欲大增。寿司的味道淡淡的，不同于其它的寿司浓郁的味道，这样的寿司有种淡淡酸酸的味道，仔细一闻，却什么味也没有。再一杯大麦茶下肚，感觉……很清爽。先前腹中胀胀的感觉不复存在，只遗留下……淡淡清香。

　　门淇放下手中的小木杯，凝视着啦啦。

　　"这是什么寿司？为什么吃起来和平常的不一样？”

　　"我做的这组寿司不是用来充饥的，而是用来消化的，所以吃起来和平常的寿司感觉完全不同。铺在盘子最表层的并蒂叶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可以舒适心情，铺在并蒂叶上的生鱼片渲染了并蒂叶的香气，不同于一般的生鱼片，不会感觉到很浓郁，反而很清新。则大麦茶是夏日最佳饮品，所以只是闻起来就会有降火降暑的作用。寿司中我主要加了必不可少的米醋，还有碎粒的山楂和一片染过柠檬汁是紫菜。最重要的是酱汁中我放了少量的芥末和酱油，放了占比例为2/3的柠檬汁。因为大部分食材是盛产在夏季的，而且有些食材是在太阳下经历长久烘晒的，所以有股夏日的味道。因为是第一次做，名字还没想好！既然有夏天的味道，就叫夏恋寿司吧！”

　　啦啦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对美食的见解和伊离一样，也会创造属于自己的美食。门淇真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伊离。

　　"如果你是伊离，就请你不要和我再玩捉迷藏了！我很想你……想你……想你……"门淇凝视着啦啦，眼中竟饱含着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