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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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牵牵似是个熟睡的婴儿，被代誉稳稳抱下了车，代誉竟是连锁车门都无暇顾及，径直来到别墅门前，启用人脸识别功能，开了门锁。
房间很暗，代誉没有开灯，一路将时牵牵抱到二楼主卧，在确保不扰醒她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将人安稳放在了他的大床。
时牵牵被放下后，极轻地哼吟了一声，代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过了良久，确定她依然还在睡着，才轻手轻脚帮她脱了鞋子，再拉过被子，帮她盖好。
直到出了门，少年才总算舒了口气，活动着因不敢乱动而酸麻透了的手臂，出门去锁车。
时牵牵和衣而卧，脸上还带着妆，自然无法睡得安稳，即便是睡着了，梦里也是一片乱象。
她梦见自己被一群野狗追，梦见有藤蔓缠绕小腿，梦到身处险境却寸步难行……
不知怎么，她晕晕乎乎就爬到了东江堤岸，腿上依然缠绕着藤蔓。
周围空旷一片，唯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正赤着双脚站在堤岸边的扶栏上，迎着江风，张开枯如槁木的双臂。
那女子背对着时牵牵，她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莫名心慌。
“念姐！”她喊了她一声。
江风太盛，她的声音被吞没了大半，以至于那女子没能听到她的声音。
“念——姐——”时牵牵双手在唇边合拢成喇叭状，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喊她。
江风愈渐猛烈，逆向而来，时牵牵的声音几乎全被挡了回来。
她眼看着那道细瘦的身影摇摇欲坠，心里愈发急切，挣扎着想要过去拉她，无奈，藤蔓缠得太紧。
她寸步难移！
就在时牵牵试着想要去解开那些藤蔓时，那女子的身影忽然一晃，竟是纵身一跃，跳入江中。
“不要！”时牵牵想要飞奔过去将人拉住，猛然发力，却意外地从床上坐起。
夜色幽深，时牵牵看不清周围环境，她蜷曲双膝，瑟缩着抱紧了自己。
虽然知道刚刚是做了一场梦，却也还没有彻底摆脱梦境带来的恐惧，她脑子很乱，心里很慌，以为依然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又怕又惊，心揪成一团，却又哭不出来。
沉静在梦中的情节，时牵牵满脑子都在想，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以为她可以抓住的，就那么一瞬间，她就跳了下去。
就那么一瞬，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的人生，自始至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过，她想要的，她渴望的，她貌似从来都没有很主动的去争取过。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视线渐渐适应了黑暗，才发觉自己所处不是熟悉的环境。
时牵牵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刚刚是睡着在了车上，而这里，就是她曾来过的，代誉的家。
手旁贴心地放了一盏小夜灯，时牵牵轻轻一碰便亮起，借着柔和灯光，时牵牵赤足下床。
一不小心，就踢到了毛绒绒的白色拖鞋，同她上次来时穿的那双一模一样。
时牵牵忽然就想，如果代誉此刻在这里，一定会强迫她把鞋穿上。
心里一软，时牵牵自己穿上了鞋。
然后，她凭借记忆找到主卧的洗手间，浴柜上放置着清一色的男士护理用品，洗手台上，却赫然放着一瓶女用的卸妆液和洗面奶。
时牵牵发了会儿呆，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慢慢卸了妆，洗了脸，又重新躺回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床柜上够到手机，显示的时间是23：50，她的生日，还没过去。
会不会有一天，代誉也离自己而去呢。
其实，从最开始认识他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做好了少年会随时离开的准备了。
所以，她才什么都不敢接受。
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却在违心地一步一步后退……
如果，她没有那么多顾虑的话，或许，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
时牵牵眨了眨眼，起身下床，推开卧室门出门，她没太费力气，便准确找到了楼梯的方向，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走到一楼客厅。
沙发的位置，远远也亮着微弱的手机屏光，越走近，越能看清被微光镀了一层精致毛边的少年的俊颜。
时牵牵有点意外，脚下一滞，这么晚了，没想到他也没在睡。
少年掀起长睫，将时牵牵映在潋滟眸间。
“醒了。”少年音里透着一丝疲倦的沙哑。
“嗯。”时牵牵在距离少年一步远的位置停下来，垂眸望着他，“你怎么，这么晚还坐在这，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怎么可能。”代誉抬手，很自然地拉住时牵牵的手腕，想让她坐在他身边。
时牵牵轻轻一挣，少年便顺从地松了手。
与少年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从来对她都是这样，主动却有分寸，她不愿意，他便从不勉强。
除了有几次他吻她，其实，她内心深处是不抵触的，他一定感觉得到，所以才敢……
时牵牵悄悄握了握拳，将这些旖|旎的念头抛开，悄悄深呼吸了一回，才故作轻描淡写地说：“我过生日，你就只送我一对耳坠吗。”
代誉愣了一秒，随即扔掉手机，从沙发站起身来，有些手足无措地诚恳问道：“我……牵牵，你想要什么礼物，告诉我，我一定送你。”
时牵牵将按亮的手机屏幕举到代誉眼前，用很轻的声音说：“现在，是23点57分，我生日还没过，我想再问你要个礼物。”
“好，你尽管说。”代誉几乎是立即答应。
黑暗里，时牵牵借着幽微的光线，看到少年闪着光的潋滟眼眸，心里酸软一片。
“代誉。”
她叫他的名字。
