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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各怀目的 ...

  •   第十二章

      庞府后院的凉亭内……
      清风徐来,湖水泛起的涟漪渐渐散去,仿佛一切都趋于风平浪静,不留一点痕迹,只有飞云骑落地已久,畏惧地跪在那里……
      “起来吧。”
      庞统微仰着头,双手垂于两侧,望着亭外的风景依栏而立,迎面而来的风吹拂着他平静的面容,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庞统从未想过她的开口会是这般要求……
      呵,微不足道么?
      普天之下何人不知,大宋镇边的飞星将军,麾下手下死士万千,其中以七十二飞云骑为首的精兵最为重要,他庞统之所以能驰骋沙场,血洒塞外远名,也皆是得利于飞云骑为他出生入死立下的汗马功劳,然如今,比起他的命来说,输掉飞云骑,就等于失去了他半条的命。
      “看来,本王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啊……”
      吹了良久的清风,庞统的头脑也有了丝丝的清醒,下意识地摸了摸空掉的指间,嘴角边不由溢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来。
      这枚玉扳指跟随他多年,早已成为他身边最为重要的信物,当初这枚扳指失窃之时,正恰逢小蛮郡主遇害之际。其实那时,庞统便已然开始有所怀疑。
      然如今,时过境迁,庞统已不愿再去回想,当他得知小蛮死讯时的情形,只知道那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就好比丢失的玉扳指一样,仿佛内心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不见。但是,让他更难以接受的却是将凶手的矛头指向了自己!
      好一个栽赃陷害!
      庞统摇了摇头,嘴角的苦笑更甚。罢了,或许一切皆是天意吧。不过眼下看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要知道,无论是过去的小蛮,还是现在所面临的柴郡主,其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想置他于死地,仅此而已……
      就这样迎风立在那里,庞统默默地想着这些心事,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庞太师的声音从身后逆风传来,才将他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庞儿啊,还站在那里做甚?怎么样,骄兵必败,切莫轻敌的道理,我想现在你该是懂了吧?”
      庞太师的心情看起来并无改变,还是像看戏似的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只是他本想要端起茶来抿上一口,到了嘴边才发现,茶都已经凉透。
      “你看看,一盘盲棋下来,不仅输掉了飞云骑,连老夫的好茶都耽搁凉了,这可真是糟蹋了啊。”
      庞统听闻此言,却并没有回头,依旧远望着亭外,只是抿了下削薄的唇,唤道:“阿飞。”
      “属下明白!”
      地上跪着的飞云骑听到庞统的发话,不用吩咐便知何意,便撑起跪麻的双膝,起身来到庞太师面前道:“太师请稍等,小人这就给您换杯新茶来。”
      接过庞太师手中的茶盏,阿飞展开步伐,瞬间凌空飞去,只留下湖面荡开的一层层涟漪散去……
      望着飞云骑一纵即逝的背影,庞太师不禁捋着长须感叹:“这么好的功夫,真是可惜了呐。”
      “爹何出此言啊?”
      庞统听庞太师这么一说,这才收起嘴边的苦笑,缓缓转过头来,换上了别有意味的深笑:“是可惜了让他做这些端茶倒递水的琐事?还是可惜了他以后不能再为我所用?”
      “看来你很有把握啊。”庞太师会心而笑,便也不再绕弯:“不得不说那小妮子倒别有一番心思,不过就单凭排名利诱这一点,想要收揽人心,还是差的太远。”
      “何止差的太远,怕是她的那番算计,到头来却是要自食其害了。”
      庞统何等精明,又岂会不知柴丝言的别有所图?方才飞云骑早已把事情悉数上报,不过正因她怀有这样的图谋,反而可以更好的倒过来利用。
      “既然柴郡主格外开恩,不要本王的性命,就只求飞云骑,那么本王何不成全她呢?只是希望日后她不要后悔便好。”
      “怎么?你是想要顺势将飞云骑安插为内应吗?”
      庞太师对他儿子的想法,似乎也早了然于心。看着庞统默认着笑了笑,庞太师又忍不住给出了忠告:“凡事不能太绝对了,飞云骑固然忠心不二,可世事难料,难保不会出现叛变,先前那个小太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不,爹您此言差矣,林忠义只是个人,而飞云骑却是一个兵队,退一步来说,即便会出现个别的叛变,却也不可能七十二人全体叛变,不是吗?若是她柴丝言真能够有这样大的本事,那么我庞统也自当无话可说!”
