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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15

      但是总有祸患会自己抓住我的脚,不让我行走,然后又想攀爬上我的脊柱,将我禁锢。陈幼音开始在学校里散布我的谣言,说我的文稿都是拼接他人的劳动成果,我一向是个理智的人,除了对待谢鲸云。

      清者自清,我一气之下报了三个征文大赛,一个月后拿到了三个一等奖证书,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千块钱奖金。

      在学生大会上被系里老师和校长点名表扬以后,我在学校的人气逐渐上涨,陈幼音似乎很生气,在社团里阴阳怪气,但我依稀记得,她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我给她开了后门。

      原来清楚可爱的学妹也可以为了谢鲸云摇身一变,成为心狠手辣的毒妇。我想尽力将谢鲸云从自己的生活中驱逐出去,所以我不停地压抑着自己,阿月有一次皱着眉问我,“你为什么不哭呢?”

      我愣怔了。

      我好像是应该大哭一场的,单恋一个男生五年,从来没有得到名分,甚至半路被学妹横插一脚,抢走了心上人。

      阿月见到我这个样子,于心不忍,打算带着我去参加各种联谊,秉持着不想再如此颓废下去的心态,我同意了。

      正巧我升上了大三,系里有两个交换生名额,可以去英国做一年交流生。对这个机会,我原本没什么想法,但是一想到出国后就可以忘记这里的一切,我有些蠢蠢欲动,于是我开始提升成绩,每一个作业都做到最好,把cgpa往上拉,当我门门满绩的时候,阿月震惊地拍了拍我的桌子。

      “你别再学了!你吃晚饭了吗,我看你一整天都坐在书桌前学习,你知不知道昨天体育课你差点晕倒?”

      那时候我才切身体会到,原来真的投入到一件事情里,是会忘记吃饭的。

      就像我喜欢谢鲸云太久,都忘了爱人先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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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震惊的是,谢鲸云在得知我已经拿到了交换生名额的时候,站在宿舍楼下等我,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了。

      以至于在看到他的身影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是不是要出国?!”

      谢鲸云走过来抓住我的衣袖,我皱眉点头,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松开我,深吸一口气。

      看到谢鲸云复杂的脸色,我心里面一阵阵地泛起酸涩,别开脸,“出国不是很好吗?有了留学经历以后找工作增强竞争力,而且我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经历。”

      我还是没骨气地和谢鲸云解释了那么多。

      “你应该提早和我说的,我不知道你要走。”谢鲸云好像一下子矮小了很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双肩松垮下去,低着脑袋,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现在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上楼了。”我看着周围人的目光,知道自己说不定又要被流言蜚语包围。

      “什么时候走?”谢鲸云拉住了我,眼神里有一种坚毅,我看不懂。

      给了他具体的时间,我就匆匆上楼,仿佛要把月色都丢在身后,追着我光明的未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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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在我订好机票,第二天就要赶往机场的时候,谢鲸云让阿月给我带了话。

      “他说老地方等你,如果你不去的话,再见面就是一年后了。”

      我二话没说就跑去了咖啡馆。

      谢鲸云真的在里面,他手里面拿着一个小盒子。

      “你干什么?”

      我皱着眉,看着他的动作,他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叠叠厚实的信封。

      那些全都是我高中的时候闲着无聊给谢鲸云写的信,没想到他居然完好无损地藏了起来。

      “我不喜欢陈幼音,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你说你要出国。你能不能再等我一两年,毕业以后我向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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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第一反应是,谢鲸云好自私。

      有一瞬间我是想同意的,可是我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把我脖子上的围巾套在他的低领毛衣上,“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戴围巾了,冬天很冷,别感冒。”

      谢鲸云一瞬间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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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起去英国做交换生的是同系的男生,我们之前见过几次面,他叫陈知韫,在系里的同学们为我们两举办了欢送会以后,他私下里邀请我再去喝几杯。

      我知道他的意思。

      陈知韫很早就跟我表白过了,我一直都是拒绝的态度。

      毕竟当时我的心里只有谢鲸云,连普通男性朋友都不怎么交,用阿月的话说就是一个围着谢鲸云转的陀螺。

      我最后点头答应了下来,反正我也需要一个宣泄口。

      在五光十色的酒吧里,我抿着酒,还是不敢喝多,别的女生喝醉了有人接,我没有。

      “你想和我聊聊吗?”陈知韫突然开口,他这话说的很突然,但或许是那天晚上的灯光太斑斓,又或许是月光太清冷,反正它们混在一起,就混成了我回忆的碎片,让我脑海中一帧一帧播放着从前的岁月。

      或许正是因为陈知韫对于我来说,是个陌生人,他不像我的朋友们一样了解我和谢鲸云之间的事,所以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然后去追忆我珍藏的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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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鲸云少年时,是个会在春天背着吉他,坐在公园长椅上弹曲的人。我十七岁那年就是他的听众,唯一的。他的吉他弹得很难听,喑哑走调,磕磕绊绊,那时候他才刚开始学。我问过谢鲸云,为什么会躲在公园角落的长椅上弹吉他,他说因为在家弹会被他妈臭骂。

      不过我和谢鲸云可不是青梅竹马,我们的相遇纯属偶然。春天的时候满地都是小花蕊,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我走在路上,专门踩着树叶和花瓣往前走,然后我就听到了□□的叫声。

      追寻声音的源头,我躲在很粗壮的树干后面往前面窥探,发现那是谢鲸云在调音。

      十七岁的他还很青涩,但是个子比我高,坐在长椅上竟然和我站着差不多高,我用手在空中虚虚地比对一下,发现可能还是我更高一些,在他坐着的情况下。

      我没有打扰这位初出茅庐的□□演奏家,当时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站在树干后面听了漫长的十分钟。

      接下来好几天,我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里都可以看到他。他自己抱着本琴谱在钻研,我坐在草地上看书,在谢鲸云制造出来的极度嘈杂的环境中,看陀思妥耶夫斯基。

      但我不是闲人,也不是什么慈善家,每年消耗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听一场持续一小时的悲惨演奏。我认识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弹吉他的少年。

      谢鲸云。

      一个在周一早课间扣了我两分的学生会成员,理由是没穿校服。

      我一想到他用来戴着红色“学生会委员”绣环,张牙舞爪墨守成规的手臂,竟然弹出来这么难听的吉他音,我心里就大笑不已。

      于是叛逆心理作祟,我要揭开他正直优秀的面纱。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但关于谢鲸云的许多事我都刻在骨子里,一笔一划写成他的名字,装订成册就是我们的故事。

      比如,我和谢鲸云说的第一句话是:“嗨,小学委,你的吉他弹得好难听。”我甚至记得当时的自己笑得多么张扬,语调间尽是讥讽。

      而谢鲸云这个从始至终都狡猾无比的狐狸,他侧过头,眼神里没有半分我意料中的难过,春日暖阳斜斜地打在老树枝丫上,织针衫空空地罩着他,那一刻我发现,谢鲸云很瘦很瘦。而他笑着和我说了第一句话:

      “那你每天都在这等着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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