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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白佐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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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泽具有一种忧郁美,在别人看来看着就是白净的美少年,只是性格并不活泼。
每人的悲欢快乐都不相同,人的喜悲终不相通。
热闹是他们的。
孟泽一时忍不住心里的烦躁,加快步子离江乐一更近一些,摘下眼镜便把额头靠在他的背上。整个人前倾重量大部分落在江乐一身上。
随着孟泽有些急促的呼吸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洗衣粉味钻到他脑袋里转来转去,倒是的确安稳了不少。
江乐一感受到背后的重量便停步,没有说话只是脑袋顿了顿,心里有些复杂。
“......衣服洗了?”
“啊?泽哥嗅觉灵敏啊.....不愧是狗鼻子.....”江乐一回过神来打趣回了一句,不过后半句弱弱的咬字也没那么清晰。
“......我听得见。”
“啊....我昨儿刚刚抢了我们班那个王辰癸洗了晾干的新校服,这不见美女嘛,我那校服都俩礼拜没洗过了。”
“......我那件洗了还我。”
“诶,是是是。”江乐一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他最讨厌的就是做家务,丢洗衣机都嫌麻烦。可惜碰上孟泽这个洁癖小祖宗丢洗衣房是不可能了只能手洗。
孟泽又安静地靠了十来秒后将酸胀的眼睛勉强撑开一半,缓缓抬起头。
他修长的手压了压眼睛周围的穴位又向前跨了一大步,走到江乐一身边和他一起朝人群走去。
他也算不得孤独,毕竟还有那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孟泽心里一阵浪潮扑打,思绪像天上默默闪烁的星星时明时暗。
也许过了今年,他就没有了父亲,母亲可以改嫁这是她的自由。
他很幸运,有人爱他。但别人的爱他从没有妄想永恒,他们也没有义务一直对他好。
孟泽想到这里突然笑着拍了下江乐一的手臂。他还想活下去,起码到母亲改嫁。
平时江乐一在基本孟泽病情严重的时候,天天往孟泽和他母亲租的旧城区小房子里跑。家里尖锐的东西孟泽也找不到。
死是解脱了但心里还是不甘,不愿意解脱。
他想至少他的母亲要得到幸福快乐。
他的病要一直吃药,药钱也并不便宜再加上已经变成植物人的父亲每日的开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等他考上大学了就去兼职打工给她攒钱当“嫁妆”还有还债买药。
风轻柔的吹着,天上的橘红色云彩不断变化形状奔向远方,太阳残余的光也在逐渐一点一点褪去。月亮高挂和留有“余光”的太阳共处一个天空。
离学校不远有一条美食街,开的都是正经领了卫生证明和开店证明的店铺。
夜幕降临一条街大大小小的店铺里明亮的灯光和人们吃饭时的攀谈声。
百无一直都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烧烤店。他们家的烧烤酱汁是独家秘诀,气氛环境很好,服务员态度也很好。并且不光老板长得好看,服务生也长得很帅气。
美食街相邻的学校就有两个:奕云一中和奕云四中。两个学校都是公立学校,学生大多数都是走读的,所以美食街的生意一直不差。
百无的装修更偏向于中式古典类:木纹暗色橡木地板,高挂的中式古典羊皮吊灯,白色墙纸上从进门收银台出起每相隔半米便挂的有素雅的山水画......
座位一桌与另一桌之间都是有竹片帘遮挡的,虽然没有围得严严实实但也算得保留了些人与人之间的陌生领域。
古典的装修颜色上难免看起来有些死沉,竹片帘也是用于提亮点缀。大部分桌子上都有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不同种类的鲜花,桌号也以花为代称。有对花粉过敏的顾客也可以自行选择没有花瓶的桌子坐下,桌上与之代替的或是小小的可爱的多肉或是贴有应季植物标本多的菜单,标本也多是叶子。
这样的装修店铺面积却不是很大只有七十多平方米但老板买了两层上下打通,一层进餐,一层供店员休息,储存货物。
店里的烧烤是美食街独一无二的,配上秘制的酱料普通的食材味道倒是超其他家一筹。如果顾客有需要炒些家常菜的在菜单上也可以选择。店里还有个亮点就是自己做的果酒如果顾客需要每单满一定数目是会送一小瓶的。
老板姓白,真名叫白松铭。平时在店里一天到晚都以笑待人。不管遇到多难缠或是多过分的同行、顾客都是一直微笑着应对。老顾客们也都爱和他开开玩笑唠唠嗑。大家相互熟识了的年纪大一些的都叫他白笑笑,学生们都叫他白哥。
这个地段的店铺可以说是香饽饽,能买下三个店铺只为开一家店的人,不说多有钱但这也是好多普通人一辈子达不到的财产了。更何况这老板年纪不大,好多人喜欢打趣他是个深藏不露的富二代来民间体验生活来的。虽然有些夸张但这些人也知道他是真的厉害,长得好看又有能耐,能自己把店打理的这么好。
店里忙里忙外的就五个人,店主白笑笑,两个服务生,一个打下手的还有一个厨师。
服务生其中一位便是白笑笑抓来打白工的侄子--白佐宸。
到底是亲侄子,白佐宸原来打的是暑假十五天的短工,好歹之前还有工资,后来逃课逃晚自习被白松铭逮到以后就被拖来打白工了。就冲白佐宸的颜值,可能一两个月白松铭是不打算让他走的了。
白佐宸往店前一站,就是个吸引眼球的活招牌。帅气白净的脸蛋,阳光的气质。笑若春日朝阳,眼纳星河闪耀。每天光顾的女孩子都增加了不少。
七点半,店里已经有不少人坐着攀谈着等上菜了。
白佐宸主要是端盘子上菜的但不时也会去后厨帮忙。另一个服务员王楚山则主要负责在白笑笑那儿领小票去后厨分串装盘,拿饮品。
白笑笑一阵招呼客人进店,不时同熟客寒暄两句。他站在中式收银台后,麻利地边把客人点单的小票印出边往店里声音洪亮地喊着。
“枫叶三桌四十串烤肉,三瓶啤酒。”
“满天星一桌加两瓶啤酒!”