      “话别说的太满,老夫看那柴郡主很有手段,皇帝更是心计非凡,倘若是他二人联起手来,失去了飞云骑的你,到那时,可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请爹放心,就如您之前所言,骄兵必败的道理,孩儿已经懂了,只是孩儿既已输掉了棋局,眼下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补救一番,再顺势扳回一局罢了,否则岂不是白白输掉了飞云骑?”
      “唉,话是这样没错,可怕就怕你最后输的更加一败涂地呐。”
      “爹是对孩儿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有所怀疑?”
      看着庞太师不住摇头的模样,庞统终是忍不住做出了提醒:“别忘了,爹您方才已经走出了这步棋,如今我们可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既然棋局已经开始,你我二人便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庞太师不再说话了,欲言又止得看了看庞统后,便低头盯着眼前的棋盘陷入了沉默。
      唉,虎父无犬子的道理,果然没有错。只是自己当初的那份野心早已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明争暗斗中,渐渐疲惫厌倦,更在浮躁的世事纷扰中,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沉淀出清风朗月的心境。
      如今的他,年过半百,还有什么可争好斗?从前的那些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便是那些忠臣义士,也不外乎是用勾心斗角,干洒热血拼命换来的,可百年之后,却也都不过是一具白骨,一堆黄土罢了。
      如果可以选择,庞太师只想闲下来做个素心之人,每日练练剑术,浇浇花草,收集些古玩,再不慌不忙得为自己泡上一壶绿静叶嫩的清茶,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总好过如今面对自己的儿子,却还要步步为营,无法敞开心扉,做到心口如一。
      正沉浸在无限怅惘中,忽然之间,一盏热气腾升的新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缭绕的雾气,朦胧了他的双眼。
      “庞太师,请用茶。”
      待阿飞泡茶回来,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恭敬的奉上茶水,便保持这个姿势跪回在那里不动。
      不过,这杯茶来的却正是时候,闻到这扑鼻而来的清香,庞太师闭上眼睛,深深吸上一口气,再睁开时,便忽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人生不仅如棋,更是如饮茶水。
      若说人生如棋,攻守随势,自当把握当下契机;那么,人生如茶,沉浮随意,便自能品出生命滋味。
      也罢,既然他这儿子如此追逐名利,一如当初的自己,那么,旁人多说无益,唯有庞统自己慢慢经历体会。
      或许就如这经过沏泡后饱满的茶叶,在沸腾中历经变化起伏跌荡,却终究会沉沦为淡定平和。
      想通这个道理后,庞太师也不再有任何的顾虑,既然犬子如此想要成事,那么身为虎父,如若不能同舟共济,又何妨不能推波助澜一把?
      “啪”地一声,一颗棋子如点睛之笔般,落在了已经定局的棋盘上。
      庞统微微一愣,见庞太师盯着棋盘良久不语,正欲发问,却听庞太师先道:“庞儿啊,你看爹这步棋下得如何啊?”
      “爹,您沉默半天就是在想这个?”
      “是啊,不然你以为爹在想什么?”
      庞统闻言,不由蹙起眉来,虽不知他爹在故弄什么玄虚,但无奈之下,也只能先去看棋。可这不看也罢,一看之下,庞统竟也猛地豁然开朗!
      只见原本已经成为死局的这盘盲棋,在庞太师落下的一颗棋子后,整盘棋突然又活了过来!
      哈哈!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庞统反应过来,不禁大笑起来:“还是爹的棋艺技高一筹,若是孩儿刚才能想到这一招,也就不会认输给那位柴郡主了。”
      “无妨,正如那丫头所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庞太师下完这步棋,这才腾出手来,接过阿飞奉上的茶盏,道:“不过是输掉一局盲棋罢了,比起区区棋艺上的较量,天下这盘大棋,一步三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爹所言极是!”
      得到庞太师的肯定,无疑就是得到了一颗定心丸,一想到这大宋的天下终将会落在自己的手里,庞统冷俊的脸上不由便勾勒出一抹邪笑来。
      “阿飞!”
      “属下在!”
      “本王要你明日带领所有飞云骑前去郑王府报道,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大张旗鼓?”