少年就站在她对面，不到一米的距离，微微垂眸望着她的眼神，恳切而坚定，还有一点点悬而未决的紧张。
他不知道时牵牵想要的是什么，但是，能让她开口，一定不是寻常的东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她开口，哪怕要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你可不可以……”时牵牵只说了半句话，便哽住了喉，再开口时，声音很低，甚至有点颤抖，但是，代誉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说的每一个字。
她说的每一个字，前后连起来，是一句完整的话：“代誉。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代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双手有些微微发抖，试探着轻轻压低声音问了句：“牵牵，我有没有听错？你说……”
“代誉，我可能，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只是，我顾虑太多，不敢承认，对自己都是自欺欺人……”时牵牵不等代誉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她似是鼓足了勇气，想要将所有积压在心里的话都对他说出来，只是，思绪纷乱，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便想到哪里说哪里，“我今天，看到那个念姐……我回想，好像，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你女朋友……就只是对我好……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认真喜欢我……刚才，我做了个梦……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是忽然觉得……无所谓了……以后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现在可以……我就是忽然很想告诉你……我……”
时牵牵没能再说下去，黑夜里，少年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无比炽烈又无限温柔地拥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一手轻抚她脑后的头发，一手小心护住她的背，垂眸颔首，温热的呼吸都打在她的头顶，他沉声说，“是我追你追得不够坚定，让你不安心。我本来以为，就算是你对我有了一点好感，也会想再考验我一段时间，我从没奢望，你会这么快答应我。”
“我才不要……我才不要让我的男孩子，用委屈自己的方式来证明爱我。”时牵牵眼眸湿润，任由少年抱着自己，她此刻分外安心，没有患得患失的不踏实。
代誉被这句话甜到心疼，抱她更紧：“表白这件事，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先开口，我来就好。”
她知道少年接下来说的，一定会是她想听的话，而以后会如何，她此刻已顾不得在意了。
能走一步，便是一步。
能彼此陪伴一刻，便赚到了一刻的快乐。
何必庸人自扰。
“牵牵。”少年轻抚时牵牵的头发，无限爱怜地将头附低，在她耳边轻轻问，“我想和你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好不好？”
“你……”时牵牵一时迟钝，没想到，少年居然还是说出了她意料之外的话。
以结婚为目的？
他还那么小……以后的事……
可是，她已经后退过太多次，也让他失望了太多次，她不想再让他不开心。
反正，他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何不遂了他的心愿，就这样象征性地答应了呢。
“好。”时牵牵缓缓抬起手臂，轻轻回抱住少年，他专属于少年的饱含青春味道的腰身，让她有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年纪是小了点，但是，可不就是因为他小，他还是少年，所以，他对她的喜欢，才会那么纯粹，才让她那么无法抗拒。
“所以，你要的生日礼物，是我吗。”
代誉在心里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将今日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勉强缓缓接受下来。
“嗯。”牵牵埋头在少年怀里，呼吸间都是柠檬的香，心里有点腻腻的甜，脱口便软软反问了句，“那你给不给嘛。”
“那先说好。”少年手臂稍稍用力，在不勒疼时牵牵的前提下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沉声道，“我可是只送不退的，你以后可不准反悔，听到了没。”
时牵牵心里一甜：“好。”
是谁说甜言蜜语不好听的，明知道是假的，可是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是沉醉其中的。
两人或许都对这突如其来的进展有些难以置信，保持着拥抱的姿态，几乎把这世间好听的话都说尽了，才安静下来。
牵牵有点站不住了，干脆勾住了代誉的脖项，挂在了少年身上。
深夜光线幽暗，连空气都是缥缈的味道，她好害怕这只是美梦一场，宁愿就这么挂着睡着了，也不愿松开手，她怕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得到的少年，一夜醒来，就又不见了。
到底，还是代誉先放松了手上的力量，他拥住时牵牵的纤腰，另一手轻抚时牵牵的头，轻声哄道：“不早了，你早点上楼休息，明天我送你上班。”
时牵牵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念想，她任由代誉拉着她的手上楼，脑子里想的是：如果代誉要与她睡在一处，或是想要同她做点什么，她这次大概，是不会拒绝的了。
台阶走尽，少年一路拉着时牵牵走向主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径直领着人进了屋子。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031 生日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