“玫瑰二桌加十串腰子!”
“......”
王楚山在收银台旁等候,累积两三张小票就一个劲儿地往后厨跑又一个劲儿往外冲去拿票然后又去分好串装盘,中途还要去冰箱里拿饮品。
白佐宸对待工作很是认真,每听白松铭喊一句心里就要跟着默念一遍,稳当地一手端一个大铁方盘,从店头转到店尾,有条不紊的把菜送到。
有时候记得认真了,面色严肃,嘴唇微抿,清澈乌黑的眼球不自觉向左上方转动。
亏得店面不大,整个店也没几张桌子,在店里吃的客人不算多,大多数都是点外卖。所以比起王楚山,白佐宸也算不得忙碌。白佐宸闲下来就会去帮王楚山的忙分串拿饮品。客人坐着喝酒攀谈总是吃得尽兴才走,每桌更换的时间也慢。
店内形形色色的客人坐在一起各有各的聊头,随空气飘窜的酒香涌上人的大脑,甜丝丝的。
晚上九点快十点,正是生意旺盛的时候而白佐宸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他将两边衣袖挽到手肘处,蹲在二楼换衣室的角落里漫不经心地滑动着手机屏幕。
闲下来心里又空落落的,什么都不想做却又烦躁。
划两下新闻又退出去点开漫画软件。刚刚看了没两话又退出去静音打开游戏。
开局,落地成盒。
菜,还是真的菜,霉,也是真的霉。
他又想起了一个月前他国外办公的老妈没一点儿预兆就突然打电话回来说她再婚了。没有一点点预兆,温言细语,电话里甚至还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白佐宸眉头蹙起,举起手机就往腿上猛的一砸。
“嘭,啪哒!”先是闷的一声又是手机落到地上清脆的响声。
“啧,烦。”
白佐宸起身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挂到墙上的木质挂钩上,又弯腰将摔到一旁的手机捡起揣进裤兜里。反手拍了拍背上可能蹭到的灰,走出换衣室便下楼打声招呼独自回家去了。
白佐宸故意走小路岔开了热闹的地方,天上挂的半月被浓厚的云雾遮挡,也瞧不见几点星星,黑漆漆的。
一眼看不到底的巷子阴森森的,不时还有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声。巷子的围墙内有旧式四五层的砖房。仔细看还能瞧见近处人家窗子里电视机屏的光亮。
白佐宸刚转学来S市时白松铭倒是一直租房和他一块儿住,过了两年白佐宸能照顾自己了,白松铭图方便好起个大早去做他的秘密酱汁索性就住在了烧烤店的二楼。
这巷子里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他走惯了,也喜欢一个人在这儿散步。人少的地方也最适合散散心情。
租的房子离四中和烧烤店都不远,出了那个巷子再拐两个弯就到楼角了。
白佐宸乘电梯到七楼,打开家门甩掉鞋子就径直冲到卧室,习惯性第一件事穿着袜子一个起跳动作就往两米宽的大床上扑。
闭上眼正面着陆,脸埋在被子里身体左右翻滚,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这么滚了滚坏的心情一下就被甩掉了,白佐宸活了这十八年“没心没肺”的,平日里就做做少年有为的白日梦,还没遇到什么能让他烦恼很久。
劳累了一天,他最喜欢的就是冲个澡瘫在柔软的大床上听听音乐。
打开手机时间刚好十点二十。
白佐宸在衣柜里翻了件干净的内裤,几下脱掉白色衬衣,对着窗子反射的人影就抚上自己紧实的六块腹肌,左看右看又盯上了自己的胸大肌和肱二头肌。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拿上睡衣内裤进浴室准备洗浴。
淋浴前又站在镜子前对自己端详一番:五官端正深邃有棱有角,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洁白的大牙......忽的白佐宸一脚踩在浴缸边缘凑近镜子,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自己卷翘的浓密长睫毛。
“帅,唉,老子真帅。”
他边说嘴角边向上翘起,眼睛里都是星星。
没过二十分钟,白佐宸脑袋上冒着热气穿着宽松的真丝黑色睡衣就出来了。他拿了块毛巾还没走到床边一阵有些熟悉的合乐前奏就传了出来。白佐宸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刚弯腰想看手机,一句清脆的童声就把他雷到石化。
“世上只有妈~”没等她唱完,白佐宸惊起没看是谁打来的电话一下子就挂掉了。
“靠!石佑东!讨打?”白佐宸打开微信忍不住语音骂了一句。
昨天在学校课间他不小心睡着了醒过来就看到石佑东贱兮兮的笑容,早就知道有鬼。石佑东前两个星期就晓得白佐宸和他妈吵了一架,就给他换了个铃声。想想在大街上响起,路人投来目光,白佐宸石化的模样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