      阿飞原本跪在那里双腿发麻,现下听到庞统发号的司令,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也有点发了懵?
      “这是为何?”
      虽然他很清楚不该置疑将军的话,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呵呵,既然柴郡主如此看重于你,本王又岂能叫你让她失望?”
      对于庞统的这话,阿飞的内心还是不能理解。
      不过庞统也并没有想让他去理解:“阿飞,你只要记住一点,做好本王的眼线,对本王忠心不二即可。其他的你不需要明白,懂了吗?”
      “属下懂了!”
      阿飞也不便多去揣摩,军令如山,身为飞云骑最重要的就是要服从军令!这个道理甚至都不需要庞统多言。
      “懂了那就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终于能够站起了双腿,阿飞暗舒了口气,可正待离去,却又被庞统叫住了脚步。
      “将军还有别的吩咐吗?”
      “这个东西,你先拿去。”
      阿飞回过身来,却见庞统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了过来。
      “无需多问,这是金创药。”
      阿飞愣了愣,未及反应,却听庞统又道:“为了以表忠心,不必说是本王所赠,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属下明白!”阿飞忙伸手接了过来。
      他还真是没想到庞将军考虑的如此周全,竟为自己能够取得对方信任,早就替他铺好了潜伏的道路。
      不过对于庞统的这番举动,庞太师却是有不同的见解,看着阿飞彻底走远后,庞太师轻啜上一口茶道:“唉,庞儿啊,你这般利用自己的属下,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庞统颇不为意:“成大事者,何须计较这些!”
      “好吧,但愿不会弄巧成拙才好!”
      庞太师无奈叹了口气,转而又问道:“那你所谓的大张旗鼓,却又是何目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公告天下,他皇帝和柴郡主的大婚典礼,本王为表诚意,特意送去了飞云骑当贺礼!”
      庞统说出的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但是别无他法,既然已经输了里子,就绝不能再输掉面子!更何况,万一那柴郡主一时兴起,使唤飞云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再来个栽赃陷害,那么到时候他岂不是百口莫辩?
      闻言,庞太师不得不说:“庞儿你确有远虑,不过送这么大一份贺礼,怕是让其他送礼的文武百官,都只能惶恐莫及!”
      “那孩儿可管不了,总而言之,明日公开以后,他日飞云骑无论做出何事,皆与我庞统无关,也不管那柴郡主想拿飞云骑做什么,就是她想嫁祸也只能自己背锅。”
      庞统很明智的选择做个甩手掌柜,就只在暗地里去默默操纵一切。
      不过,正说着话,突然一只绑着红绳的白鸽,扑腾着翅膀,将双爪落在了凉亭的栏杆上……

      ………………

      “柴郡主,请留步。”
      这一边,庞府侧院的花厅中,柴郡主与小云商议完毕后,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也不早了,太阳已收起刺眼的光芒,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下来……
      眼看天色渐黑,柴郡主便准备带着小云原路返回,可刚走出了侧院,行至门口,便听到了身后留步的声音。
      “原来是你啊。”
      小云最先回过头,见是阿飞,便小声对身旁的郡主说道:“郡主,他该不会是来请我们留宿的吧?”
      听到留宿这个词,柴郡主猛地转过身来:“怎么?是庞将军让你来送客的吗?不过本郡主自己认得路,就不必劳烦你了。”
      对!送客!
      柴郡主先发制人,她可不要什么留宿!若是在庞府待上一晚,担惊受怕不说,指不定二人的小命也难保!
      “不,庞将军并没有让属下来送客,只是属下见郡主之前被茶烫伤,而这位姑娘又被花所咬伤,故而特意拿来了这瓶独门药膏,敷上它便可以使破伤者快速愈合,烫伤者肿消止疼。”
      阿飞撒谎的功夫不是很好,短短几句话却磕巴了半天,才从怀里将那个药瓶给掏了出来。
      不过柴丝言并没有起疑,只暗想着不是留宿就好,而小云见他并不利索的动作,还以为他是第一次送药,内敛的紧张,便偷笑着上去接过药道:“你叫阿飞是吧?多谢你的美意,以后叫我小云就行了,别总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嘛!”
      “你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柴郡主见小云这样,便知这丫头又泛起了花痴,虽然这个叫阿飞的并不如庞统名声大噪,但好歹也是飞云骑,令人如雷贯耳。
      “奴婢当然不见外了,毕竟从今往后,咱们也都算是郡主您的人了!”
