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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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灼知是从来不相信“缘分”这个说法的，人和人之间不是相遇就是相别，哪里来的那么多缘分可言。
可是现在他看着那行歪扭的小字，搜肠刮肚竟也只找得到“缘分”这两个字。
原来他被人暗暗记挂了这么多年，不像自己，改了个名，就连同那名字带着的记忆一并抹去得差不多了。
林灼知突然的沉默让沈责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和这照片中的孩童绝不只是名字相像这么简单。
两个人都有些怔愣，直到林灼知突然皱着眉偏头盯着沈责。
“我那么小你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啊？”
“……？”
沈责一瞬间哽住了，片刻之后又突然笑了出来。
图谋不轨倒是不至于，当时两人都还小，懵懂糊涂，沈责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林灼知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伸出左手搂过他的脖子不轻不重地勒了两下：“你笑什么啊，我说的不对吗？”
“挺对的，”沈责借着拉近的距离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特别对。”
林灼知被旁边这位突袭，人有点懵。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初被沈责臭脸臭习惯了，现在只要沈责主动一点，他整个人都开始不清醒，像一下子喝多了酒。
林灼知压住心跳，把话题往正事上引：“那箱子里那些东西……还扔吗？”
“都可以。”沈责想了想，“以后日子还长。”
日子还长，两个人共同的记忆还会有很多，所以这些落了灰的旧物或许曾经对沈责来说意义非凡，而眼下却又没那么重要了。
林灼知想了想。
“还是留着吧，我想留个纪念。”
后面的照片大多是两人玩闹时沈责母亲的抓拍和一些沈责家外出旅游的纪念照。
照片上的日期一直变化到2013年末，此后放置照片的薄膜中便只有灰尘了。
沈责合上相册，拿起湿巾擦了擦手上的灰：“就到2013年了，大概2014年年初阿姨就拉着你搬家了。”
“我当时……其实很生气，后来一段时间一直都不太愿意理我妈。”林灼知垂着头，陷入回忆时会局促且无意识地抠着手上的死皮。
“我以为我妈会来哄我，结果没过多久，她转头就莫名其妙地嫁人了，把我和保姆扔在这儿。”
看着林灼知低下去的卷毛脑袋，沈责一边心疼他一边又觉得可爱。
现在的林灼知看起来很像一只委屈的小狗。
而这位“小狗”正发着呆，上一秒还在想被人摸头竟然有种诡异的舒服，下一秒沈责那张脸就已经凑了过来。
林灼知也不是刻意想拒绝他，只是沈责这种很突然地靠近搞得他来不及呼吸，以至于他亲着亲着会因为喘不过来气发出一些……不太入得了耳的声音。
所以林灼知就趁着自己理智尚存，赶紧偏头躲开了。
“你现在怎么回事？”林灼知稍显迟疑地看着他。
沈责不明所以直起身子：“我怎么了？”
“……”林灼知听着他理直气壮的语气一时语塞，说话都结巴了，“动不动就，就亲我。”
沈责诚恳地说：“我知道你想起以前的事难过，但我嘴笨，所以想靠别的弥补一下。”
林灼知看着他诚恳到有些发亮的眼睛反而更加疑惑了。
……倒是感觉不出来您嘴笨，好像用的挺灵活的啊。
反正“口舌之争”算是必不可免了。
一开始倒真的像是两个人不甘示弱的竞争，后来就更倾向于是一种本能驱使。
空气在狭小的空间范围内流窜，裹挟着不可避免的鼻息声和其他声响，同时撞进两个人的耳朵里。
林灼知感觉自己的整个脑袋包括思维都开始发麻，直到沈责松开他的手，摸索着向上推他的衬衣。
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腰腹让林灼知条件反射弓了一下腰，也不由自主哼出了声。
“不是……你等一下。”
林灼知一下子清醒了，努力和沈责拉开了一些距离，呼吸不匀地把头抵在沈责的肩膀上，努力思考着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沈责低头喘着气靠在他耳边问道：“要回房间吗。”
***
第二天早自习，张悦看着自己旁边这对来的异常早的狗男男，禁不住问出了口。
“你俩……今天来这么早干嘛？”
难不成这俩人发现了她的内卷计划，要跟她并肩作战？不应该吧……
林灼知瞟了她一眼，没说话，从书包里抽出来昨晚上没做完的物理卷子扔在桌子上。
“我去食堂买早饭，你们两个要吃什么吗。”沈责问。
林灼知回应道：“呃……豆浆和茶叶蛋吧，茶叶蛋没有就换成包子，要肉的。”
张悦礼貌地笑着摆了摆手：“我在家吃过了。”
沈责点点头，走出了教室。
张悦直觉不对劲，但又品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总之林灼知目光躲闪，盯着卷子转着笔，表面上专心学习，实际上就连从书包里扯出来的那套卷子翻错了页他都没察觉。
“你……”张悦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开口，“你俩吵架了？”
林灼知不明所以地抬头：“没有啊。”
“那你发什么呆？”
“我没有啊。”
“那页是上周的练习。”
“……”
恼怒过后，林灼知倒是清醒了一点，重新抓了套卷子，这次是英语老师单独塞给他的“小灶”，希望他的英语成绩能再提一提。
其实他的英语也算不上差，只是学的不通透，所以成绩忽高忽低，加之身边有沈责那么个英语畜生，他简直压力倍增。
他做完一整个语法填空的时候，沈责拎着早点进来了。
班里人已经到了一半，林灼知抬眼看了下表，这群人好像来的越来越早了。
“英语？”沈责把豆浆和茶叶蛋放在林灼知桌角，借势坐下，“物理不是没写完么。”
林灼知冲他假笑，带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你要不要猜一下我为什么没写完？”
“你不要说的好像我把你吃干抹净了一样。”沈责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他的卷子，“最后一个空是虚拟语气。”
“……”
被他这么一提，林灼知控制不住，脑子里都是昨天晚上的种种。
就算只是……也够他脸红一阵子了。
毕竟他好歹一米八多成年男子，但腰酸腿软抿着下嘴唇实在忍不住哼出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场博弈算是输得彻底了。
偏偏沈责还拒绝了他的礼尚往来，淡定自若地收拾完作案现场，只去冲了个凉水澡了事，只剩下林灼知侧躺着昏昏欲睡，作业也被抛在脑后。
左不过一页物理题，他物理课前补上就是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沈责余光看到林灼知从书角撕下来一张空白小纸片，然后低头写字。
不出所料，随后一个小纸团就飞了过来。
——今天可以去你家睡吗？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本能