      “你还真是……”
      柴丝言有点无语反驳,便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我可以叫你阿飞大哥吗?多谢你之前救了我啊。”
      面对小云突来的热情,阿飞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啦?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同意了!”小云说着,自顾地叫了一声:“阿飞大哥。”
      阿飞面色纠结,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行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天快黑了,还是赶路要紧!”
      柴丝言算是看不下去了,不多废话,夺过小云手中的药瓶,便拉着她大步迈出门去……
      上了马车后,柴丝言闲来无事,便打开了药瓶才发现,这个药膏似乎在哪里闻过,她的鼻子向来最是灵敏,一点不同寻常的气味,她都能闻得出来。
      “怎么了郡主?这个药膏有什么问题吗?”
      小云学着她的模样,拿过药瓶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雪莲、白芷、甘草、水龙骨、地锦草、三七、血竭、松香,樟脑,黄蜡,冰片,还有一味南星,这些都是敷上即时止痛、止血的良药,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你这小丫头,懂得倒还挺多。”
      柴丝言微感诧异,不过转瞬一想:“哦,差点忘了,在没来郑王府之前,你可是江湖郎中的女儿。”
      “对啊,不过奴婢也只是略通医理而已,若是郡主不放心,可以让宫里的御医再仔细检查一遍。”
      “不必了,本郡主并非不放心,就是觉得这味道闻起来有些熟悉罢了。”
      “咦?郡主您今日可真奇怪,玉扳指你瞧着眼熟也就罢了,怎么连这药膏,都闻着觉得熟悉?”
      “唉,说了你也不懂。”
      柴丝言轻声叹了口气,有些话不能对外人提起,也只好搁在心里自己消化,于是,当她拿起药瓶再闻时,耳边便不禁回响起了曾经的一段对话……
      ‘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我这个金创药啊,非常灵,用了之后保证你的伤口不留半点疤痕。’
      ‘我倒希望留下那么一两条疤痕,挺英气的。’
      ‘是吗?你喜欢疤啊,我的身上到处都是。’
      ‘你别臭美了!我说的是女孩儿。男人嘛,还是像公孙策那样,油头粉脸的比较好看一点儿。’
      ‘有趣!真有趣!’
      “哈哈哈哈……”
      柴丝言想起这些,坐在马车里,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郡主,你怎么了?”
      小云见她突然发笑,越发觉得郡主奇怪不已。
      “没,没什么。”
      柴丝言掩饰的很快,忙收起药瓶说道。
      “郡主,你收起来干嘛?快让奴婢帮你敷上啊。”
      “不需要,不过是点红肿罢了。”柴丝言低头望了眼手背上的烫伤,忽然瞬间又清醒了过来。
      该死!自己脑子不好?对于庞统那个笑面虎,怎么还可以去怀念他的好呢?这手上的烫伤不就是拜他所赐?
      “郡主,你又怎么啦?”
      瞧着柴丝言突然又变得咬牙切齿,小云都快要怀疑自家郡主奇怪到不正常了。
      “小云!快把药统统扔掉!”
      “啊?”
      还真是不正常了。
      “啊个头!叫你扔快扔啊!”
      望着突然塞到手里的药,小云不解道:“这么好的药膏,扔了多可惜?”
      “郑王府什么金创药没有?还在乎这区区的一瓶药膏?”
      “不是啊郡主,郑王府还真没有这种药膏,别说郑王府了,就连皇宫的太医院,都不见得有这么好的金创药。”
      “你!”
      柴丝言被小云说的噎住,不过提到皇宫,她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来……
      “算了算了,不扔就不扔吧!”柴丝言很快回转了心意,却还是将信将疑问:“不过这种药膏,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无论什么伤都可以恢复如常?”
      “应该吧,不是奴婢说的好,只是奴婢在想,对于他们常年在沙场上摸滚打爬的人来说,刀斧箭伤乃是家常便饭,自然有独门所制的金疮药,所以效果自当比寻常的药膏要好。”
      对于小云的推测,柴丝言觉得还挺有道理,想起自己当时所受的伤,庞统帮她敷上的就是这种药膏,至于效果自是不言而喻。于是乎,便不再置一时之气,将药膏又重新塞回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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